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南有嘉木 北有孤鴻(47)
青鴻立時會意,倒身撲向儒生,也就是喘息之間,那儒生拼盡余力,在青鴻耳邊低聲囑道,“夫人有難!速告我王!”話音將了,召國君臣已覺出異樣,風梧與阿仲幾乎同時回身,一人踏步上前拎起青鴻,一個疾步奔來揪住儒生發髻,卻不想那儒生就勢猛地撲向阿仲手中利刃。
三寸血刃,直貫咽喉,血濺四方,漫眼的猩紅!所有人都怔在當場,所有喧囂都戛然而止!
青鴻望著眼前被血水浸透了的男子,只覺五臟六腑若江海翻濤,不知是甚妖孽在腹中橫沖直撞,只不多時,一口贓物即噴涌而出,暗紅中夾雜著玄青,許是淤血合是膽汁,吐了一地。
風梧此刻還提著她的衣領,見此情形忙將其放回原來席上,俯下身替她擦去唇角污穢,見她半邊面頰濺有血滴,忙又拾衣袖替她一一擦拭,擦了半晌,才驚覺自己半邊衣衫也都是血污,不覺寡淡一笑,輕聲語道,“對不住!衣服臟了!怕是要失禮了。”說時起身,開始寬解腰帶。
此刻,青鴻仍處驚惶當中,好半晌都是木然無神。她雖負殺伐之力,卻也從不曾見這等慘烈。
仆人阿仲已然回神,忙丟開血刃與死尸,在身上急揩手上血跡,匆匆奔至風梧近前,撲跪在地,還欲侍奉主上更衣。只是十指尚未沾染到主上衣帶,就被風梧甩手一記耳光,打翻在地。
澹臺羽齊立時警醒,即刻領眾人跪倒一片,個個伏首在地,屏息閉氣,半點聲音也不敢發出。
阿仲也顧不得頭暈眼花,重又爬回風梧腳下,叩首伏拜,不停央道,“小臣死罪!小臣死罪!”
風梧閃去沾了血污的外袍,狠擲于地,幽幽冷目掃視眾人,威儀赫赫,盛怒凌凌!
青鴻漸漸回神,舉目望向風梧,卻又是另一番心悸。若說之前見識此君不過是少年人的輕狂自傲,與當權者的霸道陰狠,然當下所見,這位睥睨左右、震懾全場的少年,堪稱王者氣度!
一室鴉雀無聲,除去青鴻所有人都伏首在地,甚者一口大氣都不敢出。風梧負手立于眾人中央,面色陰沉,眸色冷峻,靜默許久,才將目光重又落回澹臺羽齊身上,“澹臺羽齊,近前來。”
澹臺羽齊急忙匍匐至風梧腳下,仍舊伏首叩拜,未敢冒言一字。
“直身,抬頭。”風梧令道,只待澹臺羽齊將一仰頭,頃刻一記耳光賜下,沉聲訓斥,“此是告誡你澹臺家上下所有,休得在孤面前自作聰明!”話將盡抬手又一巴掌,“此是懲處你澹臺羽齊,何敢戲弄羞辱孤之貴客!”話盡又是一記“恩賜”,“最后一件,告訴澹臺宗,棲霞小筑換個主事!”
澹臺羽齊半個字也不敢回,只剩叩首連連,終是又被風梧斥了聲,“滾出去。”方算逃出生天!
惟余下瑟瑟發抖的阿仲。做為近身侍從,他深知主上最厭愚鈍蠢笨之流,偏自己一時聽了澹臺羽齊幾句奉承,就心意飄忽,竟敢戲言主上的“捉美之計”、“降美之心”。偏這等戲言又被有心的澹臺羽齊聽了去,竟敢私擬主意,亂獻殷勤!才惹出這等禍亂!壞了主上計謀!再是澹臺羽齊送來的那些骯臟玩意實實地羞辱了“美人”!主上怒氣大約多半在此!主上是動了真心!
風梧又靜了好半晌,大約是等到怒氣全消,才語意沉靜指使阿仲,“先起來罷!將這里打掃干凈!”又指血人一般的儒生尸首,問說,“可知他名姓?交待柒先生,厚葬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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