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畫魅的心結
望著朝陽,溫暖人心,慕淺畫提筆,在宣紙上寫道:浮華人生一夢,仰天長笑滄海,談笑間,問鼎天下,看歲月,人生幾何。
人生短短數十載,若是夢,她也要一個最完美的夢,守護身邊的人,此生,她絕不容許前世的事情再次發生,死過一次的人,或許更能客觀的看待任何事情。
“小姐的字,今天怎么多了幾分霸氣和豪邁,好詞。”初晴走到慕淺畫身邊,看著宣紙上的詞,贊嘆的說道,慕淺畫以前很少寫字,除了藥方以外,如今來到慕王府后,她倒是看待慕淺畫時常練字,進步也是一日千里,如今的字,豪邁中透著幾分霸氣,非閨閣女子能及。
“初晴,小姐的字一向很好看,豪邁、霸氣,有嗎?好像一直都是這樣。”站在一旁的綠蕊,看來了宣紙上的字后,她覺得慕淺畫的字一直很漂亮,反正她是寫不出來。
綠蕊雖然識文斷字,可與初晴的成長環境畢竟不同,初晴也曾是千金小姐,這些方面,自然和綠蕊有不同的見解,綠蕊的話,初晴只是淡淡一笑,沒有反駁。
“初晴,有事嗎?”放下筆,慕淺畫看著自己剛剛寫下的字,不同嗎?或許是她的心境不一樣了吧,如今在羽城,琴棋書畫,她想要拿得出手,還要多練習才行,不可能凡事都處于被動的狀態,微微一笑后看向初晴問道,。
“小姐,如月到了。”初晴立即回到了正題,回稟道。
“問琴派來的人。”她吩咐過讓問琴送一個可以信任醫術不錯的人過來,才過去四天,還來得挺快的。
“是,她本是獄門大夫之女,問琴說她醫術不錯,為人也細心,便讓她立刻趕過來了。”初晴立即解釋道。
“讓她進來吧。”慕淺畫將鎮紙放在剛剛寫下詞的宣紙上,以免被風吹走,隨后對初晴說道。
“如月,進來吧。”初晴對著門外說道。
聽到吩咐的如月,立即走了進來,一個大約二八年華的少女,氣質淡雅,小家碧玉,身上還透著淡淡的藥香味,可見是常年與藥草打交道的緣故,仔細看過后,慕淺畫暗暗點了點頭。
“如月拜見主子。”如月見到慕淺畫后,立即跪下道,慕淺畫在獄門雖然呆過一旦時間,但見過她的人卻極少,除了主樓服侍慕淺畫的人之外,甚少有人見過慕淺畫。
“無須多禮,起來吧。”慕淺畫說完走到窗邊坐下,從窗邊看梅花飄落,別是一番意味。
“多謝主子。”如月微微抬頭,看著坐在窗邊的女子,一身白衣,長發僅用一個玉簪梳起一個簡單的發髻,微風吹過,長發微微飄動,如同仙子一般,遙不可及,隨后立即低下了頭了。
“你不用顧忌什么,在我面前,不需要拘束,隨性點就行,問琴讓你過來,應該給你說明過緣由,你可愿意。”在獄門,雖有門主,可他們卻也是自由之身,如今,突然讓其服侍人,自然會有落差,慕淺畫能夠體會他們的心情,同樣,也會存在如月自己的意見。
“如月愿意,但憑主子差遣。”獄門所有的人,都是老門主一手培養起來的,他們更多的是聽從吩咐,慕淺畫的話,讓如月十分驚訝,她一直按照主子的吩咐而行事,從未有人問過他們,是否愿意。
此刻的如月,感覺慕淺畫并非遙不可及,反而覺得她懂人心,心中也松了一口氣,玉笛是獄門門主的信物,或許是他們聽過太多玉笛公子的緣故,反倒很難將兩個人連接起來。
“好,從明天開始,你便去照顧娘親,不需要做其他丫鬟做的事情,但凡是娘親用的東西,從飲食到用藥,穿著的衣服,佩戴的飾品,你都要十分注意,在王府,你只要照顧要娘親就好,至于禮儀王府中并不重視,只要做到在外人面前不失禮即可,最重要的是,無論在什么情況下,你都要保護娘親周全,你可能做到。”慕淺畫看向如月說道。
上官瑤有孕,雖然如今還沒有傳出去,一旦傳出去,少不了多方勢力前來恭賀,防不勝防,以防萬一,她才從獄門中挑選一個懂醫術的人過來,畢竟,除了親信,其他人,她很難信任。
“是,主子,屬下一定保護好夫人。”如月立即回道,她雖從未到過王府宮廷,卻也知道,向來富人家的子嗣,十分難得以保全。
“待娘親孩子平安出生后,你是愿意留下來,還是愿意回獄門,都由你自己選擇。”慕淺畫看著如月的謹慎,心想,要想改變如月習慣聽從命令,的確還要費些功夫,不過,只要如月能精心照顧上官瑤,她就放心了。
等如月和上官瑤一起久了,她自然會慢慢改變,到時候全心照顧上官瑤。
“多謝主子。”
“以后叫我小姐。”畢竟在慕王府,稱呼上官瑤為夫人,稱呼她為主子,在外人看來,也太奇怪了。
“是,小姐。”如月心中十分緊張,對于這位新主子,獄門中有很多傳聞,如今獄門視為閣主,問琴的是服從,司棋的是敬佩,侍書是追隨,至于畫魅嗎,私底下稱呼主子為搖錢樹,至于慕淺畫本人,對獄門眾人而言,一直是個謎題。
如月看著一旁和某萌玩得不亦樂乎的侍書,暗自吸了一口冷氣,她沒有想到,獄門中的煞星,也有笑的如此甜美的時候,看來幾眼,她才確定,她真的沒有看錯人,立即低下頭,像是怕被侍書發現了一般。
“初晴,你帶如月去休息一下,明天教教羽城的情況和基本禮儀,還有需要注意的事情,今天娘親哪里,綠蕊,你先過去吧。”慕淺畫看向幾人吩咐到。
她雖已經為上官瑤調理了幾天的身體,可如今,完全沒有多大的變化,有放心的人在上官瑤身邊,她也會放心些。
“是,小姐。”三人同時回答道,說完后,一同離開了房間。
三人離開后,慕淺畫看向和某萌貨玩得不亦樂乎的侍書,剛剛如月看向侍書的眼神,她并沒有忽視,懼意,難道侍書真有那么可怕嗎?
“主子,你干嘛一直看著我。”侍書看了看剛剛不亦樂乎的某萌,突然不動了,盯著慕淺畫,隨即抬頭,發現慕淺畫看著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
某萌感激到慕淺畫的眼神,立即撇下侍書,邁步的向慕淺畫身邊走來,瞇著的眼睛,盡是討好之意。其實,慕淺畫也挺矛盾,萌萌對綠蕊的熱情有些無所適從,和侍書倒是能玩的不亦樂乎,難道是因為性子相近的緣故。
“你和如月可熟悉。”
“如月,她是如玉的妹妹,我當然認識了,不過,她好像一直很怕我,我也不知道是為什么。”侍書滿臉不解的回答道,每次看到如月有些萎縮的眼神,她就有些不解,為何如月會那么怕她,她長得也不可怕,主子說她很開愛來著。
“恩,換身衣服,我們去醉夢樓。”慕淺畫點了點頭,看來侍書是屬于后知后覺的那種人,隨后說道。
如玉是書閣中的殺手之一,若是如月看到過侍書訓練如玉,或是其他,懼意自然會油然而生,不過,侍書好像并未察覺到,心中暗自為侍書這種后知后覺的個性十分佩服。
“小姐,這樣不行嗎?”侍書看了看自己,一身粉色的裙裝,挺好看的,并沒有覺得有絲毫的不妥。
其實,侍書每每離開獄門,都是因為任務,甚少能打扮成少女的模樣,她雖然模樣十分可愛,卻身手驚人,在獄門中地位斐然,獄門眾人畏懼她,也在情理之中。
“換男裝。”慕淺畫直接吩咐道,有時候她真不明白,一會兒聰明,一會兒可愛,大多數時候都傻傻的,怎么看都與冷酷無情的書閣閣主聯系到一塊,也難怪,獄門四閣中,書閣閣主是最神秘的,她的神秘,或許就是因為她的個性。
“哦,我明白了,我馬上去,主子,你等等我。”侍書立即明白慕淺畫的意思,掩藏身份,說完后連樓梯都不走,直接從窗戶飛身出去,為了不惹事,她最近都沒有出門,都給悶壞了,有就會出去走走,她自然不亦樂乎。
一主一仆,換過一生男裝,直接從側門走出了王府,向著醉夢樓的方向而去,大街上,來往的行人絡繹不絕,兩邊則是一些小商販,買著各種各樣的小飾品,羽城的繁華,并非日曜京城所能及,不愧是有著五百年歷史的大國。
“老板,這個怎么賣。”侍書拿起一直十分精致可愛的發簪對小販問道,發簪的造型精美可愛,侍書一眼就喜歡上了。
“五兩銀子。”小販看著侍童模樣打敗的侍書,又看了看侍書一身衣服,均是上好的布料,伸出五根手指說道。
侍書的出現,引起了不少人的目光。
在男尊女卑的年代,一個男子購買發簪,的確十分引人注目,慕淺畫見侍書十分喜愛,也沒有阻止,只是等在一旁,今天她易容過,容貌并不是十分引人注目。
“我要了,主子,你看,好不好看。”侍書拿起發簪,對站在不遠處的慕淺畫說道,讓慕淺畫恨不得找個洞鉆下去,她容易嗎?帶著這貨出來,一身男裝,自己去看發簪,算了,看在侍書這些天在王府悶壞了的份上,她就忍忍吧,慕淺畫無奈的點了點頭。
“老板,這款的我全部都要了,一共多少錢。”侍書立即指著不同花色,同款的發簪說道。
“小公子,一共一百兩。”小販看了看大約二十多支發簪,隨后喜笑顏開的說道。
“好,都給我包起來。”侍書立即高興的說道,心想,慕淺畫說好看,定然好看,以后她每天換一支,反正慕淺畫答應,不趕她會獄門。
“二十五兩。”慕淺畫深吸了一口氣,走到侍書身邊,開后說道,她不止一次聽侍書說畫魅愛財如命,若是讓畫魅知道侍書花一百兩,買了一堆破發簪,到時候她這個同行的主子,都成笑話了。
“這位公子,這可都是上好手工鑲嵌的發簪,最少一支四兩銀子。”對于慕淺畫的突然插話,小販有些不滿,可剛剛侍書叫他主子,小販不得不笑臉相迎,辯解說道。
“二十五兩,你賣,我們買,你不賣,我們走。”慕淺畫冷聲說道,有錢是不錯,可不代表有錢就能上當,她可以施舍給人,但沒有當傻大個的嗜好。
“好好……二十五兩。”小販立即說道,心底卻十分無奈,二十五兩,他也可以賺到一半,可與一百兩差距太多了,心中雖然有些不滿,可誰讓遇到了懂行的人。
“小公子,給。”小販立即將所有發簪包起來,遞給侍書道。
“主子,這個那么便宜嗎?”離開小攤后,侍書看向慕淺畫問道,剛剛看著兩人的行人,隨著兩人的離開,也慢慢散了。
“恩,差不多兩支一兩銀子。”
“這么便宜,之前畫魅告訴我,這種發簪,至少要一百兩,剛剛我還以為占了大便宜呢?看來,這些年,我一直被畫魅給匡了,我要去找畫魅,然后和她好好溝通一下。”侍書眼神中,帶著一絲狡詐的說道,她沒想到,居然會如此便宜,這些年來,畫魅可坑了她不少銀子,那些銀子可都是她的辛苦錢。
兩人說話之際,已經來到了醉夢樓門口,侍書亮出一塊令牌,掌柜立即上前,將兩人帶到最頂樓的包間中。
“主子,請稍等,屬下這就去請老板娘。”掌柜親自端上茶點后說道,說完后,立即轉身離開房間。
片刻后,一道人影出現在門前,侍書從懷中拿出匕首,嘴角露出一絲冷酷的笑容,一個身著紅衣,妖媚可人的女子剛推開門,侍書的匕首,就架在女子脖子上了。
“畫魅,好久不見。”侍書聲音中透著笑意,笑意中透著幾分冷意,她今天突然發現,這些年,她的銀子全部都被畫魅給坑了,畫魅負責收集情報,經常以不同的面貌,游走于四國之間,每次回到獄門,都會給她帶小禮物,然后收取大量的銀子,她的辛苦錢,都被畫魅給坑光了。
“侍書妹妹,怎么一上來就開這種玩笑,匕首可不長眼睛,劃破了姐姐的雪白的肌膚,妹妹到時候就要把自己抵押給我,才能抵債了,而且當著主子的面,妹妹也不怕失禮。”清脆的聲音中,透著三分魅色,絕色的的容顏中,透著幾分妖媚,修長的身體,凹凸曼妙,豐韻聘婷,可眼底深處,并無笑意,反倒透著幾分戒備。
對于慕淺畫的到來,畫魅也很意外,她以為,慕淺畫會等著讓她親自拜訪,再不然,直接召她去慕王府。
“妹妹,我可不記得,我什么時候有個姐姐。”侍書笑著說道,可架在畫魅脖子上的匕首絲毫沒有放下的打算,慕淺畫則悠閑的喝著茶,一副完全當兩人不存在的樣子。
“我可記得,侍書小時候,老是跟在我身后,姐姐的叫著,怎么,姐姐從小把你帶大,如今長大了,不認我這個姐姐了,姐姐真傷心。”畫魅說話之際,眼角竟然閃著淚花,一副十分傷心的表情。
“算了,放過你。”侍書看著畫魅的模樣,立即松開了匕首,她也不是真的想要把畫魅怎么樣,反正畫魅的個性她也知道,對于金錢,她本來就沒有特別的喜好,只是有些氣不過,開開玩笑而已。
“好戲,不愧是畫閣閣主,剛剛那副模樣,還真是楚楚動人,我見猶憐。”歐陽淺淺放下茶杯,隨后看向畫魅說道。
“畫魅,我果然還是不能就這么輕易放過你,這樣吧,把你這些年坑我的銀子還回來,我就原諒你了。”侍書聽到慕淺畫的話,看向畫魅,畫魅的眼角,哪還有淚水,分明是滿臉笑意,她又被騙了。
“你啊,老是亂花錢,姐姐替你保管著,等你那天要嫁人了,姐姐給你做嫁妝,姐姐這可是為了親愛的妹妹著想,不至于到時候兩袖清風。”畫魅立即看向侍書,不知不覺之際,那個跟在她身后的小女孩,也長大成人了,她是不是老了,畫魅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想著。
畫魅不同于其他人,這些年,游走幾國,見過各種各樣的人,不是樣子來說,是心滄桑了。
“我才不要嫁人,我一輩子都跟著主子。”侍書立即否定道。
“屬下畫魅,拜見主子。”畫魅沒有再和侍書繼續爭下去,而是走向前對慕淺畫行禮道。
“以后不用行禮,起來吧。”慕淺畫看向畫魅說道,如今看來,四人中,畫魅最年長,其次應該是司棋,再是問琴和侍書。
“多謝主子,最近醉夢樓事務繁忙,一直不得空去給主子請安,還請主子見諒。”畫魅不卑不亢的說道,語氣中,完全沒有剛剛的逗樂和玩笑,多了幾絲凌厲和果斷。說完后,又隨后看向侍書說道:“侍書妹妹,醉夢樓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你肯定會喜歡,要不要去看看。”畫魅誘惑的說道。
“真的,不過,我沒帶錢,你請客。”侍書看向畫魅,獄門中除了情報之外,很多事情都很分明,她就是帶了銀子出門,也不會自己結賬,誰讓畫魅之前坑了她那么的銀子呢?
“好,今天隨你吃,我請客。”畫魅微笑的看向侍書說道,神情中,完全沒有剛剛的魅色,多了一絲淡雅和高貴,眼神中,多了一絲關懷。
“好,主子,我先出去了,回去的時候記得叫我。”侍書臨走前,還不忘對慕淺畫說道,看著侍書的模樣,慕淺畫點了點頭。
侍書離開后,畫魅吩咐伺候在房中的人退下,隨后看向慕淺畫,衣袖一揮,幾根銀針直接向慕淺畫的死穴襲來,動作十分凌厲,沒有絲毫留情。
畫魅還未看清慕淺畫的動作,所有銀針已經安穩的擋在歐陽淺淺手中,銀針上,還有一層淡淡的冰霜。
“老聽侍書說,畫魅愛財,銀針打造不易,還是別浪費了。”慕淺畫笑著看向畫魅說道,以內力,驅動銀針,若非她是醫者,若是畫魅背后攻擊,她要躲開,也好用點力氣,獄門還真是人才輩出,可惜剛剛最后一根銀針,力道略有不足。
“主子好身手,畫魅佩服。”畫魅心中驚嘆,對于慕淺畫玉笛公子的身份,她早就知曉,可老門主時候,慕淺畫沒有接手獄門,這點讓她十分不滿,如今,突然接手獄門,而且還涉足了朝廷紛爭,畫魅心中滿是疑問,獄門向來不予朝廷有任何瓜葛,突然查朝中之事,涉足米糧,想到慕淺畫的身份,她也能猜到慕淺畫幾分心意。
她剛剛未曾看清歐陽淺淺的動作,或者說,她根本就沒有怎么動,下一刻,銀針就出現在歐陽淺淺手心,銀針有粹毒,看著銀針上的冰霜慕淺畫完全封住了銀針的毒。
“可你心中,對我還是不服,對嗎?”慕淺畫看向畫魅,她對畫魅可十分滿意,獄門中,最有主見最固執的人就是畫魅,她雖然愛錢,可卻真心對待身邊之人,若說畫魅是四位閣主中的長者,那么問琴就是連接線,如今想來,當初老頭子讓問琴代為管理獄門,也不是沒有緣由的。
“不錯,當初老門主離世,獄門差點成為一盤散沙,我多想門主能夠那個時候出現,可卻沒想到,門主終究讓我失望了。”畫魅想起如今,舊傷偶爾依舊會隱隱作痛,毫不客氣的說道,慕淺畫的計劃,的確讓獄門的商業和情報跟上一層樓,她佩服,可不代表她會服從。
“當初我并不知道老頭子講門主之位傳給我,你可信。”慕淺畫直接說道,她不想解釋太多,只是淡淡的問道,鬼谷子臨死前,只給了她一根玉笛,并無其他。
畫魅立即點了點頭,當初問琴主張肅清獄門,他們四人,用了將近一年的時間,讓獄門重新走上正軌,對于當初為何慕淺畫沒有出現的緣由,她也是在知道慕淺畫身份后,問琴才說出來的,可她心中,依然有一根刺。
“請坐。”慕淺畫對畫魅說道。
“你如今可明白,當初老頭子為何沒有讓我接手獄門。”畫魅坐下后,慕淺畫開口問道,當初若是鬼谷子真的想讓她接手獄門,她雖有抱怨,卻也不能拒絕。
“不知道,我們都是老門主撿回來的孤兒,從小開始培養,老門主臨行前,將獄門交給我們四人,并告訴我們,她已經選定了門主,讓我們靜待就好,還說,獄門是為了主子而存在的,若主子不在,獄門也就沒有存在的價值。”畫魅直接說道,她到現在都沒有明白其中的緣由。
“老頭子救了我之后,傳授我功夫,去世前,老頭子曾經交代問琴,等她去世后,我離開無聲谷,問琴才可告知我,我是獄門門主,如今想來,老頭子怕是早就有肅清獄門的打算,才會將獄門交到你們四人手中,這過程中,你們雖然艱辛,可卻沒有讓他失望,知道緣由后,你可會覺得自由些。”慕淺畫解釋后,看向的畫魅問道。
無論鬼谷子當初為何如此決定,雖然沒有如今無法證明,但她所想的是最大的可能性。
“自由,自由了三年,如今,不自由了。”畫魅直接說道,她本以為,獄門四閣各自打理閣中之事就好,沒想到慕淺畫這個門主會突然冒出來。
“如今的你,不也是自由的嗎?我雖有吩咐,可卻并未限制你的自由,畫魅,不自由的是你的內心吧,你們是老頭子一手培養的,肅清獄門,為的不就是你們能自由些嗎?”慕淺畫看著畫魅的眼睛,認真的說道,最后這句話,她本不想說,但若不說,畫魅很難走出來。
慕淺畫曾經把自己控制在一片很小的天空,如今的她,隨心而行,她是自由的,經歷過,才會明白畫魅心中所謂的不自由。
“自由嗎?的確,如今的我,或許是自由的,主子,畫魅有一個問題,不得不問,為何讓獄門涉足朝廷。”畫魅苦笑了一下,隨后問道,自由嗎?的確,眼前之人從未限制過她的自由,醉夢樓之事,原本也是征求過司棋的同意,或許,如同慕淺畫所說,真正不自由的是她的內心,她自己一直限定了自己的自由,如今,她忽然覺得豁然開朗。
“因為需要。”她需要獄門的勢力和情報,但她向來尊重每一個人,也尊重他們的選擇,她的命令,他們可拒絕。
“主子會丟下我們嗎?”慕淺畫的直接,反倒引起了畫魅的好感,當初,她就是被丟棄,才被鬼谷子撿回獄門,獄門一直是她的家,她想守護獄門,可若獄門再一次失去門主,她沒有自信,她能否守得住。
“不會,獄門會永遠存在,你們有任何決定,是你們的自由,只要不違背同伴,我都不會多加干涉,同樣,只要我在的一天,我就會用全力守護獄門。”慕淺畫到上一杯茶,遞給畫魅說道。
“畫魅拜見主子。”畫魅明白慕淺畫的心意,立即下跪說道。
“我說過,不用多禮。”慕淺畫微笑著扶起畫魅,她能理解,因為在乎,才會在意,畢竟,對獄門的大多數人來說,獄門,都是他們的家。
“是。”畫魅微笑著回道。
“把手伸過來。”歐陽淺淺看向畫魅,剛剛三只銀針的力道明顯有些不同,她想,畫魅應該是受過傷。
畫魅驚訝了一下,隨后伸出了手,心想暗自驚訝,她沒想到,僅僅一剎那,慕淺畫竟然發覺她帶有舊傷,這點連一直和她相處的司棋都沒有看出來。
“你先服下玉虛丸,隨后我配好藥,會讓侍書送過來。”慕淺畫拿出一瓶玉虛丸遞給畫魅說道。
畫魅的傷雖然很難察覺,但顯現是舊傷,出招一旦用盡全力,就會出現后勁不足的情況,從傷勢來看,已有三年,向來是三年前,獄門的那場變故中所致,慕淺畫并沒有多問,對畫魅而言,也是一段不愿意提及的過去。
畫魅接過藥瓶,微微一笑,并未說話。
“醉夢樓你打理得很好,羽城局勢復雜,你自己小心,若有事,自保要緊。”見時間不早,慕淺畫叮囑道。
“主子放心,畫魅一定搭理好醉夢樓。”畫魅將藥瓶收到懷中,神情中,沒有了剛剛的防備。
“恩,時間不早,我就先告辭了,有事去慕王府找我即可。”慕淺畫看了看天色,再不回去,怕上官瑤又要擔心了。
慕淺畫叫上侍書,侍書臨走前,還不忘將醉夢樓好吃的打包,弄得畫魅連連說,讓侍書以后別來了,免得虧本。
“主子,畫魅越來越小氣了。”侍書看著手中兩大包吃的,想起畫魅舍不得的表情,笑著說道,心想,醉仙樓的東西真的很好吃,她以后一定常來,最重要的是不用花錢,用令牌就行了。
慕淺畫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沒多說什么,回到王府,上官瑤果然已經在倚梅小筑等她了。
“娘親,今天身子有什么不適嗎?”慕淺畫也懶得換下一身裝束,直接拉著上官瑤坐下后說道。
“沒事,我很好,淺淺,以后外出要小心一些,羽城形式復雜。”上官瑤看著慕淺畫一身男裝,笑著說道。
“恩,我知道,娘親見過如月了嗎?”慕淺畫為上官瑤披上一件小披肩,隨后問道。
“見過了,很漂亮的小姑娘,淺淺,服侍娘親的人夠多了,沒有必要再讓如月來服侍我。”上官瑤一看就知道,如月并非侍婢,反而像小家碧玉,讓如月服侍,她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至于綠蕊和初晴,或許是因為習慣看她們在慕淺畫身邊的緣故,并沒有在意太多。
“娘親不喜歡如月嗎?”慕淺畫問道。
“不是。”
“不是就好,如月懂些醫術,有她在娘親身邊,我也放心一些,如月自己也是愿意的,如月是個細心的人,娘親會喜歡她的。”未等上官瑤完全否定,慕淺畫立即搶先說道。
“好,我聽淺淺的。”上官瑤無奈,只好答應,這幾天,她天天吃藥膳,已經感覺身體好多了。
上官瑤剛坐下沒多久,慕東辰就將上官瑤給接了回去,看著兩人離開的身影,錯別了十六年的情,能得以廝守終身,對兩人而言,這就是幸福。
宸王府內,赫連殤正在看著信件,桌上還推著厚厚一摞未看完的信件。
“主子,今日北靜候府派人送禮給主母,賀主母封郡主之喜,北靜候府言下之意,為那日宮中之事道歉。”一副書生模樣打扮的暗夜回稟道。
“還有呢?”暗夜親自回來,定不會是為了這點小事。
“赫連語馨成人之禮,賢妃派人給主母送了請帖,邀請主母當天去宮中赴宴。”暗夜呆在慕王府,慕東辰不允許暗夜沒事就出現在倚梅小筑,所以暗夜就擔上了這收禮的工作,對愛錢的暗夜而言,倒是不亦樂乎,慕東辰要陪上官瑤,懶得應酬,慕長風忙著御林軍中之事,最近甚少在府中。
“我知道,下去吧。”赫連殤皺了皺眉說道,賢妃的邀請,自是不能拒絕,左將軍也不是好惹的角色。
看著無數信件,赫連殤加快的處理的速度,可卻也到夕陽西下,才處理完畢,處理完后,赫連殤直接獨自一人,向慕王府而去。
“宸王,你府中是缺少糧食嗎?怎么每天晚飯時分,你都來報道。”慕長風沒好心的看了赫連殤一眼,有些不滿的說道。最近他工作量加大,都是因為赫連殤的緣故,慕心柔是赫連景騰最愛的女子,如今,就算后宮妃嬪再多,也只是為了穩固各方勢力而已,赫連殤的歸來,各方勢力蠢蠢欲動,慕心柔本是慕東辰的姐姐,慕王府自然也身處其中,難以避免。
“世子還真是說對了,宸王府的確缺少糧食,不然,我也不會天天來蹭飯。”赫連殤滿臉笑容的看向慕長風,還不忘將挑好魚刺的魚肉放在慕淺畫的碗中。
“不如我派人給宸王送點米過去,這點我還是力所能及的。”慕長風笑著說道,恨不得把這個覬覦他妹妹的人給丟出去,不知不覺中,慕長風已經向著妹控的方向發展,一去不回頭。
上官瑤因為每餐都是藥膳,慕東辰心疼上官瑤,所以每天和上官瑤同吃。
慕王府用餐的就變成了三人,每天晚膳十分,火藥味十足,府中的下人早就習慣了所以上菜后,全部都退了出去。
慕淺畫已經習慣兩人是不是的斗嘴,聽得不亦樂乎。
“有話要說。”飯后,三人在園中散步,慕淺畫看向赫連殤說道。至于電燈泡慕長風,美其名曰,防止赫連殤圖謀不軌,只要不是在倚梅小筑,慕長風絕對是寸步不離的跟著。
赫連殤見慕長風一副洗耳恭聽的表情,立即說道:“世子爺,你也年紀不小了,是時候娶個世子妃了。”
赫連殤心想,天天當電燈泡,算怎么回事,他也不嫌自己瓦數太高。
“多謝宸王關心,本世子有妹妹足夠了。”慕長風滿是笑意看著慕淺畫的說道,每次看赫連殤憤憤不平的表情,他都覺得格外暢快。
慕王府自然是站在赫連殤這邊,但他總得發泄一下他連日來的幸苦吧。
“賢妃派人送來帖子,十日后,讓淺淺進宮去參加赫連語馨的成人禮。”赫連殤不再理會慕長風,拿出請帖遞給慕淺畫說道。
“很好,殤怎么了。”慕淺畫笑著接過請帖說道,她正愁沒有借口進宮,如今,剛好送到她手中,只要進宮了,凡是能都發現破綻。
比起慕淺畫的興奮,赫連殤和慕長風眼神中都閃過一縷擔憂。
“你們到底怎么了,我知道,宮中是個龍潭虎穴,可我也不是那么容易被設計,不用擔心,再說,不是還有你們嗎?”慕淺畫不解的說道,更何況,她有赫連景騰御賜金牌,不用行禮,也不會犯在禮儀這塊上。
“淺淺,赫連語馨的成人禮,所有世家公子都會參加。”赫連殤有些擔憂的說道,論容貌、家世、才華慕淺畫都有,為何,她就不明白他的擔憂呢?
“所以呢?殤怕我移情別戀。”慕淺畫笑著說道。
“不是,只是宮中危機四伏,太后也會出席。”太后他小時候曾經見過幾次,心機深沉,當初,慕心柔在宮中,最不愿意見到的人就是太后,每次給太后請安之后,慕心柔總是心事重重,每每想到此處,赫連殤就忍不住擔憂。
“放心,后宮是女人的天下,女人自然有女人的手段,殤不是見識過了嗎?”慕淺畫看到南宮殤提到太后的神情,像是曾經經歷的什么,他不說,她也不問,只是岔開話題說到,可慕長風的沉默,卻讓慕淺畫更加不解。
“妹妹,大哥不當電燈泡了,出去走走。”慕長風或許是感覺到慕淺畫發現了什么,立即笑笑后,轉身離去,留下不解的慕淺畫。
看到慕長風離去,赫連殤露出了一個笑容,隨即抱著慕淺畫,直奔倚梅小筑而去,電燈泡離開了,剩下的終于是他們的二人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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