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云裳離兮 瓊宇空空(40)
雯若本就自有一腔幽怨,今又被自家兄長無故欺凌,別生一段委屈更是如何也忍耐不得,逮住方垣即是一通指桑罵槐,連著兄長蔚朔,帶著夫君青鳶,并滿朝臣子宗親一一罵過,尤不解恨,最后又指蔚朔恨道,“王兄身處君位卻不能馭臣子,為人夫君卻不能護妻室,做人兄長又不能憐幼妹!楸夫人一事你不敢責臣子,倒尋上門來欺負我,哪一點還有越地男兒的雄風!”
她自顧吼罵,不覺已落下淚來,更不覺天爺又欺下雨來。直到滿臉潮濕,低頭見身上也潮濕,環顧四圍竟已是細雨成幕,才覺出身上一陣陣寒涼,卻也比不過心涼!
蔚朔被她句句罵到痛處,本就心急如焚,一時間更添惱恨,回罵道,“你就是個蠢的!嫁去將府數年,若非得一個澄兒只怕早已被休!父王賜你離宮只怕是早已料到會有那日!”
“蔚元初!”雯若淚如雨下,多年心結被人一語道破,猶似在心頭插一把刀,直貫心底,“好歹我也喚了你許多年二哥……太子哥哥若在,我必不至受這等屈辱!你已然活成青門之傀儡……”
“放肆!”蔚朔也忍無可忍,沖上前一把將雯若推倒,恨道,“分明是你青門欺寡人太甚!你又懦弱無能,畏懼夫家,絲毫不曾助力母族!不許起!跪下!你且跪在這里好生反省!非得寡人準許,不許起來!你才是蠢的!蠢不可及!”說著又上前狠力撥了雯若腦袋一下才憤憤去了。
只是未走出幾步,又折身回來,沖到雯若近前,呵問,“妘楸倒底去了哪里?你最好實說!”
雯若直跪在地,仰頭看他,“你怎不打死我?打死我之先我或許會告訴你!打死我也剛好立威!”
“你……”蔚朔氣得又要動手,被方垣及時拉住,勸說,“王上息怒!長公主如何會知夫人去向!”
蔚朔急怒攻心,也是昏了頭,略定了定神,張望四處廊院,知她來過,可恨他未能及時趕來,終與她失之交臂!她此一去,必是天涯海角,怕是耗盡他此生也再難尋見!何等悔恨。。
秋雨欺身,透骨的寒涼,卻不知她身處何地,可得片瓦遮風避雨?她不諳世事,又生性孤傲,如何與這世人周旋過活?冬令即至,若再大雪封地,要她往何處棲身,何處取暖?又想到蔚拓信上切切急言,“楸夫人有險,萬不可擅離宮廷”,若然遇險,誰人能為她御劍?
蔚朔愈想愈悔意無邊,痛漫心底?梢矂e有一段惱恨生出,恨那逐她之人,恨他的滿朝臣子,最可恨即是那獨霸朝綱,專權擅斷之人……他懷著如此心境,疾步往外走,迎頭正撞上青鳶。
青鳶腳步匆匆將入庭院,正與蔚朔四目相對,君臣各懷心思,都有片刻訝然。青鳶是訝異蔚朔滿臉愁容淚水,蔚朔是訝異他竟還真的“追來”,看來所謂王城也是受他青門“看顧”!
“王上!”青鳶恭敬行禮,言說,“臣……是來接雯若還家……”這話在蔚朔聽去總有欲蓋彌彰之嫌,早不接晚不接,偏他來時便來接了!蔚朔只哼了一聲,未置片言,目移別處,拂袖去了。
青鳶大約猜到事情原委,也只能自嘲自嘆,無可作為。他令隨來的侍衛候在原地,自邁大步入了內庭。卻見寒雨蕭瑟里,雯若正渾身濕透跪在當庭,一眾婢仆圍在廊下,無人敢近前。
雯若透過雨幕也看見了青鳶,兀自苦笑,想他們莫不是約好,去了一個,又來一個!只怕這個比那個更來者不善!自己數日不歸,他來興師問罪原也應當!且受著罷!又不是未曾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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