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石更和劉燕睡的正香時，被一陣敲門聲給警醒了。

        兩個人坐起身對視了一眼。劉燕顯得很緊張，石更沖她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然后輕手輕腳的下了床。穿上褲子從房間里出來，順便把門給帶了上。

        來到房門前，順著門鏡往外看了看，看到是張金山的秘書，石更暗自松了一口氣。

        開了門，石更笑道：“趙秘書，稀客啊，快請進。”

        趙秘書站著沒有動，笑道：“不了，說句話我就走。張書記讓我過來問你今天有沒有事，要是沒事去他家里一趟。”

        石更說道：“我沒事。麻煩你回去告訴張書記一聲，就說我中午的時候去他家。”

        送走了趙秘書，石更打著哈欠回了房間。看到劉燕整個人都躲在了被子里，石更有些忍俊不禁。掀開被子，石更告訴她是個朋友叫他中午出去吃飯，劉燕聽了這才放心。

        睡了回籠覺，一覺醒來已經十點了。

        起床洗漱的時候，劉燕跟石更說以后她每個周末都會回娘家，要是找她，往她爸媽那兒打電話就行了。

        簡單地洗了把臉，劉燕就走了。

        石更洗漱完，收拾了一下屋子，十一點過后，他出門去了張金山家。

        一進家門，就聞到了一股菜香的味道，石更說道：“還是我媽的廚藝好啊，招待所的飯菜花樣做的再多，跟我媽做的味道也沒法相提并論。”

        馮桂芝聽到石更夸她，高興的眉開眼笑的，說道：“還是我兒子嘴甜，不像張悅，每次吃我做的飯菜，總是雞蛋里挑骨頭。”

        說到張悅，石更發現張悅沒有來，就聞道：“我姐呢？”

        “昨天帶著孩子過來了，今天應該是在家吧，她十一之后就到市里工作了。”馮桂芝把最后一道菜放在桌子說道：“叫你爸吃飯吧。”

        石更來到書房前，敲了敲門，說道：“爸，吃飯了。”

        里面回應了一聲“知道了”，石更就轉身去了衛生間洗手。

        上桌吃飯時，石更一查一共六個菜，有葷有素，還都是太愛吃的，非常感動，就對馮桂芝說道：“媽，謝謝您，您幸虧了。”

        張金山笑道：“你這就是你來了，你要是不來，你媽才不會做這么多菜呢。”

        馮桂芝笑道：“我兒子要是能天天來家里吃飯，我可以天天做這么多。”

        動筷后，張金山看著石更問道：“知道叫你過來干什么吧？”

        石更點點頭，知道張金山要給他介紹牛美麗。

        “就今天晚上吧。”

        “這么快？”石更驚訝道。

        張金山臉色一沉：“不是你說十一假期見面嗎，怎么，又變卦了？”

        “沒有，我怎么可能出爾反爾呢。我的意思是說不一定非得今天啊，明天不是也行嗎。”

        “反正早晚都要見，還拖什么呀。就今晚吧，你挑個地方。”

        “那就美云餐廳吧，晚上六點，牛美麗到了以后跟服務員說找石更就行了。”

        張金山起身來到電話旁，拿起話筒撥通了牛鳳元家的電話，把石更說的話跟牛鳳元說了一遍。

        石更看著打電話的張金山，有點忍不住想笑。

        張金山打完電話，石更也打了個電話，是打給美云餐廳的，提前定個位置，他怕到時現去會沒有地方。

        “找對象外表只是一方面，還要看綜合素質，眼光要放得長遠一點，不要只看眼前。”張金山意味深長地說道。

        “我明白您的意思。”石更應道。

        “要是看上了就認真對待，要是沒看上就拉倒，畢竟是婚姻大事，不能強求。”馮桂芝說道。

        “嗯，您說的對。”石更應道。

        張金山看了馮桂芝一眼，眼神中明顯帶有不滿的神色，但他什么都沒說。

        吃完飯，張金山把石更叫到了書房下棋。馮桂芝給二人沏了一壺普洱茶。

        “你跟我交個底，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張金山問道。

        “不瞞您說，這個牛美麗我以前在別的場合見過，要說她的形象，我肯定是沒看上。但就像您說的，看人不能只看表面，眼光要放得長遠一點，所以我愿意接受牛美麗。”石更說道。

        “你說的是真心話嗎？”

        石更使勁點了點頭：“是真心話。”

        自從得知沈葉葉嫁給了賈政言以后，婚姻對于石更來說就變得不再重要，因為娶不到沈葉葉，娶誰都是一樣的，那何必不取一個對自己事業有幫助的女人呢？

        這個世界上并不是所有婚姻都來自愛情，很多都是一種合作，甚至是交易。所以婚姻其實一點都不神圣，也正因為不圣神，所以人們才愿意把它想象的很神圣。

        當然，即便娶了沈葉葉，石更覺得以他的博愛性格，他也很難做到從一而終。所以娶了牛美麗也挺好的，事業上又找到了一個大靠山，同時又不耽誤他在外面和自己喜歡的女人在一起，兩全其美。

        “你既然選擇了官場，你就相當于選擇了一種不同于普通老百姓的人生，那么你就要勇往直前，想進一切辦法往上爬，能爬多高爬多高，絕不能輕言放棄。為了達到目的，有的時候需要不擇手段，需要犧牲一些東西，但你所失去的，終究會被攥在手里的權利所彌補。”張金山喝了口茶水，說道：“我跟你說這些，并不是說要你做一個壞官，相反我希望你做一個好官。當好官，跟我所說的這些話并不相悖。權利越大，責任越大，你只有身居高位，你才有機會為更多的老百姓謀福利，做好事。如果你一輩子只是個鎮黨委書記，即便有鴻鵠之志，你得沒地方施展。該我走了吧？”

        “是的，該您走了。”石更應道。

        張金山走了一步棋，說道：“有人說在我們這個國家的官場，想要往上爬只有一條通道，那就是上層關系，只要上面有關系，即便是個庸才，也可能身居高位。不得不承認現實中確實有這樣的人，但你記住了，這只是少數，絕不會成為大多數。如果官場全都是溜須拍馬之輩，一個個都沒有真本事，眼睛只會往上看，不把老百姓放在心上，危險的不止是無能官員，這個國家都會變得很危險。所以官場永遠不會成為一個無能之人的游戲場。就像這個社會上永遠不會壞人的樂園一樣。”

        石更下了一步棋，然后點點頭：“我贊同您的觀點。”

        張金山看到有兩步好棋，他有些猶豫究竟是打/炮，還是走馬。他拿起炮說道：“做好人不容易，做好官同樣也很難。我不求你做一個一塵不染的好官，但是你必須時刻得清楚自己應該做什么，不應該做什么，要拿捏好分寸。為官最大的忌諱就是錢，在這個問題上你必須把握好自己。賺錢有很多種方式，不一定要靠貪，也不一定要親自親為。”

        張金山忽然笑了，說道：“扯遠了，扯遠了。”

        張金山打了炮，吃掉了石更的一個車。

        “您真是字字珠璣，句句箴言，我今天可以說是收獲滿滿啊。”石更話音未落，拿起另一個車直接拿下了張金山的將。

        張金山一愣，隨即哈哈大笑，伸手點指石更：“你小子這是在給我下套啊。”

        石更笑著否認：“我哪敢給您下套啊，只是虛晃了一槍而已。”

        “剛剛我竟給你說話了，心思都不在下棋上，這盤不算，再來再來。”

        “哈哈，好好好，再來。”

        今天跟張金山聊天，石更確實受益匪淺。通過張金山的一番番話，石更知道張金山想培養他并非只是一個假象，而是真心實意的，甚至可以說是傾囊相授。

        雖然在介紹牛美麗這件事上張金山有私心，但石更仍舊很感動，畢竟只是干父子的關系，能待他如此已經很不容易了，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下到將近三點的時候，石更和張金山都有些犯困，就收了棋盤，各自回到房間休息了一下。

        大約四點左右，石更醒了。

        從房間里出來，見張金山坐在沙發上吃水果，就坐在了張金山的旁邊，拿起一個香蕉吃了起來。

        “不會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吧？”石更擔心道，畢竟牛美麗是市委書記的千金，雖然外在條件很差，可卻很有可能眼光很高，他怕牛美麗有可能會看不上他。

        “不要想那么多，先見一面再說。不管怎么樣也得相處一段時間，不可能見一面就結婚。再說了，她牛美麗雖然是市委書記的千金，可是就她那形象，你要是沒自信可就是你的問題了。”張金山給石更寬心道。

        石更笑了，一想也是，臣服在他胯/下的女人哪個不比牛美麗強幾十倍上百倍，他確實沒必要擔心。另外張金山能給他介紹牛美麗，想必是他已經得到了牛鳳元的初步認可，否則牛鳳元也不會輕易同意牛美麗跟他見面。

        將近五點的時候，石更決定動身去美云餐廳，早一點去既是男人應有的紳士風度，也顯得有誠意。

        石更準備走著去，因為張金山家距離美云餐廳不是特別遠，走著半個小時也就到了，石更估摸牛美麗怎么也得將近六點才會去，他提前半個小時到就可以了。但張金山沒有讓他走，張金山叫了司機送他，石更推脫不掉，只好坐了張金山的車去了美云餐廳。

        到了以后，石更在前臺報了名，服務員將他帶到了二樓一個靠窗戶的位置。

        一直等到五點五十五，牛美麗才現身。

        當看到服務員帶著牛美麗朝自己這邊呼扇呼扇走過來的時候，石更站了起來，面帶微笑，但心里卻一陣陣的犯惡心，就好像吃了一口豬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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