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可惡
青抒停了一下,突然對魏無羨等人道:“她的事之后有機會再細說,現在恐怕來不及了!
魏無羨等人現在是真的不明覺厲,又見青抒對藍曦臣道:“澤蕪君,麻煩你現在立馬派人調查姑蘇這邊靈識受損情況,云夢金陵已經沒有時間給我們去查了,還有,調查的同時立刻把所以廟宇都毀了,越徹底越好!”
藍曦臣蒙蒙地點點頭,毀自家廟宇也這么狠的嗎?不是唯一的戰神嗎?
想是這樣想,藍曦臣還是抬腿就走了,
“等、等一下,不行,不能毀了。”
青抒一手扶著額頭,眉頭微蹙,扯住藍曦臣的袖口,道“澤蕪君,廟宇現在不能毀了,只能調查情況了!
藍曦臣微微點頭,暈暈繞繞地去派遣人手了,青抒見他們幾位還在這不知所以,朝他們行了一禮,道:“各位前輩,以我之見,現在事態完全不同了,煩請各位與藍老先生在雅室稍候,詳細情況青抒自會稟明!
總有一件事情明白了,事態極有可能變得非常嚴重,要不然怎么會立即讓他們去請藍老頭商議,連私底下告知都來不及了。
幾人就此散開,魏無羨和藍忘機則把課業交給其他弟子發下去了,見青抒急的那等情形,便立刻將藍啟仁請到了雅室,此時宋嵐、曉星塵皆已到座,藍曦臣也已經回來坐在右側的二排,本同為宗主卻排坐在青抒的后面,或許是那里比較通風吧,江澄與藍曦臣緊鄰著,神態卻似乎游離在事情之外。
他們二人自己尋了一處地方坐下,青抒向他們略微點頭,二人也報之微笑。
藍啟仁整理完袖口,似乎永遠一副嚴肅的樣子,抬眼朝青抒道:“青宗主,人到齊了,請說吧!
青抒點點頭,道:“大家還記得離開不夜天時,姐姐對我說的最后一句話是什么嗎?”
溫辰說的最后一句話?是在他們剛剛逃出不夜天城門時,大肆狂笑之后,便說了一句“沒用的,我已經贏了!
沒用的?!贏了?!
“對,她的確已經贏了。祭祀祈福便是她最大底牌!鼻嗍阋痪湟活D,她大概也是剛剛串聯起來,藍曦臣卻附在她耳邊小聲問了一句:“祭祀不是你們蓬萊特有的習俗嗎?”
青抒滿臉震驚,“呵”笑了一聲,眉頭都蹙成了“川”字卻還是盡力保持平和,道:“澤蕪君,你怎會如此認為,祭祀是蓬萊的第一大忌。
藍曦臣“啊”了一聲,便一時不知說什么,支支吾吾道:“我我聽”
又發覺不對,閉了嘴。聽誰說的?
肯定是假冒青抒的溫辰啊,他是被別人賣了還數錢呢。
青抒的眼里復雜的神色一閃而過,澤蕪君恐怕被騙得不淺。
繞回正題,曉星塵喝了一口茶,溫聲問道:“廟里供奉的那具戰神像的來頭應該不小,我適才想起師父提過!
青抒點點頭,道:“本是宗內之事不宜外揚,如今也瞞不住了!
青湫戰神是比溫卯還早一百來年的人物,所以曉星塵的師傅抱山散人應該聽過她的名號。她是蓬萊第一位女宗主,這位宗主一生大大小小戰役幾千場,未嘗敗績。
傳聞與南方的朱雀神獸曾有一戰,也是她此生唯一的平局。所以后世封她為戰神,尊稱殿下,對她的祭祀多是出征時祭拜,以求百戰不殆。
這本沒有問題,問題出在她嗜殺如命、不僅濫殺還弒父,傳說她殺的人的血可以讓云夢的湖水紅七天七夜,她自己又死于非命,怨念極大是真正的兇神惡煞。
不知何時蓬萊發現祭拜她的神像會引起周方天象地理的異象,或是影響這方水土之人的靈識,于是就把她所有的牌匾、神像、祖廟毀滅,閉口不談戰神之事,并將祭祀列為蓬萊的第一大忌,不過后來的蓬萊也沒有出過這樣的人物了。
強則強矣,邪亦至極。
如果不是此事涉及避無可避,魏無羨相信青抒也不一樣開口這場算得上是丑聞的怪談。
江澄聽完,抬了眼皮,一只手把玩著杯中之水,道:“那還不趕緊把這些給毀了,留著干嘛?!”
“恐怕不行!”青抒立馬答道,表情十分嚴肅,給那雙清澈的丹鳳眼平添了幾分英氣。
江澄不喜歡被人否定,可又滿腦子疑問,藍啟仁不發話,他又只好假裝喝茶。
青抒在一開始的時候就阻攔了藍曦臣去摧毀廟宇,想必她已經早就想過這個問題了。
可魏無羨現在腦子里那些碎片化的信息開始重新組合,線索也已經理清楚,一個完整的假設浮現在他眼前,他算是明白溫辰的后招了,于是,他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溫辰之所以毫無動靜,是因為她根本無需動靜,她可以靠著百姓對青湫的祭祀吸取他們的靈識,靈識的消散會使他們失去意識變得容易操縱,若是魏無羨他們想要上不夜天取她性命,會召來百家聲討她。
她只需隨手召來那些成千上萬的失去意識的普通平民攔在他們面前,魏無羨他們怎么可能動手殺這些人,這些廟宇波及范圍極廣,她控制的人又多又雜,最重要的是她料定了魏無羨他們不會殺這些人。
精心布置,留有后手,根本不需一兵一卒,他們現在已然成了籠中之雀,若是她現在發難讓那些平民攻上姑蘇,他們最多都只能困住那些人,根本不可能下死手。
可惡!
利用無辜之人的性命為她的野心做墊腳石。
江澄聽完,眼里的怒氣已經燒紅了他的眼,他暗罵了一句,將杯子重重地摔在桌上,想必是想起溫辰在不夜天時不可一世的笑了。
藍啟仁想必已經是漸漸習慣了這種非同尋常的事情,聽完她們二人之言,朝藍曦臣瞥了一眼,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藍曦臣偷偷低下了頭。
宋嵐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沉聲道:“若我們幾人突襲上岐山,直取了她的項上人頭,可否?”
夏夜微風吹進偌大的雅室,帶來了玉蘭淺淡的清香,室中落于一片靜,每一個人都在仔細思考這個辦法的可行性。
不無道理,憑他們幾個人的武功修為,摸進不夜天是絕對有把握的,趁著防衛松的時候,突襲殺溫辰這么一人肯定是不成問題,那時候她想再招陰或者招人來,就來不及了。
“諸位以為我之前為何不同意毀了廟宇神像?”
他們幾人才驀然反應出來,之前青抒不同意毀掉神廟,還沒有說原因,魏無羨就搶先一頭說了自己的看法,幾人就聊了起來,如此冒失是真的給青抒造成了難堪,若是別的宗主在怕又要在背后說他閑話了,畢竟神像祭祀這些事情蓬萊是最有資格的。
魏無羨尬笑一聲,站起身子雙手朝青抒那邊舉杯,向青抒致了歉意。
青抒也沒有太介意,舉杯回敬后斂了笑意,朝藍啟仁道:“藍老先生,據小輩所知,姐姐手里的墨玉梅卷正是用來吸取靈識的,若想讓百姓的靈識再次回到他們身上,廟和神像皆不可毀!
墨玉梅卷?!
是那個太陽紋的卷軸嗎?
應該就是那個,魏無羨還記得那個巨大的紅梅針直壓頭頂,背上一股寒意悄然而至,他一開始就覺得這個東西有點亦仙亦邪,想不到還真是門法器,居然可以收集人的靈識。
藍啟仁捻了捻胡須,點了點頭。
青抒又朝著對面坐的所有人報一禮貌的微笑,輕輕道:“各位想的是好法子,可惜不行。若想要恢復他們的正常,還得姐姐自毀法器,自愿歸還靈識!
“????”眾人皆懵
宋嵐本將茶堪堪送入嘴邊,聽完最后一句手一不穩,灑了道袍上一片,曉星塵便遞了一塊干凈的白絹過去,宋嵐一時尷尬也順手接了過來擦拭衣服。
魏無羨兩個眼睛都快掉下巴上了,“自愿”二字一直繞在他的頭上,藍忘機因為這兩個字被剛喝的茶嗆到,咳了好幾聲,魏無羨一邊輕拍他的背一邊問道:“那怎么辦啊??藍湛,你沒事吧?”
藍忘機抿了抿嘴,道:“咳我沒事。”
魏無羨相信青抒說的話,溫辰這個人做事狠辣一點都不拖泥帶水,想必早就料到魏無羨他們會發現這個秘密,所以做足了準備,留下了后路,如此一來,她的命就算是現在擺在這眼前,他們都斷不會讓她去死。
狠!
太狠了!
讓一個如此狠的人自愿放棄這些,簡直異想天開!
但魏無羨又不禁懷疑,究竟是溫辰喪心病狂讓天下人為溫氏陪葬,還是,另有緣由,畢竟,殺溫氏的殺她父母的只有仙門世家,與那無辜的平民百姓有何干系!
藍啟仁握緊拳頭抵在嘴前咳嗽了兩聲,示意安靜,他的臉色現在應該和魏無羨常踩的那塊青石板差不多,他朝青抒問道:“青宗主,可有辦法?”
青抒的臉上略顯尷尬,隨之便微笑地搖搖頭。
于是藍啟仁環視座下,藍忘機一貫地保持清冷避開了藍啟仁的掃視,藍曦臣或許還沉浸在被溫辰欺騙的陰影里,也沒有搭理藍啟仁的目光,只有魏無羨舉起了手,朝藍啟仁揮道:“我有!我想到了!”
藍啟仁冷漠道:"你別打什么歪主意!"
“嘻嘻,不是不是,之前宋道長說的那個辦法改一下就好了!我們還是偷上岐山,只不過不殺她而已,把她抓起來不就得了!總有辦法讓她松口!
曉星塵聽罷,朝魏無羨露出了贊賞的眼光,江澄也破天荒地點了點頭,藍啟仁稍稍思考了一下,道:“需要增派援手嗎?”
魏無羨尚在思考,藍忘機卻淡淡開口道:“不需也不能!
人多了更容易暴露目標,而且難以集中,要是出了差錯讓溫辰發覺了,招來那些平民、兇尸的話,會死得比上次更慘。
實際上,他們更需要一幅岐山的地圖,或者一個非常熟悉岐山地形的人帶路,就能更好地避免被發現。
這個不難,清河在岐山的腳下,去岐山之前找聶妍商量一下應當不成問題,魏無羨心想。
“那就這樣決定吧。曦臣,若是他們有什么需要,禁書室也可以開放!
“是。”藍曦臣頷首答道。
“諸位還有什么意見嗎?”他又問道。
座下的一干人等都搖了搖頭,表示同意,藍曦臣與藍啟仁相看一眼,便立即會意,朝眾人道:“那請各位好生休息,明日子時出發。”
子時?
除了藍忘機和藍啟仁其他四人皆朝藍曦臣投去奇怪的眼光。不一會兒又各自收回。
他們此番行蹤要保證絕對隱秘,出發的時候便只能挑選深夜,黑幕是他們最好的夜行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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