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若負了眼前女子,必遭天打雷劈
林庭風(fēng)眼底閃過一絲慌亂,冷喝道:“你在胡說八道什么,我何時動過這種心思?”
意識到這里是醫(yī)館后院,他壓低聲音道:“你先隨我出來,省得在這里鬧起來讓人看笑話。”
“笑話?”莊詩涵勾了勾唇,抬手擦去眼角的淚珠,滿眼諷刺道:“我現(xiàn)在才是最大的笑話。”
她用食指輕點著林庭風(fēng)的胸口,語帶控訴,“為了能跟你在一起,我爹險些被我氣死,你我離京的第二日他就放話出來,說以后只當從來沒生過我這個女兒,也不允許我再踏進國公府一步。
我現(xiàn)在家也回不去了,臉也在伯母壽宴那天也丟盡了,成了滿京的笑話。
現(xiàn)在我除了你之外,什么都沒有了。
你要是再愛上其他人……”
莊詩涵哽咽的止住話,眼角恰到好處地落下一滴眼淚,好似砸在了林庭風(fēng)的心尖尖上。
他下意識抬手,想要為她擦去眼角余淚,卻被她一偏頭躲開。
“詩涵,我……”
林庭風(fēng)解釋的話還沒說完,被莊詩涵冷冷打斷。
她抽回手,態(tài)度疏離道:“此時怨不得別人,要怪也只能怪我沒認清自己的位置,橫在林將軍和將軍夫人之間,影響了二位的感情,之后不會了。”
“你這是說的什么糊涂話?”林庭風(fēng)頓時急了。
他不由分說地拉住莊詩涵的手,滿眼認真道:“我同宋氏之間什么都沒有,你一向愛干凈,我若真碰了她,便是洗的再干凈你也不會再要我。
你與她之間,孰輕孰重,我如何能分不清?”
莊詩涵淚眼盈盈地看向他,輕咬下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明白她在怕什么,林庭風(fēng)忙舉起一只手道:“蒼天在上,我林庭風(fēng)今日在此起誓,將來若負了眼前女子,必遭天打雷劈不得……”
一根手指擋在了他的唇上,止住了剩下更為惡毒的話。
莊詩涵輕輕搖頭,道:“風(fēng)哥,別說這些不吉利的。”
因為她害怕,他將來遭雷劈的時候會連累她。
不過這世間渣男那么多,個個又都特別愛發(fā)誓,老天爺要是較真,怕是這漫長的神生除了劈負心漢之外,別的什么都不用干了。
根本就劈不完。
也不看看她是誰,還跟她在這兒玩文字游戲?
這套說辭,她早八百年前就聽膩了。
果然從古至今的男人都一個樣。
嘴上說的愛你,不等于只愛你一個。
口口聲聲說著我不負你的同時,心里也在想著如何給別的女人一個家。
如果條件允許,他們恨不得個個后宮佳麗三千,夜夜左擁右抱再來兩個洗腳暖床。
真心?
一文不值的東西,有什么好期待的。
捕捉到她眼底一閃而過的自嘲,林庭風(fēng)心頭涌出一股不太好的預(yù)感,正想耐著性子哄兩句,忽聽她問:“風(fēng)哥可曾聽說過言家與邊城哪戶姓羅的人家有故交?”
“羅家?”
“對,就是羅家,我親耳聽到宋言汐稱呼她為羅夫人。”
林庭風(fēng)搖頭,并不記得與言家有故的人里面有一戶人家姓羅。
莊詩涵一臉篤定道:“你再想想,多半是記錯了,肯定有這么一戶人家。”
林庭風(fēng)本就對她情緒抽離太快頗有微詞,又聽到她的質(zhì)疑,更是心中不快。
他有些生氣道:“言家的生意這些年早已遍布大江南北,每日里不知道要結(jié)識多少人,我說白了連言家半個女婿都算不上,哪知道有沒有什么姓羅的還是姓馬的。”
莊詩涵一瞬垮了臉,脫口道:“你當初娶宋言汐之前,不是把言家查了個底掉,連他們家看門的老頭喜歡喝哪家的酒你都……”
林庭風(fēng)立即變了臉色,開口打斷道:“詩涵慎言,當心隔墻有耳。”
“你現(xiàn)在倒是怕人知道了,當初耍手段的時候怎么……”
“詩涵!”
對上林庭風(fēng)冰冷,甚至可以說是帶了些許威脅的雙眸,莊詩涵諷刺地勾了勾唇,果斷轉(zhuǎn)身離開。
竟敢威脅她,這人果真是指望不上了。
林庭風(fēng)看著她的背影,又回頭看了眼宋言汐所在的房間,這才快步跟了上去。
*
房間里,羅夫人動作笨拙地抱著懷中細聲哭泣的嬰孩,急得眼圈都紅了。
她在不大的屋子里繞著圈轉(zhuǎn),輕哄道:“娃娃乖,可不能再哭了,等會兒該把你娘吵醒了。”
視線觸及到一旁地上裝著血棉布的木盆,她身形有些踉蹌,忙看向宋言汐問:“郡主,孩子母親出了這么多血,當真沒事嗎?”
宋言汐如實道:“女人產(chǎn)子便猶如在鬼門關(guān)走一遭,今日之兇險更是等同于向閻王搶人,即便日后精心調(diào)養(yǎng),她的身體也很難恢復(fù)到從前。”
羅夫人聞言,卻喜極而泣道:“能活就成,身體差一些就差一些,日后不讓她累著就是。”
意識到自己的說法聽起來太過奇怪,她不由得嘆了一口氣,面帶為難解釋道:“郡主有所不知,我丈夫新抬進門的小妾,前些日子就是因為胎位不正導(dǎo)致一尸兩命。
她夏天剛來時,花骨朵一樣的小姑娘,就那么在我眼前化成了一盆盆血水。”
光是提起來,羅夫人就傷心的直掉眼淚。
宋言汐自她懷里接過哭累了的嬰孩,輕拍道:“瞧這孩子的面相,是個有福的。”
羅夫人擦著眼淚,聽到這話倏地笑了。
她道:“老話不都說了,大難不死必有后福,他們娘倆的福氣在后頭呢。”
宋言汐笑著應(yīng)是,不經(jīng)意問道:“羅夫人嫁到羅家有些年頭了吧?”
“是啊。”羅夫人笑容微僵,心頭一瞬間涌出壓不盡的苦澀。
她捏著帕子擦了擦眼角,強打起精神道:“都是我身子不爭氣,成婚五六年了也沒給羅家添個一兒半女,白白惹郡主笑話了。”
宋言汐蹙眉,“夫人為何要如此妄自菲薄?”
羅夫人眸光閃動,似有千言萬語要向她傾訴。
可話到嘴邊,卻也只剩一句,“郡主還年輕,不懂這些。”
宋言汐語調(diào)淡淡道:“羅夫人不說,言汐確實不懂。”
羅夫人輕嘆一聲,本想說什么,卻突然意識到哪里不太對。
她不曾自報過家門,郡主是如何知道她夫家姓羅的?
郡主抵達邊城不足十日,她們此前連面都沒見過,更別提其他。
讀懂她眼底疑惑,宋言汐視線往下,示意她向下看。
羅夫人照做,目光落在自己腰間掛著的木墜子上。
雖不知宋言汐何意,她還是解釋道:“此木墜乃家父所傳,算不得什么值錢物件,對我而言卻意義非凡。”
“羅夫人可知這墜子的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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