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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7章 紅胡子與遠客


  在弗里島以南,惡龍島以北的這片海域里,分布著大大小小的島嶼,大陸上流傳的許多美麗傳說便是以這里作為背景,如安拉比的《海上妖精與迷途的勇士》這本小說,所描繪的便是這里。WWW、qΒ5。coМ//這片海域固然神秘而美麗,然而若真要那些熱衷于傳說和故事的人來此旅行的話,他們卻大多是要畏懼而推辭的。只因為這里不僅盛產(chǎn)寶石和珍珠,更盛產(chǎn)剿之不盡,歷史悠久的海盜!從美人魚帝國以東大洋里,一直往東南劃一個大大的弧線,延伸到形狀為一個倒三角的尉行省西南海域,是海盜傳統(tǒng)最根深蒂固的地方,其中以沿海小公國為界,海盜分成了南北兩大集團,雪貍帝國南部和東部海域的海盜,又分為三支,分別為紅胡子海盜,藍胡子海盜和白胡子海盜。

  紅胡子海盜就是弗里島以南這片海域的霸主,而這一任紅胡子海盜的首領(lǐng)并不像他的前任一樣,喜歡宣示自己在海上的所有權(quán),他更愿意將自己的精力花費在構(gòu)筑鐵幕大三角上。所謂鐵幕大三角,便指的是以紅胡子海盜的三個根本大島構(gòu)成的三角為中心,往外穩(wěn)健地擴散自己的影響力,讓那些小海盜連同鐵幕大三角外圍的礁石和迷霧,共同成為自己的第一道防線。

  首領(lǐng)有一個很貴族式的名字,昆爾-斯圖亞特,不過從來沒有哪個海盜敢這么稱呼他,在很多時候,他的名字便是他的綽號,虎鯊!這自然不是貴族趕時髦的產(chǎn)物,事實上,斯圖亞特剛剛成為海盜時僅僅只是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人物,年幼時因為海難被一個老海盜就回去養(yǎng)了起來,當(dāng)時老海盜只希望這個刻在斯圖亞特手鏈上的名字,能夠給自己帶來一些好運,卻并沒有想到,這個孩子長大后卻是生猛之極,靠著一路血腥,硬生生殺到了紅胡子首領(lǐng)的位置。很多沒有見過虎鯊的人,多以為首領(lǐng)應(yīng)當(dāng)長得兇神惡煞,行事冷酷野蠻,可事實卻恰恰相反,斯圖亞特很喜歡安靜,他更愿意花費一整天的時間靜靜坐在樹下,彈奏紅樹皮鋼琴,而他業(yè)余的愛好乃是讀那些又厚又繁復(fù)的大陸通史和名人筆記。

  紅島是紅胡子海盜的大本營之一,在紅島上最大的湖泊邊,有一座簡陋的小木屋,這里是斯圖亞特的居所。

  在斯圖亞特的苦心經(jīng)營下,原本松散的海盜聯(lián)盟一步步籠罩在他的強權(quán)陰影下,紅胡子海盜也逐漸建立了強有力的指揮體系,在這里,你聽不到任何反對虎鯊的聲音,也聽不到任何反對虎鯊命令的聲音,這個結(jié)果是依靠十幾次大清洗和對海盜之間戰(zhàn)爭的全勝換來的!沒有人知道這位看起來矮小并且溫和的紅胡子首領(lǐng),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斯圖亞特并不是一個喜怒現(xiàn)于臉上的人,但他的眼睛猶如深潭谷底,仿佛要將人的靈魂看透一般,很少有人能在他的注視之下保持自然。不過,眼前卻恰巧有這么一位。

  在這個被盛傳喜歡吃人類的海盜頭子面前,能保持著平靜,本身便是極大的勇氣。雖然天氣很熱,但坐在斯圖亞特身邊的這個中年男人,依然穿著厚厚的黑衣,他的眼睛半睜著,微微低著頭,像是在打盹的樣子,手里則握著一根魚竿,等魚上鉤。

  坐在湖邊的兩人似乎做著互不相關(guān)的事情,斯圖亞特則拿著本書默默看著。

  “老朋友,這或許是我最后一次來了!”黑衣人率先打破了沉默,“按照族長的命令,我必須要在回去后解決家族內(nèi)部的一些事情。你知道的,到了我們這個地位,族長能信任的人不多,我算一個,你算一個,老管家算一個,別的……能不拖后腿就算萬幸了。我離開前,希望能得到你肯定的回答,而不是像別人來的時候一樣的敷衍。昆爾,當(dāng)年你的計劃,如今已經(jīng)完成了大半,我知道你不甘心偏離你原本設(shè)定的軌道,但是那件丟失的東西,族長很看重,那條手鏈不僅是族長父親的遺物,甚至對整個家族都無比的重要,請了解一位老人的憤怒……”

  “但誰能了解我的憤怒!”斯圖亞特打斷了黑衣男人的侃侃而談,語氣里有了一些怨氣,“我辛苦籌劃數(shù)十年的結(jié)果,就要因為你們的輕率毀于一旦!現(xiàn)在我能坐在這里心平氣和的說話,那是因為帝國不知道我的存在,你以為要是我洗劫了弗里島,讓帝**隊的顏面喪盡,我還能有實力對抗帝國的報復(fù)嗎?為了一句無謂的憤怒,便讓我成為過街老鼠,你認為我該怎么理解族長的憤怒?”

  面對這個老海盜的責(zé)問,黑衣男人也無法反駁,只好幽幽嘆了一口氣。

  “你的意思,我明白!”

  “可惜我們的族長大人不愿明白——”斯圖亞特把手中的書合上,聲音低沉,“他的眼睛已經(jīng)被權(quán)力的烏云蒙蔽,就像我以前說的,剛愎自用是所有理智的毒藥,我親愛的朋友!”

  “我們是屬下……”

  “那是過去!”斯圖亞特冷然說道,“他已經(jīng)變了!”

  “正如你也變了?”

  斯圖亞特沉默了片刻,說道:“是的,他的雄心和手段已經(jīng)被時間消磨掉了,我的意思是,族長大人,他已經(jīng)老了!”

  “你忘了我們當(dāng)初的理想嗎?”黑衣男人依舊不死心。

  斯圖亞特轉(zhuǎn)過頭來,看著黑衣男人的眼睛說道:“我當(dāng)然沒有忘記,但我無法原諒,依靠犧牲下屬來換取眼前的利益的人!”

  “我會將你的話轉(zhuǎn)告族長大人!”黑衣男人輕聲說道,“所以,昆爾,你決定拒絕了?”

  紅島上的小湖邊,兩位老朋友拋下了手頭的事情,互相打量著對方,他們都是精明到骨子里頭的人,自然有許多話不必說出口,便相信對方已然明白。小湖里一條魚掙脫了魚鉤的束縛,濺起一朵浪花消失了,黑衣男人無奈地笑了笑,繼續(xù)等海盜頭子的回答。就像演練過無數(shù)次的開場白一樣,斯圖亞特的話異常富有感染力。他望著云端的黃昏色調(diào),狠聲說道:“不,我決定賭一把,一把定輸贏,贏了,打下一片更大的生存之地!輸了,大不了輸?shù)舳甑呐Γ ?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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