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林恨透了吳政，眼神陰翳，想對吳政下手。
  但在學(xué)校里動手風險太大，整個校園，監(jiān)控幾乎沒有死角。
  黨建秋想到一個主意。
  吳政來自橋觀鎮(zhèn)，雖然沒到他家去過，但肯定非常窮。
  所以明天大概率坐公交回鎮(zhèn)上，不會打車。
  他們可以到公交站點堵人。
  胡林眼睛一亮，連接下來的生物考試都沒參加，提前跑去踩點。
  十號考場十分安靜。
  吳政寫完試卷，趴在桌上睡覺，進入灰霧空間待著。
  中午去圖書館還書，下午繼續(xù)考試。
  文理分科前共九門課程，每天四門，30號早上考完地理放假。
  晚自習時學(xué)生們就開始躁動不安，討論七天假期怎么玩。
  期間，化學(xué)和生物出成績。
  吳政再次成為班級焦點，兩科都滿分！
  這種成績，莫說是二層次，一班都少見。
  唐雪也來自橋觀鎮(zhèn)，和吳政同班，以前并不熟悉。
  不過來自同個地方的初中，又在高中相聚，可謂他鄉(xiāng)遇故知了。
  她之前就想和吳政打招呼，只是那一腳太狠，叫她害怕，之后還傳聞和許思雨談戀愛，才遲遲沒說話。
  今天才知道，那天語文課老師開玩笑呢。
  唐雪起身走向后排。
  她臉蛋圓圓，一說話就露出兩顆虎牙，十分可愛。
  相貌在班級里也是較好耐看那一類。
  “吳政，你好厲害啊，三門滿分！”
  她走過來，驚嘆吳政的成績，然后關(guān)心他之前一個月怎么沒來上課，而且太能打了。
  吳政表示自己在山里修仙。
  旁邊許思雨不停翻白眼，她發(fā)現(xiàn)新同桌鬼話連篇，然后豎起耳朵。
  唐雪和吳政聊了一整節(jié)自習，
  她初中時人緣就不錯，了解許多同學(xué)近況。
  “你還記得張學(xué)濤嗎？”
  唐雪忽然提起一個人。
  吳政自然記得，而且記憶深刻，和原主一起受欺負，初中沒讀完就輟學(xué)了。
  “暑假的時候還遇到，他騎了摩托車，到街上賣土豆，是自己種的那種，我還買了兩斤，給我送到家了。”
  唐雪只是隨口一提。
  她想要加吳政扣扣，但原主連個手機都沒，吳政也不可能報前世的號碼。
  “我?guī)湍銊?chuàng)建一個吧！”
  唐雪興致勃勃，掏出手機給吳政創(chuàng)建賬號。
  “你想要什么樣的名字？”她熟練操作，手指停留在創(chuàng)建頁面。
  吳政看到她的手機，還有注冊界面呆了呆，道，
  “就叫……養(yǎng)生吧。”
  “養(yǎng)生……”唐雪輸入昵稱，吐槽，“你怎么小小年紀就一把年紀，還要養(yǎng)生了。”
  和唐雪聊天時，旁邊許思雨始終安靜。
  她是走讀生，和住校生唐雪不熟。
  乘坐自行車回到住處，姚文慧上樓，不一會兒提了個塑料袋敲門。
  是一袋子零食，小餅干、辣條、泡椒雞爪等。
  “之前買多了，沒時間吃，你幫老師處理一下。”她說道，放下零食走了。
  等到她哼著歌走出浴室躺下，吳政摸出房間，從雜物間找到鐵鎬進山。
  來到昨天發(fā)現(xiàn)山藥的地方，費了些‘潛能’，撬開石壁，看到山藥，白花花一片長在石縫里，繚繞濃郁冰冷氣韻。
  兩顆挖出來，共計十二斤左右。
  其中一顆年份較高，至少是三年的老果，表皮變得烏黑，‘潛能’濃郁程度超過柿子崖下的山瓜。
  十二斤，抵得上40-50根天麻！
  吳政后悔把兩株都挖出來了。
  他不停吃，然后演練攝龍舞，一整夜時間，也只吃下八斤不到，演練二十幾遍攝龍舞，感覺身輕如燕，仿佛長了翅膀能夠御空飛行。
  他看向懸崖下霧蒙蒙的山谷，忍住作死的沖動。
  有時候站在高處，明明知道非常危險，都不敢靠近，但看到渺小的地面，總有跳下去的瘋狂念頭浮現(xiàn)。
  吳政往橋觀鎮(zhèn)方向走了段，剩下四斤多山藥，埋在泥土，插了根樹枝當標記。
  返回到姚文慧家，天剛亮。
  陽光正好，籠罩安靜校園，教學(xué)樓的窗戶明亮，映出張張期盼的臉。
  終于鈴聲打破這份寧靜。
  胡林和黨建秋，拉上劉昊，率先沖出教學(xué)樓。
  他們停在校門口，等待保安開啟電動門。
  劉昊回頭望去，聽到轟轟的腳步傳來，樓梯拐角的窗戶，閃過一位位同學(xué)身影，隨即從出口烏泱泱涌出，往校門、往宿舍、往食堂散去，呼吸間鋪滿整個校園。
  “快走，別讓那小子跑了！”
  胡林和黨建秋已經(jīng)走出校門，招呼他趕緊。
  劉昊回過神，摸了摸肚子和肩膀，隱隱作痛，對他們喊道：
  “我手機忘宿舍了，回去拿一下！”
  這話一出，旁邊的保衛(wèi)處處長投來銳利目光。
  “你們在車站等我！”
  劉昊不在意王處長的視線，現(xiàn)在已經(jīng)放假了，他逆著人流消失。
  校外，姚文慧家。
  “月考剛剛結(jié)束，一部分科目成績出來了，吳政同學(xué)考的非常好，理科三科滿分，語數(shù)外也不差，總分肯定名列前茅了，你放心，也請回去告知他家長。”

  姚文慧對李純元說，拿出幾張各科成績表，吳政的名字都高居首位。
  “厲害啊！”
  李純元驚訝，然后掏出一疊兩千塊，“姚老師辛苦，這是吳政二舅叫我?guī)Ыo你的租房和伙食費。”
  “我不能收，之前說好了我負責的。”姚文慧拒絕。
  李純元把錢硬塞給她，然后拉上吳政跑路。
  跑出一段距離，姚文慧追不上，李純元對吳政說：
  “你二舅出門打工了，家里大小天麻賣了五百斤，三千五百多塊，拿兩千給姚老師，那頭老黃牛送到坪里叫你喜爺看著了，回去你給打壺酒送去。”
  “嗯，知道了。”吳政點頭。
  “上車，我還要去接兩個人。”走到面包車前，李純元拉開門，然后開車到車管所停下。
  車管所門口等著兩個人，吳政之前見過，正是到槐廟村調(diào)研的兩人。
  一個年輕，站在路邊抽煙，另一個金絲邊眼鏡，黑襯衣長褲配皮鞋，雙手插兜，看著斯文。
  “苗哥，拿到了嗎？”
  李純元搖下車窗，朝年輕人問道。
  苗池露出笑容，掏出一張深藍色封皮的駕照晃了晃。
  “恭喜恭喜！”
  李純元道，從駕駛位俯身過去，撥開副駕駛的門。
  周正義開門，瞧見吳政，沒什么表情地坐了進來。
  苗池上了車，給李純元發(fā)煙。
  轉(zhuǎn)身也看到吳政，笑問：
  “一中感覺怎么樣，是不是管的非常嚴？”
  “像是坐牢，不過我走讀，住班主任家里。”吳政道。
  周正義斜了他一眼。
  “哈哈，我那會住校，三年差點堅持不下來。”苗池想到曾經(jīng)的自己。
  “原來苗哥還是小鄭學(xué)長！”李純元驚奇。
  周正義語氣平平，  問吳政：
  “聽說這周一中在考試呢，你參加了嗎？”
  “嗯。”
  “考的怎么樣？”他嘴角浮現(xiàn)笑意。
  吳政初中的成績，他有所了解，聽村長李兆明說的，雖然考入一中也是吊車尾，而且一個月都沒去上課，恐怕交了許多白卷吧。
  “一般吧。”吳政道。
  “呵呵……”周正義發(fā)出輕笑，正要說什么，卻被李純元插話，
  “小鄭，你太謙虛了，什么叫一般啊！姚老師都說了，你理科三門都是滿分，其他科目也不錯，總分名列前茅呢！”
  周正義笑容僵了僵，“高中還有分文理科呢，重點是語數(shù)外。”
  李純元沒看到，又問，“剛才走的急，沒看太清，你語數(shù)外考了多少？”
  “語文129，數(shù)學(xué)142，英語110。”吳政道。
  周正義笑容消失，沒再說話。
  與此同時，公交發(fā)車站點。
  隨著一中放假，大批學(xué)生烏泱泱出現(xiàn)，仿佛螞蟻歸巢，全都涌向排列著的公交。
  這些公交連通縣城和下轄各鎮(zhèn)，學(xué)生放學(xué)開學(xué)，相應(yīng)增加班次。
  胡林和黨建秋蹲在公廁邊，鼻端縈繞獨特的味道，緊盯著面前走過的學(xué)生。
  他們第一次來公交站，往常都打車回家，沒想到人有這么多，眼睛都花了，酸澀了，吳政卻一直沒出現(xiàn)。
  一輛輛公交坐滿，啟動，開走，人流逐漸減少，到最后稀稀拉拉，還停在站點的也只剩最后一輛。
  劉昊出現(xiàn)了。
  他估摸著時間，可能已經(jīng)有了結(jié)果才趕來。
  看到兩人完好無損蹲在公廁旁邊愣了下。
  “抱歉，來遲了，回去碰到班主任了，幫她搬了些東西。”
  劉昊歉意說，問道，
  “吳政還沒來？”
  他心底咯噔，自己還是來早了？
  “不等了，我們回去，下次再找機會弄他。”
  黨建秋揉著眼睛，遠離公廁，一下子整個世界的空氣都清新了。
  同時，最后一輛開往橋觀鎮(zhèn)的班車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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