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快起來，快跑，咱們被發現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金城猛地驚醒，看著哥哥一臉堅定地表情，連忙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

機械的跟著哥哥沖出了廚房，翻過木板墻，向著外面的冰天雪地跑出去。

后面傳來一陣叫罵聲。

“哪來的兩個王八羔子，竟然敢來我家里偷東西，王八蛋，別被我抓住，抓住了老子弄死你們。”

咒罵聲在寒風中越來越遠，漸漸聽不到了。

四周全是冰天雪地，沒穿鞋的腳被冰碴子劃的血肉模糊，刺痛傳遍全身，但是卻不敢出聲，生怕讓哥哥聽到，放慢了跑步的速度。

一直扎到了一個樹洞，哥哥拉著金城跑了進去，躲避寒風。

“你的腳。”哥哥驚叫一聲，悲痛的眼淚直流，顫抖著抓住金城的腳，放在自己懷里。

隨著雙腳變暖，刺痛感越發強烈，疼的金城忍不住直哼哼。

不過，卻咬牙不讓自己痛的叫出聲，生怕讓哥哥更加擔心。

看著哥哥比自己高兩頭，卻比自己還瘦的樣子，心里一陣難過，自己好沒用啊。

若是沒有自己，哥哥應該會過得很好，偷來的那些東西，足夠把哥哥養的白白胖胖的了。

“哥，你走吧，別管我了。”金城深吸一口氣，咬牙說道：“我想念爸媽了，我想去找他們。”

“說他媽的什么喪氣話呢，他們死了，你也想死啊，媽的，老子好不容易把你拉扯大，你竟然想死？是不是想氣死我。”哥哥憤怒的沖著金城吼道。

金城低著頭，默不作聲，知道這是哥哥愛護自己，想要自己好好的活下去。

可是，活的好累啊。

哥哥從口袋里掏出來最后兩塊干糧，遞給金城一個，自己吃了一個。

“吃掉他。”哥哥沉聲道。

“哥，吃一半吧，明天可能要在這個樹洞里過一夜了。”金城愣了一下，小聲說道。

“吃掉他，晚上我們回去。”哥哥聲音變得森冷，看著金城的腳：“你的腳若是還在這種鬼地方，以后會凍爛，變成殘廢，想活，我們只能回剛才那家去。”

金城嚇了一跳，想到剛才那個老頭拿著菜刀沖出來的兇狠樣子，心里一陣發怵。

“哥，咱們回去，再被那個老頭發現，咱們可怎么辦？會被他殺了的。”金城顫抖著說道。

“那就殺了他。”哥哥冷聲道，臉上帶著一股猙獰。

金城嚇得沒敢說話，低著頭開始吃干糧。

將最后一口干糧咽下去，雙腳疼的難受。

哥哥開始脫掉里面的襯衣，只穿著一個破爛的棉襖，神色陰郁。

“哥，你，你會凍壞的。”金城連忙起身，要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來一件，讓哥哥穿上。

哥哥卻冷冷的搖了搖頭，目光瘋狂的望向遠處。

一直等到半夜，哥哥動了，金城立馬掙扎著起身，跟著哥哥往外走。

“我去殺人，你在這里等著我。”哥哥沉聲道，不想讓金城跟過去。

“哥，我確實很害怕，不過，我想了想，你死了，我一定會餓死，死的會更慘，咱們兩個合力，殺死對方的機會更大。”金城低著頭，顫抖著聲音說道。

恐懼，害怕，擔憂，卻飽含著堅定。

“好。”哥哥只說了一個字，深吸一口氣，帶著金城冒著大雪，向著跑出來的那戶人家走了過去。

夜色已深，戶家已經熟睡，在院子外面就能聽到戶家老頭的呼嚕聲。

寒風刺骨，仿佛一把把的小刀子不斷切割兩個人的身體。

哥哥深吸一口氣，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冷著臉，貓著身子走了進去，金城也有樣學樣，跟了進去。

“你們是誰？好哇，又是你們兩個小王八犢子，偷了我家東西，現在還敢回來。”

“砰……”

“王八蛋，你們還敢打我，我現在就弄死你們。”

“躲開……”

金城雖然已經十六七，但是，常年吃不好飯，根本不是這個老頭的對手，被壓在身下，聽到哥哥一聲怒吼，連忙用盡吃奶的力氣，推開老頭，躲在一旁。

隨即聽到咔嚓一聲，一股濃熱的鮮血直接噴在金城的臉上，嘴里。

“嘔……”

哥哥大口喘息著，冷著臉看著這一切。

等到金城嘔吐完，哥哥將老頭的尸體推到床下，拉著金城進了被窩里面。

炕是火炕，被窩里面被烘烤的很暖和。

“好暖和啊。”金城心里想著，甚至于壓住了對于老頭尸體的恐懼，疲倦傳來，沉沉睡去。

第二天，哥哥帶著金城把老頭的尸體埋了。

翻出來老頭的衣服，穿在身上，雖然不合身，但是比起來一直穿的破爛棉襖好多了。

還洗了一個熱水澡。

這天可能是金城的記憶里最美好的一天，總算是有了屬于自己的家。

不過，好日子沒多久，就被一陣腳步聲吵醒。

是老頭的子女過來探望自己父親，兩人嚇得連忙從后院翻墻跑出去，一刻沒有停留。

從那之后，兩人就開始了殺人越貨的日子。

日子過的越來越好，一直等到哥哥被抓的消息傳來，金城在老家待不住，立馬趕到了漢云縣，找到了叫哥哥來漢云縣的老板，想要救哥哥出來。

老板倒也痛快，表示一定幫忙，不過要幫他做幾件事。

殺人嘛，已經很熟練了，帶著老板一起去殺了那個人，老板倒也痛快，給了自己三萬塊錢，還說要去殺了那個抓住自己哥哥的人，為哥哥報仇，自己也答應了。

“媽的，這人好像暈死過去了，草，這體格也太弱了。”

“先送到醫生那里去再說。”

“只要內臟沒事就行，咱們倆把他扛到小推車上拉過去。”

金城猛地驚醒，腦袋蒙著，看不清任何東西，恐懼席卷而來，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樹洞，只是，身邊卻沒有哥哥保護自己。

“我有錢，我真的有錢啊，我還有一輛面包車，加起來足足有七八萬了，只要你們放了我，絕對比你們把我賣了強啊。”

“饒了我，饒了我吧，我只想活下去，你們只要放過我，我把錢都給你們，然后我立馬走，永遠也不再來了，求求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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