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妍妍差了個人領著徐伯去陸昭然的辦公室，梁星帆卻跟著她一直沒有走開。

        她心生疑惑，“你不去上班嗎？”

        梁星帆揚嘴一笑，說：“你不是說要談合作嗎？”

        她尋思這話有點深意，她今天是來談季佳佳網劇合作事宜的，“你該不會是我們合作方吧？”

        梁星帆笑著點點頭。

        不遠處，張凡頂著他亂糟糟的齊劉海跑來，“妍姐，lisa姐已經到了。”他看到夏妍妍身邊的梁星帆，臉上有些驚訝，“你們，一起過來的？”

        “是。”

        “快快快，快去會議室。”張凡推著夏妍妍和梁星帆往電梯方向走。

        會議室里，lisa姐和季佳佳正坐著，桌面上鋪著文件。

        lisa姐看到夏妍妍進來，站起來調侃道：“喲，上節目架子都大了，讓我好等。”

        夏妍妍笑著上前，撒嬌似地同lisa姐抱了抱，說：“哪能啊，路上太堵了。”

        lisa姐是帶符雪妍入行的大姐頭，在沉睡東方模特公司擔任經紀人，梁星帆就是她手下的一員。昨晚提到梁星帆是個模特，她也沒往這處想。

        “我看就是，”lisa姐拉著夏妍妍坐下，拍拍她的手背，“你們環球娛樂就是財大氣粗，比不得我們沉睡東方小門小戶。剛剛我還在看，你沒事兒懟什么網友啊，又被罵了好幾千條惡評，說沒見過你這么橫的！”

        想是她改完個人簡介，又被群轟了。

        “懶得慣著。”夏妍妍扯開這個話題，看看梁星帆又說，“你塞人是越來本事了，我都不知道你們公司有這號人，塞進節目里我都不知道。”

        “新人。”lisa姐想介紹，忽然想起了什么，說，“你們應該很熟了。梁星帆，我公司新簽的模特，這次鄭導的網劇《你是年少歡喜》，由他和你們佳佳一起演。”

        季佳佳沖lisa姐點了點頭，以示禮貌。她向來乖巧，穿著白色的連衣裙像個美麗的洋娃娃。

        《你是年少歡喜》是一部小成本青春校園網劇，導演并不出名，在選角方面的要求并不高，也因為成本限制，男女主的片酬極低，啟用新人再合適不過了。

        夏妍妍說：“這樣也好，下周開拍，你去片場也幫我多關照佳佳，我在節目里也幫你看著他。”

        lisa姐聞言笑了，對梁星帆說，“還不謝謝你妍姐。”

        梁星帆點頭，說：“謝謝妍姐。”

        合作談得很是愉快，臨了時，梁星帆說答應了請夏妍妍喝咖啡，要再待一會兒，lisa姐也沒多說什么，獨自回去了。

        “有機會請你喝咖啡”是昨天梁星帆寫給夏妍妍的卡片上的內容。

        -

        咖啡館內，夏妍妍點了一杯美式，拿著勺子攪了攪。

        梁星帆給她遞上方糖。

        夏妍妍：“謝謝。要是知道你是lisa姐帶的，昨天我就寫給你了。”還能讓他多點鏡頭，對新人來說曝光率很重要，當初安排季佳佳上這個節目，無非也是這個想法。

        她說完喝了口咖啡，卻聽見梁星帆似乎并不很樂意。

        “你不用特別照顧我。”

        “嗯？”

        “我說，不用特別照顧我。”梁星帆看著她，目光如暗夜星辰，“就當作是普通朋友一樣。”

        夏妍妍品味著舌尖咖啡的苦味，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既然是普通朋友，我也不想叫你妍姐。”梁星帆說。

        他應該比她小個兩歲左右。

        夏妍妍點了點頭，“ok，就當今天沒見過，線下見面是違規的。”

        “沒錯。”梁星帆笑了，端起自己的杯子和夏妍妍碰杯，說，“敬我們的默契。”

        “其實你已經幫我很多了。”

        “嗯？”夏妍妍不解，她并沒有做什么，倒是她剛來的時候，他幫她拿過行李。

        梁星帆：“我本來有些緊張，看到你的時候突然就放松了下來。”

        “第一次上節目難免的，慢慢就習慣了。”

        梁星帆笑得有一絲尷尬，舔舔唇，說：“小屋里除了你，其實我還認識一位。”

        “哦？是誰？”夏妍妍問，這小屋才幾個人，相互認識的人就有一半，張導可真會選人。

        “許呈川。”梁星帆背向后靠到椅子上，表情有些局促不安，“之前我也想來環球娛樂，你也知道，環球的起點比別的公司高。本來前面談的都挺好的，結果那天我太著急，進門的時候不小心把咖啡潑到他身上，他似乎和陸總關系很好，第二天人事就通知我說沒錄上。”

        夏妍妍一聽，這果然是他許呈川能干得出來的事兒：“那家伙就是目中無人、心胸狹窄，這么點小事，也犯得著拿別人的前途開玩笑。”

        她想到許呈川平時刁難人時的模樣，又說，“他什么性格我知道。放心吧，有我在，怎么也不會讓他欺負你。”

        “謝謝你。”

        夏妍妍笑著又呷了一口咖啡。

        -

        陸昭然親自給許呈川斟了杯茶，茶葉是他托熟人從南方買來的極品白毫銀針，一旁的徐伯見狀趕忙接過了茶杯，安穩放在沙發前的茶幾上。

        “我是沒想到，你還會去上綜藝。”陸昭然一臉不可思議，坐回自己的轉椅上，悠閑地轉了兩個圈。

        許呈川站在落地窗前，隔著玻璃向下望，對面的一家咖啡館內，一男一女兩個身影坐在窗邊有說有笑，不知為何，他竟覺得這畫面有些刺眼，“祖母安排的，如果不上她就不認我這個孫子。”

        “她年紀大了，你是要順著她，何況她身邊現在連個人都沒有。”陸昭然嘆了口氣，許叔也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可惜了。

        許呈川的父親幾個月前意外過世，身為獨子的許呈川，不得不挑起擔子，繼承父親名下涉及森林、土地、時尚、金融等各類資產，其中也包括外祖母在國內的貴族學校——拉塞爾皇家學院。

        外祖母在許父過世后，總擔心自己隨時也會先一步走，留下許呈川一人，對他婚事的催促程度可想而知。

        許呈川：“她高興就好。”

        “你這樣長久待在國內，英國的業務怎么辦？”

        “那些倒沒什么，等把拉塞爾的出售事宜解決，我就回去。”

        陸昭然不置可否，“真的要賣了拉塞爾嗎？”

        許呈川終于轉過了身：“如果你想買，我倒是可以低價出售。”

        陸昭然趕忙比了個拒絕的手勢，“別。一個艾森控股就夠我忙了，說實在的，我也顧不上。”他雖然這樣說，心里還是有些惋惜，“但拉塞爾學院對我來說終究不一樣，賣了之后也不知道會變成什么樣子。”

        他和符晚清就是在學校里相識的，那時候他們背著家長偷偷談戀愛，妍妍比他們小一級，仗著父母寵愛回回幫忙打掩護。即便過去了七年，回憶里事事皆是開心。

        許呈川眸子沉了沉，說：“我向你保證，會為它尋一個好買家。”

        “但愿如此。”

        -

        晚上，梁星帆守約送夏妍妍回來，兩人為了避嫌，決定錯開時間進去。

        夏妍妍下了車，目送著梁星帆的車又開出去兜圈，一轉身，就看到許呈川不知何時站在門口，也不知看了她多久。

        她沒有理會，假裝并沒看到他，自顧回屋。

        沒想到，許呈川卻開口了：“符小姐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與人攀關系的機會。”

        “許先生倒是很關心我。”夏妍妍調侃地歪頭沖著許呈川假笑，見他不為所動，只有那張討人厭的嘴還在動。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夏妍妍看他一臉傲慢的樣子心生厭惡，諷刺道：“沒想到，您對一個小模特也這么關注，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以前認識呢。”

        “少認識些蠢貨，我愿意折壽十年。”

        “真巧，‘蠢貨’也是這么想的。”

        許呈川看著夏妍妍沉默不作聲，眉宇之間有惱意，仿佛從來沒見過這么不講道理的女人。

        夏妍妍也不甘示弱，畢竟她眼前也是她從來沒見過的自大男人，“我發現你有個毛病，就是惡意揣測。”

        “而你的毛病，就是思量不周。”許呈川說。

        夏妍妍并不愿與他再作糾纏，提著包準備進屋。開門的瞬間，沈蕎正好推門出來，探出她的腦袋，看著他們問：“你們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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