賀川的眉頭緊緊皺著，神經(jīng)繃著，沒有打斷葉巖的回憶，這些事，程回都沒說過，她對他沒有任何期望了，是真死心了，她曾經(jīng)說過的，那不是負(fù)氣話，那都是真的，是她給自己的一條活路，要是一直記得他，放不下，那她也活不下去了。

要活下去，就得放棄他。

她得多絕望。

賀川沒法想象，也不敢繼續(xù)往下想了。

這都是因為他而起的，要不然程回也不會遭這些罪。

葉巖覺得他沒資格愛程回，也不值得程回惦記。

但這些都是他以旁觀者角度認(rèn)為的。

具體的選擇權(quán)在程回身上，她可以愛所有人，就是不會愛他。

現(xiàn)在說什么，程回也不會回來了。

葉巖勾唇自嘲一笑，眼神的光芒全部都消失得干干凈凈了，說：“賀川，我多希望程回能夠忘記你，當(dāng)然了，也希望她別遇到我，要不然也不會把命丟了。”

海風(fēng)呼嘯刮來，卷起了兩個人的衣擺。

賀川被風(fēng)吹得瞇了瞇眼睛，有些睜不開，他費勁看著葉巖的背影，敏銳捕捉到他話里的意思。

“你說什么？”

葉巖重復(fù)說了一遍：“我希望她別遇到我，要不然也不會把命都丟了。”說完，他轉(zhuǎn)身直視賀川的眼睛，“看你樣子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我一直想跟你說，不過沒找到合適的時機(jī)，希望我現(xiàn)在說也來得及。”

“……”

葉巖長長嘆了口氣，說：“你沒聽錯，我說的是真的。程回死了，她死了。”

今天天氣實在不怎么樣，太陽才出了多久，天色驟變，馬上要下雨的樣子。

海面依舊那么蔚藍(lán)，遠(yuǎn)處的地平線上，一望無垠，似乎沒有天際的。

賀川抿著唇角看著遠(yuǎn)處，似乎消化了許久才反應(yīng)過來，說：“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我說多少遍都是這句話，賀川，我跟你說，是想跟你合作，等這事過去了，我會自殺，我這條命會賠給程回，不用你動手，我說到做到。”

賀川盯著葉巖看，兩個人好一會兒都沒開口。

要是讓葉巖知道程回沒死，興許就不會說這番話來。

賀川還覺得有點吃驚，沒想到葉巖會這樣說。

他是顯然沒想到的。

“把事情說清楚。”賀川怕事情露餡，還是配合演了戲，假裝很震驚的樣子。

葉巖說：“說不清楚，這事是因為我而起，是我欠她的。”

賀川玩味笑了笑，感覺聽到了什么荒唐的事，說：“你什么意思啊，這種事，你當(dāng)是什么玩笑隨便開么？”

“沒有開玩笑，你看我樣子像是開玩笑么？恩？”葉巖冷笑了一聲，“你不信是么？你難道這段時間沒發(fā)現(xiàn)什么，還是說你最近沒跟她聯(lián)系？你不知道她出事了么？賀川，你真的關(guān)心她么？你是不是就沒把她放在心里？”

這下輪到了賀川抽煙，他看著海面，馬上就要下雨了，他還跟葉巖站在甲板上說話。

“我和葉定之間有矛盾，他做的生意不干凈，我提醒你，賀川，你不要被葉定帶進(jìn)去了，他不是什么好人，他的雙手都不干凈。賺錢的辦法有很多，沒必要跟他合作。”

葉巖都教訓(xùn)起他來了，說好聽點是提醒，說不好聽就是警告。

葉巖說：“我能說的就這些，具體怎么樣我相信你也有眼睛看，要不是因為程回，我不會跟你提醒這些。”

“程回一直惦記你，肯定不希望你出事。我不是什么好人，我只是覺得程回肯定不希望你有任何意外，所以我能提醒你的就這些，如果你不跟我合作，我也沒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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