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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暗涌


  石愷傷人事件,短時間內(nèi)就被炒的火熱,在中海市迅速形成某種現(xiàn)象,但是這事來的快,去的也快,就在有些有心人憋著一股子的氣等著看石氏的笑話,看石氏父子的狼狽的時候,事情以一種出人意料的方式落下帷幕。全/本/小/說/網(wǎng)

  隨著病人醒來,賠償商定,石愷從警局走出來,這件事情很快就如所有的人茶余飯后的談資一般,很快就變成這座**都市千千萬萬的普通事件中的一種,再也難以吸引眼球。

  就在石家的別墅,陳珞陪著石愷喝了一場酒,慶祝石愷的新生。

  陳珞有清楚的察覺到,雖然石愷才進去警局幾天,但是這種打擊對他而言,注定是終生難忘的,這個平素囂張跋扈的男人,變得潛忍許多,冷厲許多。

  石愷并不貪杯,卻還是一口氣就喝掉了一瓶紅酒,他輕輕吐出一口濁氣,對著陳珞道:“這樣的日子,可真是不錯。”

  “難道以前沒發(fā)現(xiàn)?”陳珞問。

  石愷搖頭:“并非沒有發(fā)現(xiàn),而是沒有學(xué)會珍惜。”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活法和為人處世的原則,這些原則是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nèi)慢慢養(yǎng)成的,所以要改變的話,也是很難很難,但是現(xiàn)在的石愷的改變,相當(dāng)顯目。

  石仲顯然也沒想到石愷竟是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握著杯子的那只手,沒由來輕輕顫了一下,他趕緊放下杯子去拿筷子,手指哆哆嗦嗦的,好半天,竟是沒辦法將筷子拿起來。

  石愷探身過去,將他的筷子拿起來,放在他的手里,輕聲道:“這些年來,辛苦您了。”

  石仲手握筷子,良久不知言語,最后,他重新拿起酒杯,一口氣將杯子里的酒喝掉,站起身來朝自己的臥室方向走去,這一舉動,陳珞和石愷都沒有加以阻止,因為他們兩個都知道,石仲此刻的心情起伏很大。

  石仲離去之后,石愷就不再喝酒了,大口大口的吃菜吃飯,他在警局的時候生活方面并未被虧待,但是現(xiàn)在的他,更加懂得感恩,懂得珍惜,他知道這些東西對他而言意義是什么。

  陳珞吃的不多,大部分時候都在觀察石愷,這時見石愷吃的差不多了,才開口說話:“你變了很多。”

  石愷輕笑:“我只是忽然明白,人不可能一輩子都活在襁褓里。”頓了頓,石愷感慨道:“在這之前,其實我一直都以為自己相當(dāng)?shù)某墒旌酮毩⒘耍沁@一次,我有看到自己的一個致命的缺點。也算是所謂的吃一塹長一智吧。”

  “每個人都有缺點,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的確。”石愷認同,“但是能夠輕易被人抓住把柄的缺點,就是致命的。”

  “把柄?誰沒有呢?”陳珞苦笑,卻不在這個話題上多說了,轉(zhuǎn)而道:“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石愷放下筷子,看向陳珞:“我想聽聽你的打算。”

  陳珞想了想道:“我現(xiàn)在和包弋陽合作。”

  “嗯?”

  “其實我也懷疑過這件事情和包弋陽是不是有關(guān)系,最終我沒有定論。”

  “我知道你的意思。”石愷點了點頭。

  “可能你會有點委屈!”陳珞正色道。

  石愷就是笑了起來:“說起來不怕你笑話我。我這次在里面想了很多,早就有各方面的心里準備,我甚至都做好了坐牢的準備。當(dāng)時我想的最多的就是,假如我能夠順利出來的話,我一定會盡可能的做出犧牲。而且我也知道,你既然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理由。我相信你。”

  “謝謝你的信任。”陳珞很誠摯。

  石愷鄭重的道:“陳少,我這次能夠出來,全憑仗你的努力,我沒有和你說謝謝,本身也不希望你對我說謝謝。我將你當(dāng)成是我的兄弟。”

  “兄弟?”陳珞將這兩個字喃喃念了兩聲,笑出聲來,“我喜歡這個稱謂。”

  石愷微笑:“我也喜歡。”

  兩個人的談話時間很長,但是大部分的話都是淺嘗輒止,并未深~入,陳珞清楚知道自己不說,石愷也能明白。

  商場上的事情,虛虛實實真真假假,其實孰是孰非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判定,人情關(guān)系亦是如此,很多方面,陳珞有自己的考慮,石愷當(dāng)然也有他的考慮,但是這種考慮放在心里面就好,并不需要挑出來說。

  一如陳珞之前和石仲所說,一時的妥協(xié),并不代表一輩子的妥協(xié),沒有誰天生軟弱,也沒有誰,生下來就該受盡欺負。

  時間,他們現(xiàn)在所缺少的就是時間,現(xiàn)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爭取時間來發(fā)展,為陳珞的曙光集團爭取時間,為石氏爭取時間。

  背后的那只黑手,現(xiàn)在還沒顯露出痕跡,這是一場耐心的較量,但是耐心的背后,歸根結(jié)底,還是實力上的較量。如若雙方實力太過懸殊,背負太多的壓力,反而會成為自身的累贅。

  石愷這時道,“陳少,我想知道一點就是,這件事情和溫少宇是否有關(guān)?”

  “應(yīng)該和他沒關(guān)系。”

  “我明白了。”石愷便不再說話,既然這事和包弋陽以及溫少宇都沒關(guān)系,那么背后的關(guān)系網(wǎng)肯定錯綜復(fù)雜,要想真正打開局面很難,至少不是現(xiàn)在的他所能做到的,那么,想再多也沒有用。

  陳珞見石愷如此,微微感嘆,道:“我想聽聽你對這事的看法。”

  “不。”石愷搖頭,“我聽你的。”

  ……

  在陳珞與石愷進行談話的時候,暗涌之后,亦是波濤洶涌。

  “很意外,沒想到事情竟是這么快就落幕了。”溫少宇喝一口紅酒,舔了舔唇角,很有意猶未盡之感,只是不知道是因為紅酒的味道意猶未盡,還是因為事情這么快就落幕了讓他感覺到意猶未盡。

  坐在他對面的郭虢國手里拿著紅酒杯輕輕搖晃著,緩緩道:“我覺得這個結(jié)果,并不意外。”

  “哦?”溫少宇看向郭虢國。

  “妥協(xié),多方的妥協(xié)。目前階段,真的將各自的底牌暴露出來,其實并不是好事,當(dāng)然,還是很可惜,畢竟我們也努力過。但是結(jié)果,其實不是我們所能左右的,在這件事情上,我們始終只是一個過客。”郭虢國道。

  溫少宇眉頭微皺,問道:“那我問你,這么做不傷筋不動骨的,他的目的在哪?有何意義。”

  “警告。”郭虢國想了好一會才吐出這兩個字。

  “警告?”溫少宇將這兩個字念了一遍,一口氣將杯子里的紅酒喝掉,忽然有些憤怒:“只是他會不會太霸道了一點。”

  郭虢國苦笑:“以他的身份,真要想做事的話,有什么事是做不出來的呢?只是,我有些奇怪他的動機罷了。”

  “動機,不過是為了一個從不待見他的女人罷了。真沒想到他居然還是一個多情種子。”溫少宇譏諷道。

  溫少宇的心情并不是很好,在他看來,任何一件事情,一旦參與的話,就必須獲利,但是這件事情他絲毫沒有得到好處,反而險險的弄的自己身上一身騷。、‘’?

  “為什么會這樣子?老爺子是什么想法?”

  “老爺子不管這些事情,愛怎么折騰就怎么折騰吧。”溫少宇氣憤道。

  這話看似很好理解,但是郭虢國還是無比的疑惑,在他看來,如果真的任由這么折騰的話,將來所損害的,只會是溫家的利益,這對溫家并無絲毫的好處。

  郭虢國正要問,陡然想起真正站在溫家背后的那個人,后背就是驚出一身冷汗,高層人物的政治博弈智慧,果然不是他這種年紀就能徹底領(lǐng)會的。

  ……

  燕京。

  古色古香的四合院,四合院的西面,四面中空,里面擺了一張木桌,桌旁,此時坐著兩個男人。

  兩個男人都是國字臉臉型,皮膚黝黑,只是一個斯文,一個偏冷峻。

  斯文男人手里捏著象棋棋子,下的qb5捭闔,大開大闊,一往無前。冷峻的男人,則是下的中規(guī)中矩,不溫不火,以棋看人,兩個人的性格,已然是兩個極端。

  一局棋下了小半個小時,最后是和局收場。

  斯文男人看著棋盤,凝眉思索,好一會才移開視線:“我沒料到竟是這么一個結(jié)果,我以為我能贏。”

  “其實下到中局的時候,我也以為你能贏。”冷峻男人淡淡的道。

  “那這是為什么?”斯文男人不解。

  “問你自己吧,我也不知道。”冷峻男人的話語里,很有禪機。

  “我看不透。”斯文男人隨手將棋盤里的幾顆棋子打亂,不再去看,愜意的躺在藤椅之上。

  “看不透便看不透吧,有時候做事,隨心所欲,反而更能看到結(jié)果。”

  “只是這個結(jié)果,并非我想要。”斯文男人一聲苦笑。

  “果然,我就知道你會這么說。”冷峻男人的嘴角,難得的有了一絲笑容。

  斯文男人不置可否:“我父親在很小的時候就和我說過,三歲看老,他認為我有很多事情,注定是做不成的,但是我并不服氣,我認為只要自己努力,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好,所以這一路走來,跌跌撞撞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的,我不管吃什么苦頭,就是不愿意聽他的安排,現(xiàn)在來看我其實做錯了很多事情,但是我現(xiàn)在依舊不明白,我到底要不要聽他的安排。”

  冷峻男人看他一眼:“你現(xiàn)在問出這話,就是代表你心里早有決斷。”

  斯文男人點點頭:“沒錯,我是有了決斷,我就是想看看,就算是我錯了,我又到底會錯到什么地步去。”

  “不怕他老人家傷心?”

  “會嗎?”斯文男人的嘴角笑意嘲諷,“即便他是我的父親,但是我到現(xiàn)在也不認為,他是真正有感情的人,不然,我也不至于會走到這一步,-他從來就不會試圖了解過,不管我做什么事情,都是簡單的對與錯來評判,這不公平,或許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不公平,但是我仍舊試圖改變。”

  冷峻男人苦笑:“有點生在福中不知福的味道了。”

  “你不是我。”斯文男人搖頭。

  斯文男人說了這話,拿起旁邊的茶杯小口喝了一口,意思是打斷這個話題了,過了一會他才接著道:“中海那邊的結(jié)果,出來了。”

  “我知道,所以我今天來找你下棋。”

  “很令人吃驚的結(jié)果。”斯文男人總結(jié)。

  “可是你并不意外。”冷峻男人疑惑。

  “因為我沒輸,所以我才不意外,老實說,我現(xiàn)在忽然有點能夠理解溫少宇的感受了,那個家伙,的確很難搞定。”斯文男人小小的感慨。

  “我想,要是他真的很容易搞定的話,你只怕也沒有做這事情的興趣了吧。”

  斯文男人哈哈大笑:“話雖如此,但是我付出了努力,卻沒得到自己想要的結(jié)果,還是有點不甘心。”

  “就算是最終結(jié)果和你所預(yù)想的一樣,你又能如何?不過是為溫少宇掃平在中海的道路,徒為他人做嫁衣裳而已。”

  “是嗎?我以為你會說,她會看到在中海發(fā)生的事情。”

  “她當(dāng)然能夠看到,但是她的想法和你我的想法是否一樣,又要另當(dāng)其說。”

  “是啊,我一直都沒有真正的了解透她。”

  “這應(yīng)該算是她的優(yōu)點。”

  斯文男人苦笑:“我最著迷的,的確是這一點,我一直都想要征服她,但是當(dāng)這個征服的過程太過漫長的時候,我又是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沒那么有耐心,有的時候,最見效的,其實還是短時間內(nèi)直接看到一個結(jié)果。”

  “你要放棄?”冷峻男人有點吃驚。

  “不!”斯文男人搖了搖頭:“已經(jīng)到了這一步了,沒辦法放棄,她既然那么喜歡見招拆招,我自然得一路相陪,因為即便是這樣子,我也想做那個無法取代的人。”

  冷峻男人又是笑了:“我忽然有點理解你了。”

  “難道不幼稚?我自己都從未想到過,有一天,我會給自己制造一個假想敵,然后不停的給自己施加壓力。”斯文男人自嘲道。

  “人活著,總該有一點危機感的吧?不然豈不是無趣的很。而且陳珞那家伙,的確是挺有意思的人,我以前看著他和溫少宇斗智斗勇,就是對他興趣橫生,現(xiàn)在我們既然參與進來了,那么當(dāng)然應(yīng)該好好玩玩。”冷峻男人說著這話,有不屑,有贊賞,同時還有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惡趣味。

  “這算是貓戲老鼠嗎?希望他別潰敗的太快才好。”斯文男人哈哈大笑起來。

  這一笑,他的眉眼就是變得生動起來,明明是在笑,笑容之中,卻是有著說不出的寡絕和狠厲,囂張狂妄至極!

  ……

  石愷走出警局,傷人事件落幕,石氏危機暫解。最看重結(jié)果的,不是別人,而是何向晚。

  何向晚當(dāng)然不是關(guān)心陳珞,而是觀察。

  何向晚的性格的養(yǎng)成,和她所從事的職業(yè)有著直接的關(guān)聯(lián),那么多的金融數(shù)據(jù)分析,她最在乎的,并不是過程,而是最后的結(jié)果,這件事情,以她的職業(yè)習(xí)慣來看,也是如此。

  正是因為這種性格,使得她在和陳珞的交往之中太過鉆牛角尖,無意間,就是將自己弄進了一個很不利的位置。

  當(dāng)然有這一點,還和何向晚性格中的驕傲成分相關(guān),正是因為太過驕傲,很多時候考慮問題的時候就是習(xí)慣性的變得直接起來。

  以陳珞在石氏的年會上摸她的屁股為例,其實這本來算是小事,很容易就可以解決,但是正是因為她性格上的缺陷,反而使得事情越鬧越大,直到她將陳珞攔在酒店的門口,致使事情朝一個難以收拾的方向發(fā)展。

  何向晚是有分析過陳珞的資料的,分析方面,她向來是擅長的,也清楚知道陳珞背后錯綜復(fù)雜的關(guān)系以及他生命中的那些女人。

  所以冷靜下來之后,何向晚立馬就是知道,關(guān)于她母親的這件事情,她是誤會了陳珞了。

  只是誤會已經(jīng)造成,若想讓她道歉什么的,那是萬萬不可能的,她絕對不可能再向陳珞低下她驕傲的頭顱。

  而且她本身也是一個極為喜歡挑戰(zhàn),喜歡見招拆招的人,與人斗,其樂無窮。這不是苦難,而是享受!

  當(dāng)然,此時看到這個結(jié)果,也是令何向晚微微吃驚的,她原本以為,陳珞在腹背受敵的情況下,應(yīng)該會變得非常的狼狽才對。因為這件事情,首要的,其實已經(jīng)不是陳珞本人,而是他身邊的連帶關(guān)系,比如石氏,比如石愷。

  可是陳珞成功將石愷弄出來,將各種關(guān)系理順,以一種快刀斬亂麻的方式將所有的問題迅速解決,很快就是將事情的眉目弄的明朗起來。

  或許,做到這一步,他其實還沒能解決根本性的問題,但是,首要的問題已經(jīng)解決了,而這個首要的問題,就是他目前所面臨的首要矛盾。

  這一點,不管何向晚是承認還是不承認,都不得不說一句不簡單,畢竟,要從這么多繁復(fù)的關(guān)系之中迅速抽絲剝繭,找出主要矛盾并解決,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何向晚雖然有自信自己能解決,但是能不能做到陳珞這個份上,還是未知數(shù)!!

  當(dāng)然,何向晚是不會讓陳珞太過得意的,制造一些小麻煩,是必須的,誰叫她是女人呢,這就是屬于女人的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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