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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 哀莫大于心傷


漆黑的夜晚,相較于往日,空氣中像是多了一絲濕冷。

        “小姐,在想什么?”天色已晚,侍書見慕淺畫從宮中回來后,一直在思考著什么,早已過了慕淺畫平日休息的時間,于是忍不住問道。

        “今夜注定未眠,只希望不要發(fā)生什么意外的事情。”慕淺畫淡淡的說道。

        回到驛站后,她仔細(xì)看過無心送過來有關(guān)楚南天的資料,她從來都知道,楚南天豪放的外表下,有著另一幅面孔,只是沒想到事情竟然會如此復(fù)雜。

        十多年前,南楚的那場浩劫,楚南天竟然也是當(dāng)事人之一,當(dāng)年宮中的皇子,有好幾人是死在楚南天的手上,更重要的是那場浩劫開始之前,正是南楚皇后,也就是楚南天的母后去世。

        根據(jù)資料看來,可能是南楚皇后去世,楚南天為皇后報仇的報復(fù),只是沒想到最后居然還涉及到楚千行,事情演變的一發(fā)不可收拾,事情如何完結(jié),只有活著的當(dāng)事人心中清楚。

        外界傳聞,楚千行是因為謀反而殺,但事實如何,資料中并未有詳細(xì)的記載。

        慕淺畫心想,或許十六年前的浩劫,并非真正的完結(jié)。

        “小姐,會發(fā)生什么事情嗎?”侍書嚴(yán)肅的說道。

        從宮中回來開始,徘徊在驛站的人越來越多,若非慕淺畫禁止她出手,她絕對會將所有人除掉,一個不留。

        “明天就知道了。”慕淺畫說完,轉(zhuǎn)身走進了放心,留下滿腹疑問的侍書。

        侍書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她果然還是跟不上慕淺畫的思維。

        深夜,楚嬋的宮中彌漫著燒焦的味道,看著滿滿一盤的紙灰,楚嬋的眼淚不自己滑落,她已經(jīng)遣散了所有人,看著她所有的信念變成的灰燼,她終究還是忍不住流下的眼淚。

        灰燼消失的時候,她是不是就能放棄了。楚嬋對自己問道。

        其實楚嬋心中清楚,她這輩子,無法在容下任何一個人。

        “你要嫁入鄭家嗎?”楚南天帶著滿腹醉意走到楚嬋身邊,開口質(zhì)問道。

        “若我不嫁,你愿意帶我離開嗎?”原本絕望的楚嬋,見到楚南天的到來,心中生出一絲希望,她果然還是忘不了他,就算嫁入鄭家,她不過是行尸走肉而已,結(jié)果如何,她自己也不知道。

        “帶你離開,你就那么想我?guī)汶x開嗎?”楚南天突然抓住楚嬋的手腕說道,醉意中竟帶有一絲毀滅之意。

        楚嬋從未見過這樣的楚南天,她不害怕,因為眼前的人,是她最在乎的。

        只要他能帶她離開,無論天涯海角,她誓死相隨。

        “是,我想你帶我離開。”楚嬋肯定的回答道。

        “剛剛還答應(yīng)嫁入鄭家,現(xiàn)在就要我?guī)汶x開,你果然和你娘一樣,水性楊花。”楚南天死死握住楚嬋的手腕,絲毫不疼惜,糾結(jié)的神情中,隱約可見一絲恨意。

        “南哥哥,你在說什么?告訴我,你到底在說什么?”楚嬋忘卻了手腕傳來的疼痛,不敢置信的問道。

        剛剛楚南天說她水性楊花,和她娘一樣,楚嬋心中滿腹疑問。

        “既然你那么想知道我在說什么,我就告訴你,你是楚千嵐的女兒,但你母親卻是楚千行的王妃,你說,我在說什么?”楚南天抱住楚嬋,在楚嬋的耳邊,小聲說道。

        “不,不可能…你是騙我的,對不對,南哥哥,你帶我離開,好不好?”楚嬋不敢相信的說道,她不可能是楚千行王妃的女兒,絕對不可能,她母親不過是后宮一個不得寵的嬪妃而已。

        “我沒有騙你,父皇對你的疼愛,你真的覺得是因為你是后宮一個嬪妃的女兒嗎?我告訴你,不是,父皇以為是你楚千行王妃的女兒,是他的親生女兒,所以,才對你如此疼愛,現(xiàn)在,你還要我?guī)汶x開嗎?”楚南天看著眼前的楚嬋說道。

        楚南天的本意,不想告訴楚嬋一切,但聽到楚嬋決定要嫁入鄭家的那一刻開始,他忍不住了。

        楚嬋曾經(jīng)說過,要一輩子跟在他身邊,沒想到轉(zhuǎn)眼間,楚嬋居然會同意嫁入鄭家,楚南天覺得,楚嬋背叛了他。他不由得想到了當(dāng)初他母后的去世,原因就是因為楚千行的王妃。

        但他居然愛上了自己的親妹妹,不僅如此,還是害死他母后仇人的女兒。

        他想要親手了解一切,但他愛上楚嬋,下不了手,唯有讓自己醉了,永不醒來。

        但聽到楚嬋同意嫁入鄭家的時候開始,酒已經(jīng)無法讓他沉醉在其中了。

        “是,只要南哥哥你愿意帶我離開。”楚嬋望著楚南天說道,無論她是誰,只要楚南天愿意,她就跟他離開,哪怕要背負(fù)一輩子的謾罵,她都愿意。

        “若是鄭家知道這個消息,你覺得會怎么樣,你果然和你娘親一樣,水性楊花,既然你那么想要,我就給你。”楚南天將楚嬋推到在地上,撕裂了楚嬋的一副,霸道的吻上了楚嬋的紅唇。

        南楚皇后不得楚千嵐疼愛,后宮中,傾盡一切,保全了楚南天,最后卻因楚千行的王妃而死,楚南天發(fā)誓要報仇。

        有關(guān)南楚皇后的一切,就是楚南天的夢魔。

        看著瘋狂的楚南天,楚嬋突然覺得害怕,想要推開楚南天,卻沒想到,衣服早已經(jīng)散落一地。

        “南哥哥,你醒醒…”楚嬋顫抖的說道,若換個場合,她愿意,可現(xiàn)在,她害怕的想要逃跑。

        “你不是想要嗎?想要成為我的人嗎?我成全你。”楚南天沒有絲毫的憐惜,霸道的吻,向楚嬋襲來。

        這些日子,楚嬋機會都沒有吃什么東西,身體消弱了不少,根本沒有力氣反抗,任由楚南天霸道的侵襲。她早已遣散了殿中宮婢,如今楚南天又點住了她的啞穴,根本無法求救。

        整整一夜,楚嬋身上,滿是紫痕。

        黎明之際,一道微弱的亮光閃過天際,楚南天才清醒過來,看著屋內(nèi)的場景,楚南天不敢置信,他想不起來,他是怎么來的了宮中,可看著殿內(nèi)的景象,地上血跡斑斑,他是男人,自然知道,昨夜發(fā)生了什么,楚嬋的眼角,還帶著未干的淚痕。

        看著楚嬋的淚痕,楚南天不僅生出一絲怒意。

        “和我在一起,很委屈嗎?”楚南天起身,俯視著楚嬋問道。

        “是,我很委屈。”她不知道,她母親當(dāng)年做了什么,但那一切,都和她沒有關(guān)系,她不過是愛著眼前的男人而已,為何要受到這樣的折磨,如今,她的身體已經(jīng)無法動彈。

        從未想過,她愛的人,會這樣對她。

        “既然你在我這里只有委屈,就收起你的眼淚,三日后,嫁入鄭家,鄭家為穩(wěn)定在南楚的地位,自然不會虧待你,畢竟,你是父皇最疼愛的女兒。”楚嬋的委屈二字,又一次激怒了楚南天,楚南天開口說道。

        楚嬋沒想想到,他在剝奪了她一切之后,竟然會讓她嫁入鄭家。

        她雖從未想過和鄭家公子圓房,可以不潔只身,嫁入鄭家,她的存在,不僅是鄭家的侮辱,更是南楚皇室的侮辱,所有人都不會再接受她。

        “你就那么恨我嗎?”楚嬋用盡權(quán)力,開口問道,沙啞的聲音,喉嚨中仿佛有一團火,想要將她燃盡。

        “是,不是你和你母親,我母后就不會死,我曾經(jīng)在母后靈前發(fā)誓,我絕不放過任何一個仇人。”楚南天回過頭,不敢看向楚嬋,他怕他心軟,仇與愛,他選擇了前者。

        聽到楚南天的話,楚嬋閉上了眼睛,不知為何,她的眼淚仿佛依舊干枯,無法再流出來。

        此刻的楚嬋,哀莫大于心死。

        她徹底的死心了,還是以最慘烈的方式。

        天色漸漸明朗,楚南天沒有說話,楚嬋閉上眼睛,兩人就這樣沉默著。

        楚南天知道楚嬋就在身后,他沒有勇氣回頭,他害怕,一回頭,他會不顧一切,糾結(jié)了許久,楚南天飛身離開。

        許是察覺到了楚南天的離開,楚嬋用盡全力,睜開眼睛,眼神中沒有愛與恨,沒有責(zé)備,只是沒有焦距的看向遠(yuǎn)方。

        直到天大亮,楚嬋才努力支持著自己的身體,穿上衣服,看著屋內(nèi)的一切,又看了看不遠(yuǎn)處的燭臺,楚嬋伸手,打翻了燭臺,就這樣告別世界,也不錯,楚嬋心中想到。

        桂嬤嬤想到昨天楚嬋燒掉了這些年她所抄寫的書籍,擔(dān)心得一夜未眠,剛剛走到殿外,就看到了殿內(nèi)燃起了火苗,立即沖進去,將已經(jīng)快要昏迷的楚嬋抱了出來。

        “公主,你醒醒,告訴我,發(fā)生什么事情了。”桂嬤嬤搖晃著楚嬋,擔(dān)心的問道,她沒想到,一夜之間,楚嬋的身體居然虛弱到了如此地步。

        “我沒事。”院中的花朵依舊盛開著,可她卻凋謝了,太陽依舊升起,看著不遠(yuǎn)處殿中的大火,楚嬋心中一絲苦笑。老天為何讓她活著,就這樣告別一切,不是很好嗎?

        “來人,快傳御醫(yī)。”桂嬤嬤對身后手慢腳亂的宮女吩咐道。

        “不要,桂嬤嬤,我沒事,不要請御醫(yī)。”楚嬋努力支撐著自己的身體說道,她如今這副模樣,若御醫(yī)見了,死的就是這宮中所有人,她不能那么做。

        “公主,你的身體虛弱成這樣,一定要御醫(yī)看看才行。”桂嬤嬤擔(dān)憂的勸解道,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她疼愛的公主變了,沒想到最后會變成這副模樣。

        “桂嬤嬤,你讓淺畫來給我看看,她的醫(yī)術(shù)比御醫(yī)好多了。”楚嬋努力的不讓自己昏迷,桂嬤嬤擔(dān)心的眼神,她不希望因為她,讓眼前這個關(guān)心她的人喪命,若她喪生在大火中,或許這一切就不存在了。

        “好,我聽你,馬上去驛館請淺畫郡主,別睡過去,知道嗎?”桂嬤嬤擔(dān)心的說道,她從小寵著楚嬋,唯獨楚嬋的決定,她無法違背。

        正是早朝之際,楚千嵐聽到大火的消息后,立即散朝,趕了過來,看到虛弱得不成人形的楚嬋,楚千嵐神情中十分擔(dān)憂,不遠(yuǎn)處,楚南天匆匆看了一眼,隨即離開。

        他沒想到,他碰了楚嬋,楚嬋居然會選擇以死相抵,原本的擔(dān)憂,看著楚嬋活著,全然不復(fù)存在。

        他的心,早已經(jīng)被楚嬋的很委屈三個字占據(jù),在他看來,或許這場大火,不過是楚嬋為了毀滅罪證而為罷了。根本不需要他的關(guān)心。

        “嬋兒,還好嗎?”楚千嵐看著躺在床上,虛弱的楚嬋,小心翼翼的問道,神情中,滿是濃濃的關(guān)懷。

        “我沒事,父皇。”楚嬋用沙啞的聲音回道。

        “陛下,御醫(yī)來了。”不遠(yuǎn)處的公公對楚千嵐回稟道。

        “來了還不快進來。”楚千嵐瞪了一眼身后的御醫(yī)說道。

        “父皇,我不要。”楚嬋緊緊握住自己的手,拒絕道。她不認(rèn)讓御醫(yī)看,絕對不能。

        “嬋兒,聽話,讓御醫(yī)檢查一下。”楚千嵐相比于剛剛冷漠的語氣,此刻的楚千嵐格外溫柔。

        楚千嵐的變化,讓楚嬋想起了楚南天說的話,她的母親和楚千嵐原來是那樣的關(guān)系,還還是了去世的皇后。

        “父皇,嬤嬤讓人去親淺畫了,讓淺畫替我看看,好嗎?”楚嬋祈求的看向楚千嵐說道,當(dāng)年她母親害死了楚南天的母后,如今,她這么做算是還了楚南天一命,自此以后,她是死是活,再無他人相干。

        “好吧。”慕淺畫的事情,楚千嵐也知道一二,楚嬋的神情,像極了她死去的母親,楚千嵐無法拒絕。

        片刻之后,慕淺畫急匆匆的走了進來,一路上,她已經(jīng)知道宮中的大火,雖然不清楚緣由,她擔(dān)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楚嬋遠(yuǎn)本不適合生活在宮中,這場大火,怕是另有原因。

        “淺畫拜見陛下。”楚嬋走進后,對楚千嵐請安道。

        “有勞郡主了,快給嬋兒看看。”楚千嵐匆忙的說道,完全沒有了身為帝君的架子。

        “是,陛下。”慕淺畫應(yīng)聲道。

        慕淺畫走到床邊,楚嬋艱難的深處了手,慕淺畫看著楚嬋手臂和脖子上淡淡的紫痕,有看向身后的眾人,隨即開口說道:“陛下,公主剛剛被煙嗆到了,如今房中不宜圍著這么多人。”

        慕淺畫看出楚嬋盡力掩藏,就知道,肯定是為了楚南天,只是她沒想到,楚南天竟然可以做出如此禽獸不如的事情,就算發(fā)生了什么,楚嬋也是無辜的,他怎么可以做得如此過分。

        若非楚嬋努力的撐著自己,不讓自己昏迷過去,如今,還不知是何局面。

        “桂嬤嬤留下,你們都退下去吧。”楚千嵐看了看身后的眾人,立即吩咐道。

        眾人離開后,慕淺畫開始為楚千嵐把脈,就算不把脈,慕淺畫也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把脈后,慕淺畫將楚嬋的手,放入被子中,隨后又為楚嬋整理了一下被子,蓋住了脖子上的紫痕。

        “陛下,公主這些天心力交瘁,加上又受到了驚訝,我開服藥,修養(yǎng)兩天就好。”慕淺畫起身對楚千嵐說道,她和楚嬋雖然只有幾面之交,若非事非得已,楚嬋也不會讓她請她入宮,看著這個份上,她幫楚嬋一把也無妨。

        “當(dāng)真。”楚千嵐有些不敢相信的說道,若旁人虛弱成這樣,起碼要養(yǎng)個十天半月的。

        “是。”慕淺畫肯定的回道。

        “郡主,既然如此,你就住在宮中,陪伴嬋兒幾日可好。”楚千嵐想起楚嬋對慕淺畫的信任,雖然不知道慕淺畫的目的是什么,但難得有楚嬋交好的人,若慕淺畫留下,楚嬋肯定會好的快些,楚千嵐說道。

        “好。”慕淺畫側(cè)過頭,看著楚嬋露出請求的目光,于是點頭答應(yīng)道。

        “如此,就麻煩郡主了,郡主若有任何吩咐,吩咐桂嬤嬤即刻。”楚千嵐沒有錯過剛剛慕淺畫看向楚嬋的目光,感激的說道。

        “是,陛下。”慕淺畫應(yīng)聲道,楚千嵐的話,對她而言,或許是一舉雙得。

        慕淺畫答應(yīng)留下后,楚嬋便閉上眼睛,昏睡了過去,慕淺畫立即讓桂嬤嬤差人,將侍書接進宮,剛剛進宮匆忙,侍書便留在了驛站。

        “桂嬤嬤,讓御醫(yī)按藥方抓藥過來,這一份讓御醫(yī)給我送過來。”慕淺畫寫出兩份藥方,遞給桂嬤嬤說道。

        “是,郡主。”桂嬤嬤接過藥方,立即走了出去。

        “郡主對藥理似乎很有研究。”楚千嵐看向慕淺畫問道,慕淺畫來望城的目的為何,楚千嵐心中明白幾分,對慕淺畫自然也有幾分防備之心。

        “陛下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嗎?”慕淺畫看向楚千嵐說道,她從未真正刻意隱藏過她的身份,只是很少說出來,若都向她求醫(yī),她是不是太過于麻煩了。

        在她看來,生死有命,不是她一個人可以改變的,比起所謂的仁慈之心,醫(yī)者之心,她更喜歡等價交易。

        “聽聞玉笛公子救人的代價很大,不知你現(xiàn)在是慕王府郡主,還是玉笛公子。”楚千嵐試探的說道,雖然篤定了慕淺畫的身份,但卻還是想要得到慕淺畫親口承認(rèn)。

        “玉笛公子也好,慕王府郡主也好,都是我,至于大家,陛下確定要我開口嗎?”慕淺畫看出楚千嵐問道。

        “能力范圍之內(nèi),郡主但說無妨。”楚千嵐巧妙的回答道。

        若慕淺畫提出的要求,楚千嵐無法答應(yīng),大可以說那是在能力范圍之外。

        “我要的,陛下給不起,而且我救的只公主,若要代價,理應(yīng)是她自己來付。”慕淺畫微笑著說道。

        楚千嵐能給的她不感興趣,她感興趣的楚千嵐給不了,所以,根本不需要開口。

        “如此,還請郡主這幾日在宮中陪陪嬋兒。”楚千嵐見門口有侍衛(wèi)想要稟報什么,隨即說道。

        慕淺畫點了點頭,楚千嵐立即離開了房間,楚千嵐離開后,慕淺畫從懷中掏出一個藥丸,放入楚嬋的嘴中,不久后,桂嬤嬤拿著藥走了進來。

        “郡主,藥來了。”桂嬤嬤走進后,小聲對慕淺畫說道。

        “你將這服藥用小火熬一個時辰,再給我準(zhǔn)備一些熬藥的工具,拿過來。”慕淺畫立即吩咐道,楚嬋衣服下,是怎樣的情況,她不用看也知道了,若她離開房間,難免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

        看來,她接了一個燙手的山芋,還要時時看著。

        “是,郡主。”

        與此同時,代后宮中,楚翔臉上露出一抹恨意。

        “沒想到大火都燒不死她。”聽到楚嬋宮中失火的消息,又得知楚嬋還活著,楚翔十分不甘心的說道。

        “翔兒,凡事要冷靜,楚嬋如今已經(jīng)無法威脅到我們,不過,她依舊是你父皇最疼愛的女兒,說話要小心一些,知道嗎?”楚翔的母妃說道。

        楚翔的母妃,一直想要登上皇后之位,楚千嵐雖然十分疼愛她,但最終只封她一個代后之位,并非正宮皇后,代后一直心有不甘,但也不能說出心中的不滿,代后二字,一直是她的恥辱。

        “母妃,楚南天已經(jīng)意志消沉,如今朝中支持我的人占大多數(shù),等到楚嬋大婚之后,我便讓朝中重臣聯(lián)名上奏,廢黜楚南天,到時候立我為太子,我又何足為懼。”楚翔自信的說道,仿佛依舊登上了太子之位。

        “胡鬧,楚南天只要一日未死,就是禍端,在沒有我同意之前,你絕不能讓朝中重臣聯(lián)名上奏,知道嗎?”代后瞪了楚翔一眼,警告的說道。

        代后自己心中清楚,楚翔手段夠毒,但卻缺少遠(yuǎn)見,十多年前發(fā)生的事情,楚翔并不清楚,但她卻深深記在腦海中,楚南天并非看上去的那么簡單,她必須要隨時戒備才行。

        東宮消息,楚南天連日來,借酒消愁,但真相又真的如表面的這么簡單嗎?代后不信。

        “母妃,我們還要等到什么時候。”楚翔有些急躁的說道。

        “先等到楚嬋大婚后吧。”代后雙眸中閃過一絲算計的光芒,隨后說道。

        “我知道了,母妃。”楚翔雖然無奈,但他有今日的一切,都是代后所安排,就算心有不甘,他也會聽話。

        母妃二字,同樣是代后的夢魔,她是代后,按照南楚的規(guī)定,楚翔不能喚她為母后,只能稱呼她為母妃,她愛著楚千嵐,但楚千嵐的眼中,從來沒有了她的存在。

        所以,她不愛了,她要奪取楚千嵐在乎的一切。

        代后眼神突然的變化,楚翔不僅感覺到了一絲寒意。

        楚翔看不懂代后,從來都看不懂,有時候他甚至覺得,那個生育他,養(yǎng)育他的母妃很可怕,此刻也是如此。

        “天色不早了,翔兒,你先回王府吧。”許是察覺到了楚翔的小心翼翼,代后開口說道。

        “是,母妃。”楚翔說完,立即轉(zhuǎn)身離開了代后宮中。

        “都不知道他的性子隨了誰。”代后看著楚翔影子消失的方向,開口說道。

        “代后,皇子的性子自然是隨了您和陛下。”代后身邊的貼身嬤嬤說道。

        “行了,今早大火的原因查得如何?”代后看來身側(cè)的嬤嬤一眼,隨后問道。

        “著火的時候,殿中只有公主一人,大火燒掉了屋內(nèi)的一切,暫時未查到為何著火。”嬤嬤立即回答道。

        “嬋兒的傷勢如何?”殿中單是只有楚嬋一人,代后就覺得十分奇怪了,如今,楚嬋重傷,她更是覺得奇怪,最重要的是楚嬋不讓御醫(yī)看,偏偏請了天圣的郡主。

        對于慕淺畫,她從楚翔的口中知道不少,不過,這是南楚,容不得慕淺畫囂張。

        “慕淺畫檢查后,現(xiàn)在正在昏睡中。”嬤嬤立即回答道。

        “我這個做母妃的,也是時候去看看嬋兒了。”代后站起身說道,其實,她更想會一會慕淺畫,楚嬋的傷,在她看來,絕非那么簡單,一來可以會一會慕淺畫,二來,可以查一下楚嬋到底因何而傷。

        “代后說的是。”嬤嬤立即說道,生怕惹怒了代后。

        代后要來的事情,桂嬤嬤第一時間收到了消息,如今,陛下在會見大臣,桂嬤嬤十分擔(dān)憂。

        “嬤嬤,怎么了。”侍書見桂嬤嬤一副慌慌張張的樣子,差點撞到了她,于是問道。

        “代后要過來,公主還是昏睡中,該怎么辦。”桂嬤嬤開口說道。

        “不就是代后要過來,你那么緊張做什么,難不成她會吃人,這可是小姐剛做好的藥,若你把藥撞撒了,小姐又要重新做一次。”侍書一副桂嬤嬤大驚小怪的樣子說道。

        “比吃人還可怕。”桂嬤嬤緊張的說道。

        “桂嬤嬤,沒事的,我有在,代后不會為難嬋兒的。”慕淺畫看著昏迷的楚嬋說道,楚千嵐怕是一時半兒來不了,她聽過南楚代后之名,楚翔的母妃。

        “這……”桂嬤嬤有些為難的說道,慕淺畫已經(jīng)醫(yī)治了楚嬋,而慕淺畫并非南楚人,實在不應(yīng)該將慕淺畫扯到南楚的宮廷斗爭中,代后在宮中,從未有過敵手。

        “嬤嬤,你就放心了,小姐在天圣得罪了楚翔那個膿包,代后反正不會放過小姐的,你就別再這里走來走去添亂了,小姐,你說是不是。”侍書不滿的說道。

        慕淺畫親自熬藥,桂嬤嬤來回走動,的確有礙視線。

        侍書的話,慕淺畫無奈的點了點頭。

        桂嬤嬤好歹是南楚宮中之人,侍書的話似乎太過于直接了些。

        桂嬤嬤無奈的點了點頭,桂嬤嬤剛剛點頭,一個身著華服的人身后跟著幾名宮婢的女子走了進來,看其模樣,慕淺畫就知道她的身份。

        “奴婢叩見代后。”桂嬤嬤立即跪下請安道。

        慕淺畫和侍書依舊要熬著藥,要將要做成藥膏,一遍一遍的熬煮和過濾,十分麻煩,但唯有藥膏,才能去除楚嬋山上的傷痕。

        “你是何人,見了代后,為何不行禮。”代后身邊的嬤嬤指著慕淺畫問道。

        “小姐,我怎么聽到狗叫了。”侍書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滿腹疑問的問道。

        “管教不嚴(yán)。”慕淺畫冷淡的吐出了四個字說道。

        “你放肆。”她跟在代后身邊多年,從未被人罵作是夠,沒想到被侍書一個小丫頭給罵了。

        “我放肆,我看是你放肆才對,我是天圣郡主,陛下的貴客,代后為說話,你居然敢用手指著我說話,你這只手不想要了。”慕淺畫抬頭,冷眼看向代后身邊的嬤嬤說道,在天圣,也不敢有人如此對她。

        “的確是本宮身邊的嬤嬤失禮了,還請郡主見諒。”代后沒想到慕淺畫居然如此有氣勢,剛剛嬤嬤的話,她為阻止,的確有試探之意,看來,是她棋差一招了。

        “恩,本郡主大人有大量,就不追究了。”慕淺畫十分淡定的說道,還跪著的桂嬤嬤,額頭上已經(jīng)冒出了一層冷汗,對慕淺畫也另眼相看。

        “郡主,這里是南楚,你見了我,居然不起身,是不是太過于失禮了些,還是天圣的禮儀如此,沒大沒小。”代后微笑著看向慕淺畫說道。

        就算慕淺畫在天圣可以橫行霸道,可這里是南楚,她絕不允許慕淺畫如此橫行霸道,目中無人。

        “拋開兩國之間的關(guān)系,論禮儀,我也只需向南楚的陛下和皇后行禮,敢問代后,你二品代后,說到底就是一個嬪妃,我為何要對你行禮,別忘了,在天圣,我可是二品郡主。”慕淺畫淡淡的說道,手中還不忘繼續(xù)熬藥。

        “郡主一張巧嘴,本宮甘拜下風(fēng),不過,郡主似乎忘了,我比你年長。”代后繼續(xù)說道。

        “這張臉的確比小姐老太多了,也不如小姐的臉好看,妝太厚了,難怪剛剛開始,就覺得嗆人,小姐,要不要把面紗帶上。”侍書看著代后那張濃妝的臉,笑著說道。她們的目的,就是要趕走代后,不讓她看到楚嬋的傷勢,侍書知道慕淺畫不喜歡代后,說話自然也沒有留絲毫情面。

        “沒想到郡主居然如此縱容仆人,大言不慚。”代后壓抑住自己心中的怒意,看向慕淺畫說道,意思是慕淺畫連一個仆人都教不好。

        “多謝代后提醒,不過,本郡主身邊的人,本郡主向來只教他們兩點,那就是無論何時何地都要實話實屬和護主,其他的,人性使然,代后不是了解嗎?”慕淺畫一片過濾身側(cè)的藥,一邊說道,絲毫不將代后放在眼中。

        在望城,楚千嵐不會讓她有危險,出了望城,反正楚翔從未放棄過殺她,多一個代后也無所謂。

        “你…”代后從未面對過慕淺畫這樣的人,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

        “我,代后是說我貌若天仙嗎?”慕淺畫第一次厚臉皮的說出了這樣的話。

        “小姐,的確很美,難怪綠蕊常常呆呆的看著小姐。”侍書一副我實話實說的模樣說道。

        兩人的話氣得代后完全忘記了自己的目的,但代后還是顧慮著自己的身份,沒有和慕淺畫硬碰硬。

        “我們走。”口舌之爭,無法勝過慕淺畫和她的丫鬟,代后立即說道。

        “慢走不送。”侍書隨便的揮了揮手說道,臉上的笑意,讓代后除之而后快。

        侍書怎么會忽略代后閃過的殺意呢?不過,她好久沒出手了,的確有些手癢了。

        “小姐,給我預(yù)防蠱毒的藥。”代后離開后,侍書伸手說道,代后的殺意,她看著眼中,南楚不少人善蠱,她也是有備無患。

        “把萌萌帶著,蠱就不會靠近。”慕淺畫遞給侍書一瓶藥丸,隨后又叮囑道,預(yù)防蠱毒但終究只是預(yù)防,若是特別的蠱毒,她也不能保證不會有意外,她身體內(nèi)有寒冰蠱,讓侍書將萌萌帶上,只是為了保險而已。

        仿佛是聽到慕淺畫呼喚的某萌,半閉半睜著眼睛,向著慕淺畫走來。

        “嬤嬤,人都走了,起來吧。”慕淺畫看著還跪在地上的桂嬤嬤說道,心想,代后有那么可怕嗎?桂嬤嬤竟然嚇得不敢動。

        “多謝郡主,只是郡主得罪了代后,凡是要小心。”桂嬤嬤的聲音中,有著微微的顫抖。

        “我知道了。”慕淺畫看著桂嬤嬤說道,桂嬤嬤的反應(yīng)的確太過于反常了些,看到楚千嵐都不至于顫抖,為何區(qū)區(qū)代后,會讓桂嬤嬤畏懼到如此地步。

        “桂嬤嬤,給嬋兒洗漱的水準(zhǔn)備好了嗎?”楚嬋身上還留著歡愛后的氣息,加上又被煙熏過,桂嬤嬤沒有發(fā)覺,也在情理之中,藥膏已經(jīng)成型,等待冷卻就可以了,不過,要想給楚嬋洗漱一番才行。

        “準(zhǔn)備好了,這就讓人送進來。”桂嬤嬤立即說道。

        很快,幾個宮女提著熱水走了進來,水汽彌漫了整個房間,慕淺畫將熬好的藥倒入浴桶中。

        “嬤嬤,我要為嬋兒運功療傷,逼出她體內(nèi)的郁氣,你可否去外面看著,不要讓任何人進來。”準(zhǔn)備好一切后,慕淺畫見桂嬤嬤要去扶起楚嬋,立即開口說道。

        “這…”桂嬤嬤猶豫道。

        “我運功時,不能讓外人打擾,不然她的身體定然不會盡快痊愈,你自己來選。”慕淺畫冷淡的說道。

        “是,我這就去外面替郡主守著。”桂嬤嬤立即答應(yīng)道,生怕慕淺畫反悔,不提楚嬋運功療傷,畢竟剛剛對戰(zhàn)代后,她是看到過的,絲毫不留情面,礙于慕淺畫的身份,代后也無能為力。

        起碼正面上如此。

        “侍書,即將楚嬋放入浴桶中。”桂嬤嬤離開后,慕淺畫直接吩咐道。

        “小姐,要運功療傷嗎?”侍書問道,若要運功,她來就好,如今在望城,萬不可讓慕淺畫損失內(nèi)力。

        “不用。”楚嬋的傷不在身,更多的是在心,而且她沒有內(nèi)傷,療傷也無用,不過是偏偏桂嬤嬤而已。

        侍書點了點頭,扶起楚嬋,褪去楚嬋的衣服。

        “小姐,她身上怎么那么多傷。”侍書看著楚嬋身上,紫痕斑斑,像是受到了什么折磨,于是問道。

        “不清楚,不過她不想讓別人知道,讓她進浴桶泡泡,等下給她把藥膏擦傷就沒事了。”慕淺畫直接用不知道來回到,男女之事,侍書還不知道,她也沒辦法解釋,所以,直接說不知道就好。

        “恩。”侍書點了點頭說道,心想,這么多青痕,該多疼啊。

        在浴桶中泡了答應(yīng)一刻鐘,許是藥效緩解了楚嬋,楚嬋慢慢的睜開眼睛,戒備的看著周圍的一切,看見慕淺畫坐在對面,立即低下了頭,她的傷痕,瞞不過會醫(yī)術(shù)的人,更瞞不過眼前的人。

        “看來你體會恢復(fù)了不少,既如此,就自己洗漱一下吧。”慕淺畫差距到后,沒有看向楚嬋,直接說道。

        “你不想問問我,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嗎?”楚嬋感覺自己身體好了不少,肯定是慕淺畫用了什么藥的緣故,于是說道。

        “你不愿意說,也不愿意讓人知道,才找的我,我又何必問呢?”慕淺畫倒了一杯茶,起身遞給楚嬋,眼神自始至終,沒有留在楚嬋的身上。

        “謝謝。”楚嬋接過茶,喝過一口后說道,她本以為以慕淺畫的性子,不會管,沒想到慕淺畫居然會幫她,讓她覺得意外。

        直到楚嬋從浴桶中出來,慕淺畫都沒多說什么。

        侍書見楚嬋起身,立即拿起一件衣服,披在楚嬋的身上,將楚嬋扶到床上。

        “侍書,屋內(nèi)有藥味,去采點花進來。”楚嬋躺下后,慕淺畫對侍書吩咐道。

        “是,小姐。”侍書知道慕淺畫有話要說,立即答應(yīng)道。

        “剛剛做過藥浴,你自己擦藥吧,別忘了私密的地方。”慕淺畫遞給剛剛做好的半透明藥膏給楚嬋說道。

        從紫痕上看,楚南天定是沒有半點憐惜之心,楚嬋既然不想讓別人知道,就讓她自己做,也算是她最后的自尊。

        楚嬋接過藥,點了點頭,慕淺畫走出里間,還不忘放下簾子,讓楚嬋自己獨自面對。

        楚嬋看著身上的紫痕,眼淚劃出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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