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2章地獄之煉

        可以說撿到我，是二師傅人生中最大的敗筆，也徹底終結了她八十多年的悠閑生活。面對襁褓中的我，毫無經驗的兩個絕頂高手是兩兩相望，誰也不知道怎么辦好，終于手忙腳亂一把屎一把尿的把我拉扯到三歲，他們才發現，我居然沒說過一句話！以為我是個啞巴，二師傅更是悔了，差點沒把我給再扔掉，要說大師傅真的是菩薩轉世，慈悲心腸，在魔爪下又救我一命。

        終于，二師傅了解到不管怎樣，大師傅都不會扔掉我后，就開始認命的教我認字，練武。

        直到兩年后，二師傅再度狂怒，原因是我認字還可以，多少記得些，認毒也勉勉強強，唯獨對練武，哎——我自己都覺得笨到家了，最簡單的動作都做不好，難怪二師傅會生氣了。但，最讓她生氣的不是這個，是——我說話了！一直奉行沉默是金的我，實在是看不下去，最近二師父總是出錯，而這次更是錯的離譜，所以，我出聲糾正了一下。

        哪里想到很簡單的一句話，會惹二師父刮起十二級颶風，害自己吃鍋貼，早想到的話，打死我也不說！

        當然也不是我會說話，她就生氣，而是，她問我：“你會說話？”

        “會啊！一歲多我就會說了！”左右今天也開了口，多說兩句也無妨，我渾然不知危險已經來臨。

        二師傅滿臉黑線，哎——！其實已經滿臉皺紋了，這樣更難看了，哪里還有當年第一美女的風華？

        “那你這幾年為什么不說話？”話語突然溫柔無比，甚是甜美，不見其人還以為是出自哪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之口，哎！所以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但是再溫柔的聲音，甜美的語氣，也無法掩飾那陰風惻惻，連附近的動物都感覺到危險的氣息，閃的不見蹤影，只有我這反應遲鈍的小娃兒還老老實實的立在那里回話。

        “你們都沒做錯什么，我為什么要說話？雖然你做的飯很難吃，可也沒辦法呀，誰讓我不愛做，就不好挑了。這次如果不是你實在是錯的太離譜，我也不會說的。”突然天旋地轉，身體翻轉被按在桌上，剝下小褲褲，‘啪’‘啪’‘啪’——

        “哇——，二師傅壞！大師傅救命！嗚——”說她做飯難吃就打我的小屁股，那要說她長得丑，還不得殺了我。

        聲嘶力竭的呼喊著山谷里唯一能救我之人，那絕對不是虛張聲勢，那時候我突然有一種認知：會被盛怒中的二師父打死！

        但是——

        整整打了我十下，才被大師傅救下來。我懷疑他是故意的，不然在第三下的時候就應該來了，不會也是氣我才開始說話吧？看來這個和尚也不是很大度嘛！

        我的小屁股腫得老高，在床上躺了三天才敢下床，然后我的苦難才真正開始。每日讀書認毒不必說，練武——別提了，那叫一個慘！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全年三百六十五天無休息！更凄慘的是，以前，招式套路今天練不好，可以明天練，可現在，今天練不好，不到位？你就練吧！不許吃飯，不許睡覺，什么時候練好了，什么時候停。我是真的有些運動障礙的，我也承認手腳笨了些，人笨啊，有什么辦法？幾天下來，飽受肉體和精神雙重迫害的我就瘦了一大圈，大師傅很是心痛，勸二師傅慢慢來，說我太小，恐怕承受不了。

        二師傅更是絕，說：以前都能故意不開口說話，現在誰知道是不是故意練不好氣我，再說，我們還能活幾年，不趕緊教會她，我死了就失傳了。（人家我是真得很笨啊！哪有人故意害自己不能吃飯睡覺的？又不是自虐狂！）

        大師傅從無言到默認，再到加入殘害兒童的行列，升華啦！

        于是，從此以后我就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

        二師父奉行的是‘棍棒教育’，當然這個棍棒不單單指的是木棒，那個什么癢癢粉啦，五日跳啦，還有那個什么笑彌勒啦，反正，只要我達不到她老人家的預期目標，等著懲罰我的花樣兒就沒重復過！

        人的潛力是無限的！！

        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這兩點再次在我的身上印證：一個沒有學武天分，甚至是運動障礙的孩子，在‘適當’的教育引導下，也是可以成為武林高手的！只是過程是所有人都不會想領略的！

        哎——十七年了，人家我也算笨鳥先飛吧！在二師傅的‘悉心’教導下，我也還勉勉強強算是過關了，只是不知道是我的武功越來越高，還是二師傅老了，總之，她能罰到我的次數越來越少了。

        以至于二師父沾沾自喜，“看，我就說是這小丫頭故意裝笨氣我的吧？要不是我聰明絕頂，真的被她騙到！”

        我很暈吶！

        你要知道，每天面對比死亡還恐怖的懲罰，我能不把我僅有的一點點聰明細胞調動出來嗎？尤其是，知道原來我只是替罪羔羊！不甘吶！所以，我——要——去——報仇！

        遠在四川唐門的某人莫名的打了個噴嚏，覺得周圍的空氣驟然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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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師傅，二師傅滿臉皺紋，脾氣又壞，心腸狠毒，對你又不好，當初為什么要跟她走，你應該寧死不從啊！這才像正派人物的形象。哎呦！二師傅？你、你、你什么時候來的？”我揉著被敲痛的頭，二師傅真是神出鬼沒，雖然已是百歲高齡，可是依然矯健無比。

        “嘿嘿，臭丫頭，就在你說我‘滿臉皺紋’的時候。”賊笑的臉上根本看不到眼睛，都是縫兒！

        啊？那豈不是全聽見了？我、我慘了。

        果然——

        “我滿臉皺紋？！”怎么百歲老人的聲音都像她這么甜美嗎？

        縮縮脖子，“呵呵，沒、沒有，您依舊光滑如玉！”——如果把皮膚全抻平的話！

        “我脾氣壞？！”太甜啦！

        “嘿嘿，哪有？誰說的！二師父是天下脾氣最好的女人！”——前提是，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咯！

        我覺得，我這么多年最大的成就就是：不會再站在那里等著挨打！

        所以，一邊回答問題，一邊不動聲色的后退。

        “那誰心腸歹毒啊？”我被甜的膩住。

        干笑道：“嘿嘿嘿，當然不是二師父！”我知道自己在說謊，但是在強權面前，我只能選擇妥協！神吶，原諒我！

        “哦——！”等待下文。

        “當然，大師傅和您在一起那簡直就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哎——，做什么名門正派掌門人嘛！哪有抱得美人歸來得逍遙自在？而你們幸福美滿的事實也證明，大師傅的選擇是及其正確，無比英明的，是不是，大師傅？”惡——，悄悄掩飾想吐的感覺，只要能救我一命，說再惡心的話我也認啦！

        大師傅但笑無語。

        糖衣炮彈果然有用！

        “算啦，看在后面你說的全是實話的份上，去給我買‘富記’的芙蓉糕來，要熱的。”

        不會吧？那‘富記’在宣城，離這山谷有五百里，還不累死我？“二師傅，我錯了，換個懲罰好不好？”

        “那就太湖的蟹子好了。”天啊！更遠了！

        “殺了我吧，二師傅！”我頓足哀號。

        “好啊！”說罷，黑黝黝的指甲向我抓來。

        “啊——大師傅救命！”我連忙跳開躲到大師傅身后，開玩笑，被二師傅抓到，不死也得丟半條命，她可一點都不心痛我，心里早就想把我給肢解，一直苦于沒有機會，這回我主動開口求死，還不趕緊如我所愿，因為——她妒嫉大師傅對我好。

        “悅兒，算了，一把年紀的人，不要鬧了！”

        阿彌陀佛！大師傅總算在我遇害之前開了尊口，拍拍亂跳的心，呼了幾口氣，獻媚的朝著大師傅笑笑。大師傅，還是你最好！

        “你——都是你寵的！那就去揮一萬次劍！”大師傅很少說話，但只要開口，二師傅就拿大師傅沒轍，不過，一萬次啊！

        小狗一樣可憐巴巴的望著大師傅，呵呵，可不可以少點兒？

        “快去吧！不然我也沒辦法求情了。”

        唉！徹底沒戲了，只好認命的拿起劍去運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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