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南有嘉木 北有孤鴻(38)
百里荒以為,再這樣說下去不過是又復(fù)舊日話題,說到底終是不同路!何以為謀?多言無益!
“父親若能在宮中幫忙打探一二,荒不甚感激!若是有一二件須得荒傾力之事,荒亦愿效勞。”
他父子談話從乍見時的親切和睦,到愈說愈見冷漠的疏離生分,也叫百里啟倍感凄涼。
“為父縱想助力我兒謀求真心,然此去無有歸期,亦無力書信,不知得了消息該如何告我兒?”
百里荒微微訝異,不禁要問,“父親倒底敗了何事?此番請罪莫非還會丟了性命?召王不救?”
百里啟慘淡笑笑,“召人只救堪用之器物!老朽若不堪用,何敢勞召王父子費神!自古勝敗即興亡,終是為父力弱,算錯了天意,合該命數(shù)如此。百里家?guī)状鷪D謀,如你所言,或是妄念!”
“所以,父親此回入帝都竟是赴死?”百里荒驚問,“父親倒底敗了何事?莫非……與大瑤山相關(guān)”
百里啟訝疑,“你如何知大瑤山?難道是江湖逍遙時的道聽途說……是了!當是青門女子說起!”
百里荒似有恍悟,更是一臉駭然,“所以大瑤山之亂……竟是父親謀劃?你圖謀越地五城……是還想掀翻大瑤山尋個究竟不成?父親何敢?!何敢露上族行跡于世人?!豈非要天下大亂!”
百里啟無話,埋首凝視案上筆墨,在此之前,他本想留一封絕筆遺書,便自行了斷。畢竟勝則興,敗則亡,自古爭權(quán)奪勢皆此一律!他多有拖延,不過是為“天意誰屬”多有困惑與不甘!
“差之毫厘……謬以千里……正如是乎!”百里啟唉聲長嘆,“已然功成過半!燕部只要出了柏谷關(guān),自有召軍呼應(yīng),挾東南兩境之兵齊襲頤陽,不愁他玉室不滅!何以……何以天意竟鐘情越地……”
“非是天意。”百里荒恨說,細想父親此番謀劃,愈想愈是心驚,不由面色慘白,復(fù)又質(zhì)問,“父親何敢慫恿燕部起事!何敢露巫族行蹤!豈非要亂天下!”說時起身又忿忿道,“我若是父親,燕部兵敗那日就該自刎以謝族人!以謝上族!此事但露一點痕跡……”思及此處已是背脊生寒!
“非是我尋上燕部,是燕卯使人尋到南海……”百里啟仍困于事敗之頹靡,心思儼然有些恍惚。
“父親又豈無心?百里子弟遍游四海,名為采藥,實為尋蹤!可憐族人皆不自省,事過百年,經(jīng)多少血雨腥風,方得一隅之安!父親偏要再掀風云!必自毀矣!”百里荒說罷,拂袖要去。
百里啟急喚,“荒兒此去,可知你我父子……此生或不復(fù)再見!為父若獲罪謀逆,此身當誅!”
百里荒止住腳步,思量片時,回身,跪倒,叩首三回,向上道,“父親當自封口舌,以安天下!”
百里啟大驚,“何謂自封口舌?老夫之罪不過是覬覦皇權(quán)……”話講一半忽然警醒,“荒兒知大瑤山兵亂不難,何以知興兵者乃是巫族?據(jù)我知,青鳶戰(zhàn)報可是只字未提巫族行跡!何以……你上來便要質(zhì)問我‘何敢露上族行跡’?莫非你在何處也見過上族行跡?還有你方才說‘非是天意’又指何事?你與青門交游可曾聽過甚么異事?還是你在越地行走見過甚么奇象異人?”
百里荒為此詰問怔了好半晌,重又叩首央告,“父親且收手罷!須知天外有天!我等皆塵埃矣!”
“天外有天?莫不是你已見識?燕卯曾言:燕部乃巫族最后血脈!燕部之后,中原之地再無巫族!”百里啟追問之下猛然想到一事,“難道是說……那個救回越王的云氏女子……果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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