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天，石更每天晚上都去周敏家給周敏輔導功課，因為周敏距離期末考試只剩下一周時間了。

        周敏在沒受感情問題困擾之前，成績一直穩定在全年級一百名左右。高二一共六個班，平均每個班五十人左右，成績能穩定在一百名左右，作為一個致力于考本科大學的人來說，還算說得過去。但受到感情問題的困擾以后，她的成績一下子就掉到了二百名開外，這也是為什么學校老師多次找家長，周文勝和馬麗麗著急的重要原因。

        而石更給周敏解決了感情問題，又給她做了針對性的學習計劃以后，周敏的成績很快觸底反彈，回到了原本的水平。并且穩中有升，目前的成績已經能夠進入全年級前八十名了。

        這次期末考試，無論是周敏一家，還是石更，都希望周敏能夠再進一步，爭取能夠考進全年級前七十，甚至是更好。所以石更輔導的很用心，周敏學得也很用心。

        隨著離春節越來越近，縣委縣政府的工作也是越來越忙碌。這幾天石更一直在跟隨卞世龍在走訪和慰問一些貧困戶和孤寡老人，早初晚歸的，晚上還要給周敏輔導功課，導致一過了九點就犯困，特別準。

        周敏看到石更左手拄著左臉，把眼睛閉了上，就知道又到了每天固定的打瞌睡時間。前幾天，除了有些問題必須問石更之外，周敏輕易不會去叫石更，她知道石更白天工作，晚上還要給她輔導功課很辛苦。今天她也沒打算去叫石更，不過腦子里卻生出個壞主意。

        周敏輕輕拉開抽屜，從里面拿出一直黑色的馬克筆，伸手在石更的眼前晃了晃，見石更一點反應都沒有，就用馬克筆在石更的臉上畫起了畫。

        大約十幾分鐘以后，周敏有一道題不會把石更給叫醒了，石更給她講解完以后，把眼睛閉上準備繼續睡。

        “你別總用左手拄左臉了，臉都紅了，手腕也累。你還是用右手拄右臉吧。”周敏說道。

        石更也沒多想，就按周敏說的，換成了右手拄右臉。

        工夫不長，見石更睡著了，周敏拿著馬克筆來到石更的左邊，開始繼續在石更的臉上作畫。

        畫完后，仔細端詳了一下，周敏忍不住笑了笑，她對于自己的畫作很滿意，于是就回到桌前繼續做功課了。

        石更睡著后，重心全都在右臂和手腕上，時間一長，胳膊一麻手一酸，身體瞬間失去重心，就朝坐在右邊的周敏倒了過去，一下子靠在了周敏的肩膀上。

        周敏正在專心致志的做題，毫無防備，把她嚇了一跳。周敏本能的身體向后一仰，躲了一下，石更就從她的肩膀滑落到了她的腿上。石更并沒有醒，還在睡著，而且躺在周敏的腿上似乎還找到了枕頭的感覺，睡得更香了。

        在周敏的眼里，石更一直是一個又矮又丑的形象，可是看著此刻躺在她腿上熟睡的石更，周敏忽然發覺石更其實也沒那么難看，而且睡覺的樣子還多少有點可愛，就像個嬰兒似的。

        周敏沒忍心將石更叫醒，一直等她把所有功課做完，才把石更叫起來。

        石更開著張悅的車回到宿舍，進寢室時正好碰到了半夢半醒，出去上廁所的段子潤。

        段子潤看到石更，嚇得“媽呀”一聲，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瞬間腦子就清醒了。

        段子潤一叫把石更也嚇一跳。

        “你怎么了？”石更打開燈，伸手想去拉段子潤，段子潤沒有抓他的手，而是指著他的臉。

        “你你的臉怎么了？”段子潤皺眉道。

        “我臉沒怎么呀。”石更用手摸了摸，沒摸到什么。

        “你去照下鏡子吧。”

        寢室里有一塊十幾寸的長方形鏡子，石更拿起來一照，不由得一愣，而后便無奈地笑了。

        看著鏡子中自己的大花臉，石更心說這到底畫的是貓，還是虎啊？周敏這丫頭的畫技還真是不怎樣。

        今天是期末考試公布成績的日子，也是周敏正式放寒假的日子。傍晚下了班以后，石更就去了周敏家。

        開門的是周敏，馬麗麗正在廚房做飯。

        石更跟馬麗麗打了個招呼，就尾隨周敏進了房間，問道：“考得怎么樣啊？”

        周敏坐在床上，臉上面無表情：“你猜猜看吧。”

        石更瞧了瞧周敏的表情，從她的臉上還真是判斷不出她考得究竟是好還是壞。

        “你平時學的不錯，考試之前復習的也很好，應該考得還可以吧。”石更分析道。

        “我也是這么想的，了夢想與實現的差距實在是有點大。我在班里的排名是第四十三，在全年級的排名是第二百六。”周敏說完輕嘆了聲氣。

        石更有點不敢相信：“不能吧？你要是正常發揮不至于考的這么糟糕啊，發揮失常了？”

        周敏搖頭：“我也不知道。”

        “你把卷子拿出來我看看。”

        “算了吧，都已經考完了，再看還有什么用啊。我看也就這樣了，將來能上個專科就不錯了。”周敏垂頭喪氣道。

        “你現在才高二上學期，離高考還有一年半呢，還有時間，這會兒就放棄了怎么能行呢。”石更鼓勵道：“一次期末考試說明不了太多問題，最多只能說明你這段時間學得不太好。只要努力，成績很快就會提上去的。”

        “你把卷子拿出來我看一下，看你都把哪些題做錯了，我給你講講。”石更總覺得以周敏近段時間學習的狀態，以及她平常所表現出來的抗壓能力，不應該在考試的時候發揮失常。

        “別看了，考的不好。”

        “考得不好，得知道哪兒也不好啊。”

        “哪兒哪兒都不好，沒什么好看的。”

        石更對于周敏這么害怕被看卷子感到很奇怪，同時心生疑惑。他伸手抬起周敏的下巴說道：“你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到底考的怎么樣。”

        周敏不敢看石更的眼睛：“我不是都說了嗎，考得不好。”

        “你在撒謊，不然你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

        周敏拿開石更的手，站起身說道：“我沒撒謊啊，我就是”

        石更見周敏抬腿想跑，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使勁一拽，將其拽倒在了床上，然后順勢壓在了她的身上。周敏想要掙脫，石更根本不給她機會，將她的雙手死死的按在了床上。

        那一刻，兩人四目相對，房間里的氣氛也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周敏的俏臉緋紅，不僅呼吸變得急促，心跳也快的像打鼓一樣。

        此時的周末安靜的像只貓一樣，與平時哪個調皮搗蛋喜歡搞惡作劇的她判若兩人。

        石更面不改色，眼睛只是一眨不眨地盯著周敏。他發現周敏無論是動，還是靜，都很有味道，很迷人。看著看著，就不禁有些心猿意馬。

        就在兩人對視之時，忽然，外面傳來了馬麗麗的聲音：“洗手吃飯了。”

        聽到馬麗麗的聲音就像是鬧鈴一樣，把兩個人沉睡中的給人叫醒了。周敏想要起身，石更沒有動。石更的頭又低了一點，鼻子都要碰到周敏的鼻尖了。

        “你的真實成績到底是什么？快說。”石更做兇巴巴狀問道。

        “班級二十，年級六十六。”周敏心跳得太快了，以至于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真的？”石更又驚又喜。

        “嗯。你能不能起來了，我快上不來氣了。”

        “我起來可以，但是以后不許再騙我，尤其是不許再搞惡作劇，否則我可就要收拾你了，知道嗎？”石更嚇唬道。

        “我知道了，我保證不再搞惡作劇了。”周敏態度極其誠懇。

        石更翻身躺到一邊，周敏馬上下了床，像逃命一樣跑出了房間。

        石更舒了一口氣，心里有些自責，周敏不過還是個未成年的孩子，他居然都會起邪念，真是罪過。以后可是不能再胡思亂想了。

        由于周敏的期末考試成績要比預想的還要好，馬麗麗非常高興，她認為一大半的功勞要歸功于石更，沒有石更，周敏的成績不會在掉了那么多以后又升回來，更不會不斷的進步。

        馬麗麗對石更表示了感謝，并說周敏在高考之前，恐怕都要一直麻煩石更了。石更說沒關系，周敏考上一個好大學，不僅是周文勝和馬麗麗的心愿，也是他的心愿，他一定會盡全力幫助周敏的。

        一月份過去后，離過年的腳步就更近了。

        臘月二十七，石更和陶秉坤在春陽的“老地方”見了一面。

        “馬上就要過年了，我知道過年去您家里拜年的肯定特別多，我到時就不過去了，我提前祝您在新的一年官運亨通，事事順心！”石更說完將一杯啤酒一飲而盡。

        “謝謝，我也提前祝你新年快樂。”陶秉坤說完也干了一杯。

        放下酒杯，陶秉坤說道：“過年賈秘書長那邊我是去不了的，還得麻煩你替我向賈秘書長帶去春節的問候。”

        “沒問題，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保證把話帶到。”

        “只說祝福的話肯定是不夠的，還得送點東西才行，”陶秉坤手上做了個數錢的動作說道：“送多少我還沒想好。”

        石更笑著說道：“這就得看您的目的了。如果只是過年表示一下，三千五千的足夠了。如果您還有其他目的，那當然就多多益善了。”

        “牛鳳元到春陽工作以后，他留下的副省長位置一直還空著。另外我聽說海川市委書記吳博好像要外調去其他地方了。這兩個位置我都挺看中的，當然后者是我最心意的。如果賈秘書長能夠讓我去海川，我愿意出這個數。”陶秉坤攥著拳頭說道。

        石更心里一動：“回頭我問問賈秘書長吧，最晚臘月二十九給您一個準信兒。”

        陶秉坤從包里拿出一個鼓鼓的信封推到石更面前說道：“辛苦了。”

        石更沒有接，他把信封推了回去，陶秉坤不解：“怎么，你嫌少？”

        石更否認道：“當然不是。我知道您這是給我過年的壓歲錢，可現在不是還沒過年呢嗎，過兩天再給也不遲。等賈秘書長那邊確定下來再說。”

        “就算賈秘書長那邊不答應，你該收收，不要以為我這是在給你施加壓力。”

        “我知道，我沒那么想。您就按我說的做吧，等賈秘書長那邊確定下來，您到時再給也不遲。”

        臘月二十八，臨近中午的時候，石更跑到外面，用公用電話往陶秉坤的辦公室打了個電話，告訴他賈旺愿意給他辦去海川的事情。錢還是像上次一樣，明天晚上六點半，在吉寧大學的大門口路邊等著就行了。

        石更還不忘提醒陶秉坤，無論是賈旺那份，還是他那份，都要盡量包的嚴實一點，以免被人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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