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利的刀片化開女孩柔軟的肌膚。
  還溫熱的血液滑落。
  鄭成葉看了眼女孩合著的眼，指尖顫了顫，差點劃偏。
  剝皮，是個細致活。
  需要操作者全身心投入，這樣才能得到最完美的藝術品，即便鄭成葉已經是老手了，卻還是不敢掉以輕心。
  雖然他對時姝的笨拙十分失望，但對她這幅皮囊，鄭成葉還是十分滿意的。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鄭成葉幾乎已經人刀合一。
  就在這時。
  耳畔突然響起一道熟悉的輕笑聲。
  鄭成葉嚇地一激靈。
  “誰？”
  手上的刀也因為這一嚇，發生了偏移，在肌膚上劃開一條長長的口子。
  鄭成葉卻再無心理會這些。
  因為。
  剛剛那道聲音他實在是再熟悉不過。
  不是別人，正是時姝的！
  可是怎么會？！
  時姝她……不是死了嗎？
  鄭成葉猛地轉頭看向身后。
  金魚在幽綠色的魚缸中游弋，凈水器發出咕嚕咕嚕的運作聲，除此之外，整個空間里再沒有其他活物。
  就好像。
  剛剛那一聲笑，只不過是他的錯覺。
  鄭成葉剛松一口氣，余光卻瞥見一道黑影一閃而過。
  “誰？！到底是誰在裝神弄鬼？！”
  放下的心再次提起。
  鄭成葉放下手術刀，剛想去按墻壁上的紅色按鈕，突然就瞥見原本躺在臺面上的時姝猛地坐了起來。
  皮膚耷拉在臉上，鮮血浸透了她身上的睡衣。
  詭異又駭人。
  鄭成葉一把抓過手術刀對準時姝。
  “你、你到底是誰？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沒有人能在這種情況下還活著。
  拋去所有猜想，只剩下了唯一一種可能：時姝她，不是人！
  鄭成葉手里的人命不下百條。
  他從來沒有為此感到害怕過，畢竟，你會因為殺了上百頭豬而晚上做噩夢嗎？
  可是這一次。
  當看到這般的時姝，鄭成葉四十年來，久違的再一次感覺到了害怕。
  呼吸急促、腎上腺素飆升…
  這讓鄭成葉害怕的同時，又感覺到無比興奮。
  時姝嘴巴張合。
  鮮血從她嘴角流下，只見她唇角慢慢勾起一抹詭異森冷的弧度，慢慢抬起手。
  與此同時。
  一只冰涼的手突然扼住了他的后勃頸。
  只一下刺痛。
  鄭成葉就感覺到身體瞬間麻痹，就連手術刀都無法握住，掉落在地。
  ……
  “辛苦了。”
  時姝從鄭成葉身后走出，拍了拍裙角沾著的灰，走到金屬臺前，抬手，對‘時姝’揮了揮手。
  血呼啦差的‘時姝’瞬間變成了一個巴掌大的小娃娃，在空中墜落，被時姝接住。
  S級的傀儡娃娃，能夠將宿主身上的傷全部轉化為自身。
  是時姝可以用來保命的道具。
  時姝本以為，以她的身手，這一輩子怕是都用不上了，沒想到竟然還真用上了。
  娃娃已經變得破爛不堪，尤其是臉部，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模樣，布被撕裂開，露出里面填充的海綿。
  丟在垃圾桶里都不會被小孩子撿起的程度。
  時姝指腹輕輕摩挲了一下那娃娃的臉，沒有丟掉，而是重新放回了背包中。
  這才看向一動不動的鄭成葉，露出個燦爛的笑。
  “鄭總，晚上好啊！”
  屋子里的血腥味還沒有消散。
  時姝這一聲招呼，隨意又自然，就好像散步偶遇熟人，打招呼問人家吃了沒似的。
  鄭成葉全身上下能動的只有眼珠子。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不過放心，我肯定不會給你解答。”
  鄭成葉：……
  【小一。】
  【在噠在噠！】
  【幫我把他的記憶消除吧。】
  【好嘞！】
  時姝掃了眼墻角上的攝像頭。
  聯通的是城堡的區域網。
  里面肯定有不少鄭成葉殺人剝皮的證據，只不過從剛剛他抱著傀儡娃娃下來到現在的畫面，都不會被拍下來。
  但以防萬一，時姝并未暴露系統的存在。
  001的話音剛落。
  時姝就明顯感覺到，鄭成葉的眼神從不敢置信變成了迷茫，幾秒鐘過后，變成了一種清澈的疑惑。
  他掙扎地想要說話。
  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只能發出啊啊的疑惑聲。
  時姝沒搭理他，視線從陳列架上的那些器官上一一掃過，深吸了一口氣。
  指尖松開又握緊，握緊又松開。
  最后還是沒忍住。
  抬腳猛地踹了鄭成葉一腳。
  他從喉嚨里擠出一聲痛苦的哀嚎。
  時姝卻依然覺得不夠。
  幾乎用了十成十的力氣。
  直到鄭成葉出氣比進氣多時，時姝這才收手。
  這時。
  ‘砰’的一聲巨響傳來。
  地下室的門突然被撞開。
  時姝下意識抬頭看去。
  就見一行身穿大夏國軍方制服的人持槍沖了進來。
  為首那人戴著頭盔，只露出一雙狹長的眼眸。
  “你們來的剛剛好，這鄭成葉他，就是林……”
  時姝認出了季硯，挑了挑眉。
  沒想到季硯的速度竟然這么快。
  話還沒說完。
  就見那為首之人松開手中的槍，快步向她走來，不等時姝反應過來，猛地一把將她擁入懷中。
  季硯身上沾了雨水，帶著青松的潮氣。
  時姝一愣。
  “你沒事，真好。”
  季硯如釋重負，嘆出一口氣，像是累極。
  時姝想了想，抬起手，輕輕拍了下他的背。
  “嗯，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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