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格嚇得一個激靈，朝還在叫嚷的李棟梁屁股上，狠狠地踢了一腳，“閉上你的臭嘴，你忘了自己是干嘛的了吧，也他媽跟著瞎起哄！”
李棟梁不滿地瞪了胡格一眼，嘟囔道：“這么明顯的偏袒，傻子都看得出來，難道你看不出來？”
胡格惱了，眼珠子瞪得老大，“放屁，你他媽說誰是傻子？”
胡格喊來幾個保安維持秩序。
兩名保安試圖將田淼和于菲菲推出大禮堂。一個保安長著滿臉橫肉，脖子上和手腕上都有紋身，她沖田淼奔過去，抓起她的胳膊，就要扭過后背。
田淼練過武術(shù)，肩膀一扭，順勢將那個保安的手腕反手扣住，一腳踢在他膝蓋上，保安一聲慘叫，噗通跪倒在地。
另一名保安扭住了于菲菲胳膊，見她漂亮，胸脯高聳，想借機(jī)吃她豆腐，于菲菲尖聲叫喊起來，“流氓，有人耍流氓了！”
趙曉云見趙旻一聲不吭地走出大禮堂，她擔(dān)心她想不開，跟著走出大禮堂。
趙旻在門口站著，呆傻了似的。
趙曉云在她肩頭拍了拍，“沒啥，小旻，不就是一個副經(jīng)理嗎，競聘不上，咱還不稀得干呢，不然競聘上了，你還得操閑心，耽誤‘旻信’自己的發(fā)展。”
趙旻輸出一口氣，凄然一笑，“可是，看他們那明目張膽地偏袒黃小燕，特意給她打高分，給我打低分，我咽不下這口氣，太欺負(fù)人了。”
趙小云說：“傻孩子，你還不明白嗎，說是公開競聘，可評委基本都是‘金禾’集團(tuán)的人，黃小燕又是他們的人，人家能偏向你一個外人嗎？”
田淼和于菲菲、苗小樂被一眾保安，攆出了大禮堂。
苗小樂朝大禮堂門口吐了口唾沫，“一個小小的副經(jīng)理，以為多么了不起的職位呢，不稀罕，老子不稀罕，我們都不稀罕，讓你們自己在窩里玩去吧。”
趙旻看著苗小樂孩子似的行為，凄然一笑。
趙旻將手機(jī)開機(jī)，剛才面試，為防止有人串通作弊，競聘者一律關(guān)機(jī)。
叮叮叮……
12個未接電話提示信息，上面的名字都是一個字：媽。
微信上的家族群，紅點(diǎn)提示，有新的信息。趙旻手指劃了一下，蘇虹（1）：你干嘛呢，為何不接電話？
蘇虹（2）：死丫頭，你還在生媽的氣啊，咱們是一家人，媽這么做都是為了你們好。
蘇虹（3）：小旻，不管你對媽媽和弟弟有多生氣，你也是媽媽的女兒，是旭東的姐姐，快接電話，有急事！！！
蘇虹（4）：小旻，媽求你了，快點(diǎn)回電話，真的有急事！！！
寒風(fēng)吹進(jìn)脖子，趙旻打了個冷顫。她感覺心里寒冷徹骨，把手機(jī)塞進(jìn)兜里。
飄了6個多小時的雪花，將大地鋪上了一層厚厚的白色被子，裸露的、肅殺的、臟污的大地，突然變得白茫茫一片真干凈。
李棟梁下午休班，擔(dān)心他家大榆樹下的老屋子被厚雪壓塌屋頂，扛著一把鐵鍬，騎著電動摩托來到“天長山”腳下。
李棟梁家老屋位于大榆樹下北側(cè)，他將電動車停在樹下，嚇了一跳。樹下坐著一個雪人，身旁的雪地上，擺放著六七個空啤酒罐。
誰呀？這么冷的天，一個人坐在樹下喝酒，不怕凍僵嗎？看她身上的積雪厚度，不難判斷此人坐在這里很久了。
李棟梁轉(zhuǎn)到那人身前，訝異地驚叫起來，“趙，趙經(jīng)理？”
淚流滿面的趙旻，睫毛上掛著雪花，頭發(fā)上落滿積雪，臉蛋凍得像紅蘋果。
趙旻抬眼望了望李東蓮，舉起手里的易拉罐，凄然一笑，“喝兩口？”
李棟梁將趙旻拽起來，可她的腿已經(jīng)凍僵了，不聽使喚地往地上坐下去。
一股寒意從趙旻身上傳到到李棟梁身上，他不由吸了口涼氣，趙旻怕是凍壞了！
穆青駕駛著越野車，來到大榆樹下，李棟梁已經(jīng)將趙旻扛進(jìn)了老屋子。他把自己的棉大衣脫下來，給趙旻披上。
趙旻坐在地上，身前的地上有一堆嘔吐物，散發(fā)著難聞的氣味。
穆青皺起鼻子，“至于嗎，不就一個副經(jīng)理職位嗎，至于你在這里糟踐自己。”
趙旻醉眼微瞇，“滾開，你這是在笑話我嗎？你們，都他媽不是好人，是穿著一條開襠褲的壞人，沆瀣一氣的壞人，欺騙老實(shí)人的壞人！”
穆青試圖把她攙起來，不料趙旻猛地將他推倒在地。
穆青跌坐在地上，股骨頭傳來一陣劇痛，可還沒待她反應(yīng)過來，一股冰涼的、散發(fā)著酸甜氣味的泡沫液體，兜頭澆到他的頭上……
“啪！”
穆青用力甩了趙旻一個嘴巴，“傻逼！”
“啪！”
趙旻還了他一個嘴巴，“大傻逼！”
穆青愣怔了片刻，又抽了趙旻一個嘴巴，“你才是大傻逼！”
“啪！”
趙旻又還了一個嘴巴給穆青，“你才是大傻逼！”
……
穆青的越野車碾壓出一道深深的雪轍。
幸虧他的車是越野車，前后驅(qū)動，不然肯定要交代給曠野中沒膝的積雪。
他的右邊臉頰紅腫得像豬頭，火辣辣地疼。
他扭頭去看后座上沉睡的趙旻，她的半邊臉，腫脹得更厲害，甚至有血痕清晰可見……
“安娜，我的安娜，他們使陰招害我……可是我沒哭，我要堅(jiān)強(qiáng)，是的，安娜，莫斯科不相信眼淚，我把眼淚咽下去了……”
“傻逼！你才是大傻逼！你就是……”趙旻發(fā)出的夢囈，呻吟中透出酸爽。
穆青的心突然悸動了一下，他仔細(xì)地看了眼趙旻，猛然發(fā)現(xiàn)她掛著兩顆淚滴的臉，以及那長長的睫毛，白里透紅細(xì)膩如羊脂的肌膚，組合在一起是那么的漂亮，那么令人心動……
一個小時后，越野吉普車在距離邊合區(qū)大門300米的地方停下。
穆青搖醒趙旻，她睜開醉眼，酒意減少了許多。
穆青問：“快到邊合區(qū)了，你是回‘旻信’辦公室，還是回家？還是我給你在酒店開間房？”
趙旻瞄了眼車窗外，雪已經(jīng)停了，陽光照射在雪地上格外刺眼，“我喝醉了嗎？”她似乎感覺到半邊臉刺痛，撫摸了下，“我的臉怎么這么痛？”
穆青冷笑一聲，“你喝醉酒，自己抽的嘴巴。”
穆青開始不耐煩，他的越野車太顯眼，公司的人都認(rèn)識，他不想讓別人看到他拉著醉酒的趙旻，“快說，你是回辦公室，還是回家？還是去酒店開房休息？”
趙旻的醉眼突然睜開，警惕地問：“你想干什么？為什么要跟我去酒店開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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