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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奈何


尹含沙皺眉,“別胡說。”

        “詩槐,你為什么一直逃避?”

        她垂落眼睫,“……”

        鐘北臨好似再也無法忍受,他猛地將她按在竹制的墻壁上,“你看著我,尹詩槐。”

        被按在耳邊的手指陡然僵硬,她被迫看著近在咫尺的鐘北臨,呼吸停滯一瞬。

        “你對我并非毫無感覺,你到底在怕什么?”鐘北臨目光如炬,一錯不錯地盯著她,“因為我覆滅了大魏?醒醒吧,你難道不清楚?大魏早已窮途末路,即便我不動手,那日也不會放過你們。”

        這些她何嘗不知道,多年積累,大魏難掩頹勢。本以為魏安永可以帶著大魏走出困境,不想也是和他父皇一個德性。

        只是尹家為大魏付出了太多太多,她不愿認命罷了。

        她可以失敗,但不能屈服。

        “……我知道。”尹含沙嗓音微啞。

        她仍記得當日羅素驚疑的目光,只教她連直視都做不到。如若她真的委身給鐘北臨,自己曾經的將士又會如何看待自己?

        “但我不能。”

        捏著她手腕的力道漸漸加大,尹含沙忍不住皺眉,突然眼前一暗,“……唔。”

        唇上傳來一陣熟悉的鈍痛,微腥的鐵銹味道蔓延開來。

        又咬她?

        尹含沙抬起另一只手,準備作手刀劈下。可這時男人溫熱柔軟的舌|尖,輕撫過她被咬出的傷口,討好般地勾過她的下唇。

        他們鼻尖相抵,鐘北臨微闔著桃花眸,漆黑的睫羽上下翕動。

        抬起的手緩緩垂落,緊繃的身心都不受控制地放松下來。

        鐘北臨趁機掰過她的下巴,逼她打開牙關,城池失守肆意掠奪,修長白皙的脖頸拉出緊致的弧線,她漸漸有些呼吸困難。

        她忍不住推了推鐘北臨的肩膀,“嗯……”

        雙唇分離,甚至發出一聲細微的輕響。尹含沙終于得以自由呼吸。

        鐘北臨仍貼著她,將額頭擱在她頸窩,嘆息道:“尹含沙,我該拿你怎么辦?”

        她仰著頭,唇瓣殷紅泛著水光,眼神似籠著經年未散的霧,但眼角卻帶著薄紅。

        他問自己該拿她怎么辦,她又何嘗不想問呢?

        過了良久,鐘北臨還沒有起身的打算。尹含沙皺著眉,看著賴在她身上,像個大型犬一樣的男人,無奈道:“起來。”

        “……”

        鐘北臨沒說話,只默默地與她拉開距離,俊美的臉龐竟然有些委屈。

        尹含沙輕咳一聲,撇開視線,“你怎么不問我去段府做什么了?”

        話音一落,鐘北臨的眼底閃過微光,他撩開衣擺在一旁坐下,“說什么了?”

        尹含沙在他對面坐下,“你既不好奇,我為何要說與你聽?”

        “不說便不說吧。”

        鐘北臨的回答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說到這個份上,這個話題便就此終結。

        屋里陳設簡單,就書架上的幾本書和一盤棋可供消遣,鐘北臨取出棋盤,將白子推給了她。

        “你先。”

        尹含沙也有些興趣,對弈是她會的最文雅的技藝了。

        縱橫交錯的棋盤上斷續坐落棋子,尹含沙走棋的時間越來越久,眉頭皺得越來越重。

        鐘北臨倒沒有任何變化,每一次落子都很從容。

        這時門扉被扣響,外頭傳來林姨的聲音,“三殿下,飯菜備好了。”

        鐘北臨將拿起的黑子放回去,“這棋下次再走,別讓林姨久等。”

        “嗯。”

        棋盤只剩二成空位,黑白兩子看似勢均力敵。可如若換成一個棋道高手來瞧,他便會告訴你:“黑子早可以贏,不過哄白子玩兒呢。”

        ————

        殘陽斜照,橙黃的光穿過竹林,稀稀落落地映在院落上。鐘北臨將木桌搬了出來,再端出三只矮凳。

        尹含沙和林姨將飯菜布好,三人落座。

        菜是家常菜,葷素均勻,色澤鮮亮,比起王府宮廷的菜,多了煙火氣。

        “姑娘多吃點,你生的高挑,但也太瘦了些。”林姨憐愛地看著尹含沙。

        “好。”尹含沙最受不得這樣的目光,一連放進嘴里兩塊肥瘦相間的五花肉。

        鐘北臨慢條斯理地吃夾了一筷子蔬菜吃,眉目間掠過一絲滿足。

        “長公主身體怎么樣了?”林姨看向鐘北臨。

        鐘北臨放下筷子,“好多了,下月十八便是馨兒的及笄禮,林姨要不要去看看。”

        林姨面上猶豫半晌,終是搖頭,“不去湊熱鬧了,到時候還是要分別,免得難受。”

        她說著快速低頭,催促他們多吃菜。

        鐘北臨略微無奈,也沒說什么。

        尹含沙有些不忍,故意錯開話題,“王爺幼時好帶嗎?聽說男孩兒都很調皮。”

        “……”

        鐘北臨瞟了她一眼。

        “不錯,是很調皮,”說起這個,林姨禁不住露出笑來,“三殿下以前總愛逃課,夫子氣得要命卻也逮不住他,沒人知道他藏在哪。后來自己逃不算,還慫著二殿下一起逃,夫子只好報與陛下,陛下也大怒,派羽林衛去找,揚言一定要好好教訓三殿下。”

        尹含沙挑眉,看不出來,鐘北臨以前這么皮?

        “可是羽林衛找遍了整個皇宮也沒有找到,甚至還去宮外找,陛下開始擔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就在這個時候,三皇子帶著二皇子突然出現在國子監后門,把所有人嚇得不輕。”

        鐘北臨默默扶額。

        “原來啊,三殿下和二殿下一直在國子監的屋頂睡大覺呢!”

        尹含沙笑出了聲,小小年紀就知弩下逃箭,也是個人才。

        “那二殿下——”尹含沙驀地止住話頭。

        依照林姨的描述,鐘北臨和二殿下的關系應是極好的。但以她在北辰王府待的這段時間,沒見過鐘北臨和哪位王爺走得很近。

        再一思忖,尹含沙便明白,那位二殿下,八成是大鋮的先皇。

        林姨果然道:“二殿下已經不在了。”

        尹含沙點點頭,看向鐘北臨,男人此刻斂了所有情緒,看著自己的碗碟發呆。

        林姨輕嘆一口氣,也有些傷懷。

        “斯人已逝,幽思長存。”尹含沙道。

        她沒見過大鋮的先帝,但是她仍能知道,那是一個英明的帝王。

        飯后他們幫林姨收拾了碗碟,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林姨問:“你們要不留下歇一晚?”

        “不了,言安已經備好了馬車,林姨你好好休息。”

        “好。”

        綠竹林外頭停著一輛馬車,見他們過來,言安從前室起身,“王爺。”

        鐘北臨撥開簾子,淡淡道:“回府。”

        “是。”言安頷首。

        尹含沙跟著進了馬車,鐘北臨支著額頭閉目養神,眉宇凝重。

        她沉默地坐在他身側。半晌無話,就在尹含沙以為他們會一直沉默到王府的時候,鐘北臨突然開口說話了。

        “詩槐,你知朝中大臣如何看待我嗎?”

        尹含沙看他片刻,決定說實話,“權傾中外狼子野心。”

        “是欺君罔上大逆不道。”

        尹含沙:“……”

        鐘北臨自顧自道:“不過那又如何?我從不在乎。”

        “你不是。”尹含沙直視著他,語氣篤定。

        如若鐘北臨真如傳聞中那般,鐘馨已經嫁去了那日,朝中那些悠悠眾口也會一張不剩,在外郊刺殺他的那些人不可能還活著。

        鐘北臨看著她的眼神瞬間幽深起來,“你這般說,我很歡喜。”

        “……”

        尹含沙沉默,你還是別歡喜了吧。

        “我從小貪玩,不比皇兄有志向,自他即位,大鋮越來越強盛,百姓安居樂業,但是這還不夠。大鋮的公主仍舊要被送去那日和親,皇兄和朝臣辯論了三日,最后被逼著親自送皇姐離開鋮都。”

        鐘北臨說得風輕云淡,仿佛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但尹含沙知道他很難過。

        漢族女子大多恪守禮儀,一個皇族的公主嫁去蠻夷之地,父死子繼,沒有比這再受辱的事了。

        大魏和親之事也算參見,不同的是,從天子到朝臣,都覺得這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沒有人會提出異議。

        ……不,是有過一位。那是一個考中科舉不久的學士,他的位置在朝堂的最后,他說,不該用女子換取一時的和平,真正的和平,是使對方心悅誠服。

        她身為武將,沒有戰事便不常上朝。聽說這事的時候,那學士已經被安了個莫須有的罪名,鋃鐺入獄。

        “皇姐在我的記憶中一直是極溫婉端莊的,最喜歡的事就是親自給皇兄與我裁衣裳。但那一天她哭了很久,她哀求皇兄不要把她嫁走,但是皇兄毫無辦法。其實那天皇兄也哭了,他跟我說,這將是大鋮最后一位和親的公主。”

        尹含沙道:“所以才有了十九年前的那一戰?”她父親受了致命傷的一戰。

        鐘北臨搖頭,“反而正是因為那一戰,朝中老臣才懼怕那日,嫁了皇姐以求安穩。”

        那一戰看似平局,但是大鋮的損傷嚴重得多,他們的多年積蓄被揮霍一空,舉國上下一貧如洗,若再多打幾天,結局難定。

        “胡人勇猛擅戰,舉國皆兵,極難對付。”

        尹含沙點頭。這個她深有體會,她也在胡人那里吃過苦頭。

        只是細細算來,先帝應該比鐘北臨大不了多少,是患了什么頑疾嗎?

        鐘北臨漆黑的桃花眸看過來,她才知道,原來她已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鐘北臨緩緩道:“皇兄性格內斂,終日醉心國事,過勞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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