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定南給蕭天重新添了一些熱茶，心中則是斟酌著接下來的話。

“蕭天。”

“其實，有件事，我著實好奇。”

張定南放下手中的茶壺，繼而抬頭看向蕭天。

蕭天默不作聲，他以為張定南是想詢問這幾天所發生的事情。

如今在這天海市中，知道真相的人很少很少，就連一直陪在蕭天身邊的陸錦瑤，也搞不清楚蕭天到底是如何做到了這一步。

而張定南若是好奇的話，那也是情有可原。

“你不要誤會。”

“不論是三木集團，還是森田家族，我都不好奇，也不會過多詢問。”

張定南微微擺手，先是表明態度。

“那是？”蕭天聞言有些疑惑。

“你在來天海市之前，在哪個城市生活？”

張定南此話一出，蕭天就明白了他的真正用意。

原來，張定南并非對蕭天這幾天的手段不好奇，他是想直接刨根問底，來找到蕭天動用手段的真正根源。

簡單來說，他這句話的真正意思，其實是想問問蕭天的家世背景。

只能說，蕭天這段時間的表現，以及所拿出來的東西，讓張定南覺得，蕭天絕對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之前，一直在流浪，四處生活。”

蕭天略微停頓兩秒，隨后就輕聲做出回答。

他失憶這種事情，絕對不會隨隨便便告訴旁人。

“這樣啊”

張定南是個聰明人，聽到蕭天這模棱兩可的答案，他就很識相的沒有繼續追問。

一來，蕭天不是他的下屬，他命令不了蕭天。

其次，他跟蕭天接觸這么久，對蕭天的性格也有所了解。

若是自己不識趣的繼續問，甚至用強硬的態度逼問，那只會換來雙方的不歡而散。

張定南能看的出來，蕭天的性格沾點吃軟不吃硬。

“行，那就不提了，咱們喝茶。”

張定南笑著擺手，將這個話題一筆帶過，隨后就跟蕭天閑聊起來。

二人之間的話題從商圈聊到醫術，又從醫術聊到龍國的國情，期間還夾雜了不少國學文化。

張定南雖然跟蕭天認識許久，但還從來沒有像這樣，真正的促膝長談過。

而今天這一番談話，又讓張定南對蕭天，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就說蕭天這淵博的學識，以及對很多事情的獨到見解，著實讓張定南感到有些驚喜。

甚至讓張定南，忍不住生起了愛才之心，有一種想要將蕭天招攬到麾下的沖動。

但他也明白，這件事情根本不現實。

“說起來，如今這個時代，跟以往那個動蕩混亂的年代比起來，已經算是很幸福了。”

張定南沉吟數秒后，又忽然聊起了這個話題。

“是。”蕭天輕輕點頭。

“你年紀不大，所以不太了解。”

“十幾年前的天海市，還沒有這樣的和諧穩定。”

“單說那些地下世界的大小勢力，那是數不勝數，著實讓人頭疼。”

張定南繼續說著，而蕭天并沒有回話，只是心中有些疑惑。

雖然他們剛才談論的話題也很雜，但互相之間都有些關聯，可這個話題的轉變，實在是有些突兀。

像張定南這樣的人，即便是閑聊之時，也不會沒話找話的說些廢話。

所以蕭天覺得，張定南談論這個話題，可能有什么更深的用意。

“我大概想了想，那時候大大小小的勢力，得有上百個之多。”

“不是這個勢力惹事，就是那個勢力犯了法，而執法人員在調查取證辦案的過程中，也是十分的麻煩。”

“于是就導致，監察司辦案困難，老百姓怨聲載道，而真正的兇手卻逍遙法外。”

張定南微微搖頭，喝了口茶潤潤嗓子，才接著道：“監察司很頭疼，我也很頭疼。”

“我剛踏進這個圈子的時候，滿腔熱血，立誓要剿滅這天下所有的惡，抓完所有的壞人。”

“可后來有人告訴我，這個世界上，有白天就有黑夜，而壞人，也永遠是抓不完的。”

張定南越說越深，而這個過程中蕭天并沒有出聲打擾。

“事實證明，這句話說的不錯，壞人永遠抓不完。”

“你看直到現在，天海市地下世界還是有著一些勢力存在。”

蕭天聽到這里的時候，心臟微微縮緊了一些。

難道，張定南是知道自己跟蔣凱的關系不清不楚，所以來敲打自己？

“但你知道，為什么還有這樣的勢力存在，可治安什么的卻變好了很多很多么？”

忽然，張定南話鋒一轉，看向蕭天問道。

“不知道。”蕭天搖頭回答。

“因為整合。”

“整合統一，才能一手管制。”

張定南頓了頓接著道：“讓你管理一百個人，你是挨個管理輕松，還是給他們分成十人一組更加輕松？”

“第二種。”蕭天輕聲回道。

“不錯，第二種。”

“因為你不可能同時去管理一百個人，但如果分成十組，那你只需要管理好這十人就行。”

“我并不排斥這種治理方式，雖然過程中會經歷短暫的陣痛，但能換來更加安定祥和，更加美好的未來。”

張定南說到這里，將手中的茶杯輕輕放下，繼而抬頭看向了蕭天。

“其實，商圈也是一樣。”

此話一出，蕭天手掌略微抖動。

直到此時此刻，他才終于明白，張定南今天找自己的真正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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