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南有嘉木 北有孤鴻(42)
甚么青鴻失了蹤跡,青鸞陷落深宮,所有這些與當(dāng)下東越藏巫、且巫在王廷相比,皆不足論!
林柏也熄了欲往東宮探聽消息之意,重又坐回位置,愁思百結(jié),實(shí)不知當(dāng)下危局該如何解了!
滿堂沉悶中,有人進(jìn)言,“既然那百里啟乃禍患之根源,何不殺之,可息萬險,可寧萬事!”
蔚拓的副將也立刻附言,“正是此理!依我說早在百里一族構(gòu)陷我王、圖謀我地之初就該斷其活路,以絕后患!這總比殺那個召國太子更能平事!依我說,百里家之手段皆是奸佞之輩!”
蔚拓聞此言不由怔怔看向自家副將,一時各樣思緒涌過心頭,又舉目怔怔望向林楓。
林楓還在反駁副將說辭,“又豈是殺一個百里啟可以了事?百里啟知悉,其族人必然知悉,難道還去滅了百里家?百里啟知悉,召太子召王也必然知悉,難道也要一并滅了召國……”話講一半,他也瞟回蔚拓,訝問,“你盯著我做甚么?我說錯了嗎?眼下是殺人即可平禍亂的嗎?”
林柏也看出蔚拓異樣,責(zé)問,“還有甚么話不能說嗎?非等天子殺頭的御旨降下留作遺言嗎?”
形勢至此,蔚拓思前想后可也不得不說了,“來時路上,卻曾有人幾次三番追殺召太子……”
“那又如何?那時他還叫吳風(fēng),不是說甚么為著瑤光劍的緣故?”林楓仍未窺破此中隱情。
蔚拓答,“只在天子上一道要我東越獻(xiàn)城做召太子帝姬聯(lián)姻之禮的御旨初達(dá)王都時,朝堂曾有人諫言,誅殺召太子以免五城賀禮,此計雖被王上當(dāng)庭否了,可這話顯然被有心者聽了去……”
林楓這才恍然,“所以,一路追殺吳……召太子的竟是我越人?鴻丫頭攔下的竟是自家的謀算!”
林柏聽到這里已是哭笑不得,“你們啊……你們!還真真是……”竟已無言可評,“誅殺召國太子?誰人獻(xiàn)計?是個瘋的不成!既然王上當(dāng)庭否之,又是哪個擅權(quán)專斷,還敢再行此拙計?”
“朝堂之上,能有此權(quán)柄,又有此‘膽識’者,想來也只有衛(wèi)相國了。”蔚拓回說,“可這也怨不得他!相國執(zhí)掌國務(wù),自有其算計!你們想,若使大將軍發(fā)兵奪回五城,即便半年功成,也得耗費(fèi)半個國庫存資。若是一年兩載無功,那就是耗竭整個國力,須得另征賦稅,算計于民。可若是殺一個召國太子,也不過是幾點(diǎn)銀錢的事!萬一得逞……若無那丫頭,想是也得逞了!”
林柏如何也想不到還有這樣一段故事!“如此說,那丫頭應(yīng)是兇多吉少了!可也是她咎由自取!”
“應(yīng)該也不會罷!”林楓還抱一絲僥幸,“畢竟是鴻丫頭把那召國太子從水里撈起來的!若無鴻丫頭,不用我們?nèi)ⅲ偬涌梢苍缇妥隽怂恚 闭f完又有猶疑,這事幸或不幸,還真難說!
百里荒來過,遺下一個天子或?qū)⒎ピ降碾[患。此又有召太子案,顯出南召必將攻越的事實(shí)!
還真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從王上拒婚帝姬……不對,是從王上決意迎巫女為妻始,即亂事層出,紛擾不休,誠如大將軍言——禍?zhǔn)聼o可避免,亡國亦有可能!林柏細(xì)思其中,當(dāng)真怕了!
“為今之計,也只能是陳兵柏谷關(guān)了!”林柏幽幽道,“戰(zhàn)事已避無可避。非是天子伐越,也必有召國攻城。若他兩家聯(lián)手,西瑯北靖必定借勢謀利。城防若不早立,則兵臨城下即告國破!”
眾人訝然。林柏又向林楓言,“兄長趁此時能走,當(dāng)帶人退回柏谷關(guān)。戰(zhàn)事若起,關(guān)隘之地不可無領(lǐng)兵之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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