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馬皇后生氣了!有其父必有其子!
晚上,打了五個小家伙的朱元璋,過足了手癮優(yōu)哉游哉的準(zhǔn)備回到坤寧宮內(nèi),好好地向馬秀英告朱楷的狀,一定得讓馬秀英翻來覆去的打!
還有,那豎子欠咱的一頓也得記上,以后沒事了再打!
朱元璋想的不錯。
但回到坤寧宮,朱元璋立刻察覺到不對勁。
平時,不管再晚,馬秀英都會給朱元璋留一碗粥,可今天自己明明來得很早,桌子上的粥和咸菜卻不見。
再看馬秀英……正非常平靜的坐在床邊折衣服。
這模樣,一看就是被朱楷那個小兔崽子給氣到。
朱元璋立刻朝著馬秀英走過去:“妹子,那逆子竟然逛紅袖招,被咱逮到了,那逆子膽子越來越大,不收拾是不行……欸?”
伸出去放在馬秀英肩膀上的手,卻被馬秀英直接躲開,朱元璋的手很尷尬的放在了空中。
啊,這……
咋回事?
“妹子,那逆子做錯了事,你不能怪我啊。”
朱元璋很無語,“都怪那逆子不學(xué)好。”
“楷兒不學(xué)好?”
馬秀英冷哼一聲,隨后說道:“我看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才是。”
“……”
朱元璋很無奈,道:“今天湯和不是來了嗎?咱喝酒的時候,向他們說楷兒多好多好,這才想引著他們?nèi)ヒ娨娍瑑海l知道那小子不干人事,妹子,咱是什么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咱什么時候去過那種地方?”
“那逆子今天可是把我給氣壞了啊,如果不是他,咱又何至于去那種地方?而且,今天徐達(dá)也在,你是沒看見啊,徐達(dá)的臉都黑成了鍋底。”
就是這樣,沒其他的想法吶。
伱不能把責(zé)任都怪在咱身上才是。
朱元璋覺得自己非常委屈。
可馬秀英卻不這么認(rèn)為:“又是湯和?呵呵……陛下就是陛下,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有人背鍋,厲害厲害。”
連重八都不喊,直接喊陛下了嗎?
朱元璋意識到事情大條,急忙解釋:
“真是湯和,你如果不信,咱這就把他喊過來證明。”
找從穿開襠褲就在一起玩的人給自己證明?
馬秀英能信?
在濠州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千夫長的湯和對朱元璋都是馬首是瞻,兩人交流一個眼神都能知道是什么意思。
這樣的人為朱元璋作證,馬秀英能信?
信了才有鬼!
朱元璋小心翼翼的再湊上去:“妹子,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讓咱休息成么?”
“不成!”
馬秀英把疊了無數(shù)遍的衣服往床上一摔,看著朱元璋說道:
“陛下,臣妾乏了,您去別的地方休息吧。”
“啊,這……”
朱元璋急的雙手拍腿,“這咱往哪休息去啊這是?”
“皇宮這么大,都是陛下您一個人的,陛下不是想去哪就去哪?”
馬秀英斜著眼睛看著朱元璋,說道:
“實在不行,陛下可以出宮嘛,秦淮河岸邊那么多樓,陛下去哪不是休息?”
……
然后,大明·好丈夫·皇帝·朱元璋,被馬秀英趕出了坤寧宮。
張誠站在門口,權(quán)當(dāng)沒看到朱元璋。
“張誠,你是了解咱的,咱什么時候去過窯子啊?”
朱元璋被冤枉的不能進(jìn)門,急需找一個人把心中的憤懣發(fā)泄出來,于是朱元璋找到了張誠:
“都是那逆子,還有湯和這個王八蛋,他們……”
張誠臉色不變,非常認(rèn)真的點點頭:“嗯,陛下說的對。”
朱元璋還想再聽。
可張誠卻又像木頭人似得站在門口當(dāng)柱子,根本沒打算再說話。
就這?
完了?
“你……”
朱元璋那個氣啊,他了太難受了啊。
不用問,肯定是朱楷那個逆子的鍋。
朱元璋很生氣,他又覺得自己行了,當(dāng)即讓元奇取來皮帶,氣勢洶洶的來到奉先殿。
奉先殿內(nèi),來福正在給朱楷抹藥,氣勢洶洶的朱元璋看到朱楷已經(jīng)青紫的屁股,心里軟了不少。
看來,妹子把楷兒收拾的不輕啊。
朱元璋心里舒服了大半,可該了解的東西,還是要了解的。
總不能讓咱晚上沒地方去睡覺吧?
“爹,您來了啊?”
朱楷眼皮子都抬不起來了,“您要打就打吧,來福……你去旁邊待會,爹把我打完了,再給我涂藥。”
“必須得打,但有件事咱得先弄明白。”
聽到朱楷的話,朱元璋急切的詢問道:
“逆子,你去找你娘,說的什么?”
“說我去紅袖招,被爹抓住了……可是爹,我冤枉啊,都是三弟和四弟帶著五弟去紅袖招,我才不得不跟過去的,我有什么辦法?”
“哦,對了爹,您怎么想著去紅袖招的?”
朱元璋自然不能說是湯和拉著自己去的啊,他急忙解釋道:“還不是因為你?要不是你,咱豈會去那種地方?”
說著,朱元璋越想越氣,在朱楷屁股上拍了一下:“都怪你,沒事去紅袖招干什么?害得咱被你娘誤會。”
朱楷:“都怪三弟、四弟、五弟!”
打了朱楷一巴掌,朱元璋就沒有舍得再下手,而是很郁悶的詢問道:“你說,你娘是怎么知道咱去紅袖招的?還那么生氣?”
朱楷說道:“皇宮大內(nèi)人多嘴雜,哪里有什么秘密可言?”
朱楷也沒單指這一件事。
可朱元璋聽到后,卻若有所思了好一會兒:“你說,是不是張誠告訴你娘的?”
說著,朱元璋好像破案了似得,猛地拍了下腿:
“肯定是張誠,那廝是大內(nèi)總管,眼線到處都是,肯定是他告訴的你娘的,這個老東西……仗著自己是大內(nèi)第一高手,就開始胡作非為了是嗎?連咱的狀都敢告?”
這都哪跟哪啊?
朱楷很是無語,暗道朱元璋的腦補都快趕上馬秀英了,但還是沒多做解釋,就是含糊其辭的說道:“張誠是娘身邊伺候著的人,他只聽娘的話。”
“也聽你的不是嗎?”朱元璋似乎找到了破局的關(guān)鍵,直接對朱楷說道:“咱不管,你得想辦法讓我回去,現(xiàn)在你娘正生氣呢,咱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說到這兒,朱元璋惱怒的拍了下朱楷的后背:“都怪你,你得給咱解決。”
“這能怪得了我嗎?是三弟他們……”
朱楷委屈極了,仿佛自己真受到多大委屈似得。
朱元璋打歸打,但卻沒記朱楷的仇,把來福手里的藥接過來,幫著朱楷把藥涂上,然后才說道:“今晚我在你這睡。”
“啊?”
朱楷滿臉都是不情愿。
老朱你那么多妃子在呢,跟我擠一張床算怎么回事?
“爹,我晚上睡覺不老實,再踹你怎么辦?”
“沒事,你現(xiàn)在屁股都開花了,不妨事。”
“……”
朱元璋打定主意在朱楷這兒睡,朱楷想拒絕都沒辦法拒絕,只能無奈答應(yīng),朱元璋也知道朱楷的性格,他就是個愛干凈的孩子,晚上睡覺前,還專門洗了洗澡,把身上打理干凈。
朱楷倒不是嫌棄朱元璋不愛干凈,只是很不喜歡朱元璋晚上睡覺的時候打呼嚕……那叫一個震天響啊。
就差把房頂給炸了啊。
也不知道馬秀英這些年,是怎么忍受過來的。
這種情況下,朱楷也不能跑到超級遠(yuǎn)洋貨輪上睡覺。
只能呆在這里等,等到什么時候困的不行了,朱楷才瞇著眼睛睡。
可睡了沒一會兒,朱楷就感覺到自己屁股上傳來一陣鉆心的疼痛。
“你這豎子,打呼的聲音太響!”
聽著朱元璋怒罵的聲音,朱楷那叫一個無語。
得了,別睡了啊。
……
時間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天氣已逐漸轉(zhuǎn)寒。
冬天的金陵,著實沒意思。
朱楷也覺得呆在奉先殿沒意思。
他想出去玩……最少要離開應(yīng)天府才可以。
于是,朱楷去了坤寧宮找馬秀英:“娘,我想出去玩。”
“不行。”
馬秀英立刻拒絕!
朱楷就是個惹禍精,天知道他離開應(yīng)天府會做什么事呢。
必須要讓他留在應(yīng)天府。
“娘,我去找大哥,我想大哥了。”朱楷露出委屈巴巴地表情,“而且這兩個月,我都沒惹事,凈在宮里呆著了,等過年的時候,我和大哥一起回來。”
聽到朱楷的話,馬秀英有點猶豫,但最后還是拒絕:“不行!”
“為什么不行?”
朱楷看著馬秀英,“娘,您偏心,憑什么大哥能出去?我不能?我也十七了。”
馬秀英不理朱楷這套,對他說道:“你大哥已經(jīng)成婚。”
“……”
朱楷更加沮喪,貼著馬秀英就開始軟磨硬泡。
張誠站在門口,看著里面很違和的場景,朱楷像熊羆一樣的身軀,馬皇后像只小貓似得,熊羆正在朝著小貓撒嬌,軟磨硬泡。
這一幕,張誠有些熟悉。
只是,當(dāng)年像小貓一樣的人,是朱楷……
呵呵……大小姐還是當(dāng)年的大小姐,二皇子,已經(jīng)長大成人了啊。
張誠看到這一幕,感到非常溫馨。
但沒溫馨一會,朱楷就很生氣的站起來:
“我怎么保證您都不答應(yīng),我是朱家的家主,是皇室宗室長,您不答應(yīng)我也要去!”
馬秀英隨手抄起來身邊的木棍:“家主?宗室長?那又如何?”
我是你娘,還不能打你?
“……”
朱楷無奈,只能站起來選擇離開:“我去找爹,他肯定同意。”
朱楷離開后,張誠對馬秀英說道:“大小姐,楷哥兒已經(jīng)長大了,您就怕他在外面被人傷害,但終歸……還是要他自己面對的啊。”
“嗯。”
馬秀英嗯了一聲,繼續(xù)縫棉襖:“等我把衣服做好,就讓他帶給標(biāo)兒去,張誠……楷兒去了外面,要拜托你了啊。”
“只是,不能讓他那么輕易出去,楷兒心野,如果出去那么簡單,他以后會變了法的想要出去。”
朱楷出去了,呆在身邊的時間就少了,當(dāng)母親的,哪里會希望自己的兒子出去呢?
馬秀英一共有兩個兒子,一個是朱楷,一個是朱標(biāo)。
朱標(biāo)是太子,他不僅是馬秀英的兒子,更是大明的太子,未來的大明掌權(quán)者,他出去,馬秀英雖然不情愿,但是也只能認(rèn)。
但朱楷不同,朱楷沒有任何官職,他就是個紈绔子弟,根本不需要他做什么事,所以馬秀英只希望兒子陪在身邊。
可惜,這個兒子是個野猴子,家里根本關(guān)不住。
馬秀英似乎已經(jīng)預(yù)感到,這個兒子以后會和她越來越遠(yuǎn)。
他出去的時間會越來越多。
可越是如此,馬秀英越是不會輕易放朱楷離開。
“放心吧大小姐,人早就給楷哥兒備好了。”張誠笑了起來,兩顆豁了的牙露出來顯得這老太監(jiān)很不正經(jīng):“好的壞的,楷哥兒可都得會,他身邊的人,明刀暗箭的,都得幫二皇子擋著。”
“當(dāng)年跟著陛下一起打天下的那些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燈啊。”
聽到張誠的話,馬秀英放心了不少。
她知道,張誠的兩個兒子,都是張誠給朱楷準(zhǔn)備的。
“爹!”
武英殿內(nèi),朱楷前腳剛踏進(jìn)去,就沖著朱元璋喊道:“我要出去找大哥。”
“找標(biāo)兒啊?去唄,你是咱老朱家的家主,也是宗室長,你想去哪咱還管得了你?”
朱元璋聞言,臉上露出笑容:“以為你早就忍不住了呢,沒想到過了這么久才想著離開,行啊小子,性子磨練的不錯。”
“那還不是因為你?”
朱楷聽到后,心里嫌棄的不得了啊。
如果不是朱元璋,自己早就出去了,根本不會等到現(xiàn)在。
前些日子,朱楷被朱元璋折磨的慘無人道,馬秀英不讓朱元璋回坤寧宮睡覺,朱元璋就來找朱楷的麻煩。
不讓我回去睡,你小子看著辦。
前幾天還好,后面幾天朱元璋郁悶了就打朱楷一頓,郁悶了就打朱楷一頓,打的朱楷身上是舊傷疊新傷,氣的朱楷差點沒在門上掛上‘狗與朱元璋不得入內(nèi)’的牌子。
當(dāng)?shù)慕o兒子耍無賴,這有什么辦法?
天王老子都沒辦法。
那段日子,折磨的朱楷是一點脾氣都沒有,最后無奈了,只能跑到坤寧宮,對馬秀英說道:“娘,爹在我殿里整天打我,讓我睡覺都沒法睡,生物鐘都顛倒了……您行行好,救救兒子吧。”
也就是馬秀英心疼朱楷。
要不然朱元璋現(xiàn)在連坤寧宮的門都進(jìn)不去。
朱楷見朱元璋答應(yīng)的如此爽快,臉上露出笑容。
但隨即卻哭喪著臉:“娘不同意我去。”
“……”
聽到朱楷的話,朱元璋放下手里的朱筆,很為難的對朱楷說道:
“兒子啊,你娘不讓你去,咱也幫不了你。”
開玩笑,自己現(xiàn)在剛剛能在坤寧宮喝上熱粥,哪里會在這個時候惹馬秀英?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朱楷更郁悶了啊。
親爹靠不住,這可咋整?
……
沒辦法,朱楷只能跑到坤寧宮,整天纏著馬秀英,馬秀英也不生氣,愿意纏著就纏著,實在是受不了,就把木棍拿在手里,不懷好意的看著朱楷。
朱楷能怎么辦?
他會和朱元璋鬧,但他會和馬秀英鬧嗎?
不會。
這天夜里,朱元璋回到坤寧宮,看到馬秀英還在縫棉襖,走上前對馬秀英說道:“妹子,差不多行了,楷兒被你折磨的差不多了,再這么下去,他就得拆了這皇宮。”
“嗯。”
馬秀英嗯了一聲,“等我把標(biāo)兒的衣服做好,就讓他離開。”
“好!”
朱元璋也笑了起來,這是他聽到最好的一個消息。
馬秀英看了眼開心的朱元璋,很正色的告訴他:
“楷兒,是我兒子,不是大明的皇子。”
所以,不管你朱元璋對朱楷抱有多大的希望,希望朱楷為大明承擔(dān)多大的責(zé)任,朱楷只能是我兒子,只要我需要他在身邊,他就一定要在。
聽到馬秀英的話,朱元璋訕訕的笑了起來:
“是,咱懂,咱也是這個意思。”
馬秀英看了眼朱元璋,沒有說話,繼續(xù)低頭縫制衣服。
……
又過了兩日,朱楷又來了,看到桌子上一件天藍(lán)色的棉服,朱楷的眼睛立刻被棉服吸引,走過去拿在手里,愛不釋手:“娘,您新作的衣服嗎?是不是我的?”
馬秀英淡淡的回答道:“是。”
“哈哈,我就知道!一看尺寸就知道是我的,哈哈……”
天已漸涼,朱楷仗著身高體壯,再加上年輕氣盛,所以依舊穿著一層單衣,但現(xiàn)在看到馬秀英給做的棉服,朱楷立刻套在身上,穿上后非常滿意:“娘,您手藝真好,尺寸正合適,哈哈!”
馬秀英知道朱楷壯,衣服比較敦實,所以專門做了大號的衣服,可看到這這件衣服套在他身上后,還是忍俊不禁的笑起來。
朱楷本來就像熊羆,現(xiàn)在穿在身上,身材又向外脹了一大圈。
張誠也在旁邊豁著牙嘿嘿的笑:“楷哥兒又壯了啊。”
“還行吧。”
朱楷活動了活動身體,大小正合適,但他同時也好奇:“娘,今年您怎么這么早給我做棉襖?我火力旺您又不是不知道,再等一個月,我說不定又長個頭了呢。”
嘴上這么說著,但眼睛一直盯在棉襖上。
馬秀英淡淡的說道:“我給你大哥也做了幾件衣服,你給標(biāo)兒捎過去。”
“什么?”
朱楷驚喜的抬起頭,看向馬秀英。
什么叫驚喜?
驚喜就是得到今年新做的棉衣,又可以出宮去湖廣找大哥……而且還是馬秀英答應(yīng)了的。
馬秀英看著驚喜的朱楷,淡淡的說道:“不想去么?不想去就算了吧。”
“怎么可能不想去?做夢都想!”
朱楷來到馬秀英身后,雙手為馬秀英揉按肩膀:“娘,您答應(yīng)了啊?哈哈……是不是還有其他條件?”
馬秀英:“是!”
“哈哈哈,我就猜到娘肯定會有條件。”
朱楷繼續(xù)給馬秀英揉按肩膀,諂媚的在她背后輕輕地敲打著:
“娘,您說條件吧,我知道娘提條件是為我好,所以不管您提什么樣的條件,我都會答應(yīng)。”
換句話說,只要馬秀英讓他去湖廣找朱標(biāo),哪怕提出一百個條件,他都會答應(yīng)。
“張誠的兒子張濠,會帶著一標(biāo)人馬跟你一起去,鳳年、遠(yuǎn)志、青云他們也會跟著你一起。”
馬秀英看著朱楷,“你要聽張濠的話,如果不聽的話,我讓他把你綁回來。”
“嗯嗯。”
朱楷一聽,不僅可以去湖廣,還可以和自己的三個玩伴一起去,更重要的是,還有張濠帶著一標(biāo)人馬跟著他一起。
能出應(yīng)天,身邊有玩伴,張濠又是自己人,他的兵馬更是百戰(zhàn)老卒,帶出去那得多威風(fēng)啊?
這條件,傻子才不答應(yīng)!
朱楷當(dāng)即答應(yīng)下來:“嗯,娘說的第一個條件,我答應(yīng)了,其他的條件呢?娘盡管提,我全都答應(yīng)。”
馬秀英:“沒了。”
“好……啊?”
朱楷萬萬沒想到,馬秀英說提條件,卻只提了一個條件。
這就是馬秀英的條件嗎?
“沒了?”
“沒了。”
“……”
朱楷有點放心不下,對馬秀英說道:“娘,您再提兩個條件唄,怎么著也得湊足三個條件,好約法三章啊。”
“你這豎子!”
馬秀英抬手打在正在為自己按肩膀的手上,仿佛猜透朱楷心思似得:“我提的條件再多,你又能兌現(xiàn)幾條?我已經(jīng)安排張誠,讓他告訴張濠,你不聽話的事他都給你記下來,等你和標(biāo)兒回到應(yīng)天府,我自會和你算賬。”
“好!”
朱楷開心壞了,對馬秀英說道:“娘,請您放心,我保證聽話,保證不會讓濠叔告狀!”
說完,朱楷便對馬秀英說道:“娘,我先去找我爹了,他肯定比你還要啰嗦,真不想見他。”
馬秀英點點頭:“去吧。”
朱楷一溜煙的跑了,馬秀英坐在椅子上,呆呆的愣神。
武英殿內(nèi),朱元璋正在和湯和喝茶。
湯和是信國公,被封到鳳陽,主要也是為了盯著李善長,可都過去這么長時間了,湯和還沒有離開,很明顯……朱元璋是有事情安排他。
至于是什么事,朱楷不知道,他跑進(jìn)武英殿,看到朱元璋就開心的喊道:“爹,娘同意我去湖廣找大哥。”
“呦,湯伯,您也在吶?”
看到湯和,朱楷陰陽怪氣的說道:
“怎么,今天又準(zhǔn)備帶我爹去哪玩?”
父子在紅袖招內(nèi)相見后,朱楷還沒見過湯和呢,現(xiàn)在見到怎么都得冷嘲熱諷一頓。
但朱楷并不是計較湯和帶著朱元璋去紅袖招的事,主要是這老家伙忒不講信用。
當(dāng)時說好了的,回來以后就找他喝酒,現(xiàn)在都過去這么長時間了,朱楷連湯和的影子都沒看到。
現(xiàn)在見到,怎么都得讓他把自己承諾過的事記起來。
湯和聽到朱楷的話,哪能領(lǐng)會不到朱楷是什么意思,嘿嘿笑著說道:“沒帶,就是喝喝茶,喝喝茶……”
“呦,湯伯怎么能喝茶呢?您怎么著也得喝酒啊。”
朱楷看著湯和:“要不讓您侄子給您送點過去?”
“不用、不用。”
湯和見不接招也沒用了,只能訕訕的看著朱楷。
如果不是有朱元璋在,湯和說不定已經(jīng)和朱楷打鬧了起來。
“怎么說話呢?這是你湯伯。”
朱元璋笑著訓(xùn)斥了朱楷一句,但兩人誰都沒當(dāng)回事,聽到馬秀英讓朱楷離開,朱元璋心中已經(jīng)明了:“嗯,你帶上儀鸞司的人,再找你郭興叔給你再配一些,湊足五十人帶走。”
“不用了爹。”
朱楷搖了搖頭,說道:
“我?guī)е偤褪Y瓛就行,我娘讓我把張濠叔的人帶走。”
張濠是張誠的兒子,他與兄弟張州二人,都在禁軍效命。
張濠,禁軍校尉,標(biāo)下共計禁軍三百六十一名。
張州,禁軍都尉,所轄騎兵三千。
張州的三千騎兵,駐扎在皇城,守護(hù)在通濟門。
兩人所轄兵馬,都是馬秀英的人,他們效忠的,是馬秀英,他們所奉行的命令是:效忠馬秀英和朱元璋,如果馬秀英和朱元璋的命令相違背時,以馬秀英的命令為主。
而張濠的內(nèi)城禁軍,長期駐扎在坤寧宮附近,守衛(wèi)著馬秀英。
朱元璋是知道這支軍隊情況的,但他對此沒有絲毫意見。
朱楷想要調(diào)動張濠、張州的兵馬,只是一句話的事,但畢竟朱元璋才是這座皇宮的主人,該給主人面子還是要給的。
朱元璋聽到后,沒有意見,揮揮手說道:“該去就去,跟咱說這些干啥?帶走吧。”
然后,朱元璋開始對湯和訴說張誠的種種不是,那怨氣之大,讓朱楷都能聽到一股酸味。
湯和只是呵呵笑著聽,但他對朱元璋說的這些話,是一個字都不信,如果朱元璋真想把張誠如何,那不是一句話的事?
張誠是大內(nèi)第一高手又能如何?
他的兒子在宮中占據(jù)要地又能如何?
就說京城五軍,二十八萬兵馬,這些兵馬想解決張誠一家,還不是手拿把攥的事?
所以,聽聽就好。
朱元璋心里說不定對張誠一家有多滿意呢。
從朱元璋這兒得到回復(fù),朱楷便沒有再繼續(xù)說這件事,而是對朱元璋詢問其他的:“爹,您有什么話要我?guī)Ыo大哥么?”
“沒有。”
朱元璋看著朱楷,“你大哥經(jīng)常給我寫信。”
朱楷呵呵笑了起來,對朱元璋說道:“放心吧爹,我也會經(jīng)常給你寫信的。”
朱元璋呵呵一笑,表示不相信,但也沒繼續(xù)為難朱楷,只是對朱楷說道:“你大哥那兒,你得多幫襯幫襯,很多事他處理的看上去很好,但我怎么都感覺,事實上好像沒那么好。”
“嗯,放心吧爹。”
朱楷打包票似得說道,“大哥有我,湖廣必大治!”
“呵呵……有你沒你,湖廣都會大治。”
說完,朱元璋看到了朱楷身上嶄新的棉襖,有點酸的詢問道:“這是你娘給你做的新衣服嗎?”
“昂,好看吧?”
朱楷張開雙臂,在朱元璋身前轉(zhuǎn)了一圈,盡情的展示著自己的新衣服:“我娘的手藝就是好,她都不用量體裁衣,做出來穿在咱身上正合適。”
朱元璋看著朱楷穿著的衣服,心里很酸。
大妹子做的棉襖,是先給朱楷做,然后又給朱標(biāo)做,現(xiàn)在他們兩個的做完了,自己的衣服還沒影子呢。
唉。
朱元璋很喪氣,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沒有家庭地位了,當(dāng)老子的,竟然排在兒子身后頭,這可如何是好啊?
“行了,別炫耀了啊。”
朱元璋很酸的擺了擺手說道:“沒事趕緊滾蛋,我和你湯伯父還有事情要談呢。”
朱楷聽出朱元璋說話時泛出來的酸味,可他今天心情好,沒打算和朱元璋一般見識:“得嘞,爹,您先忙著……師父啊,我先走了,沒事的話可以去找我玩,好久沒見伯父,甚是想念吶。”
朱楷喊湯和‘師父’的時候,故意把‘師父’這兩個字咬的很重,湯和如果再聽不出來朱楷的意思,他就不是信國公了啊。
“好,忙完了我就去找楷哥兒。”湯和朝著朱楷擺擺手道,“楷哥兒先去準(zhǔn)備去湖廣的事情吧,我就不多打擾了,呵呵。”
“嘿,你這老湯頭……”
朱楷看著湯和,準(zhǔn)備深入友好的交流一番:“師父啊,您看我們這么長時間沒見了,您這個當(dāng)師父的不稱職啊,您看您什么時候有時間,師父您也可以去看看我的武藝,進(jìn)步了多少哈。”
“……”
威脅,赤果果的威脅。
湯和覺得這小子真不要臉,塊頭都快趕上他兩個了,現(xiàn)在說要對練一下,湯和真覺得,自己如果真和朱楷去練,他的兒子就可以繼承信國公的爵位了啊。
“逆子,怎么和你湯伯父說話呢?”
朱元璋下意識的把鞋握在手里道:“幾天沒打你,又欠揍了是不是?”
“不是……那啥,我還有事。”
朱楷掉頭就走,“爹,我先走啦。”
不等朱元璋回話,朱楷直接離開,朱元璋拿著鞋指著離開的朱楷:“這小兔崽子,越來越皮,都是你和張誠沒教他什么好東西,你看現(xiàn)在學(xué)的?”
“陛下,臣知錯。”
湯和顯得很無奈的樣子,“臣,現(xiàn)在也深受其害啊。”
看著湯和無奈、早知如此何必當(dāng)初的表情,朱元璋很滿意的笑了起來:“這小兔崽子,專打老弱,他的弟弟們被欺負(fù)的啊,我都看不下去……一點都沒有當(dāng)大哥的樣子,不像咱,只知道照顧弟弟們,我看吶,標(biāo)兒最像我……”
湯和沒說話,只是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朱元璋。
當(dāng)年,你不也是這么欺負(fù)郭興的嗎?
郭興三天兩頭的拉褲襠里,不都是被你嚇的?
說到最后的時候,朱元璋自己可能都說不下去了,干咳一聲掩飾著尷尬,然后對湯和說道:“好了,咱繼續(xù)說正事。”
“剛剛和你說,咱準(zhǔn)備以親軍都尉府、儀鸞司為基礎(chǔ),成立一張監(jiān)視天下的網(wǎng)……這件事你先替咱慢慢辦著,不要被人察覺,待時機成熟……”
朱元璋可以想象到,他所想編織的這張網(wǎng)有多么的恐怖,對天下士大夫階層是多么大的一種威懾。
可是,這不正是他想要的結(jié)果嗎?
湯和臉上平靜,內(nèi)心苦澀,他也沒想到,朱元璋到這里來,竟然給他安排了這么一件燙手的差事。
如果他早知道會是這么一個結(jié)果,湯和說什么都不會來應(yīng)天府。
可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讓他反悔的余地了啊。
朱元璋既然告知了他這件事,湯和答應(yīng)得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也得答應(yīng)。
“就從湖廣開始!”
朱元璋似乎下定決心,“咱要看看,到底是誰在害標(biāo)兒。”
“是。”
湯和無奈領(lǐng)命,但隨即也提出了他的困難:
“不過,只有臣一人,恐怕難以完成這么大的事情,陛下身邊有沒有可以信得過的幫手?讓他們出面幫忙一番。”
“沒有。”
朱元璋回答的非常爽快,“不過,有一個人可以幫你,至于你能不能說動他幫忙,那就看你的本事了,呵呵……”
“……”
湯和似乎讀懂了朱元璋話里的意思,疑惑的對朱元璋詢問道:
“陛下,您說的幫手,不會是楷哥兒吧?”
“沒錯,就是他。”
朱元璋沒有絲毫猶豫,對他說道:
“楷兒那小子,鬼機靈的很,而且主意很多,只要你能說動他,他肯定可以幫到你。”
朱楷……
湯和聽到朱元璋的話,很是無語。
他也弄不清楚,朱元璋說的是實話,還是在敷衍他。
“行,有機會我問一下楷哥兒。”
湯和猶豫了一番,對朱元璋詢問道:“那這次楷哥兒去湖廣,我也跟著一起去么?”
朱元璋擺擺手:“一起去吧,路上也有個照應(yīng),不過老湯啊,你可不能再帶楷兒去那種地方。”
“那種地方?”
湯和裝作很疑惑的樣子,
“請問陛下,哪種地方?”
“嘿,你個老貨……跟咱裝糊涂是吧?”
朱元璋佯怒欲打,卻被湯和笑呵呵的躲過去:“請陛下放心,臣絕不帶楷哥兒去那種地方。”
“哼……呵呵!”
對于湯和的保證,就像馬秀英對朱楷的保證一樣,一個字都不相信。
湯和離開后,朱元璋回到了書桌前,想到自己想要編織的那張網(wǎng),猶豫了一番,朱元璋還是在紙上寫下三個字:
錦衣衛(wèi)!
自此,被全世界都痛恨的錦衣衛(wèi)雛形,從今天開始,從計劃走向?qū)嵤?br />
當(dāng)然,最讓人痛恨的,是錦衣衛(wèi)頭子朱楷,他把一支活生生的情報隊伍,給變成了一支煉獄中歸來的惡鬼隊伍。
朱楷并不知道,他已經(jīng)被朱元璋算計進(jìn)去。
如果讓朱楷知道,他要和湯和一起去建立錦衣衛(wèi),那么他肯定會拒絕。
咱朱楷那么好的一個人,怎么能和這么臭名昭著的隊伍沾上關(guān)系呢?這根本不是咱的人設(shè)!
如果讓朱元璋知道朱楷心中的想法,肯定會嗤之以鼻。
就你還有個屁的人設(shè)?
……
文華殿中,朱元璋的兒子們正在上課,這次來上課的,是皇子們都非常畏懼的宋濂。
就連一向乖張跋扈的朱棣,都不敢在輕易逃宋濂的課。
嘭!
朱楷一腳踢開了文華殿的門,把正在講課的宋濂嚇了個激靈。
“二皇子殿下,你要干什么?”
宋濂氣的發(fā)須皆張,惱怒的瞪著朱楷:
“這里是學(xué)習(xí)的地方,不是你在外面逛的應(yīng)天府大街!”
朱楷好像沒聽到宋濂的話一樣,對坐在里面學(xué)習(xí)的皇子們炫耀道:“我親愛的弟弟們,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我要去湖廣找大哥了!哈哈哈……爹告訴我,到了湖廣要幫大哥的忙,哈哈哈……爾等豎子,你們要快些長大,否則你們只能呆在文華殿里讀最沒用的書!”
言語中,帶著對學(xué)習(xí)的無限鄙夷。
可還沒等宋濂開口駁斥朱楷的‘讀書無用論’,堂下的皇子就炸開了鍋。
“你這廝,何德何能,也配去幫助大哥?”
“就是,你除了會添亂,還會干什么?就算要去幫大哥,那也得是三哥和我一起。”
“二哥,帶我一個!帶我一個!”
連平時不怎么說話的朱橚,此時都抬頭看著朱楷。
希望能跟著朱楷一起前往湖廣之地。
沒別的,就是想出去看看。
“你們都安靜一會!”
朱楷看著一個個激動不已的皇子,笑呵呵的說道:“你們都別鬧了,年紀(jì)還太小,你們?nèi)ナ裁慈ィ咳チ诉不夠添亂的呢,還有你五弟,你才多大?這大冬天的跑到湖廣去,萬一凍感冒了還不夠麻煩的呢,你們都坐下。”
聽到朱楷的話,朱棣非常不滿意。
但他不敢不聽朱楷的話,雖然不滿意、不情愿,但也只能低下頭,郁悶的坐下。
“三弟、四弟,你們兩個年齡還行,大概是最有希望去的。”
朱楷叉著腰,笑瞇瞇的看著朱樉和朱棡:
“你們兩個,想不想去?”
“……”
朱樉好朱棡聽到朱楷的詢問,誰都沒說話。
倒不是不敢說話,而是……他們不敢相信朱楷的話。
從他們有記憶的時候開始,朱楷就一直在坑他們、坑他們,朱楷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有可能是一個坑,他們不害怕才怪。
想去嗎?
想!
經(jīng)常聽外面的人說,外面有多好多好,那么多好的地方,誰不愿意去?
而且,湖廣是他們的大哥,怎么可能不想去?
旁邊的宋濂,臉已經(jīng)氣出醬紫色,他倒是有容人之量,但他絕對不允許有人公然擾亂學(xué)堂秩序,在他看來,學(xué)堂是讀圣賢書的地方,應(yīng)該對他保持尊重。
可恨朱楷,對學(xué)堂沒有丁點尊重,而且還會想盡一切辦法的去破壞學(xué)堂秩序,連帶著其他的皇子,對學(xué)堂都沒有那么尊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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