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七章 還有一條出路
偽鄭權財政部計劃科科長得到了周玉海的通知,來到了夫子廟附近的一家茶樓跟高九見面。
高九稱贊了他的愛國行為,然后,由他帶著去見偽鄭權監察委員會的副主任委員丁守長,丁守長是偽鄭權監察委員會指定的監管財政的三位重要人物之一,動用偽政權的中秧銀行的資金必須要有他的簽字。
丁守長家住在日僑區,這里大部分住的都是日本人, 出入這里的人都要經過嚴格地檢查。
計劃科長是偽政權的工作人員,證件齊全,還有專門的特別通行證,他開車進入了日僑區,來到了丁守長家的附近。
由于實施計劃是需要較長時間的,為了避免引人懷疑, 計劃科長進入日僑區的時候, 并沒有跟高九同行,而是約定好在丁守長家附近見面。
計劃科長很擔心高九是否能夠自己進得了日僑區, 等他趕到的時候,卻發現丁守長家附近停著一輛黑色的轎車,上面插著日本膏藥旗,駕駛室車窗開著,里面露出了一張臉,正是高九本人。
計劃科長盡管認為高九神通廣大,像出入日僑區這樣的事情,應該難不住他,但是看到人家如此輕松地在日僑區里活動,還是感到十分佩服。
計劃科長把車開了過去,就在兩車交匯的時候停了一下,高九迅速上了他的轎車,
車開到了丁宅的門口,然后鳴笛。
門房對于計劃科長十分熟悉,打開了門,放他的轎車進去。
今天是星期天, 偽鄭權放假,丁守長得到了傭人的通報, 不明白計劃科長為什么事情來找自己,他有些疑惑地來到了客廳。
丁守長看到除了計劃科長之外,還有一個長相一表人才的年輕人,看著似乎有些面熟,卻不認識。
計劃科長見到了丁守長之后,趕忙起身點頭,說道:“丁主任,今日冒昧前來打擾,是因為周行長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委托我來跟您商量!
丁守長跟周玉海的關系很好,對于偽鄭權的前途都感到擔憂,兩人私下曾經說起過,將來萬一偽鄭權倒臺了,他們的出路問題。
他希望周玉海能夠找到門路,跟果府方面暗中取得聯系。
高九原本打算綁架丁守長的家人,來威脅丁守長,既然丁守長有找后路的想法,高九認為可以爭取一下, 于是就跟計劃科長來見丁守長。
計劃科長向丁守長介紹了高九, 說道:“丁主任, 這位是我的表弟,從日本留學回來,如今擔任了我的助理,是自己人。”
丁守長原本對于出現了陌生人,還保持著警惕,聽到計劃科長的介紹之后,他也就放下心來。
他點了點頭,問道:“周行長讓你來有什么事情嗎?”
計劃科長做了一個手勢,高九打開了隨身攜帶的一個皮包,從里面取出了一個木制的錦盒。
各種錦盒是專門存放大黃魚用的,丁守長不用看,就知道里面有多少根大黃魚。
丁守長經常從計劃科長這里收受禮物,對此早已經習慣了。他點了點頭,沒有說什么,高九就將錦盒放在了茶幾上。
丁守長收到禮物,知道是周玉海有事情要讓他來辦,他問道:“有什么事情你就說吧!
計劃科長說道:“周行長昨天帶我去見了一位客人,這位客人夠幫助咱們解決退路的問題!
聽到談論如此機密的事情,丁守長不由自主地又望了一眼高九。對于周玉海和計劃科長,他是信任的,如今雖然科長說此人是他的表弟,可是當著他談這么重要的事情,丁守長還覺得有些不夠謹慎。
他遲疑了一下,沒有吭氣,然后又望了一眼高九。
計劃科長說道:“主任,您放心,這件事情就是由我表弟牽頭聯系的!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丁守長知道已經沒有什么秘密可言了。他再次打量了一下高九,轉向計劃科長,問道:“能夠拿到某人的手令嗎?”
在他的認知當中,如果想回歸果府方面,將來不受到清算,唯一的辦法就是拿到某人的赦免手令。當然了,他知道這個十分困難。
計劃科長說道:“手令沒有問題?墒悄橙说臑槿四阋彩乔宄,周行長實際上已經拿到了某人的赦免手********科長說到這里,丁守長一下子激動了起來,說道:“真的拿到手令了嗎?”
計劃科長從貼身的衣袋里取出了一個信封,遞給了丁守長。
丁守長接過了信封,抽出了里面的一張紙,看到上面的大印。他熟悉的某人的筆跡,確認這就是某人親手簽發的赦免手令。
他激動地說道:“周行長真是有辦法,他如今有了退路,是否也要幫我打通這條門路呢?”
計劃科長說道:“主任,這手令根本就沒有什么價值。您對某人的為人難道不清楚嗎?”
丁守長原來也是果府的要人,對于某人的脾氣秉性自然是知道的?墒沁@既然是他唯一的出路,也只能是奢望得到某人的諒解。
他嘆了一口氣,說道:“如今咱們的處境,除了依靠他,還能依靠誰呢?”
計劃科長伸手從丁守長的手中拿回這個信封,丁守長下意識地緊緊抓住,計劃科長一時沒有拿回來,不由的又輕輕地用力,抽了一下。
丁守長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趕忙松手,有些尷尬地笑了笑,目光還是有些貪婪地望著那張手令,他真的希望自己也能搞到一張。
他問道:“有沒有辦法也幫我搞到赦免手令?”
接下來計劃科長的舉動讓丁守長大吃一驚,計劃科長拿過來那張手令之后,竟然當著他的面將那張手令撕成了碎片。
丁守長下意識地伸手去搶,他吃驚地說道:“干什么?難道你瘋了嗎,你這不是斷了周行長和咱們的退路嗎?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丁守長十分憤怒也十分失望,嘴里發出了一連串的問話。
計劃科長說道:“主任,您不要著急,放棄這張手令是周行長本人的意思,因為他已經找到了新的出路,比起在某人那里要可靠的多。”
丁守長一時想不明白,周玉海還能有什么其他的出路?他們如今已經投靠了日本人,如果這出路就是日本人,日本人如今已經開始走下坡路了。他們之所以想得到赦免手令,就是為了要脫離日本人。很明顯的這條退路不是日本人這方面。
另外一條路就是投奔地下黨,這根本是不可想象的,地下黨方面絕不會容下他們的,尤其是周玉海。他是最早的地下黨之一,后來投奔了某人,再后來又投奔了日本人,這樣的人到了地下黨那邊是不可能有出路的。
莫非是投靠外國人,比如說英國或者米國人,這也是不可想象的,就算是有這方面的門路,去了那里人生地不熟的,寄人籬下,最多也就是當個寓工,這一輩子也就這么交代了。
丁守長實在是想不出到底還有什么門路,他問道:“周行長到底找到了什么辦法?”
計劃科長說道:“丁主任,在你聽說過的人當中,哪一個人的信譽最高?能夠有實力庇護咱們?”
丁守長的腦海中迅速地轉過了很多人的名單,像云南王、山西王等地方實力派,他都覺得不是理想的人選。
忽然他腦海中閃過一個名字,疑惑地問道:“難道你說的是在金三角的高九?”
計劃科長笑道:“正是大名鼎鼎的高先生,高先生信諾如山,有容人之量,在他那里,很多反正的人員甚至包括日本人,高先生都給了他們光明的前程!
丁守長聽到高九的大名,如雷貫耳,他有些疑惑地問道:“高先生那里當然是個不錯的出路,可是如何跟他取得聯絡呢?莫非你們周行長已經跟他取得了聯系?”
說到這里,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有些吃驚地望向高九。
他覺得此人如此面熟,他在報紙上見過高九的照片,越看眼前的人越像高九,只是他不敢相信高九會出現在這里。
他瞪大眼睛盯著高九,似乎想從他的表情上找到答案。
高九笑道:“丁主任,在下桃花山高九。”
丁守長嚇得一個激靈,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
他吃驚地說道:“高先生,您怎么會出現在這里?”他實在是太緊張了,說話結結巴巴的。
高九和善地笑道:“丁主任,不要緊張。”
丁守長慢慢地坐了下來,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問道:“高先生,您大駕光臨,有何見教?”
高九說道:“丁主任,我給你出路,你想要嗎?”
丁守長正愁找不到門路呢,如今正主上門了,他當然是喜出望外,趕忙說道:“愿意,鄙人很愿意。高先生,有什么需要鄙人效勞的?鄙人一定盡力而為!
他是個老江湖了,當然知道高九是不會平白無故地給他一條出路的,一定是有事情需要他來辦。
高九對他的這樣的態度感到很滿意,說道:“丁主任,只要你能夠為抗日做出貢獻,愿意回歸果府方面,我可以替你安排,而且保證你不會被秋后算賬。如果你愿意去金三角那也沒有問題,你未來的前途,會為你安排妥當的。”
丁守長如今有高九這條門路,當然不愿再回果府那方面了。
他說道:“高先生,如蒙不棄,鄙人愿意替高先生效力!
高九說道:“很好,那咱們就一起為抗日做一件大事。”
丁守長說道:“高先生,請吩咐。鄙人一定會全力以赴!
計劃科長說了周玉海和高九制定的計劃之后,丁守長表示全力配合,他有些擔憂地說道:“要轉移中央銀行的資金,有我和周行長兩個人的簽字還是不行的,還需要在上海的李副主任簽字才行!
計劃科長說道:“當初是如何約定的?您還記得嗎?”
丁守長說道:“當然記得。轉移這筆資金,必須要有我們三人之中一個人在現場,但是必須要有三個人的簽字才行。”
聽到這里高九笑了笑,從皮包里取出了一份中秧銀行的轉移資金的證件,上面已經有了周玉海的簽名和那位李副主任的簽名。
丁守長大為欽佩,他說道:“真想不到,連李副主任也已經被高先生你們爭取過來了!
其實高九根本沒有時間去上海去找那位李副主任,而且他也不能去。這件事情必須做得十分機密,兩地相隔這么遠,交通不便,如果再去做那位李副主任的工作,中間難免會生出很多的變數。
之所以拿到了李副主任的簽名,這個并不難。
在跟隨高九前來的六個特戰隊員當中,還有一個就是黃半仙。他的偽造功夫足以以假亂真,就連丁守長也分辨不出來,當然了,這一點高九沒有必要告訴丁守長。
經過商量之后,由于周玉海是中秧銀行行長,他出面不太方便,于是就約定由丁守長出面,拿著三個人共同簽名的文件去轉移這筆資金。
轉移資金的事情,由周玉海、丁守長、計劃科長、藤原社長等關鍵人物出面,一切的手續都合理合規。
蕭雅彤也提前做好了相關的準備,進展得十分順利?瓷先ナ謴碗s的事情,反而輕易地就解決了。
比較困難的是周玉海、計劃科長、王守長等人,離開南京以及轉移家眷的事情。
他們和家人都是偽政權重點關注的對象,要想離開南京城,就很容易引起人們的注意。
根據高九的策劃,必須要在完成資金轉移的同時,日偽方面沒有察覺出現問題,進行追查之前,將周玉海等人及其家眷轉移出去。
高九等人提前已經制定好了計劃,時間恰好控制在端午節,經過周玉海夫人的倡導,財政部以及相關系統的人員然后要在玄武湖舉行一次游園活動。丁守長作為監察部主管財政方面的副主任,他的家眷也參加了這次游園活動。
日軍如今整個戰爭形勢不利,偽鄭權也人心惶惶,他們倒是愿意舉辦這樣的活動粉飾太平,因此就批準了財政系統舉辦的這次游園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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