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九章 換杯翻壺(二十七)
正當他要刺來的當口,阿龍突然抓住了他的手,沖他搖了搖頭。
“沈總。”
沈煥生強行憋下了氣,目光陰毒地盯了我一眼,轉頭對眾人說:“走!”
大家都從座位上起身,準備離開。
我說:“別啊,吃完再走......”
話音未落。
上來兩個保鏢,準備給我戴銬子,蒙眼睛。
就在此時。
包廂之內突然鈴聲大作。
有人沖了進來,無比急迫地匯報:“外面臨檢!”
沈煥生臉色陡變,猛地一揮手。
“撤!”
我想看清楚在撤的過程中,這群人主要在保護誰,那么誰就是齊道王。
可瞄了幾眼,只發現這群人都在保護沈煥生,好像除了他之外,沒有第二個大佬。
難道我的推測錯了?
正在此時,眼睛瞬間被蒙住了,手也戴上了銬子,兩個保鏢夾著我,瘋狂往外離開。
沈煥生在這里吃飯,外面肯定有崗哨,想靠這種消息傳出去逮住人,幾乎不可能,除了想嚇對方一下,我目的就想通過撤離過程中判斷出來誰才是那位神秘的道哥,可現在看來,根本無法判斷。
眾人應該是走的特別通道,呼啦啦一下散干凈。
我感覺又上了船,離開了島,然后又坐上了車。
在商務車上,我聽到沈煥生在問阿龍。
“什么情況?!島上怎么會突然臨檢?!”
“我不知情。”
阿龍在沈煥生身邊是秘書的角色,生日宴出了大紕漏,本以為沈會臭罵他一頓,可沈卻憋了回去,不再吭聲了。
車一路向前開。
之前上島去吃飯的時候,用了大概半個小時左右,可這次卻足足開了一個多小時,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等他們將我推進房間,我發現竟然是一家破舊的汽修車,滿屋子全是陳腐機油的味道。
他們送我進去之后,全都撤了。
我待在屋內,也不知道是吃多了還是怎么回事,突然覺得肚子發漲,有一種想嘔吐的感覺,腦子也發暈,自己運氣調息了一下,反而天旋地轉,眼前陣陣發黑。
莫非剛才吃飯中毒了?
不應該啊......
腦子閃過這個念頭之后,我很快就人事不省,暈了過去。
等我醒來的時候,屋子內只見到了阿龍。
阿龍掃了我一眼,轉身出門,對著門外恭敬地說:“道爺,他醒了。”
我腦門頓時一跳。
齊道王來了!
門口進來一個人,臉上戴著儺舞面具,目光深邃而陰鳩,腳步沉穩有力,穿著一套中山裝,頭發有些許發白,緩步走了進來,身上氣息帶著濃濃的壓迫感。
妝可以化,言語動作可以學,但對習武之人來講,身上那股氣息,卻是假扮不來的。
毫無疑問。
這人就是齊道王。
本以為見到他,我會心潮澎湃,意外的是,反而比較平靜。
人的激動,永遠是在無限接近目標之時。
一旦觸手可及,波瀾反而少了。
“寧館長,久仰了。”
聲音略帶一絲蒼老,但渾厚有力。
我問:“見不得人?”
齊道王摘下了面具,沖我露出了笑容。
圓臉,微胖,眉眼處有不少皺紋,右臉頰有指甲蓋大小暗紅色印記。
這副尊容,祝公子曾在我面前裝扮過,盡管已經惟妙惟肖,但今天見到真人,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如同真假古董,雖然看起來百分九十九完全一致,但剩余的百分之一差異,就是給人的觀感,假古董總會泛出淡淡賊光,而真古董卻從頭到腳古樸溫潤。
你要讓人講出其中的道道,卻不一定能用語言表述出來。
齊道王的笑容頗像是一位老學者,寬厚而溫和,但伴著那股殺意凜然的眼神,卻讓人有些不寒而栗。
“習慣了。”
“外面都是你自己人,用得著面具?”
“自己人?”齊道王神情愣了一下,搖了搖頭:“我在港市人人喊打,寧館長又布下天羅地網抓我,我什么時候回來、什么時候見你、什么時候離開,每一步都謹小慎微,稍有差池,就會墮入萬丈深淵。所以,我來的時候,略施小術,讓他們全睡著了,除了阿龍。”
我說剛才怎么稀里糊涂暈過去了。
敢情這王八犢子用了手段。
這家伙是修山字門的,有的是稀奇古怪的辦法。
如此看來,沈煥生也僅僅是一個不受完全信任的傀儡,而阿龍估計是齊道王的欽差大臣,專門安排在沈身邊進行牽制的。
這也就能解釋吃飯時出現了臨檢,沈煥生沒有沖阿龍發飆的原因了。
我回道:“你屬實有一些變態。”
齊道王聞言,也不惱,言簡意賅。
“我冒險來見你,有兩大目的。第一,老夫當年曾與令尊寧定山先生交手,五打一,堪堪微勝,深感令尊天下奇絕人才,震撼至今。如今寧館長又在傳武大會奪魁,名聲大震南粵,很想與你切磋一二,再次領略寧家人的風采。”
“了解。”
“第二,我因私事頗多,前段時間未前往佛山見幾位老朋友。聽聞涂超禎離世,手中的《入墟源》被火焚毀,倍覺痛心,想向寧館長確認一下此事的真實性。”
“這是寧家的東西,它確實被燒了。涂老鬼已死,其他三鬼龜縮不見,今天見到你,我很開心,等下比斗,能不能別像十年前一樣不講武德多打一?給我一個單挑的機會,我很想讓你與《入墟源》陪葬。”
“哈哈哈!”
齊道王仰頭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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