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求藥
“白師兄,你在做什么呢?”只聽見不遠處傳來思柳的叫聲。
白知安抬眸望去才發現自己已被落下很多步了,他搖了搖頭大步走近說道:“你既已力竭,今日就到這里吧,習武是長久堅持的事,不必操之過急。明日…”
說到明日,他卡殼了,因為不知道明日她還愿不愿來。
“嗯,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今天還真的有點累。”思柳一邊擦汗一邊回答,“明日師兄可有什么想吃的?盡管說來,小店包管客官滿意。”她調皮地眨了眨眼。
“我不挑食,吃什么隨你即可。”白知安面色如常地說道,身后猛然攥緊地拳頭卻暴露了他此時內心喜悅。
嬉笑過后思柳方感身上的力氣仿佛都被抽走了似的,腿也開始有些發抖了,她有氣無力地跟師兄告別,撿了根樹枝做拐杖,便搖搖晃晃,步履艱難地離去了。
白知安留在原地半晌未動才下定了決心轉身匆匆離去。
……
老掌門齊川手捧清茶一臉悠閑地坐在正位上,正當他要去捻一塊茉莉米糕來吃的時候。
他最掛心的小徒兒白知安走進來一臉嚴肅地說道:“師父,徒兒需要一,咳咳,需要清容化淤膏。”他頓了頓,又道,“徒兒近日腿有些疼。”他糾結了一下沒說出具體需要多少,希望師父多給幾瓶才好。
齊川向來最緊張小徒弟的身子,明明是上佳的練武坯子,只因年幼時家中突發變故時身中莫名奇毒,導致這孩子練功時一直無法用盡全力,因為每一次內功運轉,都會使得余毒慢慢浸入全身經脈。
這些年自己帶著他東奔西走,尋訪各位名醫,找各種珍稀草藥,也只得把毒性暫時壓制而已。
除非,除非找到那位多年來始終蹤跡難尋的墨神醫,方有一線生機。
今天這個從小練功都不曾叫一句苦,毒發不叫一句疼的小徒弟竟然說自己腿疼,主動來求藥膏,齊川不敢多想,連忙跑進后屋,翻出屋中僅剩的兩瓶青容化淤膏塞到了小徒弟的懷里。
白知安捧著兩瓶藥膏,向上扯了扯嘴角說道:“多謝師父賜藥,徒兒先行告退。”說完便腳底抹油似的溜了,生怕師父多問幾句暴露自己的秘密。
此時老掌門還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他狐疑地坐回原位喃喃道,“這孩子近日是越來古怪了,才十一歲就天天這么一本正經,平時逗他笑都難,今天為了兩瓶藥膏竟然主動笑了一下。”百思不得其解他只好來回撫著胡須琢磨。
“最近每日都抓不到他的行蹤,飯堂里更是看不到他的身影,壞了,該不會是毒性又加強了?”老掌門猛地站立起身,奔向了書房,飛速地寫完一封短信,一聲呼哨,一只信鴿穩穩地落在他手臂上。
看著信鴿遠去,齊川復又坐下捧起那杯已經涼了的茶喝了一口,這孩子是多么孝順啊,毒發都自己忍著不說,生怕我操心。
如果這次百事通去苗疆那邊能帶回來墨神醫的消息,他要第一時間帶上小徒弟趕去。
……
白知安并不知道自己這一舉動又引起了老掌門的過度關心,他求藥是為了思柳。
中午二人分別時,他見她行走實在艱難,恐怕明天都難以起床。
這一路上為了躲避各路小弟子,他多年苦練的輕功施展到誰見到都會叫好的程度,當然,得有人能看見才行。
齊衡師兄帶著其門下弟子住在內門東北角的落云院,他以前只偶爾路過從未進去過,自然也不知道弟子具體都住在什么位置。
向來一身白衣清冷俊美的掌門親傳弟子,此時卻略顯狼狽的藏在了落云院墻外的唯一那棵大樹上,尷尬的是這棵樹的枝葉并不繁茂,他只好蜷縮再蜷縮,躲在陰影里。
他盯著幾個在后院施展拳腳的小弟子一時進退兩難,怎樣能在不驚動其他人的情況下,準確地找到齊思柳的房間,把藥投送進去呢。
眼看著這幾個小弟子正練得興起,估計一時半會兒是不會結束了。沒有辦法只能等。他緩慢地調整了一下姿勢,藏到枝葉更深處,抱起手臂微低著頭打起盹來。
日落西頭,后院終于安靜了,白知安扭了扭僵硬的脖子,輕輕一躍悄然落入院中。四處張望了一下。
幸好長云派各個院落的布局基本一致,思柳是齊衡師兄最寵愛的小弟子,那么應該和師兄住得很近吧。他猶豫了一下便抬腿走向了離正屋最近的南側廂房。
還好運氣不錯,正屋旁側第一間屋子門上就掛著一個小牌子,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齊思柳’三個大字,下面還寫著’非請勿入‘四個小字,他沒忍住噗呲笑了一聲,看來這是她自己寫的。
只聽見門里迅速傳來一聲嬌斥:“誰在那里?”
白知安生怕引來旁人,忙推窗翻了進去,悄悄合上了窗子。幸好到了飯點,落云院幾乎沒有人在。
“白師兄,你怎么來了?”思柳驚訝道,這一下午腰酸背痛她一直在床上趴著,迷迷糊糊中突然聽到有人在門口輕笑,嚇了好大一跳。
白知安僵直地站在窗前,雖說齊思柳年齡尚幼,還不到講男女大防的時候。
但自己不問自/入,有違君子之道,甚至可以說是無禮極了。
他郝然開口道:“我那兒富余兩瓶青容化淤膏,你拿著用吧。”他怕思柳拒絕繼續道,“被人發現怕會引來事端,這才出此下策推窗而入,還請師妹見諒。”
說著他把青容化淤膏輕輕放在了思柳的梳妝臺上,然后沖著思柳所在方向胡亂地拱了拱手,轉身又推窗而出了。
思柳一臉懵,她連忙起身下床,趿拉著軟鞋挪到門口,當然她是各種齜牙咧嘴地完成這一系列動作的。
一開門人影空空,也是,就她現在這速度,烏龜都溜了。
她又慢騰騰地挪到梳妝臺前,費勁地坐下,捏起其中一個小玉瓶,剛才好像聽白師兄說這是什么化淤膏。她仔細地瞧了瞧,看到上面寫著青容膏三個字。
天吶!竟然是青容化淤膏,這可是長云派的獨家秘藥,甭管你身上肌肉還是關節哪里酸痛,還是不小心被人打成豬頭,只要抹上這個藥膏,第二天就又是一條好漢了。
像她們這些小弟子哪里用得到這么好的藥膏,練功回來渾身青一塊紫一塊,也就隨便揉揉算了。
不過她隱約還記得,自己小時候有一回調皮翻墻不小心摔下來,額頭上磕了好大一個包,師父就用了這個藥膏給自己先擦后搓,第二天腦門光滑如故一點也不疼了。
只是這個藥膏除了掌門外,只有各位師叔還有內門核心弟子才能拿到,白師兄是怎么拿到的,而且聽他的意思這還是富余出來的兩瓶。
思來想去她終于下了結論,像白師兄這么年輕優秀的人才,估計應該是在門派武藝綜合評比時得到的獎賞吧。
看來他是被當做內門核心弟子去培養的。
真是破船還有三千釘,沒想到白師兄平日里飯都吃不飽的樣子,竟然能隨隨便便掏出兩瓶青容化淤膏。
自己不過是做了兩頓家常便飯罷了,就能得到精英弟子的單獨指點,現在還白得了兩瓶青容化淤膏,她一百零一次地感慨這大腿真是抱對了。
唯一的遺憾就是不能出去炫耀,她只好在心里想象一下其他小弟子羨慕嫉妒的眼神過過癮算了。
一夜好眠,起床后思柳只覺得神清氣爽,這化瘀膏真是神了,昨天自己還覺得大腿酸軟,行走困難,按照以往經驗第二天身上肯定是更加酸疼的。
可自己不過涂了薄薄的一層,搓了搓加快吸收,今天起床以后身上就一點都不疼了,而且感覺更有力量了似的。有了這個藥膏,之后練功肯定事半功倍。
想到這里思柳對白師兄不禁又多了幾分感激之情,她想著今天得做個硬菜好好感謝一下師兄。
……
天色還早,思柳來到飯堂的時候還沒什么人,今天的早飯是薺菜肉的餡餅,餅皮焦黃酥脆,餡料清香鮮美,吃的時候蘸點醋,再配上熬得粘稠的大米粥,一大口下去,思柳滿足地直嘆氣,直吃了兩個餅子才覺著過癮。
飯后她偷偷溜到了小廚房,看了看有哪些新食材。她眼尖地發現柜子里多了幾大包干蘑菇,這是北方山區的特產。
老掌門齊川出了名愛吃好吃,所以云派的廚房里經常會出現各地的新鮮食材。
有的是外出游歷的門下弟子帶回來的,還有一部分是老掌門遍布大江南北的各位老友經由驛站送來的。
老掌門一向豪爽,每次得了新鮮吃食肯定會讓大家都嘗嘗鮮,而且白師兄還是內門弟子的候選人,那么今天中午做一點蘑菇來吃也沒什么的吧。
她找到正在大廚房里收拾的陳大娘,先說了自己今天中午想吃蘑菇的事,果然陳大娘說那幾大包蘑菇本就是分配下來給弟子們吃的,掌門的那份是早都分裝好了的。
她又掏出了自己積攢的零用錢向陳大娘買了一只小雞,拜托陳大娘宰殺和切塊。
陳大娘還以為她是做給自己師父吃直夸她有孝心,思柳訕笑著退出去了。
師父呀師父您可千萬別生我的氣,我這都是為了學武,好給您爭光。等您忙完這段時間我再做好吃的孝敬您。
思柳嘴里邊嘟囔著邊折返回小廚房,抓了一把蘑菇簡單擇了擇,用清水沖洗幾遍,又折了一些干粉條,一并用清水泡上了。
……
今日是休沐日,一些新入門的小弟子都會三五結伴下山去逛集市,買買雜物,大家都可以自由活動。
思柳想了又想還是決定不下山了,去練武場活動活動筋骨吧。
而且要早些回來,這樣中午多花些時間做小雞燉蘑菇也來得及。
她不想和同門下山去玩兒,準確來說她現在還不想走那條下山的盤山小路,墜崖事件弄得她現在對高處都有一點恐懼。
令她意外的是一進練武場就碰到了大師兄林遠渠。
奇怪,他今天怎么沒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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