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張多少有些泛黃的紙，石更拿起來打開一看，大驚失色。

        周敏見石更臉色大變，就伸手從石更手中的把紙拿了過去，看后同樣吃驚不已，。

        “你們怎么能隨便翻我的東西呢？你們這是侵犯我的個人**，你們這是盜竊，是違法行為！”周敏氣呼呼地說道。

        “你未婚先孕又墮胎，你還有理了是吧？我說你高考成績和平時的成績怎么差那么多呢，敢情都把精力放在談情說愛上面了，懷孕應該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吧？”馬麗麗怒視著周敏說道。

        “是不是你讓周敏懷孕的？”周文勝看著石更問道。

        馬麗麗和周敏也全都看向了石更，等待著石更的回答。

        石更看了周敏一眼，說道：“是我。對不起，我”

        周文勝怒不可遏，拿著茶幾上的一杯水就潑在了石更的臉上，石更站著一動不動，甚至沒有用手去擦一下臉。

        但周敏對周文勝的做法很不滿，她緊忙拿出幾張紙巾給石更擦臉：“你干什么呀，有話就說，用水潑人算什么？我是在高考前懷孕之后把孩子打掉了，那是我心甘情愿的，而且那個時候我已經滿十八歲了，是成年人了，我能做的行為負責了”

        “你放屁！”周文勝抬手甩了周敏一個耳光：“你可以年幼無知，但他是成年人，我讓他看著你是信任他，但他不能對你做那種事情，至少那個時候不能，他那么做就是要害你！”

        周敏捂著臉，眼淚圍著眼圈轉，說道：“我愿意，我愛他，他做什么我都覺得好，你過去管不著，你現在更管不著！”

        周敏拉起石更的手說道：“咱們走！”

        “你今天要是敢走出這個門，你就永遠別回來！”周文勝怒吼道。

        “不回就不回，這個家我早待夠了！”周敏說道。

        “你跟他走了也沒用，你們倆在一起是不會有結果的！”馬麗麗說道。

        “我們一定會有結果的，我們會很幸福，不信你們就等著瞧。”

        “他已經結婚了，難道你還指望著他還能娶你嗎？”

        周敏停住了腳步，她呆呆地看著石更問道：“你結婚了？”

        石更皺了皺眉，然后點了點頭。

        周敏不敢相信是真的，她確認道：“你真的結婚了？”

        石更又點點頭：“是，我是結婚了，但是”

        周敏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她使出全身力氣給了石更一個耳光，然后抬腿哭著就跑了。

        石更見狀轉身就去追：“周敏，周敏”

        周文勝和馬麗麗并沒有特意去翻周敏藏起來的墮胎單據，是馬麗麗在打掃房間的時候，無意之中發現的。

        其實已經發現有段時間了，周文勝和馬麗麗確實很氣憤，但他們并未聲張，他們考慮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另外石更和周敏一直相處的很好，他們也一直有意讓石更做他們的女婿，經過商量，覺得干脆就當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可前兩天周文勝意外得知石更早就結婚了，娶得還是牛鳳元的女兒，周文勝難以置信，同時也深深的被打擊到了。

        不結婚，之前墮胎的事可以既往不咎，但已經結婚了，還一直隱瞞不報，不僅欺騙他們，還欺騙周敏的感情，周文勝和馬麗麗顯然是接受不了的，于是就把石更和周敏叫回了家里。

        石更追出去好遠，才追上周敏。周敏對石更又踢又打的，但石更始終抓著她不撒手。最后周敏撲到石更的懷里哇哇痛哭。

        哭過以后，石更把周敏帶到了一家飯店，特地要了一個包間，點的都是周敏愛吃的菜。

        怒氣未消的周敏沒有動筷子，她要石更給她一個解釋，為什么不娶她娶了別人，究竟是為了什么？

        石更一點也沒隱瞞，把娶牛美麗的原因一五一十地全都說了。

        “你說的是真的嗎？”周敏質疑道。

        “當然是真的了，那牛美麗胖的跟豬一樣，連懷孕都費勁，我能看上她嗎？我跟她過一輩子我得多委屈呀。最近正準備跟她離婚呢。”石更說道。

        “離婚？真的假的？你不會是為了哄我開心是吧？”周敏不敢相信是真的。

        “沒哄你，我是真的要跟她離婚。你別看她胖，她還挺花花的，在外面有男人，你說我還能跟她繼續過了嗎。”石更說的是真話，他確實準備最近跟牛美麗離婚，因為他們的這段婚姻所背負的使命已經基本完成了，是時候該結束了。

        “你舍得了她，你舍得了牛鳳元嗎？你就不打算在牛鳳元的幫助下再高升一步了？”周敏冷笑道。

        “你可以諷刺我，沒有關系。因為我根本就沒把結婚當成一個特別重要的事，如果我真的在意，我就不會娶牛美麗了。”石更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道。

        “那你在意什么？”

        “感情。真正的感情。沒有感情就算結婚了又能怎么樣呢，不過是個存在于法律上的關系而已。而有感情，即便沒有婚姻，兩個人照樣可以相親相愛。”

        “可是女人都渴望能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婚姻。”

        “這我知道。既然今天談到了這個話題，我就跟你說點掏心窩子的話。我從事的這個職業有很大的不確定性，我的婚姻絕大多數時候是要與工作捆綁在一起的，就像現在，所以我不會對你做任何婚姻上的承諾，我不能保證我有一天我一定會娶你。但有一點我可以向你保證，我會永遠愛你。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對你好一輩子。”石更認為有必要把這些話告訴周敏，如果周敏能夠接受他當然高興，如果不能接受，他也會尊重周敏的選擇。總之他不想再騙周敏。

        周敏低著頭，沉默不語。

        周敏的神情很復雜，臉上有失落，有痛苦，似乎也有一些頓悟。在感情這件事上，石更并不是很擔心周敏，因為周敏是個極為聰明的女孩，他相信周敏一定會做出最明智的選擇。

        半天，周敏拿起筷子說道：“吃飯吧，不聊這個話題了。”

        石更見周敏吃起了東西，就拿起筷子也吃了起來。

        包間里一時間只有吃東西的聲音，沒有人說話。

        又過了一會兒，石更忍不住問道：“那個單子怎么會被你爸媽發現了呢？”

        石更印象中當時把孩子打掉以后，所有相關的東西在出了醫院之后就全部撕掉了，所以當馬麗麗拿出那張單子的時候，他特別詫異。

        “我也不知道他們是怎么翻到的，我藏得好好的。”周敏看到那張單子的時候吃驚的程度絲毫不亞于石更。

        “你為什么留著它呀？”

        “留個紀念。第一次懷孕，我覺得意義挺重大的。另外也是想留個證據，”周敏看著石更說道：“我怕你有一天不認賬，對我不好了，我好拿出來證實一下你當初干過的好事。”

        “可惜沒有等到那一天，就先被你爸媽發現了。我看他們不是一般的生氣，估計我想要求得他們的原諒是不可能了。”

        石更于公于私，于情于理，都不希望跟周文勝和馬麗麗把關系鬧掰了，因為他一直視二人為自己的親人，也習慣了隔三差五的就去家里坐一坐，吃頓飯，也習慣了他們把他當作是家人，所以如果失去了他們，對他無疑將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他們應該就是一時生氣，等過一陣氣消了，你去跟他們賠個禮道個歉就沒事了。”周敏沒把今天的事看的那么嚴重，她覺得說的那些話都是氣話，沒有人會當真的，她相信很快機會過去的。

        “但愿吧。”石更沒周敏那么樂觀，他覺得周文勝和馬麗麗很可能會不原諒他的。

        吃完飯，石更和周敏壓了會兒馬路，之后石更就把周敏送到了同學家過夜。

        送完周敏，石更開車去了張金山家里。

        石更與張金山雖是干父子，但通過這么多年的相處，兩個人之間的感情越來越像親父子了，張金山很惦記石更，石更有什么心里話也愿意跟他說，遇到一些難題了，也愿意讓他給自己出出主意。很多時候其實張金山說的對石更未必有幫助，但石更聽了心里會有種踏實的感覺。

        當初娶牛美麗是張金山給石更指出的一條可以快速升遷的晉升之路，如今決定要跟牛美麗離婚了，石更認為有必要跟張金山說一聲。

        張金山聽到石更要與牛美麗離婚，他絲毫不感到意外，因為他已經聽說了牛鳳元受其小舅子齊德隆的連累，已經基本可以肯定少去競爭省長的資格了。

        “牛鳳元當不上省長，市委書記的位置估計也坐不了多久了，既然對你的升遷已經沒有任何幫助了，離了也好。繼續與牛美麗保持婚姻關系，不僅可能沒好處，還可能招禍。早離早省心。”張金山說道。

        “您知道牛鳳元失去了當省長的資格后，誰最有可能當省長嗎？”石更問道。

        張金山在腦子里把目前的所有省委常委過了一遍，然后搖頭道：“我不知道，恐怕是要空降了。”

        “非也。不如意外，您的親家準確地說應該是前親家，明年將會成為吉寧省長。”

        張金山無比震驚，他難以置信地看著石更：“你說的是真的？”

        石更點點頭：“真的。有他的老戰友支持，當個省長自然不是什么難事。”

        張金山知道石更不會騙他，可是他還是有點不敢相信是真的。他以為賈旺那家伙今年不退，明年鐵定是要退休了，不成想不僅不退，又要高升一步，真是沒處說理去。

        “賈旺要是當了省長，你可得小心了。”張金山提醒道。

        石更一臉輕松地笑道：“我真沒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因為我目前沒有能力決定我的下一步路該怎么走，所以我的想法是先把當下過好。庸人自擾沒有任何意義。您說呢？”

        “你就不怕賈旺斷送了前途？”

        “怕，但是有用嗎？生死由命，富貴在天。如果注定我這輩子能成大事，就算賈旺用刀抹我的脖子，我相信老天爺也會給我找個活路。如果注定一事無成，就算賈旺不整我，我也不見得能怎么樣，可能當個縣委書記也就頂天了。”

        “看來你是徹底活明白了。”

        “也不是。主要是被逼無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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