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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韶華,你怎么不吃?”

        食堂里,坐在韶華對面的賀離抬頭就看到韶華一臉癡呆地看著盤中的肉餅傻傻地沒什么反應

        “哦”聽到他問話,韶華反應過來,卻也只是勉強地應了一聲動起了筷子

        身邊的人來來往往,時不時還有幾個人在議論著坐在一起用餐的兩人

        工作了這么多天他還是有些不習慣跟離哥一起吃飯,畢竟接受這著食堂里人來人往奇異的目光,似乎慢慢地就算所有人也漸漸地習慣了,他也無法適應

        每次離哥的目光都讓他十分刻意地去顧及自己在對方眼眸中的形象,生怕哪一個細微的動作都會讓眼前的人再度厭惡自己

        “你是想起阿餅了嗎?”

        聽到賀離提起曾經的室友名字,他停住了手中的動作,看清了碗中的肉餅,也算是默認了賀離的猜測

        “沒想到你還記得阿餅喜歡吃肉餅”賀離笑了起來

        他以為畢業后韶華著急地跟大家脫離聯系是感情基礎不夠深厚,沒想到韶華還記得室友的喜好,看他的表情似乎并沒有忘記大學里的生活、

        那是不是也證明著他也并沒有忘記他們彼此之間的友情,這般想來,賀離的話也多了起來

        “他以前因為沒有將最后一塊肉餅讓給女朋友就被甩了”,想起阿餅為了一塊肉餅可以不顧一切的傻樣,韶華忍不住低著頭也笑了,他長得也是肉嘟嘟了,順其自然地就得到了一個叫阿餅的外號了

        只是,若不是后來大家誤會了自己,一定不會鬧成那樣的局面

        賀離看著許久不曾笑過的韶華,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掩藏在框架眼鏡下的雙眸笑起來時候彎成月牙狀,嘴角裂開時還能看到他那顆可愛的小虎牙,因為內向伸手習慣性地擋住嘴唇,可卻是更加顯得沉穩內斂

        他也許久未這么近距離地看過韶華了

        本以為,從前的韶華只是性格不是那么開朗,內心也該是陽光明朗的

        可如今再遇見,只覺眼前人越發的寡言少語,就連正眼也不敢瞧自己一般,許是為了讓自己更加內疚于當年的事情,他總是表現得那樣縮頭縮腦的不敢與人多說話

        但更多的是,讓他心疼,眼前之人過得并不是很好

        察覺到離哥又在盯著自己看,韶華有些窘迫地又低下了頭吃起了飯

        “韶華,其實你笑起來挺好看的,怎么到現在還沒有女朋友。?”

        被離哥這么一稱贊,韶華卻立刻止住了笑容,有些窘迫地抬手遮住了嘴巴,他一向覺得自己笑起來很是傻,不禁猜測離哥說的只是客套話罷了

        也許兩個關系要好的朋友討論這樣的事情很是正常,可是韶華卻有些心虛,明知道自己不會有男朋友的卻也不能說出實話還得擠出笑臉迎上前去,“離哥你不是也沒有女朋友嗎?”

        “哈哈”賀離一僵,突然只是笑了笑沒有再應答,突然變得有些不太想談論這些事情

        韶華卻開始慌了,離哥那樣的反應是表示他有女朋友了嗎?

        可是轉念一想,離哥這樣的年紀有女朋友也很正常

        心里卻總是抱著僥幸的想法以為至少離哥對自己還是特別的,但在現實生活面前似乎這些都變得蒼白無力

        他不禁在內心嘲笑著自己的可笑和可悲

        “若是你想他們了怎么不約個時間出來大家一起玩一玩?現在也快十一國慶了”,賀離話鋒一轉,說道“這么長的假期你怎么打算的?”

        也許假期是朋友增進感情最好的時機,他約上韶華出去游玩,那韶華也能樂觀健談不少吧?

        賀離見氣氛有所尷尬忍不住提議道,“要不我們出去郊游?運動一下?”

        但是韶華并沒有想象中那么的熱情,反倒是搖了搖頭轉移著話題,“我吃飽了,先上去了,還有幾篇報道沒有做呢!”

        站起身來躲開了賀離的眼神,轉身拿著飯盆低著頭走向了出口處

        說的永遠是那么輕松,在什么事情面前永遠這么樂觀地賀離怎么會明白當年的事情對他造成了多大的影響

        而最可怕的不是離哥不明白,只是單純地以為只是因為誤會而造成了如今的局面,卻不知道有些事情卻因為這樣的一個誤會被揭發出來,就好像被隱藏得好好的一個惡心的傷疤被人狠狠地揭露,暴露在大眾面前,就這樣地猝不及防

        ——

        宴會上,他朝著室友快步走去

        “你們也在這里,太好了,我還在想”

        從小就內向的他總是站在一旁靜靜地聽著大人說話,因為就算他想說話,那些大人也當她是草芥不給予任何正眼看待,但他卻學會了察言觀色,哪樣是生氣,哪樣是開心,哪樣是有避之而無不及

        就好像現在擠進室友堆里看到他們三人的表情

        有些遲疑地放低了自己的聲音,到最后甚至是熄聲了,三人的表情就好像很是驚悚,動作明顯是下意識躲避了自己一下

        就像今天早上一樣,他像平時一樣擠進三人中間一起刷牙時,三人看了看彼此默默退了出去,好像很不愿意跟自己呆一塊兒似的

        也許是一直受著室友的照顧,太久沒有了這樣的溫暖,開心的以為會這樣一直過下去,也沒有細想發生了什么,也沒有想到三人來參加何斌學長生日會為什么沒有像往常一樣帶著自己,還是這么熱絡地湊了上去

        “韶華,你怎么來了?”

        “誰讓你來的?”

        三人犀利的措辭仿佛他像個罪人一般千不該萬不該地出現在這個場合

        “我,我,我”明明沒有做錯任何事情,但是在這樣質疑的語氣下,氣勢還是短了一大截

        “你還是趁早離開吧?要是碰到賀離學長就不好了”

        可是就是學長帶他來的呀?他露出困惑的眼神

        可還沒來得及說出這句話,三個人齊刷刷地背對著他,一起躲閃著走到了另一邊去,邊走還邊低聲嘀咕著他聽不到的話語

        那樣隔離開他的動作深深刺痛了他的心,原以為好不容易積累的友情瞬間就瓦解了

        他,是不是做錯什么了?

        緊咬著嘴唇,他再轉眼看向站在人群中的離哥

        挺拔的身姿站那么多人當中卻還是一眼就能看到,光彩熠熠地讓人無法忽略,笑談風聲的他游刃有余地穿梭在那么多人之間,而安靜的繆繆學姐就像一束嬌艷欲滴的玫瑰花站在他身邊,恬靜溫雅地笑著,一顰一笑之間應和著離哥的話語

        相依在一起的一對璧人,天造地設、郎才女貌,多少人欣羨不已

        可是反觀自己,他收回依依不舍的目光

        自己身無分文,若不是時不時地就需要打工,怎么能活得下去,一條牛仔褲不僅僅要穿一個季度,有時候要穿好幾年

        有時候還不停地慶幸自己已經不再長個了,一條褲子、一件衣服能穿好久

        他就這么傻傻地正站在那里,幻想著自己也仿佛站在離哥身邊

        跟著他站在人群中,整場生日會的主角的光環都只在了離哥身上,而他也能落在離哥的光環中

        他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傻愣愣地一直盯著人群中站在一起的那一對佳人才子

        而生日會的主人何斌卻就捧著一支酒杯靠在墻角喝著酒,一副提不起興趣的模樣

        來來往往的人意思地祝他生日快樂,碰杯后卻看他一飲而盡,面上毫無喜色,看出他的心情似乎很是不悅,識相地各個又都走開了

        他瞇著眼睛,無聊地伸手舉起酒杯,將在場的人放置在透明的高腳酒杯中,從左移到右邊

        看著那些敷衍的人一個個談笑風生地說著學校里的八卦,財經政治上的偏見,或者是機械裝備上的專業術語

        他冷哼一聲,再次轉動酒杯

        而酒杯在裝進一個人傻站在那的韶華時,停了下來

        抱著自己的背包,一臉癡呆地看著遠方

        本沒有什么好看的,但是,他眼神中的光彩太過于熟悉了,好像,在哪里看見過

        那是看到了心愛之物無法挪開眼底的光亮的反應,靜靜地想要一個人躲起來欣賞著,卻又想迫切地想要捧在手心,但是又因為害怕不敢觸足

        順著他的目光,他將酒杯微微往前挪去

        繆繆的身影落在了酒杯中

        他瞇著的眼睛忍不住睜開,輕輕垂下了酒杯,看向了站在中央的她

        轉眼回首眼眸中,只見她一人

        韶華易謝君卻在,溫婉撫發之際,明亮光芒的耳垂都是那樣的可愛,手腕上閃著光亮的正是他送的那條手串

        那是上一次大家一起出去游玩的時候,一眼就看出了她中意那條手串,猶如寶貝地捧在手心里,他裝作不經意地問了一句,“你喜歡?我買了送你吧?”

        她依舊那樣怯弱地笑了笑,將發絲別在耳后,羞紅著臉說不用了,轉身接受了賀離按照自己意愿買的一件土特產

        看得出來,她真的很喜歡那條手串,那條手串也很配她

        可是,睫毛微顫的她楚楚可憐地站在別人身邊,那個位置從來都不可能是自己

        仰頭一飲,將杯中的酒全全灌入

        粗暴地將酒杯放在了吧臺上就朝著吳瓊走了過去

        他不喜歡有另一個人用那樣的眼光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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