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諸葛雄的往事
鐘姝毓認(rèn)真的聽著,當(dāng)她發(fā)現(xiàn)師弟竟然改口叫師傅那一瞬間,眼中瞬間蒙上一層濃濃的淚花。這個背負(fù)太多的師弟,終于松口了,不知道師傅他老人家知道該有多高興。
掌門沒有停下,接著又道:“那年我還年幼,憑借一身修為膽識,歷經(jīng)十年路程,踏上了所有修士夢寐以求的‘中郡。’中郡的確是天子的搖籃,修士的圣地。四方英杰薈萃云集,各種妖孽天才層出不窮。因為年少輕狂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被四處追殺,走上了一條亡命之旅。”
“哎!師弟當(dāng)年人稱天才童子,最終……”
“天才童子?”
掌門自嘲一聲,“在亡命路上,我被一位年輕漂亮的少女所救。看那女子蕙質(zhì)蘭心,玉貌絳唇,妙音天籟,膚如凝脂。當(dāng)時還以為天仙下凡,舉手投足間流露著一種溫婉細(xì)膩,有著令人無法抗拒的誘惑……”
說到這里,掌門老臉微紅,情緒波動也很大,似乎回到了當(dāng)初那幕砰然心動的時刻。回神之后再道:
“那女子隨我回道重陽門后,豈料師傅雷霆大怒,堅決不同意我們兩人的婚事。那年剛好‘死海森林’開啟,當(dāng)時為了躲避師傅,一氣之下就踏進(jìn)了死海森林。”
鐘姝毓聽的津津有味,她知道后面的事情,卻不知師弟那年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等她出關(guān)那日,所有的事情都已經(jīng)木已成舟。
掌門講的時而興奮,時而憂傷,時而痛苦,時而絕望。
又聽他徐徐道來,“在死海森林中,我們雖然傷痕累累,收獲卻也頗豐。無意中還得到了上古劍決‘九煞玄陽決。’此書霸道無比,非男子,非金丹以上修士不可修煉,極為剛烈。我因貪那華麗劍招,開始迷戀起來。”
“就是本門不傳之決,‘赤炎玄天決?’”
鐘姝毓的問題掌門沒有回答,仿佛沉默過往一般,又道:
“豈料,因我一念之貪,鑄下此生彌天大禍。常說禍不單行,在死海森林關(guān)閉修煉劍決之日,因修為不夠,陰陽不調(diào)走火入魔。那女子為了救我竟然將她寶貴的天陰之氣(處子元陰)渡我體內(nèi),方才保我一命。等我醒后,不僅自己經(jīng)脈盡斷,那女子更是氣若游絲,危在旦夕。”
“原來如此,難怪,難怪。”
鐘姝毓一幅恍然大悟的說道。眼中瑩淚打轉(zhuǎn),仰頭剎那,強(qiáng)行止住。
此刻的諸葛雄已經(jīng)不是昨日威風(fēng)凜凜,威震一方的掌門,而是一位飽受歲月洗禮的蹉跎老者。那雄厚的背影開始蕭條下來,滿頭白發(fā)更是給這位老者平添了一抹滄桑。
渾厚的聲音微微顫抖道:“那一幕深深的刻在我的生命里,雖說后悔莫及,痛不欲生,又能怎樣?大錯鑄成為時晚矣!只覺天昏地暗,腦袋一沉?xí)炟实沟亍!?br />
“后來你們就被蕪城其他門派修士帶回來了?”鐘姝毓插話道。
講到傷心處,難免淚潸然。掌門雙眼渾濁,淚水流動。往事總是那般讓人痛徹心扉。
“也算上天有好生之德,被人救了回來。等我二次醒來,首先映入眼簾的竟然是那女子淚眼婆娑的憔悴模樣。當(dāng)時失而復(fù)得的心情已經(jīng)無法形容了。”
“可憐的師弟,再后來就是夢曦仙子……”
鐘姝毓本想接過話來,掌門輕輕的擺擺手,看他手掌滴滴淋淋血跡斑斑顯然心碎的已是一塌糊涂。喃喃道:
“再后來……再后來……直到那女子仙游那日,我才知道所有的一切。”
“當(dāng)我醒來后,短短一月的溫馨時刻一閃而過。在那女子的鼓勵下,使我重拾信心開始重新修煉。那女子一直不離不棄陪同左右,師傅也奇怪般的沒有阻撓,并且替我續(xù)脈療傷,以靈養(yǎng)力。還把那劍決簡化改版,立為重陽門的鎮(zhèn)門之寶。不錯,正是‘赤炎玄天決,’”
“唉!可惜好人不長命,好景不長在。直到那女子臨盆在即我才知道,原來那日救我之后竟然身懷六甲,是我一直苦于修煉卻抹殺了她最后的幸福快樂。”
“師弟何必自責(zé),夢曦仙子怎會怪你?你又怎知她不快樂呢?女人的快樂你有何曾了解過。”鐘姝毓似乎觸碰到了內(nèi)心的某個角落,憂郁的說了一句。
掌門微微抽搐一聲,起手擦掉淚水,又道:
“原來,那女子竟然是天絕體。這種體質(zhì)極其罕見,在體質(zhì)沒有覺醒之前不可破身。一旦破身,生命堪虞。原本那女子家族中,有一秘法可保百年無憂,并且還有一絲機(jī)會在百年內(nèi)覺醒體質(zhì)。可惜!那女子為了保住腹中胎兒謝絕一切。”
話音剛落,仿佛感染了上天,一陣狂風(fēng)驟起,晴天白日,驕陽烈烈,蒙蒙細(xì)雨飄下。掌門任憑細(xì)雨沾身,眼眶淚水借著細(xì)雨終于肆無忌憚的淌落傾灑,精鋼瞬化繞指柔。
深深吐出一口濁氣,接著又道:
“誰曾想到,等胎兒誕下之時,竟然遺傳了那女子的體質(zhì),且沒有任何生命跡象,怪異的是心臟還在跳動。師傅見狀不忍,把那胎兒暫時封印起來,直到那女子走后,師傅跟著消失了數(shù)年。”
“后來那胎兒呢?師傅有沒有告訴你如何處置了?那可是你的親生骨肉。”鐘姝毓迫不及待的問了一句。
掌門依舊迷失在自己的往事中,仿佛全部統(tǒng)統(tǒng)倒出來,才能緩解他的傷痛。
聽他微帶哭腔,神傷心碎的講道:
“直到誕下胎兒那刻,那女子才告訴我一切。原本當(dāng)年在中郡,她是受人之托暗中保護(hù)于我,若非命懸一線之際,她始終不會露面。原本師傅大發(fā)雷霆不愿我二人成婚,因為他早已知道她的體質(zhì)不同。原來那女子竟是元嬰修士,為了讓我開心,獨自忍受死海森林的百般壓迫折磨。原來的一切,竟然都是因為我的自私造成的。”
“也是那一刻,我才知道她的名字“重陽夢曦。”
一個名字,竟然用最柔軟的聲音緩緩?fù)鲁觯孟裆掳堰@名字喊破似的。
“我做夢也沒想到,那個讓我內(nèi)疚一生的善良女子竟是師傅的親生女兒。我恨師傅,恨他沒有將一切告訴我,使的夢曦受了無妄之災(zāi)。我恨他為了保住夢曦腹中胎兒不肯用那秘術(shù)保住夢曦。我更恨我自己不該年少輕狂獨闖中郡。我心中一百個,一千個恨,師姐你可知道?”
“一個完美無瑕的女子,一個別樣美麗的女子,一個為我生兒育女不肯自救的女子,一個善解人意舍身取義的女子,我諸葛雄又有顏面配做他的丈夫。師姐,我的痛你知道嗎?”
“她為我與父爭執(zhí),為我逃去家族,最后閉眼那刻,對我百般安慰,其中的種種心酸,師姐你可知道?”
說道這里,掌門已經(jīng)淚眼朦朧,整個人仿佛一下子黯然很多,額鬢白頭更如雪樣艷白,整個身軀也隨之躬僂而下。滄桑的韻意在他身上表露的淋漓盡致。這一幕讓人看的好不心酸凄涼。
這是多么痛的領(lǐng)悟,才能讓他如此覺悟。
從他簡單的講述之中了解原委,卻無法身臨其境體會他那段不堪回首的過往。
鐘姝毓同樣泣不成聲,夢曦她有幸見過數(shù)面。她的美是渾然天成的,她的美是與世無爭的,她的美集天下之美德,聚塵世之賢德。她的美已經(jīng)升華到了一定完美境界。不單單是外表,那顆賢良淑德的心更是淹沒了這一世的人。
這并非鐘姝毓夸大,與那女子對比,似乎除了自慚形穢其余皆無可比性。即便有心比較也被那一笑容凈化的干干凈凈。就連嫉妒的心都生不出來。
輕輕拍拍掌門顫抖的肩膀,“師弟,命數(shù),命也!我們也非神非仙,人各有命強(qiáng)求不得,夢曦在天有靈不希望看到你這般傷心。原諒師傅吧,他老人家失去女兒的痛不比你少。師傅從小就疼愛你,他也不希望你一直消沉下去。”
“師姐說的我何嘗不知,師傅從小養(yǎng)我成人,對我百般呵護(hù)。只是想起夢曦就忍不住抱怨。其實我哪有臉面去恨師傅,只不過是怕他老人家看到我這個狼狽的徒弟。好了師姐,憋在心里話說出來了舒服多了,你就放心吧!”
鐘姝毓微微點頭,目光掃過大殿說道:“師弟剛才所講和后山歷練名額有何關(guān)聯(lián)?”
掌門轉(zhuǎn)過身來,恢復(fù)以往的威嚴(yán),沉聲道:“當(dāng)年我與夢曦昏迷死海森林,便是七煞門的胡景,玄符派的一名女修以及蕪城許家人所救。師傅為了答謝他們的救命之恩,便承諾每個勢力允許十個名額進(jìn)入。誰想其他勢力得知此等好事,每天都有大批人紛紛前來看望我們,最后師傅盛情難卻,無奈之下只好每個勢力又分出五個名額。”
“哼!我們才能進(jìn)入二十個,還敢厚顏無恥的索要名額?這是明著銷弱我們的實力。但凡進(jìn)入后山的大多都能突破筑基,這些家伙還真敢張口。”
鐘姝毓很是氣憤的說道。同時在這一剎那,她仿佛明白了師弟的苦心。重陽門一直沒有并吞蕪城或許……
掌門冷哼道:“哼!狼子野心,師姐可能不知。當(dāng)年胡秀因為他哥哥胡景救我回來,在斷崖處直接將胡景斬殺與斷崖之下。當(dāng)時師傅無暇顧及此事,不然怎會有名額分給七煞門。”
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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