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姑姑的房間。”
  果然。
  舒蘊京出聲。
  自從姑姑離家之后，爺爺雖然也慪氣，可還是會囑咐阿姨每天打掃房間。
  姑姑最愛干凈，肯定受不了房間里落灰。
  只是沒想到，這一打掃，就打掃了二十多年。
  舒蘊京原本想帶時姝選一個喜歡的裝修房間，作為她的房間，但想了想，還是把她帶來了姑姑的房間。
  現在看到時姝的神情，舒蘊京覺得自己做對了。
  “柜子里有姑姑的相冊，那你先休息。”
  近十個小時的飛機，剛剛又馬不停蹄地先去了療養院，舒蘊京將行李放在一旁，對時姝道。
  “好。”
  時姝點點頭。
  輕微的關門聲響起。
  繞過衣帽間，時姝走進了臥室，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玫瑰香薰味，并不濃郁，十分好聞。
  屋子收拾的干凈整潔，床頭柜上擺放著一張照片，正是舒蘊京給她看的那張照片。
  拉開第一格抽屜。
  里面是本用做舊牛皮紙做封面的相冊。
  時姝干脆席地而坐，將相冊放在膝上翻看。
  從剛出生時哇哇大哭的照片再到咿呀學語，從靠著學步車還跌跌撞撞到騎著自行車朝氣蓬勃。
  幾乎沒有一年缺席。
  看得出來，她的母親，是在愛里面成長的女孩。
  翻到最后一頁。
  時姝突然對去世的父親有了些好奇。
  在季硯給她的資料里，只有一張父親的照片，穿著制服，對著某個方向抬手敬禮。
  看不清正臉。
  因為涉及到軍方的資料和任務，即便父親去世了十幾年，他的資料也沒法公開。
  至于父親那一脈的親人，爺爺奶奶，也早就不在世了。
  時姝輕嘆了口氣，又翻到第一頁，重新看了一遍又一遍。
  最后抱著相冊，靠著床沿，睡在了地毯上。
  房間里有新風系統，溫度適宜。
  時姝做了一個夢。
  夢里。
  她看清楚了那個曾經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吻的女人的模樣。
  女人噙著淚，臉上卻帶著笑。
  時姝下意識伸出手，想要拉住女人。
  “媽。”
  時姝的手拉了個空。
  她也醒了。
  外面的天已經暗了下來。
  敲門聲響起。
  “姝姝，你醒了嗎？要不要先起來吃點東西繼續睡？”
  門口傳來舒蘊京充滿關切的聲音。
  “好。”
  時姝起身，將相冊原封不動地放了回去，視線又不自覺地看了眼床頭柜相框里的女人，勾了勾唇瓣。
  她現在，也是真的有家的人了。
  知道了來處。
  推開門，舒蘊京還站在門口，見到時姝，舒蘊京立馬揚起了一抹笑。
  只不過可能由于平時不怎么笑，這個笑容看起來十分的僵硬，略顯死板。
  但時姝看得出來，舒蘊京真的盡力了。
  時姝忍住笑。
  “哥，你休息了嗎？”
  “嗯，躺了一會。”
  舒蘊京盯著兩個明晃晃的黑眼圈道。
  實際上，他安頓好時姝之后，壓根都沒回自己的房間，去了書房。
  一直到剛剛，都在處理工作上的事。
  時姝沒戳穿他。
  “……嗯，那我們先去吃飯吧。”
  憋著笑牽著他往樓下餐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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