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該算是他們夫妻之間的一個小情趣。
  無論是誰出門。
  都要給彼此一個吻。
  曾經。
  劉霖也問過鄭成葉，為什么吻她眼睛，而不是唇。
  鄭成葉當時笑著道：
  “老話不是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吻你的眼，就像是吻上了你的心臟。”
  初聽時。
  劉霖覺得，這應該是這世上最美麗動聽的情話了。
  可如今，劉霖莫名生出一股說不出的膽寒。
  臉上的笑容都差點難以維持。
  收回手臂。
  劉霖垂下了頭，不讓鄭成葉察覺到她的不自然，“那我走了。”
  “嗯，路上小心。”
  鄭成葉語調依舊溫柔。
  “好。”
  **
  接到電話后的下午，時姝就飛回了京城。
  按照約定，來到了一家位于京城陽光區的美容院門口。
  說是美容院，其實更像是一棟四合院。
  匾額上書：神顏
  兩側掛著紅色的燈籠。
  像是在屋內看到了時姝的到來，不等時姝仔細打量，朱紅色的大門‘吱呀’一聲，從里面打開。
  一名身穿水墨色襯衫，黑色麻褲，踩著一雙布鞋的女人從里面走了出來。
  “請問是時姝時小姐嗎？”
  “嗯。”
  “劉小姐已經在里面恭候多時了。”女人對時姝做了個里面請的動作。
  時姝頷首，隨著女人走進了院門。
  昨天在醫院接到了劉霖的電話，這讓時姝十分意外。
  劉霖，鄭成葉的妻子，幾乎從未在公眾場合露過面，她主動給自己打電話并約見面。
  時姝有些莫名，但想了想，還是答應了。
  對于鄭成葉，她的確有一些疑惑。
  興許。
  劉霖能為她解答。
  “時小姐，劉小姐在里面等您。”
  穿過游廊。
  侍者在一門前停下，稍微將門推開了一條縫，但她并未進去。
  顯然。
  劉霖已經提前告知，要與時姝單聊。
  推門進入。
  時姝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太師椅上的劉霖，她穿著一襲米色繡梧桐葉的長裙，披散著頭發，聽到聲響，她端著茶杯，轉頭看了過來。
  一瞬間。
  時姝有些恍然。
  實在是太像了！
  腦海中像是有一道靈光閃過。
  朦朧中。
  時姝只覺得自己好像摸索到了一根線，一條牽扯出一切的線。
  “時小姐？”
  見時姝走神，劉霖疑惑出聲，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抬手摸了摸臉頰，“時小姐，你是不是看到我這張臉，想到了什么人？”
  劉霖不笨。
  這個妝容，是鄭成葉最喜歡的，包括她的穿衣風格。
  年輕的時候，比較流行吊帶和牛仔熱褲，顏色十分明媚的裝扮。
  可鄭成葉不太喜歡。
  他說，他喜歡她穿比較素凈的衣服。
  劉霖的穿衣風格就變成了現在這樣，并且這么多年都沒有改過。
  但如今。
  懷疑的種子已經種下。
  劉霖對鄭成葉曾經說過的話都起了疑心，再看到時姝這種反應，就越發肯定了心中的猜想。
  “劉小姐。”
  時姝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坐到了她對面。
  屋子并不大，兩人現在所在的位置是會客區，右側有一道門，里面應該是做美容的區域。
  “我很奇怪，你為什么會找到我？”
  右手幾案上擺放著一茶盞，應該是為她準備的，不過時姝對茶并不感冒，并沒有動，而是開門見山。
  她不喜歡彎彎繞繞。
  劉霖周身的氣息十分平和，并不像是會因為自己丈夫跟哪個人走的稍微近了點就多想，進而找對方報復的人。
  至于劉霖是如何查到她電話號碼的。
  這種太簡單了，有錢就行。
  “抱歉，時小姐，我用了點特殊辦法要到你的聯系方式。”
  劉霖放下茶盞，臉上充滿了歉意，認真又誠懇。
  “有一件事，我并不知道跟你是否有關系，如果可以，希望你能在聽完我的故事后，幫我分析一下。”
  時姝挑眉。
  “好。”
  若是沒意，她今天也就不會來了。
  **
  “季長官！查到了！”
  “誰？”
  季硯快步來到工作人員面前。
  收集到所有目前在李家村男性的DNA后，就快馬加鞭，緊急送到了京城最大的鑒定中心，進行對比。
  經過加班加點的工作，僅用了一天的時間，終于將DNA樣本分析完畢。
  季硯眼下的黑眼圈都快耷拉到鼻子。
  好在，終于有了結果。
  “李大軍，現居住在李家村，六十五歲，父母雙亡，膝下沒有妻兒，他的Y染色體中有十個峰值與林絕的重合。”
  “據調查，李大軍下面有一個兄弟，四十年前，入贅到了一個姓鄭家富人家，之后兄弟就斷了聯系。”
  “鄭？”
  “是，這是目前能調查到的，李大軍弟弟和弟媳的照片。”
  敲了敲鍵盤。
  一張像素極為模糊的照片出現在屏幕上。

  是四十年前的婚紗照，經過技術修復后，勉強能看清兩人的模樣。
  男人穿著一身黑色的中山裝，梳著大背頭，頭發油蠟蠟的，看起來十分精神，嘴角咧開，露出一口大白牙。
  而他身邊的女人，穿著粉色的婚紗，頭上簪著花，一雙漂亮的杏眸彎起，對著鏡頭，笑容甜蜜。
  儼然是一對相親相愛的夫妻。
  可讓季硯十分在意的是。
  女人的這雙眼睛。
  幾乎跟時姝一模一樣！
  “目前只能查到這么多，十年前，鄭家就舉家搬遷，之后輾轉去了不少地方，現如今在哪，還沒調查到。”
  季硯皺了皺眉，“繼續查。”
  “是！”
  從鑒定中心走出。
  季硯回到車上，疲倦地捏了捏眉心。
  這些天來，他幾乎都沒怎么睡過一個好覺，林絕在外一天，時姝多多一分危險。
  一想到林絕竟然覬覦時姝。
  季硯一刻也不敢停下來。
  ‘叮’——
  手機響起。
  是一條暗聊消息。
  軍方的確也有不少手段，但需要的手續太過復雜不說，其中還牽扯到了一些機密任務，就連他這個級別，也沒法調取。
  事權從急。
  在必要的時候，使用一些常規手段是十分有必要的。
  打開暗聊。
  是‘無’發來的文件。
  后面緊接著是他的一條消息：【錢就不用給了】
  傳聞中，一毛不拔的無，有一天竟然會免費給人調查？
  季硯有些奇怪，但并未多想，迫不及待地點開了那份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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