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愛芳激動洋溢的一把攥著余秋月的手腕，“小余知青趕緊進屋里，屋里坐！”

余秋月一見著她，便開門見山的開口詢問道，“阿姨，他們說張家奶奶是被你們給接過來了，我是過來接張奶奶回去的。”

“張家嬸子啊？她剛走沒一會，我讓你叔給她送回家去了，她心里記掛著心心，放心不下，瞧著今天外頭的雨水才剛停，這便嚷嚷著一定要回家去，我就說嘛，在咱這兒安逸的住著，又沒有人趕她走。”

牛愛芳說完便打算拎起手邊上的大水桶去給張馨心和余秋月燒水去。

聽聞她愛人才給張家奶奶送回去，余秋月刻不容緩的便要啟程往回走，“阿姨您別燒水了，我倆現在就得趕緊往回走，我得給張奶奶換藥呢。”

見她倆要走。

牛愛芳眼眸中閃過一抹無奈。

她支支吾吾半晌，又欲言又止的瞥了邊上的張馨心一眼，隨即搓搓手。

余秋月看得出，牛愛芳這是有話要講。

她稍作一頓，低聲開口詢問道，“阿姨，您這是有啥事嗎？”

“不瞞你說，小余知青，我還真是有一事相求……”

牛愛芳有些難以啟齒的左看看右瞧瞧。

村里人都相對淳樸，見著余秋月和張馨心倆人一塊，她便默認了她倆的關系比較好。

要是她倆不對付的話，余秋月能前腳剛救助了張家奶奶，緊接著便又花費了那么大的功夫救了張馨心么？

不止是如此，余秋月更是還嚷嚷著要讓村里的赤腳大夫以后都不要給人看病了！

罵人家是庸醫！

“我……我真是不配做個女人啊，我自從跟你叔結了婚之后，這十幾年來，膝下一無所出，說起來這個我就自卑的很，我實在是無顏面對我的一對公婆，我……”

女人說著便哽咽了起來，一雙眼眸中還閃爍著淚光。

見狀，余秋月回眸看了一眼身邊的張馨心，“你不介意我先幫牛阿姨看一下脈再回去吧？你腿也疼，不如，你先在這兒坐一會歇歇腳，等會咱再走？”

“我不著急，沒事的。”

張馨心漫不經心的低聲開口作答道。

牛愛芳將手抬起遞到了余秋月的面前，“他們都說小余知青你能有神通，你就連啥時候下雨，啥時候雨停你都知道，求求你幫幫我吧，沒有生過孩子的女人是不完整的……”

【嘖。】

就連系統也不禁在此時發出一聲唏噓。

“你嘖個毛線啊，你一個系統，你就連人類的基礎感情都沒有，你懂啥！”

余秋月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吐槽道。

【根據人體結構來看，男女是從一出生便注定的，女性生理構造和男性不同，您面前這位女士，系統判斷她的身體構造完全正常，完全符合一個女性的標準，系統只是不理解，她為什么一定要拿生過孩子來鑒定她的性別而已。】

這……

一時間余秋月也感到有些無語。

雖說這個人工智障有些時候的廢話確實不少，不過這一番話，倒也沒錯。

不過，余秋月迅速的從系統的話語中捕捉到了關鍵詞！

“那不應該啊，看你的脈象，你的身體是正常的呀，怎么能這些年來都沒法子懷孕呢……”

余秋月這一句話落下之后，忽然想到了什么。

絕大多數夫妻之間造成女性難以受孕的情況，還是因為男人的問題比較大。

“我也找了好多地方，讓人家給我看了，我也不是懷不上，就是……就是懷上之后坐不住胎，先前還流了四五個呢，我真是……造孽啊！”

牛愛芳說完又開始小聲啜泣了起來。

“阿姨，那您就沒想過，讓叔叔也去檢查一下身體呢？”

余秋月都替牛愛芳感到著急，這都懷上了，又不是懷不上。

懷上之后難能坐胎，這都沒有懷疑過男人有問題嗎？

“他，他能有啥問題啊，這懷不上孩子，不都是女人的事兒么。”

牛愛芳臉上一陣臊紅，她緩緩地低下頭，咬著唇瓣。

“這……這懷孕本來就是男女雙方兩個人的事情呀，根據醫療上來說，這女性難以受孕的情況有很多種，我根據你目前的狀況來看，有沒有可能是我叔的那個啥，質量不太好呢？”

余秋月說出這些的時候也感到有些難為情。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入鄉隨俗’？

擱在現代，她可以大咧咧侃侃而談的話題，到了這村里之后，她也覺得有些難以啟齒。

邊上坐著一直喝茶悶不做聲的張馨心的臉頰上也一陣緋色……

她們仨人面面相覷一番。

牛愛芳像是瞬間頓悟了什么一般，她一拍大腿，“好，我知道了，小余知青！”

她……這就知道了？

知道啥了?

余秋月一頭霧水的從牛愛芳家里出來，她挽著張馨心的手，倆人踏著夕陽朝著張家的方向走去。

其實就算是張家那祖孫倆不說，余秋月也能夠大致猜得出，為啥張奶奶著急忙慌的要回家去。

村里已經公開的秘密……

張奶奶的兒子和兒媳先前在山上礦場干活后來出事去世了之后，得了一大筆賠償，那錢不都在她那么。

張奶奶出門干活大出血暈過去，她又總不能走到哪兒就給錢帶到哪兒。

人性是最經不起考驗的。

張馨心走著，時不時的回眸朝著余秋月的方向看去。

經歷了這么一場暴雨之后，村里人人都是灰頭土臉的，四周還彌漫著一股子揮之不去的霉味兒。

到處都是積水，泥巴湯。

余秋月穿著的那條褲子上，兩條腿都是泥，都包漿了！

“小余知青，你要是不介意的話，你去我家，我給你找條褲子換上，我順便給你和——”

張馨心有些為難的低眉瞥了一眼自己穿著的那條褲子，“和小林的褲子一起洗了。”

余秋月明顯能夠看到她的臉上漲紅一片，帶著幾分小女兒家的嬌羞。

“我當然不介意了，不過你的腿現在最好還是好好休息為主，干活兒，不著急，等你完全好了之后再洗，也不遲呀。”

她正說著。

忽然聽到前面院子里一道清朗的男聲——

“張奶奶，你坐著，我去看看是誰來了。”

“還是我去！”

周宴林兄弟二人爭先恐后往外走著，剛走到了大門口便看到了結伴而來的張馨心和余秋月。

他們四個杵在門口面面相覷對視一番。

“你們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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