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里，吃完晚飯的顏冉準備出門散步，當她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突然有人從門口飛奔而來，一把抱住了她。

很微弱的聲音，她聽到了，是裝了消音器的槍聲。

而擋在她身前的，是墨云霈，他緊緊抱住她，像是護住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一般，眼神深沉，聲音也低沉：“小心。”

顏冉猶如叢林中的黑豹一般，反應靈敏，她手中的瑞士軍刀就這么扔向了槍聲的來源處。

院墻外的樹上，一聲悶哼，接著是重物落地的聲音。

“秦惑，快去院墻外看看，帶著槍。”

秦惑不敢怠慢，拿了把勃朗寧，小心翼翼出了門，那人腦門上中了一刀，一臉死不瞑目躺在了地上。

殺手萬萬沒想到，那個女人的刀法如此精準，一刀就扎中了他的額頭，他死得悄無聲息。

院子里，墨云霈強撐著力氣，靠在顏冉身上，顏冉一摸他后背，溫熱的液體浸染了她的手，她知道，那是血。

即便沒有墨云霈幫她擋著，她也知道，自己有足夠的反應能力躲過那一槍。

關心則亂，他竟然不顧一切擋在了她面前。

而且，那位置，很危險。

顏冉扶著他進了自己的房間。

墨云霈嘴里驟然吐了口血出來，他傷得很重，很有可能傷到了肺。

顏冉伸手幫他解扣子，一言不發，表情凝重，秦惑推門而入：“老大，就一個人，被你一刀扔中腦門，已經死了，我把他拖進了院子，這會兒就在墻根里呢。”

“現在要給他取子彈，就在這里，你給我打下手。”

墨云霈傷得嚴重，已經來不及送到醫院去了，必須現在立刻手術，刻不容緩。

秦惑不敢怠慢，好在他和老大都是醫生，消毒麻藥藥品什么的他這邊都有備，完全可以做一臺手術。

墨云霈握緊了顏冉的手，血水順著她的手緩緩滲入他的指縫中。

他氣若游絲道：“小冉，之前，我用一顆子彈欺騙了你，現在，用一顆子彈還給你，不要再生氣了，好嗎？”

顏冉閉了閉眼睛，強迫自己情緒穩定：“墨云霈，不要說話。”

墨云霈死死握住她的手：“你答應我。”

顏冉抬眼看他，他臉色蒼白，嘴角還掛著鮮血，眼神是溫暖的，他這樣注視著她，讓她大腦一片空白，她說：“我不生氣了，你不要說話了。”

秦惑已經調配好了麻醉劑，手腳麻利地給墨云霈解開了襯衫的扣子，對著側腰注射進去。

子彈從背后穿透，已經嵌入進身體里，這是一臺大手術，所以給墨云霈打了全麻。

秦惑甚至還在這里備了手術服，給他家老大穿好之后，手術器具也準備得一應俱全：“老大，可以開始了，你行嗎？”

顏冉呼了口氣：“可以。”

手術刀切開皮肉，她才發現，這一槍，危險重重，子彈擦破了肺泡，打穿了他一根肋骨，差一點點就要打穿肺泡，如果打穿肺泡……

就算打穿肺泡，她也要救活他。

只要是她想救的人，死神也別指望從她手上搶。

這臺手術持續了四個小時，她給他取了子彈，肺泡里的血水清了出來，肋骨上也打上了鋼釘，最后再縫合好傷口，她的手微微有些顫抖，額頭上也掛滿了汗珠。

秦惑摘了口罩，遞了塊帕子給她，道：“老大，手術很順利，墨三爺不會有事的，你先去睡覺吧，剩下的我來處理。”

“睡？怎么睡？院子里還有個死人。”

“我打電話叫楚司寒過來。”

“嗯。”

楚司寒很快就開著大悍馬過來了，看到院子里躺著個死人，腦門上還扎著一把刀，低聲問道：“七七睡了吧？”

小孩看到這些總歸是對他們的心理留下陰影。

“嗯，睡了。”

“老大，是先報警，還是先查這人是誰？”

“先報警，之后再慢慢查這人是誰。”

“好。”

警方來了四個人，因為是三更半夜，所以沒有驚動到鄰居和小孩，警察把尸體帶走了，顏冉和楚司寒跟著警察去警局做了筆錄，顏冉表示，那把刀是她扔的，因為對方開了一槍，打傷了她的人，情急之下，她隨手扔了一把刀過去。

警察內心震撼，這準頭，實在太厲害了，這個殺手大概是死都沒想到，自己竟然就這么折了。

“情況我們都了解得差不多了，如果還有什么需要你們的，請配合我們。”

“好。”

回去的路上，顏冉眉頭緊皺，楚司寒道：“老大，我剛才處理尸體的時候，發現那個殺手的右側手腕內側，有個紋身，是字母Z。”

“字母Z？”

“嗯，我不會看錯的，其他地方我都看了，沒有特別之處，之后才報的警。”

顏冉神色凝重，字母Z是個什么組織嗎？

她向來低調，除了曾經為了解救上千人質黑了恐怖分子的電腦，以及用無人機直接射殺了幾名駐守人員，最后解救那些人質，其他她并無得罪過什么人。

是什么人，竟想要她的命。

她一時沒有什么頭緒，對楚司寒道：“你稍微留心一下，有什么情況跟我說一下。”

“好的老大，你住這里安全嗎？要不……”

“嗯，這兩天給我安排一下，換個安保嚴格的地方，離學校不要遠。”

“老大你自己的別墅區，那邊安保很嚴格，我讓人給你搬家。”

“好。”

處理好一切事務，已經是凌晨四點半，顏冉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去了隔壁，墨云霈的麻醉效果還沒有退，靜靜地躺在床上，秦惑坐在一旁，在打瞌睡。

門一開，秦惑就醒了，“老大，你睡覺去吧，我守著。”

“沒事，你去睡吧，我在這里。”

秦惑沒有堅持，把空間留給了他們兩人。

屋里亮著昏黃的燈光，他的臉龐剪影顯得更加深邃，臉色蒼白，經過一臺大手術的人，肉眼可見地消瘦了幾分。

在那樣千鈞一發的關鍵時刻，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顏冉無從得知，她靜靜坐在床邊，看著床上的人，內心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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