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的笑容掛在唇畔，眉目間滿是溫情，小心翼翼地抱著孩子，輕輕地?fù)u晃著

        雖然和孩子沒有溝通，但是自己卻還是笑的像個傻子，微風(fēng)吹拂額間發(fā)絲，蕩漾著那些年賀離眼中的韶華，好像這么多年過去了，韶華變了很多，又好像沒什么變化，好似還是當(dāng)年的韶華，笑起來的模樣永遠(yuǎn)是那樣的溫婉，唇紅齒白，記憶那個笑起來靦腆的少年

        賀離頓住了要上前質(zhì)問他的腳步，全然喪失了要生氣的想法，不知道當(dāng)年為什么自己會對韶華生那么大的氣，使得他們這么多年沒有了來往

        賀莉在走廊里看到的就是這樣奇怪的賀離，站在嬰兒房門口推開了門扉，卻傻傻地站在那里不進(jìn)去

        “哥，你站在那干嘛？”

        而那一聲哥，驚醒了賀離，同樣也被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韶華聽到了

        抬起頭，就看到賀離站在門口

        彼此再一次見面，又多了一次怨結(jié)

        尷尬，不知所措，充斥在屋內(nèi)的每一個地方

        彼此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亦或者是誰也不愿意先認(rèn)錯

        韶華很清楚地記得在得知賀離受傷的那個午后

        當(dāng)時正在圖書館里幫忙整理書籍，那時候一個小時是9元的報酬，雖然低，但是工作很輕松，他做得很是開心

        而那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何斌學(xué)長打的電話

        學(xué)長說得很匆忙，只是說賀離受傷了一個人坐在學(xué)校老樹廊里，希望韶華去幫忙

        他很擔(dān)心，所以急切地跟老師說了一聲有急事，來不及多解釋就離開了，后來就失去了這份工作，但是如果再來一次，他一定還是一樣的選擇

        只是沖出門口時，他碰到了剛才在電話里的人

        何斌顯然也是一愣，但是瞬間冷靜下來，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沒說一句話

        他的懷里抱著一個人，看樣子是個女孩子，只是套著大大的一件衛(wèi)衣，蓋上了帽子看不見臉

        他心急于一個人的賀離，也沒多去想，急匆匆地往老樹廊跑去，若是細(xì)細(xì)回想，那個躺在何斌懷里的人應(yīng)該就是當(dāng)初離哥的女朋友——繆繆學(xué)姐

        后來他才知道，當(dāng)時繆繆因為女孩子的經(jīng)期肚子疼一個人躲在圖書館里，痛得迫于無奈之際打給了自己認(rèn)為最可靠的人，所以學(xué)姐一開始就選擇了何斌，并不是賀離

        而他當(dāng)時一心只有離哥也并沒有多想，沖刺般跑向了離哥的地方，而在快接近樹林的時候連忙停下了腳步，不停地喘氣著順著呼吸，希望不被看出他的焦急，裝作偶然得知的模樣無意地經(jīng)過，順道來幫他一把

        他擔(dān)心自己顯露的過于關(guān)心的模樣被離哥看到，會傷到離哥的自尊，或被他看出什么

        這種關(guān)切卻不想人知的心情只有在碰到賀離的事情時才會有，就像現(xiàn)在一樣

        別墅里，低氣壓從離哥鬧脾氣延續(xù)到現(xiàn)在

        一個下午直到晚飯都過了，離哥一直都待在房間里沒有再出來過，他心里滿滿的擔(dān)憂與焦急

        不知道離哥是不是很是生氣，又或者是很傷心

        見著繆繆學(xué)姐從樓上失落地走了下來

        “怎么樣了？”

        何斌剛想問話，韶華就著急地一把撞開了他，先行跑了上去一把拉住了繆繆的手問著話

        但，繆繆失望地?fù)u了搖頭

        “他不肯開門”聽到繆繆這么回答，韶華心里篤定繆繆學(xué)姐和何斌學(xué)長的對話他一定是聽見了，而繆繆和何斌同樣也是這么認(rèn)為了

        “剛才發(fā)生什么事了？賀離生那么大氣？！”其他人站在一旁不明就里地問著

        聽到眾人都好奇這個問題，何斌和繆繆相視一眼選擇了沉默，沒有說話，畢竟有錯在先的是他們

        “沒事，我剛才打破了碟子可能弄傷了學(xué)長，沒有來得及道歉”

        韶華連忙開口解圍

        “賀離不像是這么小氣的人！”

        “是啊”

        大家議論紛紛地七嘴八舌說著

        “好了，天都黑了，今天的活動現(xiàn)在也玩不了了，大家都會房間休息吧”

        基本上都是雙雙對對的情人，本來也覺得沒什么大事聽到回房休息大多陸陸續(xù)續(xù)曖昧笑著回房里了

        等到大家都回到房間后，整個大廳又都安靜了下來

        著急的韶華來回走動著不知該怎么辦

        看著晃來晃去的韶華，何斌站在一旁，知道目前沒有任何辦法

        繆繆看了一眼何斌，求助地想走向他，可何斌顧忌著與賀離之間的友情，決絕地撇過頭當(dāng)做沒有看見，毅然地走上了樓梯，沒有回頭地“砰”地一上了房門

        頓時傷心失落地負(fù)面情緒襲上內(nèi)心，繆繆灘坐向了沙發(fā)，默著一張臉冷然地看著前方

        韶華來回地在大廳里走來走去，好一會才注意到身后還有人，有些尷尬地挪了兩步，想了想也坐在了繆繆身邊，但是不知該開口說些什么

        “韶華，你知道嗎？”繆繆一開口，韶華將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表情很是冷靜，不像午后和何斌學(xué)長爭吵的樣子

        “我跟賀離在一起時，我一直以為我是喜歡他的，但是后來我遇到了何斌，才意識到什么是喜歡”

        聽到繆繆學(xué)姐提起喜歡，韶華心虛地遙望了一下二樓

        “喜歡一個人會時刻注意到他甚至是他身邊關(guān)系到他的事物，不由自主地會記得他的喜好和習(xí)慣”

        韶華聽著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就像他記得離哥的一切一樣

        “而這種情感只有身處其中的人才會明白到的”

        韶華嗯了一聲，挪開了一直看著繆繆學(xué)姐的目光，總覺得繆繆冷靜得可怕，好像看透了一切一樣，包括自己的秘密

        “所以，我和何斌的事情，是不是只有賀離不知道？！”

        韶華一愣，瞪大雙眼看向繆繆，不知該如何作答

        繆繆伸出手輕輕地?fù)崦�著脖頸上的項鏈，動作輕柔又緩慢，許久，她才轉(zhuǎn)過頭來，直逼韶華眼底“你喜歡賀離？”

        是疑問句，并不是肯定句嗎，但是眼眸中帶著無法逃脫的確信

        雙手下意識握拳，血液倒流，手腳冰冷，臉龐頓時失去了顏色，“額，學(xué)姐，你在說什么？”

        “自從賀離認(rèn)識了你之后，他書包里永遠(yuǎn)不會缺少茉莉花味的香包，就連他籃球柜里都有，一開始大家都說是他暗戀的姑娘送的，但是因為味道他真的很喜歡，所以他一直沒有丟掉，但是我早在你身上嗅到了那股味道”

        韶華知道此刻的自己一定很是心虛，額上開始滲著絲絲的汗珠，低著頭，緊跩著褲子不發(fā)一言

        “我只去看過賀離的幾次籃球賽，但是每次你都在，而每次休息時，幫忙拿水，準(zhǔn)備毛巾的人里總會有你，后來賀離說你很喜歡看籃球賽，次次都在，但他不知道，其實你是去看他的，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只有同樣知道偷偷喜歡一個人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才會看出你每次看到賀離眼底的光是什么樣子的”

        韶華一直沉默著，好像身體所有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一樣，雙手搭在膝上，捏緊褲子不說一句話，垂下了眼眸，沒敢看向繆繆

        許久

        聲音顫抖地才說了一句，“我以為，不會有人知道”

        繆繆溫和地伸出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安慰地輕輕撫摸著，若有若無地表示著對他的理解

        “我相信你一定一早就看出了我和何斌的事情，所以我想告訴你，有時候感情在那里，人，是無法用理智去阻擋的”

        說著說著，繆繆驀然抽泣了一下，覺得鼻子開始酸酸的

        韶華見狀趕緊迅速抽了餐巾紙遞給她，看到韶華慌張的模樣，繆繆卻又忍不住笑了

        眸里帶著淚，哭著笑卻讓人心生憐愛

        “若是你開口，賀離也許會接受你的，但是你若是沒有勇氣踏出那一步，那也許永遠(yuǎn)都不會有結(jié)果”

        聽到這，韶華傷感地低下了頭

        也許吧，但是那也只是個假設(shè)而已，還是一個永遠(yuǎn)都無法實現(xiàn)的假設(shè)

        他知道自己開不了這個口

        但是，那天也許是鑒定著他和繆繆之間友誼的開始，這么多年，因為當(dāng)晚后來發(fā)生的事情，他沒有和任何人再聯(lián)系過，聯(lián)系方式也換了，而通訊錄唯一的一個朋友就是繆繆和那個從來沒有再撥打過的電話號碼

        大堂里

        繆繆和何斌面面相覷地看了看彼此，不知道該怎么打破僵局

        剛才就應(yīng)該看著永遠(yuǎn)都充滿好奇心的賀離，這樣也許就不會碰到韶華了

        賓客們已經(jīng)走得七七八八了，只剩下請來的鐘點工正在收拾殘局，好奇的幾個人看了看正坐在沙發(fā)上的五個人，隱約感覺到了分成兩大幫派一樣

        韶華跟著繆繆和何斌坐在一塊，賀離賀莉坐在一起

        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情，韶華都像是做錯的那一方，低著頭不說一句，規(guī)矩地坐在那里一動不動

        賀離冷著一張臉，對于何斌和繆繆的行為表示著不滿，而賀莉一直盯著韶華，心里卻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總覺得韶華除了那天的生日宴會上的表現(xiàn)有著不同于以往的情緒之外對于自己都是謙虛有禮的樣子，似乎對誰都停留在了一般性朋友的階段上

        而自己當(dāng)初喜歡他不過是都源自于賀離記憶里述說

        尤記得賀離畢業(yè)回家的時候

        “誒，這男孩是誰啊？你的跟班之一？”

        “別瞎說，她啊，是我的大學(xué)學(xué)弟，長地小小的，瘦瘦的”說著他伸手比劃著到自己胸口“但是他很可愛，很內(nèi)向也很有禮貌，做事情很細(xì)心也很有觀察力，我最喜歡就是他每次害羞的表情，沒什么幽默感，但是笑點很低”

        那時候記憶中的賀離提起韶華時，臉上盡是溫柔和甜蜜的幻想一般，所以描繪的那個人似乎很是夢幻，美好，性格溫和，待人謙遜，該是個做丈夫的好人選

        但是，此刻坐在自己對面的男人，半個月的時間，冷靜下來得自己再看

        身材不只是相比于別的男人矮了一點點，是很瘦弱，可愛兩字更是扯不上邊，一個接近30歲的男人怎么會用可愛兩字形容，有禮貌，性格溫和不過只是對于誰的請求都不會拒絕，膽小地就像當(dāng)初從不拒絕她提出來的任何請求，甚至是讓她覺得他們似乎已經(jīng)兩情相悅了

        也許是因為賀離的描繪先入為主讓他真的以為韶華完全是賀離口中的完美情人一般，當(dāng)初見到韶華真的很是開心雀躍，但是此刻冷靜下來，賀離口中所有的優(yōu)點似乎在她眼里都是缺點

        不禁困惑地看向賀離

        賀離帶著怨恨的眼神一直盯著韶華，表情嚴(yán)肅，堅定的側(cè)臉仿佛和當(dāng)年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談起韶華時一模一樣

        專注的眼神仿佛身處在自己的世界里，回想起快樂的事情，眼底已經(jīng)沒有旁人

        驀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前幾日在韶華的辦公桌上好像看到了什么東西，很是眼熟，而在哥哥書房中的那張相片中也同樣出現(xiàn)過

        而再看，繆繆一定已經(jīng)知道了所有事情的經(jīng)過，表示安慰地輕輕地將手搭在韶華的手背，貼心地拍了說了聲沒事的，臉上盡是溫和地表情，而坐在一旁身為她丈夫的何斌卻也滿是支持的模樣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賀莉感覺好像有一點點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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