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流放文中的炮灰庶女(24)
“砰——”
蘇璃月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毫無征兆的動作讓原本議論紛紛的人猛然一驚。
“不會又死了一個吧?”一名膽小的婦人顫抖著開口,聲音細如蚊吶,卻仍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她的手死死抓著旁邊的同伴,臉色煞白,眼神游離著四處看,似她多看一眼蘇璃月,就會被什么不祥之物盯上。
其他人也下意識地向后退了一步,仿佛地上躺著的蘇璃月是個帶毒的物件,連靠近都能感染厄運。
“克親也就算了,可現在自己也這樣……莫非……這地方……真的不干凈?”一個削瘦的男人咽了口唾沫,眼神閃爍,語氣因恐懼而發顫,眼神閃爍不定地打量著昏暗的山洞四周,仿佛隨時會有鬼影躥出。
這句話像是火折子,瞬間點燃了山洞內積攢的恐懼氣氛。人群開始騷動,有有人嘴里開始念念有詞,似乎是在祈求神靈保佑;有人在包袱里翻找,似乎想找防身的東西;有人收拾著東西,似乎隨時準備逃命。
“住口!”高盛猛地低吼一聲,聲音如驚雷般炸響,直接壓下了所有嘈雜聲。
他的目光如刀,掃過山洞里的每一個人,表情陰沉:“都給我閉嘴!誰再敢胡說八道,擾亂人心,別怪老子不客氣!”他揚了揚手中的皮鞭,鞭梢在空中抽出一聲脆響,頓時讓那些竊竊私語的人噤若寒蟬。
高盛沒再理會這些人,而是大步走到蘇璃月面前蹲下身。他的手探向蘇璃月的鼻息,隨后又按上她的額頭,觸手的灼熱讓他的眉頭緊皺。他伸手拍了拍蘇璃月的臉頰,用低沉的聲音喊道:“蘇璃月,醒醒!”可她的臉色潮紅,嘴唇干裂,始終沒有反應。
他站起身,沉聲道:“只是發燒,沒死!”
雖然蘇璃月燒得挺嚴重,但高盛卻松了一口氣。他雖然不太相信鬼神之說,但一連死好幾個人,確實有些邪門,若真是毫無緣由,勢必會讓人心惶惶,不利于他管理這群流放犯。
這一句話像是一塊巨石落地,山洞內的人不約而同地松了一口氣。有人甚至忍不住喃喃道:“發燒就好,嚇死我了!辈贿^意識到這樣說太過幸災樂禍后,他連忙住嘴,但其他人也都暗暗松了口氣。畢竟,發燒事關蘇璃月一個人,若是其他更邪門的東西,誰知道下一個倒霉的人會是誰。
“對對,她淋了雨,衣服沒換,發燒不稀奇!比巳褐杏腥烁胶,聲音顯得急促,似乎是在拼命尋找合理的解釋來安撫自己。
“蘇錦年……該不會也是發燒沒及時治療才......吧?”吳氏躲在人群后,似乎是隨口一提。這個時候,沒有人刻意去辨別她的聲音。
空氣又安靜了片刻,所有人都默契地避免去看蘇錦年的尸體。
“應該是這樣吧。他年紀小,身體比蘇璃月差些,淋雨后就……”另一人附和,語氣里多了一分不確定,卻還是選擇相信這個解釋。畢竟,這比面對更可怕的真相容易得多。
吳氏臉上的神情隱隱透著幾分輕松,終于把兒子摘出去了。
“行了,都別再議論了!”高盛再次沉聲喝道,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他看了一眼那些交頭接耳的人,冷聲道,“趕緊睡覺,明天還得趕路!”他的話中夾雜著幾分不耐和威懾,讓那些還在竊竊私語的人紛紛閉上了嘴。
高盛掃了一眼暈倒在地的蘇璃月,目光冷漠如刀。他緩緩轉過身,臉上的神情沒有絲毫波動,仿佛地上的人不過是一塊礙事的石頭。
他沉聲吩咐道:“找點干凈的布,取點熱水過來,給她敷敷額頭。再找個地方讓她躺下,別橫在這礙眼!
他語氣平淡無波,像是例行公事一般,既沒有半分憐憫,也沒有多余的關懷。在高盛看來,流放路上的人,病死、餓死、累死,甚至被同伴害死,都是尋常事。今日若非接連幾條人命死得蹊蹺,他根本不會為蘇璃月多費這幾句話。至于能不能熬過去,就看蘇璃月自己的造化了。
“還愣著干什么?動作快點!”高盛厲聲催促,銳利的眼神如鷹隼般掃過蘇家人,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
蘇家人心里雖然滿是怨氣,但誰也不敢露出半點不滿,只能按照高盛的吩咐行動起來。
蘇家人雖然不情愿,但也只能按照高盛的吩咐行動起來。
正當大家各自忙著去取水、準備布料時,高盛忽然厲聲喊道:“蘇錦琛!”
蘇錦琛頓時心中一緊,渾身一僵,背上的汗毛立刻豎了起來,高盛為什么突然叫住他,不會是發現了什么吧?
吳氏眼中也閃過慌亂,臉色隱隱有些發白。
蘇錦琛緩緩轉過身,恭敬地問道:“高大人,有什么吩咐?”若是仔細聽,就能聽出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把蘇錦年和張氏的尸體處理了!备呤⒙曇舻统粒钢鴰追植荒蜔,“山洞里留著死人晦氣,明天還有長路要趕,別再拖拖拉拉。”蘇家如今唯有蘇錦琛一個男丁,他只能吩咐蘇錦琛。
聽到這句話,蘇錦琛心中懸著的大石終于落下,但面上卻故作不情愿的模樣,低著頭答道:“是,高大人!
實際高盛不說,他也會主動去搬蘇錦年的尸體,他擔心其他人來搬會發現異常。天知道高盛剛剛檢查蘇錦年情況的時候,他有多緊張。好在高盛不是個細致的人,又不想多事,沒有仔細檢查,山洞里的火光又昏暗,才沒有發現異常。
一旁的吳氏也松了一口氣,故意表現出一副不情愿但又心疼兒子的模樣道:“兒子,你一個人怎么搬得動?娘跟你一起!
高盛不管幾個人搬,只要把他把事情做了就行:“你們兩個人也行,不要磨蹭!”
蘇錦琛和吳氏拖著蘇錦年的尸體來到洞外,寒冷的夜風迎面撲來,夾雜著濕泥和腐敗的氣息,凍得兩人打了個哆嗦。雨雖然已經停了,但空氣中依舊彌漫著潮濕的水汽,風聲穿過山林發出嗚咽般的低鳴,莫名地透著幾分陰森詭異。
山洞口昏暗的火光,映照著四周朦朧的輪廓。蘇錦琛站在洞外,眼神冷漠地掃視著周圍的地形,尋找一個合適的地方處理尸體。他的目光最終停留在不遠處的一片山坡上,若有所思。
“娘,你在這里等一會兒,我去那邊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地方。”蘇錦琛壓低聲音說道,他當然不是出于好心想為蘇錦年和張氏尋找什么體面的安葬之地,不過是想找一個稍微隱蔽點的地方拋尸罷了。
吳氏聞言點點頭,低聲囑咐道:“好,你小心一點。”
蘇錦琛邁開腳步,小心翼翼地踩著泥濘的地面,朝著那片山坡走去。他的鞋子在泥濘中發出輕微的“吱嘎”聲,周圍的枯枝偶爾被踩斷,發出清脆的“咔嚓”聲,與風聲交織在一起,顯得格外突兀。他避開幾塊裸露的巖石,繞過幾棵矮小的灌木,終于來到山坡邊緣,坡下的景象盡收眼底。
坡下有一條淺溝,蜿蜒曲折,溝底堆滿了腐敗的枯葉、泥漿和雜亂的樹枝,散發著濃重的霉味。這條溝隱蔽又深邃,看上去就像一個天然的“掩埋場”,作為拋尸的地點,再合適不過了。
山洞口的昏暗火光在風中搖曳不定,將四周的樹影映照得如同張牙舞爪的鬼影。風從林間穿過,發出低沉的嗚咽聲,仿佛有什么看不見的幽魂在哀嚎。吳氏站在洞口,風鉆進她的衣領,冰冷的寒意順著脊背爬升,讓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地上的兩具尸體上,內心涌上一股無法言說的毛骨悚然之感。
蘇錦年的尸體歪斜著倒在泥地里,頭顱無力地垂向一側,臉色灰青得嚇人。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瞳孔渙散,卻死死地盯著某個虛無的方向,仿佛他的不甘與恐懼都凝固在了這一瞬間。他的嘴微微張開,似乎死前還想說些什么,但最終只能在沉默中凝固。
張氏的尸體則更為詭異,她匍匐在泥地上,一只手伸向山洞深處,像是在死前拼命地求救,又像是要抓住什么東西。她的指尖沾滿了泥土,指甲斷裂得參差不齊,似乎曾用盡全力試圖掙扎。她那雙睜大的眼睛,在火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猙獰,眼白上布滿血絲,死不瞑目地凝視著洞口,仿佛充滿了怨恨和不甘。
吳氏盯著這兩具尸體,臉色越發蒼白,冷汗順著鬢角滑落,心中涌起一陣又一陣的恐懼。想到蘇錦年是被自己的兒子親手殺死的,而她自己生前又與張氏的恩怨,吳氏越想越覺得不安,仿佛兩人死后那充滿怨毒的眼神都正緊緊地鎖定著她。
她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腳踩在濕滑的泥地上,身子猛然往后傾去。
就在這時,一只冰冷的手從身后牢牢抓住了她的胳膊,才讓她沒有摔倒。
吳氏愣了一瞬,隨即眼睛猛然睜大,恐懼如潮水般涌上心頭。她的腦中瞬間浮現出張氏和蘇錦年那猙獰的死相,仿佛那只手正是從地上那僵硬的尸體中伸出來的。她再也忍不住了,尖叫著拼命甩開那只手,嘴里胡亂喊著:“別找我!唔......”
一只冰冷的手捂著她的嘴,種觸感仿佛從陰冷的地下傳來,帶著死亡的氣息。吳氏的心跳如鼓,渾身的血液在瞬間凝固,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發出“唔唔”的聲音。她拼命掙扎,雙手揮舞著,想要掙脫那只冰冷的手,腦海里只剩下張氏和蘇錦年死不瞑目的眼睛。
“娘!”一道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幾分冷意與不耐,“是我!”
吳氏的身體一僵,停下掙扎,緩緩轉過頭,看見抓住自己胳膊的人正是蘇錦琛。
他的臉在火光下顯得陰沉無比,壓低聲音透著憤怒:“你在鬧什么!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蘇錦年是我殺的?”
吳氏松了一口氣,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失態,連連搖頭。蘇錦琛看她冷靜下來,這才緩緩地松開手。
吳氏喘著氣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也覺得自己有些反應過度了,她深吸一口氣,覷著蘇錦琛的臉色小聲說道:“我......我不是故意的,剛剛只是嚇到了!
蘇錦琛沒有再說什么,俯身抓住蘇錦年一只腳的腳踝,用力一拖,泥地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跡。俯身拉住蘇錦年的一只腳。隨即給了吳氏一個眼神:“娘,你拖著張氏跟我走。”
吳氏縮了縮脖子,強忍著內心的恐懼,抓住張氏的腳踝,拖著尸體跟在蘇錦琛身后。張氏的尸體僵硬冰冷,觸感如同濕滑的石塊,拖行時的摩擦聲像是指甲刮過粗糙的地面,刺得她頭皮發麻。
吳氏看著蘇錦琛透著冷漠的背影,莫名的覺得這樣的兒子讓她感到害怕,她有些后悔了,應該自己先動手殺了蘇錦年,而不應該讓兒子動手。
終于,兩人來到了山坡的邊緣,蘇錦琛停下了腳步,毫不猶豫地彎下身,抓住蘇錦年的尸體的一只腳踝,用力一拉。
“砰”——尸體撞擊到地面的聲音格外沉悶,帶著一種不屬于生者的冰冷。泥土和枯枝在那一刻發出破碎的聲音,蘇錦年的尸體被毫不留情地拋進了那條淺溝里,仿佛只是一個不值一提的物件。
沒有停留,蘇錦琛的動作如同慣常的工作般機械。他再次伸手,抓住張氏的尸體,一樣的力度,毫不遲疑。
“砰”——又是一聲沉悶的撞擊聲,張氏的尸體被拋進了溝里。
隨著兩具尸體的消失,蘇錦琛徹底松了一口氣,又覺得自己像是經歷了一場無形的戰爭,身心俱疲。他腳下一軟,癱倒在地上。寒風吹過,他打了一個寒顫,這才發現自己的后背都濕透了。
吳氏這才發現原來兒子也是害怕的,她心里猛然一疼,有些自責,她剛剛竟然會害怕兒子,兒子殺蘇錦年還不是為了她。她上前抱住蘇錦琛,安撫地拍著他的后背:“別怕!
蘇錦琛死死地抱著吳氏,發出壓抑的哭聲。
蘇妙妙精神力“看”到這一幕,并不同情。蘇錦琛曾經也欺負過原主,他如今的害怕也不過是因為初次殺人罷了,若是下次事關自己的利益,她相信他依然會選毫不猶豫的殺人。
原主的報復名單里沒有蘇錦琛,蘇妙妙也不是判官,她不打算去審判蘇錦琛,不過僅僅是接下來的流放日子就足夠他吃盡苦頭,她也不需要再額外為原主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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