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他眼神中的驚恐終于慢慢消失。
　　我扶著他慢慢坐了起來，他用力咳嗽了幾聲，還是有水從嘴里和鼻孔滲出，深吸了幾口氣，臉色慢慢恢復，看到狐少的時候，明顯又緊張起來。
　　“姑娘，他，他不是人，有尾巴的。”
　　“沒事，他是好妖，剛才是他救了你。”
　　“就不該救他。”
　　狐少嘴里嘟囔了一句，快速退到一旁，落水漁民深吸一口氣，他終于說出了這一次的可怕經(jīng)歷。
　　他就是附近漁村的，幾代人都是靠打魚為生，一直相安無事，不過最近出現(xiàn)了一件怪事，附近水域的魚一下子都沒了，為了營生只能往深水區(qū)域，而且聽人說里面出現(xiàn)一個巨大的漩渦，水里的魚都在漩渦附近，不過必須特別小心才行，一旦船被吸進去就徹底完了。
　　為了賺錢就去了，確實看到水中的漩渦，周圍是黑壓壓的魚，于是遠遠的下了網(wǎng)，就在收網(wǎng)的時候，看到一條巨大的黑影從漩渦里鉆出來，當時嚇壞了，從來沒見過這種大家伙，直接啟動船開關就逃，后來還是被追上了。
　　“水中漩渦？”
　　“是，特別嚇人，而且每天都在擴大。”
　　“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
　　“十幾天之前，開始的時候還沒人在意，剛才那個是什么東西？”
　　“還不清楚，一定要通知附近的漁民，不要靠近。”
　　“行，放心吧，不能拿命去換錢，命沒了，什么都沒了。”
　　漁民從地上站起來，漁船晃晃悠悠被水推到了岸邊，我看向狐少，那個巨大的水中漩渦很有可能和水妖有關，我記得狐少說過，水妖和水里的魚蝦不同，妖生活在水下空間，必須經(jīng)過通道才能進入人類的世界。
　　會不會就是那個漩渦呢！
　　“等一下。”
　　漁民停下，“能不能告訴我們，那個漩渦在什么位置？”
　　“離這里有幾里的水程。”
　　“能帶我們過去嗎？”
　　“啥？那不是去送死嗎？”
　　“只要遠遠的看一眼就行。”
　　“明天可以嗎？馬上天就要黑了，如果你們不介意，可以去我們的漁村，也好報答一下救命之恩。”
　　狐少點了點頭，“有魚吃的，對嗎？”
　　“有，要多少都有，水上人家，別的沒有，靠力氣就有魚吃。”
　　“走吧。”
　　小灰也跟著跳上來，蹲在船邊上一臉的興奮，怕是聽到要吃魚，漁民啟動漁船，噴出一道道水花，快速朝著右側(cè)行進，很快看到了一片簡陋的木房，沙灘上支起很多木質(zhì)的架子，上面掛滿了魚干。
　　“魚干可以留著天冷的時候吃，也能去換一些錢和東西回來。”
　　我們跟著往上走，木門開了，從里面跑出來幾個半大孩子，年紀大一些的男孩跑的快，后面還有一個小的，梳著辮子，跑的時候辮子不停上下跳動，看著也就三四歲的樣子，嘴里一直喊著“爸爸，爸爸。”
　　“身上怎么都弄濕了。”
　　木門推開，從里面走出來一個女人，身上穿著粗布的衣服，膚色有些黑，樣子一般，不過身材顯得異常的豐滿，看到我們，女人明顯楞了一下。
　　“家里來客人了？”
　　“是，快點把存的魚還有酒都拿出來，今晚要好好款待恩人。”
　　“好。”
　　女人轉(zhuǎn)身回去，男人蹲在地上，身上的衣服都是泥污，小孩子還是高興的貼在上面，我看在眼里，突然有一些羨慕，小狐現(xiàn)在差不多快一歲了，是不是也會牙牙學語了，第一個字說出的會是媽嗎？
　　“想孩子了？”
　　“你呢？”
　　狐少笑了一下，“妖的世界和人不一樣，從小必須離開父母身邊，學會如何生存，否則只會成為別人口中的肉。”
　　“這樣不殘忍嗎？既然我們有能力保護她，為什么不那么做？”
　　“這就是弱肉強食的世道，你能改變嗎？你不可能一輩子留在她身邊，想要生存，必須靠自己。”
　　“不是，她還是一個小孩子，需要父母的關心和保護，只有那樣才會能感受到愛，同樣學會如何去愛別人。”
　　我無法接受狐少的想法，在他的世界里，只有殺戮和被殺戮兩種關系，實力的強弱代表了一切，我并不認同，我的實力算是弱的，經(jīng)歷了那么多次生死，我依然還活著，這就是最好的例子，因為我有朋友，有愿意幫助我的人。
　　“真正的強者，根本不需要這些。”
　　“不是你想的那樣。”
　　“夠了。”
　　狐少的嗓門提高，正好女人端著做好的飯菜上來，聽到我們的爭吵笑著說道：“都有道理，尤其是管孩子，沒那么容易。”
　　我轉(zhuǎn)過身，不想理他，一陣香氣撲鼻而來，女人的手真的很巧，只是簡單的飯菜，能夠燒制出這么美味的東西，自從離開家里之后，已經(jīng)太久沒有吃過這么好吃的飯菜。
　　“別急，還有。”
　　小灰抓住一根魚的尾巴，不停往嘴里塞，貪吃的樣子把一旁的孩子也給逗笑了，天一黑，漁村徹底靜了下來，吃過飯坐在院子里看著飛舞的螢火蟲，聽著水浪的聲音，異常的愜意。
　　“水怪？”
　　男人講起今天的經(jīng)歷，女人的聲音明顯變了，眼睛不錯神的看著一旁的丈夫。
　　“是，特別大的水怪，有很多觸角，幸虧遇到了恩人，要不真就回不來了。”
　　“多謝恩人。”
　　“大姐，你別這么客氣，我們正好遇到。”
　　“那你們是怎么打跑水怪的？”
　　我咳嗽一聲，“其實我們是專門對付水怪的，不用擔心。”
　　“那就好，最近好幾條船出了事，聽說還有一艘客船，上面有幾百個人。”
　　“客船！”
　　“對，就是游船，經(jīng)常從這片水域上經(jīng)過，以前并沒有那個漩渦，從來沒出過事。”
　　我看向狐少，如果那里真的是水妖一族的通道，為什么要把人類的船只給吞進去，難道是把人類當成了食物！或者是另有目的。
　　“明天帶我們過去看看。”
　　“不行。”
　　女人突然站起來，一把拉住男人的胳膊，“不行，如果他出事了，我們這個家就徹底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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