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挑撥
交叉感染是何意,大家不知道。
可一聽有可能會病得更重,四下頓時鴉雀無聲,說話那婦人再也不提這事兒。
她甚至連連后退幾步,滿眼驚恐,生怕離壯壯近了會傳染自己。
怕自己的舉動太明顯,她干笑著找補道:“壯壯啊,嬸子不是害怕,是怕過去把病氣過給你娘!
旁邊人也忙附和道:“是啊,春花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咱可得聽郡主的話,不能過去添亂!
奚臨冷笑,“真是虛偽。”
他上前一步,冷冷道:“我同你一道!
不等莊詩涵反駁,他冷聲問:“百姓們患了病去不得,我這個大夫也去不得嗎?
還是說,詩涵郡主怕人跟著,是因為有什么見不得光的事不能讓別人知道?”
莊詩涵瞬間冷了臉,反問道:“回春堂這么多病患是不夠奚大夫看還是如何,非要跟著我往人家孤兒寡母的家里闖?”
她冷笑一聲,揚聲道:“前兩日你非要同我一起去為產(chǎn)褥期的婦人看診,剛到門口就被人丈夫攆出來的事,這就忘了?”
話音剛落,周遭一片嘩然。
眾人看奚臨的眼神瞬間就不對了。
有人用不算小的聲音嘀咕道:“他一個大男人,往人家剛生過孩子的婦人房里去湊什么熱鬧?”
“看著一表人才得像個人,怎么不干人事呢!
“這事兒我能作證,就隔條街的老周家不是上個月剛添了個兒子,拿大掃把攆他出來的時候嚷嚷的一整條街都能聽見!
“不是都說奚氏治病救人如何厲害,就養(yǎng)出這種貨色?”
他們說別的也就算了,奚臨連一個眼都懶得給。
可奚氏,是他的死穴。
便是再怎么混賬的人,也不可能在別人企圖抹黑自己自己的家族時,無動于衷。
偏偏那人不知收斂,見奚臨看過來反倒更興奮了,冷笑道:“我呸!還說什么百年傳承的醫(yī)藥世家,我看就是沽名釣譽之輩,要不然也不能教出這種齷蹉下作的人!
奚臨快走幾步,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冷冷道:“將你剛才的話,重復一遍!
“你讓我說我就說,你算個什么東西?”
見奚臨緊攥拳頭,似是忍無可忍要動手,他故意刺激道:“來,往這兒打,我倒要讓大家看看自詡濟世救民的奚神醫(yī),打起人來疼不疼!
“你!”
“都嚷嚷什么,一個個是病好了有力氣了?”劉軍醫(yī)中氣十足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他手中還抓著一把馬草,有些氣喘道:“誰要是覺得自己病好了,只管說一聲,也好為其他人省下一口藥來!
一聽這話,眾人瞬間不吭聲了。
被奚臨揪著衣領的人慌了一瞬,忙道:“我還沒好呢!”
李軍醫(yī)等的就是這句話,冷冷道:“老夫觀你說話時中氣十足,且滿面紅光,倒是一點也不像生病的樣子!
不等那人開口,他扭頭看向門口手中的侍衛(wèi),罵道:“一群飯桶,看不出這個人故意挑事行跡疑似梁國細作?還不趕緊把人拿了!”
“什么細作?我冤枉。
值守的侍衛(wèi)方才看完了全程,原本就手癢的厲害,只恨找不到由頭動手。
如今聽到這個光明正大的理由,幾人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沖進來就把人給按了。
那人瞪大了眼睛,甚至來不及說第二句,嘴巴就已經(jīng)被棉布堵了起來,只能發(fā)出嗚嗚的聲音。
與他同行的人忙道:“軍爺,誤會,都是誤會啊,李瓦他就是嘴上不饒人了一點,怎么可能是梁國人。
他家住柳葉巷,祖上三代都是咱邊城人,大家伙都是知道的!
劉軍醫(yī)斜了他一眼,問:“如此說來,你要用全家的性命幫他擔保?”
那人猛地一噎,不敢吭聲了。
哪怕倆人是一起光著屁股長大的交情,可涉及到家中老小的性命,他慫了。
不僅不敢再喊冤枉,甚至為了撇清關系道:“軍爺可千萬別誤會,我跟他就是鄰居關系不咋滴,啥也不知道!”
其他人也趕緊跟著附和,生怕自己跟劉軍醫(yī)口中的“細作”沾上任何關系。
兩國已經(jīng)開戰(zhàn),現(xiàn)在這個檔口,沾上這倆字就得死。
他們還想多活幾年呢!
挑事的刺頭被帶走,其他百姓的眼神看著都和善了不少,看過病的乖乖在不遠處等著喝藥,之前沒輪上的則是老老實實去排隊等著問診。
劉軍醫(yī)沉著臉走上前,抬手拍了拍奚臨的肩膀,嫌棄道:“挺大個人了,出去闖這兩年也不說多長點腦子,犯得著跟一個幌子較什么勁!
意識到什么,奚臨趕忙轉身看去,門口早已沒了莊詩涵的身影。
他氣得咬了咬后槽牙,低罵道:“大意了。”
劉軍醫(yī)環(huán)顧四周,問:“老李呢?”
奚臨抬手指了指后院方向,“李老氣暈過去了,在后院歇息!
“氣暈了?”劉軍醫(yī)聽得眉心突突直跳,緊皺眉頭道:“我還真是小瞧了她。”
不等奚臨開口,他道:“老夫過去看看他,你先給病患診脈!
聞言,奚臨站在原地沒動。
再看那些排隊的病患,一個個都伸長了耳朵,分明在聽這邊的動靜。
劉軍醫(yī)的臉色更沉,拔高了聲音道:“詩涵郡主一人忙不過來,若想要她診脈的,現(xiàn)在便可以回去了,明日請早!
“劉老,我們都還沒喝藥呢!
劉軍醫(yī)挑眉,“都還未診脈,喝什么藥?喝了也是浪費。”
他重復了一遍剛剛的話,問:“有何人要等明日的,抓緊回家去,免得占了別人的位置平白耽誤功夫!
這話但凡換個人說,百姓們定然要炸開了鍋,然后罵他一句黑心大夫。
可偏偏這個人,是劉老。
邊城之中上到七十歲老叟,下到三歲孩童,就沒有不知道劉軍醫(yī)的。
他們對他的敬重,并非是因為他的醫(yī)術有多高明,而是因為這些年滿城百姓幾乎個個都得過他的恩惠。
所以即便他脾氣常年不好,說話也比其他人難聽,卻沒有人敢說他半個不字。
真要有人敢放肆,甚至都不用等消息傳入軍營,就會被家中的爹娘按在地上狠揍一頓。
若沒有劉軍醫(yī)帶頭,就沒有這十年間每月一日雷打不動的義診,更不會有那些免費藥物,城中那些孤寡老人以及乞丐這些看不起病的只能等死。
不等他催促,便有人立即開口道:“我們不等詩涵郡主,我們讓奚神醫(yī)看。”
劉軍醫(yī)冷哼一聲,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道:“口口聲聲喊著神醫(yī),又不信神醫(yī),老夫竟不知道你們得的究竟是時疫還是腦疾!
說著,他瞪了眼奚臨,“奚神醫(yī),趕緊的吧,還等老夫請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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