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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眾小說網 > 反派組織摸魚法則[快穿] > 第105章 后宮篇19

第105章 后宮篇19


我并不奇怪她會猜出來,  小歡喜佛聰明得很。

        雖然我回宮以來,從未接觸過二十五,甚至她死了之后,也從未單獨觸碰過尸身。

        但我保下皇貴君性命的舉動,  還是讓魏王起疑心。

        之前在牢獄之中,  我確實拜托過九幽鬼王:如果薩維竹出了意外,  請他護住女帝魂魄,  留口氣就行。

        那時我掀了整張棋桌,離開二十五身邊,  也意味著女帝無人保護。

        果不其然,  邪魔當晚就下手,  命令皇貴君刺殺女帝,致使后者重傷。

        這一切都在計劃中,  也是我對二十五的最終教育。

        對于部分熊孩子,再多言語斥責都教不好,就只有讓社會教他們做人。

        想當年我讀書時也是個中二病,書生意氣,揮斥方遒,指責“窮人之所以窮,  都是因為他們懶惰”,  直到我畢業工作接受“福報”后,  才知道資本家是群什么玩意兒。

        只有親身感受饑餓,  才知道百姓活活餓死是多么悲慘。

        只有親自被權貴踩在腳下,才知道人上人的想法是何等自私愚蠢。

        女帝薩維竹需要死一死,唯有如此,  真正的薩維竹才能重生。

        這是我最初的計劃,  讓二十五假死脫身,  也是為了下一步計劃。有她待在宮里,我還要保護她,她還要各種拖我后腿,著實麻煩。

        但很顯然……這個計劃被“魏王”直接在小殮上點出。她既然敢說出來,就說明已經做好萬全準備,準備把二十五釘死在棺材里,絕對不讓她死而復生。

        我垂下眼眸,聞著魏王身上過重的熏香味,平靜道:“魏王殿下多慮了,死人豈可復活,陰陽豈能失序?”

        “是嗎?”魏王玩味問道,她伸出白皙修長手指,仿佛想要觸摸我,卻又頓在半空中,“最好是這樣。”

        她不敢碰我,因為我身上的墨蓮錦鯉,能破除邪魔秘法。

        魏王收回右手,攏入袖中,轉身離開。

        她是個說到做到的人,第二天大殮,我眼睜睜看著她下令,將不少金銀玉石填入棺材中。這也是大殮的一種儀式,棺槨與尸身之中不能留有縫隙,必須用寶物填滿,才能讓死者在地下也能富足生活。

        這本沒什么問題,但魏王放入棺槨中的陪葬品,卻有一尊金身佛。

        盡管佛身是宮中制造局常見式樣,然而,那股令人作嘔的腐臭氣息卻說明它的身份,這是一尊魔身。

        我看向魏王,后者卻回以一個笑容。

        大殮之禮,百官面前,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我無法阻止這尊陪葬品放進棺槨中。

        所有陪葬品安置好后,魏王上前一步,最后俯身與大行皇帝訣別,百官叩拜哭喪,宮人不敢抬頭,所以無人看到薩維蔓臉上的笑容。

        那是一種混合悲傷、蔑視、留戀、解脫、得意與激動等等的表情。

        邪魔對二十五不可能有如此復雜的情緒,這必然是薩維蔓自己的感情。

        薩維竹登基時,她才是個孩子,某種意義上,是皇姐撫育她長大,沒有半點感情是假話。

        然而,相比于自己的獨尊天下,相比于后宮滿院美色,皇帝放在親妹妹身上的關注極少,造成魏王對女帝恭敬有余,親近不足,輕而易舉就被邪魔蠱惑,想對姐姐取而代之。

        二十五真是個罪孽深重的女人,她有這種下場,三成才是被邪魔害的,七成都是自找的。

        “阿姐,睡吧,不要再醒了。”魏王輕聲呢喃,同樣只有我能聽到。

        她抬起身體,再次被邪魔占據主導,臉上恢復平靜。她揮了揮手,甲兵親衛長蓋上棺蓋,釘上木釘。

        大殮禮成,只待棺槨拉出皇宮,前往郊外皇陵下葬。

        死者長已矣,生者還要繼續,三次辭讓的戲碼后,她終于答應群臣登基。

        為顯示仁德,又因為她只有一個正夫,下令新君后住進厚仁殿,自己則暫居勤政殿,后宮諸位君侍仍然在自己宮殿里住著。

        “北邊戰事吃緊,選秀之事禮部先放放,其余新帝禮制也都不要動,一切以國事為重。”

        “陛下仁德,臣民之福!”

        群臣叩謝,山呼萬歲。

        一切仿佛塵埃落定,原先的監國大臣成了陛下,其余照舊,新帝并未急著在朝中更換自己人,這讓不少人松了口氣,對薩維蔓也更滿意。

        僅僅三天,先帝駕崩的事情就如石子入水,波瀾稍起,就什么痕跡都沒了。

        我在占星閣里孵蛋,感受蛋殼中越加旺盛的生命力,覺得自己宛如一只母雞。

        南樛昨晚遣宮人傳信,說有要事與我說,約在今日中午,假借給我送貢香的名義。

        是的,國師也要做法禱天,所以每月上旬都會撥給占星閣不少好香好紙。

        只是我在占星閣等到日頭偏西,都沒等到南樛,抱著玄鳥蛋,我的心一點點沉下去,知道元夕來稟報:“主子,內務府的芙蕖領著宮人給您送貢香。”

        我閉上眼,長長嘆了口氣。

        “主子?”

        “讓他進來。”

        芙蕖身后跟著四個小宮人,兩人抱著檀香木桶,兩人手里捧著托盤。

        “稟報國師,陛下讓內務府撥發給您的貢香貢紙。”

        我掠過兩個木桶,看向托盤上的珍寶,沉聲問道:“這些又是什么?”

        “小葉紫檀滿天神佛根雕,這是百年前雕刻大師杞子留下的珍品,沉香手珠四串,松木手珠四串,白檀手珠四串,都刻著地府冥尊真言,還有一套木刻《慈悲經》,都是陛下命奴婢特意從內庫中找出來送給您的。”

        我深吸一口氣,撫摸懷里的玄鳥蛋,讓自己冷靜下來。

        “好,好,”我頷首笑道,“替我謝過陛下。”

        媽了個蛋!

        芙蕖離開之后,我差點把東西給摔了,元夕不知所以,看我陡然沉下的臉色,立刻走上來安撫道:“主子哪里不舒服,可要召太醫?”

        他給我打圓場,畢竟收了陛下賞賜,一臉不高興,被傳出去恐怕要被新帝忌恨。

        但元夕并不了解實情,這些東西哪里是禮物,這是毫不掩飾的嘲諷!

        木質佛經、木質根雕、木質手串……對應的是給我送消息的南樛。

        手珠全部是四串,說明南樛此刻已經兇多吉少。

        根雕上是滿天神佛,手珠上刻著冥尊真言,甚至還有慈悲佛經書,這不就是在嘲諷鬼王師徒?

        我撫摸蛋殼,閉上雙眼,現在憤怒于事無補。

        籌謀計劃本就是如此,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第一次真正成為執棋者,我距離任東來、雅諾的差距還是太大。如果是他們,即便遇到意料之外的事情,現在也會處變不驚,立刻想出應對之策。

        不,以雅諾老板的性格來說,祂制定計劃前,就已經有了各種pnb-z,根本不會有任何驚訝或憤怒。

        南樛是否真的死了?

        魏王身邊的究竟是不是百年魔身?

        我陷入了深深的思慮。

        如果是這樣,我必須加快速度,皇貴君和君后那邊的計劃,都要盡快實施。

        除此之外,二十五……

        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給國師的東西都送到了?”尾調上揚,帶著一絲鬼魅般的勾人。

        勤政殿的貼身宮人不敢抬頭看新帝,這位在外向來有賢名的主子,從昨晚開始,就讓她們感到無比恐懼。

        “回,回,回稟,陛,陛下。”宮人渾身戰栗,將身子伏得更低,“芙蕖已經送到。”

        “國師怎么說?”

        “國師謝陛下賞賜。”

        “呵。”薩維蔓輕笑,坐在軟塌上,雙手捧著一張金絲漆盤,溫柔撫摸上面的人頭,仿佛凝望著自己沉睡的愛人,“我也該謝謝他。”

        “否則,我還不知道,竟然連南樛都背叛了我。”

        宮人怎么敢吭聲?

        昨晚陛下突然發瘋,和南樛長史說了沒兩句,就拔出佩劍,砍下了對方的頭。

        這就罷了,皇帝暴怒殺人,殺得還是個卑微仆從,這在過去也很常見。

        只是一般來說,都是皇帝下令把人拖出去打死,親自動手確實少見。

        然而,更加詭異的是,陛下砍了南樛之后,竟然把人頭放在漆盤上,睡覺時抱著,吃飯時抱著,上朝時也藏在風椅后面,簡直就像中了邪似的。

        “若不是薩寧,我何至于殺了南樛,都是他的錯!我要殺了他!”

        “你敢?”

        “我有何不敢?啊!停下,停下,頭好疼!”

        來了,來了……宮人抖得就像秋天落葉。

        陛下從殺了南樛開始,時不時就會和自己吵架,仿佛身體里住了兩個人似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殺薩寧。”

        “但是其他人必須死,和薩維竹有關的人,都要死!”

        “來人!”新帝突然吼道,宮人抖了抖。

        一位帶甲親衛從門口走入,放下武器行禮。

        新帝笑了起來,用袖子擋住漆盤上的人頭,聲音重新變得嚴厲正常:“先帝大殮之禮已過,罪人上官氏,刺王殺駕,罪不可恕,理應千刀萬剮,朕賜她凌遲之刑!夷三族,女子處死,男子充為軍ji,十二歲以下盡入教坊司為奴,查抄家產沒入國庫。”

        “陛下仁慈,屬下遵旨。”親衛行禮,出門宣旨。

        刺殺先帝,致使先帝駕崩。

        說實話,就算夷上官氏九族都不會有人說什么,如今只是夷三族,還放過了男人和小孩,可見陛下是真正的圣人明君,想必朝中大臣也不會反對。

        然而,稱呼薩維蔓為圣君的人并未看見。

        她眼中的圣君抱著一顆男人頭顱,深情又癲狂呢喃:“別怕,南樛,我一直都陪著你。”

        接著她又變得滿臉猙獰,大笑道:“都得死,全部都死!”

        瘋子般的自言自語一點點低下去。

        勤政殿內,重歸寂靜,宛如裝滿死人尸體的陵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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