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知
《喪夫后我成了京城首富》
文/小木成七
第一章
長街巷尾,鑼鼓喧天,迎親隊伍自北向南穿街而過,人頭攢動,熱鬧非凡。
今日永安侯府世子大婚,本應(yīng)喜上眉梢,可惜世子病入膏肓,百姓議論紛紛,忍不住對即將過門的新娘子心生憐憫。
永安候府前。
余綰頂著紅蓋頭,在喜娘的攙扶下出了喜轎,耳邊炮仗聲彼此起伏,想到拜堂后便可成為世子妃,坐擁萬貫家財,她心中竟忍不住有些竊喜。
眾人穿過長廊,到了正堂前廳,永安侯夫婦滿面春風(fēng)正坐高堂之上,嬉鬧聲不絕于耳,到處洋溢著大婚之喜。
余綰頗有些緊張的握著喜綢,片刻后,幾人小心翼翼的扶著世子蕭駱惟而來。
他穿著降紅色黑邊衣袍,袖口以金絲鴛鴦滾邊,腰以犀角帶壓制,喜服著身卻顯身子越發(fā)單薄而虛弱,仿佛一碰便會倒地。
余綰正準(zhǔn)備細(xì)細(xì)打量那道朦朧的身影,突然感到喜綢的另一端被一道微弱的力拉扯,她低睫,掠過蓋頭便看到一雙手,手指修長骨節(jié)分明,卻帶著病態(tài)的白。
不等她往上看,便聽到儐相拖著調(diào)子喊道——
“一拜天地!”
余綰在喜娘的攙扶下與蕭駱惟拜了天地,然而那句‘送入洞房’還未來得及講,余綰便覺眼前有一道陰影落下,還沒來得及看那是什么,便只聽到四周不斷焦急喊著“世子、傳大夫”。
正堂頓時亂作一團(tuán)。
余綰被人推搡到外側(cè),蓋頭遮擋了她的全部視線,她心下一緊,正準(zhǔn)備掀蓋頭去看,突然一陣鉆心的痛從后腦勺爆發(fā)隨后漫延直至四骸,下一秒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余綰醒來的時候,渾身酸痛,她低低痛呼出聲,伸手便要撫摸還在隱隱作痛的后腦勺,卻發(fā)現(xiàn)胳膊無法動彈。
她擰眉,疑惑的轉(zhuǎn)身,這才看到自己被兩名侍女一左一右強硬的按著,正以一種磕頭認(rèn)錯的姿勢跪著。
而這兩名侍女穿著喪服,臉上也無白天的喜色,白燭橘光在屋內(nèi)跳躍,映射出黑壓壓的影子,悲哀的氣氛像是抽絲剝繭般的將她埋沒,讓人喘不過氣來。
余綰頓時感到怪異,她低頭一看,自己不知何時退下了鴛鴦喜服而穿上了白色喪服,她心中狠狠一跳,她不是在大婚嗎?
白日里拜堂后的場景在她腦中重現(xiàn),她猛地抬頭,看到離她不遠(yuǎn)處擺放著一口棺材,白色花圈鋪滿整個靈堂,余綰頓時嚇得就要跳起來,又被侍女按了回去。
怎么回事?
這里面躺著的是誰?
不會是蕭駱惟吧?
這個想法冒出來,余綰小臉頓時慘白無比。
“醒了。”兀自出現(xiàn)一道聲音,打破了寂靜,余綰循聲望去。
永安侯夫人正坐在椅子上,她眼睛紅腫,臉色憔悴,似是悲從中來,她用帕子壓了壓眼角,望著余綰隱約透著恨意:“跪著,磕頭。”
侍女松開余綰,但因她跪的太久,身子僵硬,猝不及防沒了支撐力,便一下子倒在地上。
余綰忍著痛支起上半身,她腦子亂作一團(tuán),只能乖乖聽話轉(zhuǎn)身朝那棺材重重磕了三個頭。
“你可知里面躺著的是誰?”永安侯夫人聲音微啞,似是想起來什么,便又微微抽泣。
余綰身子微微發(fā)抖,聞言只得遵循本能回道:“兒媳不知。”
“是你的夫君,我的嫡長子。”永安候夫人說著,兩行清淚從她眼中流下,她帶著悔意,似又是責(zé)怪自己:“都怪我,以為你和駱惟八字相合便能沖喜,沒想到你居然是個克夫的命。”
雖然已經(jīng)隱約猜到,可聽人親口說出來后,余綰腦中突然啪嗒一聲,似有什么斷了一樣,接著便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大婚之日,夫君當(dāng)場咽氣,億萬家產(chǎn)也棄她而去,如今聲名狼藉,她怎能不哭。
“行了,別假惺惺的。”永安侯夫人抹了抹淚,眼中帶著厭惡:“我已請了族中各老,在族譜上劃掉你的名字,收拾收拾快滾。”
“不,我不走。”余綰一聽要趕她出府,便哭的更厲害了,她爬起來跌跌撞撞走過去,跪在永安侯夫人身邊,痛哭流涕:“夫君是生是死都是我的夫君,我要為夫君守寡。”
今日,她若是被候府趕了出去,下半生不說大富大貴了,怕是連一日三餐都難飽腹了。
“守寡?我兒子都被你克死了,難不成到了地下,還要被你攪的不得安寧?”永安侯夫人厭惡的往后退了兩步,她朝下人擺擺手,下人意會,拖著余綰便往外走,余綰掙扎不過,就快要拖出門時,恰巧遇到趕來的族中族老。
余綰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她緊緊抓住老太太的衣擺,哭的上氣不接:“祖母……求求祖母……別趕我走,我……既已嫁給夫君……便是永安候府的人……我愿為夫君守寡。”
“可憐的孩子。”其中一滿頭花白的老太太被人扶著進(jìn)來,見到此情此景也忍不住憐惜起來,她命人將余綰扶了起來,安撫道:“祖母都知道,祖母不怪你。”
永安候夫人見狀,面上不悅,卻不敢多說什么,只得立刻行禮:“母親,您身子不好,這夜深露重的怎么來了?”
“來看看我的孫兒,是祖母沒用啊……”說著,老太太用帕子抹了抹淚,已泣不成聲。老太太聽聞噩耗時,當(dāng)即悲傷過度暈了過去,這才醒沒一會,顧不得下人阻攔,便來了這里。
等老太太順了氣,這才看向跪在中間半死不活的余綰,氣若游絲道:“你既愿意為駱惟守寡,也算成全了你們的夫妻情分。”
“母親,這怕不妥吧。”永安候夫人略略欠身,她看向余綰,極其不滿意道:“雖然倆人也拜堂成了親,可這女子命中帶煞,出生便將其生母克死,如今又將我兒克死,怎能留在咱們府中?”
“怎么不能留?”余綰一時大意把心里的話說了出來,她暗暗咬舌,轉(zhuǎn)而抽泣道:“聽聞夫君是最重情重義之人,平生最愛幫助弱小行善。如今我為夫君之妻,如若不能為他守寡,怕是夫君知道后要怪罪我,如此一來,夫君如何能安息?還望婆婆憐憫我們夫妻二人,莫讓夫君傷了心。”
永安候夫人沒想到余綰竟然威脅她,她剛要開口教訓(xùn)余綰,老太太搶先一步道:“難為你有這份情了,今后你便住在偏院吧,那安靜,也清閑些。”
見老太太發(fā)話,永安候夫人也不好當(dāng)眾拂了她的面子,便一言不發(fā)坐在那里,面帶不滿。
余綰見自己可以留下來,頓時松了一口氣,立刻行大禮道:“是,祖母,我一定日日為夫君超度祈福。”
有了祖母做主,她便是永安候府世子妃了,想到這兒,余綰起身又道:“祖母,公公婆婆,你們盡日多有操勞,今夜便由我來守著夫君。”
永安侯夫婦連日來準(zhǔn)備喜事,又遭逢今日大變,大悲大喜之后,身體早已經(jīng)疲憊不堪,夫婦二人在這守了沒多久,便撐不住回房休息了。
眾人走后,只留余綰一人守在這里,她擦了擦淚,只覺得生不逢時,命苦不堪。
她本是上京城首富嫡女,奈何生母早亡,妾室扶正,如今家道中落,一向不受寵的她被父親送上喜轎來沖喜,沒想到?jīng)_喜變克夫,現(xiàn)在又要守寡。
“小姐!小姐!”陪嫁侍女巧云從外面匆匆而來,看到余綰還好好的跪在靈堂,忍不住哭起來:“小姐,你沒事吧?”
“無事。”主仆倆抱著哭了一會,巧云見余綰真的無事,這才破涕為笑,她從懷里拿出幾張銀票遞給余綰:“小姐,這些都是我趁他們不注意,從嫁妝箱子里拿的。可是如今嫁妝已經(jīng)不知被放在哪兒了,再拿恐怕可就難了。”
這些嫁妝都是永安侯府出的,余綰身無分文,所以拜堂之前,她便讓巧云留意嫁妝以防不時之需。
雖然她現(xiàn)在是世子妃,但婆母不喜,又背負(fù)著克夫的罵名,以后少不了要花銀子打點。
如今她們身上有了這些銀票,好歹可以應(yīng)付一陣子,可往后的日子必定少不了銀子。
余綰坐在地上嘆了口氣,她數(shù)完銀票后疊得整整齊齊將其塞在懷中,又在屋內(nèi)一一打量著,蠟燭、花圈、紙錢、最后落在那口棺材上。
巧云看出余綰的想法,忍不住出聲阻攔:“小姐,這可是世子……萬萬動不得呀。”
“如果我現(xiàn)在不拿,以后命苦的可是我們了,而且他是我夫君,我拿點他的錢也沒什么吧。你快去外面守著,別讓人看到了。”余綰拿定主意說干就干,蕭駱惟的陪葬品肯定價值連城,而且她都要為他守一輩子寡了,拿點報酬也是應(yīng)該的。
余綰是第一次干這種事,心里免不了慌慌的,她把手放在棺蓋上,輕輕呼出一口氣,然后用力。
紋絲不動。
余綰試了幾次都沒有開棺成功,這是上好的沉木,自然是極重的。
她看過一些話本子,上面有寫過開棺的技巧,只是她一人力氣實在尚小,于是便叫來巧云,倆人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推開了些。
“還差一點,我好像看到了。”余綰氣喘吁吁,她又用力往下推開了小半拳,露出些許白布。
巧云不敢往下看,喘著粗氣轉(zhuǎn)身跑出去望風(fēng)去了。
余綰心跳的厲害,她雙手合十閉著眼睛默念了會不知道從哪里看來得經(jīng)咒,便用一只手捂住眼睛,一只眼睛緊閉,另一只稍稍睜開,透過指縫,踮著腳尖往里面看。
下一瞬便見余綰像是看到了極其怪異的事,小臉慘白而龜裂開,整個人因為不敢置信而抖成了骰子。
不是因為看到了人而害怕。
而是——
棺中除了陪葬品,空無一人!
蕭駱惟去哪兒了?
余綰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防止驚嚇出聲,她四肢突然無力沿著棺材壁緩緩?fù)聣嫞X中走馬觀花似的閃過今日之事。
她該不該告訴其他人,蕭駱惟或許沒有死?
還是他們知道真相,只是同蕭駱惟演了一出戲,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響起來巧云焦急又慌亂的聲音:“奴婢見過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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