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戰(zhàn)役實際指揮者
“旅團長、旅團長閣下，請您醒醒。”
隨著急促的喊叫聲，奧保夫悠悠地醒了過來，他看到自己躺在擔架上，身上是那么的疼痛。炮彈的爆炸，令他身上多處負傷，尤其是腹部被彈片劃開了兩寸多長的大口子，連腸子都露了出來。
高九等人發(fā)射的炮彈，給日軍造成了很大的傷害，千葉小太郎原本的傷勢就不輕，一發(fā)炮彈就在他不到兩米遠的地方爆炸，強大的沖擊波將他拋了起來，又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終于奪去了他的性命，第150聯(lián)隊聯(lián)隊長山本重省、野炮兵第120聯(lián)隊聯(lián)隊長大冢升中佐、工兵第114聯(lián)隊聯(lián)隊長野口勝之助少佐，都不同程度的受了輕傷，在他們周圍的旅團部的那些軍官們，也死傷了很多。
這已經(jīng)是旅團部門第二次遭到襲擊了，旅團部的指揮系統(tǒng)基本上已經(jīng)癱瘓了。
奧保夫醒了過來，勉強聽取了情況匯報，短短的幾分鐘時間，他就開始感覺到意識有些模糊了。他艱難地說道：“這次戰(zhàn)役行動已經(jīng)無法再繼續(xù)下去了，我決定立刻開始轉(zhuǎn)進。我現(xiàn)在的情況很不好，恐怕無法繼續(xù)指揮了，現(xiàn)在我任命步兵第150聯(lián)隊聯(lián)隊長山本重省中佐接替我的指揮。”
山本重省跟隨奧保夫已經(jīng)多年了，看到他這個樣子，不由得眼眶濕潤的起來。他說道：“旅團長閣下，您一定會好起來的。”
奧保夫苦笑了一下，目光掃視了一下眾人，說道：“請諸位配合山本君，務必把旅團安全轉(zhuǎn)進。拜托了！”
說到這里，他的臉上現(xiàn)出了痛苦之色，頭一歪又昏了過去。
山本重省對眾人說道：“諸位，戰(zhàn)局已經(jīng)如此的危急了，一刻也不能耽擱，請各位立刻收攏部隊，準備轉(zhuǎn)進。”
說到這里，他抬起手來看了看手表，說道：“現(xiàn)在是4:28.諸位抓緊準備，5:30.按照步兵第115聯(lián)隊、工兵第114聯(lián)隊、野炮兵第120聯(lián)隊、輜重兵第114聯(lián)隊、步兵第150聯(lián)隊的順序，原路返回，前往泰安。”
看到山本重省讓自己的聯(lián)隊負責殿后，各個聯(lián)隊長都有點兒感動，眾人一齊表示服從命令。
高九等人打出了六發(fā)炮彈之后，停下來觀望敵人陣地的情況，并沒有繼續(xù)向前去攻擊敵人。
不久以后，知遠縣城東門方向逐漸安靜了下來，看起來日軍的進攻暫時停止了。
張全和王占奎等人都不明白，高九在等什么？張全問道：“九爺，咱們再上去打他們一家伙吧，不然的話，等天亮了就不方便了。”
高九搖了搖頭，繼續(xù)觀察著戰(zhàn)場的情況。終于他看到在鬼子的營地里，鬼子們正在集中，散布在周圍的那些鬼子們，也都向著營地里快速移動。
高九興奮地說道：“鬼子撐不住了，他們要跑啦！”
說完，他給王金棟發(fā)出了電報。
高九的第一封電報，是詢問剛才在縣城東門發(fā)生的攻防作戰(zhàn)，日軍的大致?lián)p失情況，以及王金棟現(xiàn)有的兵力情況。
很快，王金棟就把電報發(fā)了回來，電報中說，敵人具體的傷亡情況不清楚，但是大幾百人還是有的。王金棟手中目前可以抽調(diào)的兵力還有5700人左右，彈藥充足，士氣高昂。
緊接著，高九的電報又到了。
看完了電報，王金棟哈哈大笑，他說道：“真是想不到，戰(zhàn)局竟然發(fā)生了這樣的逆轉(zhuǎn)。弟兄們！鬼子們要跑啦！傳令下去，全師做好準備，準備出擊。”
高九繼續(xù)觀察著，很快他就看到知遠縣城南北兩側(cè)的敵人撤出了陣地，和東門的敵人匯合了。此時鬼子的隊形十分密集，一炮打過去，就可以干掉不少的鬼子。
高九沒有下令攻擊，也沒有讓王金棟的人開始出擊。
王占奎不解地問道：“九爺，鬼子們要跑了，為什么現(xiàn)在不趕緊出擊？”
高九說道：“鬼子們在這里已經(jīng)好幾天了，在營地周圍修建了許多野戰(zhàn)工事，而且兵力全都集中在這里，如果現(xiàn)在出擊的話，敵人會憑借陣地進行固守，會令187師遭受很大的損失。必須要等他們脫離陣地之后，再對他們進行追擊。
在通常的情況下，是不能與日軍進行野戰(zhàn)的，但是現(xiàn)在情況不同，日軍的士氣已經(jīng)下降了很多，兵力也不足，關鍵的是他們的彈藥不多了，正是解決他們的大好時機。
占奎兄弟，你現(xiàn)在就帶上騎兵營的弟兄們，到日軍前進的道路上去埋伏，打他們一下之后迅速撤離，去跟獨立營匯合，選擇有利陣地準備阻擊敵人。
只要部隊不在運動中，電臺立刻開機，隨時跟我保持聯(lián)系。”
說完他取出地圖，指著地圖上的一個地點說道：“你告訴姜營長，把阻擊敵陣地放在這里。”
王占奎看完后，興奮地說道：“知道啦，九爺，兄弟我這就去啦。”說完，他大聲喊道：“騎兵營的弟兄們，跟我來。”
4:30.高九看到日軍開出了營地，他對張全、杜生喜說道：“你們也繞道過去，沿途騷擾日軍，隨時保持聯(lián)系。”
張全和杜生喜也領命出發(fā)了。
高九再次給王金棟發(fā)了電報，邀他在縣城東門口見面。隨后他讓李勝東收拾起了電臺，帶著寧文，李小山和李勝東朝著縣城東門走去。
不久以后，縣城東門口。
王金棟、劉參謀長、187師的主要軍官、周處長、觀摩團的軍官們等在縣城門口，迎接高九的到來。
不久以后，他們就看到了幾匹馬奔馳了過來，王金棟就帶領眾人迎了上去。
王金棟十分興奮，不等高九下馬，就迎上前去，興奮地招呼道：“九爺，辛苦啦！”
高九跳下馬來，朝著王金棟拱手招呼道：“王大哥。”
劉參謀長也上前跟高九打了招呼，187師的官兵們見到高九，都十分親熱地跟他打招呼。
周處長和觀摩團的軍官們是第一次見到高九，盡管他們已經(jīng)聽說了高九十分年輕，可是看到他本人的樣子，還是感到有些吃驚。在他們的心目中，高九應該是一位三十多歲、虎背熊腰、滿臉滄桑的彪形大漢，高九雖然英俊威武，和他們心目中的想象還是有些差距的。
王金棟看到高九稱呼自己為王大哥，心里十分受用。他親熱地說道：“高兄弟，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委會政治部的周處長，這位是第五戰(zhàn)區(qū)……。”
高九一一抱拳，和他們見了禮。
周處長這些天來受了一些驚嚇，仍然有些心有余悸，他擔憂地問道：“高先生，現(xiàn)在日軍是什么情況？”
高九說道：“鬼子跑了，已經(jīng)離開了半個小時了。”
周處長松了一口氣，十分慶幸地說道：“太好了！終于打退了鬼子了。”
第九戰(zhàn)區(qū)的帶隊的上校也松了一口氣，他的心踏實下來，說話也就輕松了許多。他說道：“哎呀！鬼子跑了，你怎么不早說呢？咱們追上去，也許能吃掉他們一部分。”
高九淡淡一笑，說道：“想跑，沒那么容易。”
這位上校有些不服氣的地說道：“你既然已經(jīng)看到鬼子逃跑了，為什么不趕緊報告？眼睜睜地看著鬼子跑了，這不是貽誤戰(zhàn)機嗎？”
高九懶得理他，目光轉(zhuǎn)向了王金棟。
王金棟也沒有說話，劉參謀長上前說道：“九爺考慮的是對的，鬼子在縣城的東門和北門修建了大量的工事，如果剛才187師出擊的話，鬼子一定會憑借著陣地，對我軍進行阻擊，會給我軍造成很大的傷亡的。只有等日軍脫離了野戰(zhàn)工事，到曠野上去殲滅他們。”
王金棟問道：“高兄弟，接下來咱們怎么辦？”
高九伸手從背后的背包里取出地圖，就蹲了下去。
王金棟和劉參謀長也跟著蹲了下去，周處長等人看到這種情景，站在他們的背后彎著腰，看看他們要干什么。
高九指著地圖說道：“日軍的主力已經(jīng)大部分被殲滅了，所剩的部隊大部分是工兵、炮兵、輜重兵部隊，彈藥也不多了。但是他們?nèi)匀挥腥Ф嗳耍显谝黄疬�是一股很大的力量，要想一口吞掉他們，暫時還是做不到的。
我已經(jīng)派出了桃花山的游擊隊沿途襲擾、消耗敵人，王團長的騎兵營也會在沿途截擊敵人，隨后配合獨立營在這個位置打阻擊。”
說到這里，他在一個叫做三垛子莊的小村子，用手指畫了個圈圈，接著說道：“從知遠縣城到鐵路沿線有167公里，途中會經(jīng)過新城縣城，為了避免日軍在新城縣城固守，187師的主力跟日軍保持20里地的距離，壓迫他向鐵路沿線逃走。
動員在知遠縣城的全部的車輛、馬匹，組織一個加強營的兵力，從蘭溪縣城繞道去三垛莊，配合王團長和獨立營，堅決切斷日軍的退路。
在三垛莊這里包圍日軍，徹底殲滅這股日軍。”
王金棟興奮地說道：“這可是鬼子的一個旅團吶，如果能夠吃掉他們，這可是一場破天荒地的大捷啊。”
第九戰(zhàn)區(qū)的那名上校，看到王金棟等人都沒把自己當回事兒，臉上有些掛不住，插嘴說道：“鬼子這個旅團差不多9000人，你怎么知道他們就剩下3000人了？而且還都是些輜重兵和工兵等部隊了？日軍的主力部隊都去了哪里？還是日軍這次根本就沒來那么多人？。”
他這么一說，187師的軍官們都不高興了，都用看白癡的目光望著他。
187師隸屬于第五戰(zhàn)區(qū)，第五戰(zhàn)區(qū)帶隊的上校也不高興了，他說道：“187師的弟兄們跟鬼子們打了這么久，鬼子的損失也很大嘛。”
第九戰(zhàn)區(qū)的那位上校，也覺得自己說錯話了，不過他仍然有些不服氣的問道：“這些天來是打退了日軍多次進攻，應該消耗掉了很多的日軍，不過似乎也沒有那么多啊？”
劉參謀長看到他質(zhì)疑高九，心里很不痛快。他說道：“187師當初雖然丟失了蘭溪縣城、青龍鎮(zhèn)和臨川鎮(zhèn)，可是187師的將士們英勇戰(zhàn)斗，用他們的生命和鮮血，同樣也消滅了很多的日軍。
這些天來，日軍殘酷的進攻你們都看到了，我187師損失了幾千名將士，鬼子自然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至于九爺是怎么知道鬼子的情況的，這么跟你說吧，別看九爺他們?nèi)松伲@些鬼子大部分都是他們干掉的，鬼子的補給線也是九爺他們切斷的，戰(zhàn)局之所以有了這樣大的變化，都是因為執(zhí)行了，我們師座和九爺共同商量制定的作戰(zhàn)計劃，經(jīng)過了我187師和九爺他們浴血奮戰(zhàn)才換來的。”
187師的軍官們和第五戰(zhàn)區(qū)的觀摩團的軍官們，也都紛紛地表示了不滿。
第九戰(zhàn)區(qū)的帶隊的上校，看到這種情形，知道自己犯了眾怒，也就不再吭氣了。
高九等人站起身來后，王金棟對手下的軍官們說道：“就按照我高兄弟的安排，執(zhí)行吧。”
“是。”187 師的軍官們似乎是故意的，大家一起大聲喊道。
王金棟說道：“九爺，仗已經(jīng)打到這個份兒上了，你能否留在這里？咱們一起指揮這場戰(zhàn)斗吧。”
高九點頭說道：“我來這里就是跟大哥一起商量這件事情的，鬼子既然敢來知遠縣城找大哥您的麻煩，就一定要讓他們付出慘重的代價，看他們今后還敢不敢來捋187師的虎須。”
王金棟對這個馬屁十分受用，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187師的部隊出發(fā)了，高九和王金棟同乘一輛轎車，朝著日軍追去。
第九戰(zhàn)區(qū)觀摩團的帶隊上校，在堅守縣城的過程中也參與了戰(zhàn)斗指揮，如今他也在追擊日軍的隊列里。他仍然對剛才這事情有些耿耿于懷，不滿地說道：“這個高九也太囂張了。”
他手下的軍官們可不這么想，王金棟等人如果真的能夠吃掉日軍的第128旅團，這可是一份潑天大功，他們這些人也是參與了這次戰(zhàn)役的，功勞當然也有他們的一份。
一位中校勸解道：“處座，高九就是一個山野匹夫，您犯不著跟他置氣。能夠打掉鬼子的一個旅團，和咱們的功勞也分不開的，對咱們是一件好事兒啊。”
上校想明白了這一點，也不自由地露出了笑容。
其實，他對高九也很佩服，只不過是剛才沒有時間很好的溝通，一時之間氣氛有些不對。他感慨地說道：“據(jù)說高九的桃花山游擊隊只有百十號人，加上187師的騎兵營，也不過就三四百號人，竟然能夠吃掉幾千鬼子，這戰(zhàn)斗力實在太強悍了。”
那個中校說道：“處座，您沒有注意到嗎？其實整個這場戰(zhàn)役，不是187師的王師長在指揮，實際上真正的指揮者就是這位高九，這樣的人物實在是罕見，難怪人人都稱呼他為九爺呢。”
上校也注意到了當時王金棟見到高九時，直接就稱呼他為九爺，當時他還感到有些詫異的，王金棟堂堂的一個少將師長，竟然對的一個土匪出身的年輕人如此尊重。而且他看到了187師的軍官們對高九得尊重，也都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
他也不是一個心胸狹窄的人，只是由于對高九不了解，對他的出身有些偏見，一時之間有些轉(zhuǎn)不過彎兒了。他說道：“假如這次真的能夠殲滅了鬼子的第128旅團，咱們也跟這位九爺，好好地結交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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