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師父的傳授
“師父,”
透過朦朧淚眼,長君像是受了多大委屈,看著對面五十多歲的男人。
“徒兒無能,救不了赫連家嫂嫂。”
“笨,”方笑滿臉不屑。
“我怎么教你的?不是說大夫治病不治命嗎。收了你這么個徒弟,毀我一世英名。”
長君立時轉悲為氣、。
“有師父這么給人看病的嗎,再說,當初是師父一次次求著收我為徒的,現在嫌我笨,晚了。”
看著長君那理直氣壯的俏臉,已經不哭了,方笑不再逗她。
“聽著,君兒,此事不怨你。當初是因你家世好,生活安逸,師父也只教了你尋常病理,一般常見病足以應對。師父這次來就是要教你些別的保命法子。”
“保命?”
“是,眼下你有一劫需要渡,你不能修煉武功,但師父可以幫你。”
“哦,師父,我早就想問了,從小您就說我不能修煉,但他們都說我天賦好,為何我的丹田不能凝聚靈力呢?”
方笑有些為難,這事無法給她解釋,能說她仙骨被廢,今世無緣嗎,這是天意,不敢說啊。要不是受上君所托,他哪里會厚著臉皮求著收徒。
他打著馬虎眼略過這個話題,拿出一粒珠子一樣的赤色丹藥。
“君兒,把它吃了。師父傳你一套功法。”
長君十分乖巧的照做,她三歲就被方笑收為弟子,十四年來,他是除父母兄長外,最可信任的長輩。
“現在把手伸出來,記住,不論發生什么都不要抵抗。相信師父。”
方笑抬起手掌。與長君的手對接。
一股龐大的氣息,緩緩推送到長君的體內。沿著任督二脈如一股暖流在脈絡中游走。最后隨赤丹一起沉入丹田。
長君欣喜,是不是可以修煉了?
方笑收回手掌,打擊道:“不會。”
“你吃的是一枚鳳丹,你屬性是火,能與它相融,它可以代替丹田凝聚一部分靈氣。我剛剛給你輸了部分靈力。你可以走走試試。”
長君起身就走,不禁嚇了一跳,身體比平時輕盈數倍,就如騰云一樣。
“師父,是輕功嗎?”
方笑一樂:“什么輕功這么好學,不過是些皮毛,讓你比常人跑的快些。”
長君一楞,感情師父教的保命功法,是,跑得快?
見徒弟失望的小眼神,方笑不忍心。手一翻,一本書出現。
“徒兒,這可是為師一生絕學,你天賦聰慧,吃透它,無人再敢欺負你。”
《醫毒揖錄》,長君不由心里一動,這就是流傳千年的醫毒圣書。
“師父,你不但會醫術和武功,還會用毒?”
“大驚小怪干什么?歷來醫毒不分家。以前你小,師父不能教你這些陰毒的法子。如今大劫在即,師父又不能整天跟著你,不管用什么,保命是第一。”
“謝謝師父。”
長君眉開眼笑。
方笑一高興,從懷里掏出一個瑩瑩的玉珠。
“送你個禮物。這是天地珠,認主后隨身帶著,可存儲東西。只需用意念驅動。”
“是比傳說的乾坤戒還要好嗎?”
方笑點頭。
長君重重的給了師父一個擁抱。
“好啦,師父要走了,你的丫鬟也快醒了。”
方笑轉身,已經出去一段距離。
長君突然想起:“師父還沒說,那一劫是什么?”
“沒什么,師傅留給你這么多,定能保你平安。”
長君看著師父的背影消失不見,又欣慰又無奈。
別人拜師都是敬如父母,這個師父卻像朋友沒大沒小。用他時找不到他,卻又時不時出現,帶著自己這個小藥童出門。
若不是父母尊重他的醫術聲望,定是不會讓自己學醫的。
“小,小姐?”
蘭兒醒來,迷迷糊糊,不知剛才發生了什么。
長君也不解釋,拉起她,迅速回到府里。
霍沐仁自從發現女兒不見后,就怕她在赫連一案中摻和,急著派人到處去尋。見她平安回來,一頓訓斥后被禁足在房中。
亂糟糟的臨安城,赫連叛國的轟動還未平息,當今朝廷左丞相秦中和親自來霍府下圣旨了。
這一驚非同小可,霍府上下忐忑不安。
難道真被姻緣連累了?
長君心想,既然我與子玉有婚姻之約,理當與他家同赴此難,卻又無端牽累父母。
聽到消息的霍夫人,傅娘子等人俱都來了,聚了一屋子的人。
霍沐仁讓長君婉婷躲進里屋,然后準備迎接欽差大人。
忙亂之際,秦中和進了門,一身威嚴的官衣官帽,后面一色的官衙差人,錦衣華蓋,甚是顯赫。
霍沐仁惶恐的接進府來,進了大廳,倒頭便拜:“庶民霍沐仁拜見秦丞相,不知大人屈駕到此,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秦中和笑笑,捋了捋花白的胡須:“霍員外曾是朝中官員,也是遠近聞名的大善人。今日一見,幸會幸會。老夫可是代皇上做個大媒來了。”
他打開圣旨黃絹:“臨安霍沐仁接旨。”
一屋子的人刷的跪了下來。
長君婉婷躲在里間,聽得真真切切,聽到媒人已曉大半。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臨安庶士霍沐仁,曾把小女配與欽犯赫連晟之子結姻,本欲同罪,念其有懸壺濟世善舉,其小女又有詠絮之才,難配不忠之婿,故允其退婚。特命左丞相秦中和代朕為媒,將霍府之女賜婚劉候之次子,新封鎮國將軍劉文扈為妻。以不至美玉輕拋,明珠誤棄,此亦元朝之佳話也。旨到之日,毋違朕意,偕三日完婚,欽此!”
長君聽完,早已又驚又氣。驚的是難以抗旨,氣的是步步緊逼。
這一步棋,定是劉文扈說動了當今娘娘,逼自己就范。
聽母親講,那劉文扈也是堂堂侯府公子,一表人才,何以心急到乘人之危的地步。
莫說子玉未必會死,就是死了,他劉文扈也不是我要嫁的人。曾經滄海,何以為水。
婉婷也是急的眼淚直流,表姐若抗旨,必全家問罪,若順了旨意,又負了赫連公子。
外面,霍沐仁接旨謝恩,上茶寒暄,走完過場。
送走欽差后,他一屁股坐下,滿屋人鴉雀無聲。
半晌,霍沐仁仍下圣旨,嘆道:“好個圣元主,占我中原,殺我子民。如今,又逼起小女的婚姻來了。我一不官,二不賊,竟連女兒的婚姻也做不了主了。”
一邊霍夫人說道:“事已至此,說這些還有用么?若不同意,剛才就該明說,讓他去回了皇上。圣旨一接,就是天王老子也分辨不得了。再說那劉家公子也不錯,女兒嫁過去,也未必不好。”
霍沐仁嘆氣道:“我們區區小民,能抗得圣旨嗎?這事又與赫連一案有關,我們家這也是一劫。我沒說劉家不好,只是女兒幼時就與子玉好,如今又喜接連理,一時怎會轉過彎來。她若不從,還能捆著上花轎不成。”
霍夫人哭道:“難道讓父母抗旨待罪就是她的主意?那赫連子玉也是我中意的,可他就是一千個好,也是無緣,還能守他一輩子。”
“誰說不能,”
長君從里屋走出,滿臉淚痕,如梨花帶雨。
“我讀書習禮,從小不甘心居人之下,爹爹娘親應知孩兒的心思。我要的一不是富貴,二不是權勢,只求一知心知己的人。眼下女兒能嫁的,只有他一人,不管他在哪里,我等他就是。若他戰死,我也要找到像他那樣待我的人才肯嫁。找不到,我寧肯老死閨閣,終不嫁人。”
此語一出,長君哭聲悲咽,抽身就走。
傅娘子急忙去攔,一把沒抓住小姐,差點被門檻絆倒。
婉婷追著表姐跑了出去,遠遠見長君直直去了灶間的方向,忙喊走錯了。長君這才又轉身朝自己的臥房走。
婉婷追到門口,被長君關在了門外。
蘭兒也跟著追來,兩人拼命敲門,長君哪里肯開。
乳娘和夫人輪番的勸慰,霍沐仁也是軟硬兼施肯求女兒。
霍夫人竟怨起霍沐仁來,“都是你,說什么比武招親,弄成這樣了。君兒要有個好歹,我可都怨你。”
聽了霍夫人的話,婉婷和蘭兒更著急,兩人圍著屋子轉,終于發現有一扇窗子沒銷好,伸手進去打開。
蘭兒腳大,抬腿爬了上去,婉婷叫小榮也爬進去幫忙。
倆丫頭見小姐懨懨的側躺在床上,便放了心,相視一笑,開始收拾東西。什么裁紙刀,剪刀,汗巾等都收了起來。
長君見蘭兒抱著她的劍不知往哪兒藏好,干脆從窗口扔了出去。
她又好氣又好笑,她若想死,還在這一時?
剛才她不開門,是因為她就是想安靜地哭一會兒,安靜地想一想。父母說的話也聽見了,但不想聽,是因為她都懂。正因為懂,所以她心里很亂,不知該怎么辦
三天的期限,能有什么萬全之策?
長君見大家亂成一團,實不忍心,便起身開了門。
“父親,母親,你們的話孩兒都懂,無非是遵旨成婚。這背信棄義的事,也要容孩兒個接受得時日。若要孩兒應允,父母需答應幾個條件。第一要劉家把期限緩到十天。第二,這十天里不許禁我行動。第三,大婚前那劉家不許來打擾。三個條件答應了,我就在家準備嫁人。”
霍夫人不知是緩兵之計,高興的滿口答應。
婉婷卻想不通,表姐為何轉變的這么快?
只有霍沐仁想,不管女兒是為什么想通的,以女兒的心性如此出嫁,心中的委屈可想而知。所以他怎么也高興不起來。
長君自知為了霍府安危,必須想一個萬全的法子,十天足以讓她考慮清楚。
然后支出眾人,自己在房里打開那本醫毒圣書仔細研讀,時間緊迫,她必須要學會保護自己,保護家人。
越讀她越發現這本書真是個寶貝,不愧是享譽醫毒界的存在。多少年被人傳說追蹤,不想落在自己手中。
上面不僅著有疑難病癥的丹方丹藥、各種練毒制毒的方法。還有一種叫做迷影術的功決,那不就是師父剛剛教的嗎,什么逃跑法子,本就是幻影術的一種。
這個嘴硬的師父,下次見了一定逼他倒出更多的東西。
她放下書,開始默念口訣,調動沉入丹田的那股靈氣,慢慢流轉,越來越熟練。
驀地想起一處吸收靈氣的地方,頓時增加了自信。
兩日的時間匆匆過去,長君除了吃喝拉撒,一直悶在屋里誰也不見。因她有醫藥醫術的底子,融會貫通起來也事半功倍。
屋外又是一陣腳步,傳來蘭兒的敲門聲:“小姐,開門啊!”
長君起身開了門。
蘭兒從小便跟著自己,機靈又忠心的很,府里府外一有風吹草動,長君總是能第一個知道。
“小姐,剛才我去街上買絲線,聽到有人議論,說是押解赫連一家的欽差被劫,如今欽犯下落不明。還有,今天是劉家下聘的日子,聽說那個叫劉文扈的也到了臨安。”
長君也是吃驚,只是在蘭兒面前沒動聲色。
反而笑問:“你買絲線做什么?”
“我看小姐剛得了個好看的珠子,就想編個瓔珞穿起來。小姐掛在脖子上藏著,既好看又不容易丟。”
長君點頭:“不要弄些花里胡哨,戴著方便就行。今晚我出門一趟,要很晚才回來。你關好門窗,就說我早睡下了,不能讓別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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