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知
今日是蕭駱惟下葬的日子,整個永安侯府縈繞著淡淡的哀愁。
侯夫人連日來操勞不斷,如今蕭駱惟身后事告一段落,她懸著的心一放下,便病倒了。
候府的表姑娘在旁邊伺候著,余綰也想盡盡孝心,沒想到表姑娘明里暗里排擠她,余綰不好發作,只能眼不見為凈,便回去了。
余綰坐在偏院的水榭中,一手托著小臉,一雙柳葉眉微蹙,正苦思冥想該怎么進入大理寺。
“小姐,我問了幾個姐姐。”巧云走過來,臉上帶著小雀躍,她小聲道:“離咱們院不遠處,有一扇出府的后門,不過是有小廝看守的。”
余綰點頭,她細細想過了,如今在府中行事,還是少不了有人幫助,而蕭逸便是不二之選,她吩咐道:“這個時辰,蕭逸應該在書房抄書,巧云,你去找二公子過來,記著別讓人看到了。”
巧云點頭,立刻去別院找蕭逸去了。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巧云便帶著蕭逸回來了。
余綰立刻收斂情緒,看向他時,眸中多了些難言之隱,只得艱難道:“二公子,其實我有一事相求。”
蕭逸見余綰有事求他,立刻拍拍自己的胸/口,夸下海口道:“嫂嫂盡管開口便是,沒什么事是我不能辦成的。”
余綰唇角微揚,望著他道:“我想出府。”
“這個……”蕭逸皺眉,有點難為情,他以為余綰會要一些衣裳首飾什么,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要求。
他右手拿著一把折扇,輕輕拍了拍左手,思索片刻道:“也可以,不過嫂嫂需要早些回來,免得被人發現了。”
蕭逸倒不關心她去做什么。
現在他每日抄寫經文,夜里睡得也穩,雖說不許喝花酒吃油水,可只要當心些,依舊我行我素。
所以,他對余綰是抱著感恩的態度的。
余綰在蕭逸和巧云的的幫助下,順利出了府。
街上人群熙攘,小販吆喝聲彼此起伏,余綰顧不得玩樂,挑了條僻靜的街巷去了大理寺。
大理寺門口站著兩個司閽,余綰也是抱著試一試的想法,她心里忐忑,只盼著能夠見到蕭駱惟。
她走過去問道:“請問,賀余風賀大人可在?”
司閽見是個年輕貌美的小娘子,沒了趕人的沖動,認真道:“姑娘找賀大人可是有什么事?實話跟你說了吧,其實我們也從未見過賀大人,不僅我們,大理寺所有人都未見過賀大人,所以賀大人的行蹤,我們也不知。”
在大理寺,只聽說過有賀余風這個人,卻從來沒有人見過他,也沒人知道他擔任什么官職,不過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的官職不低于大理寺少卿。
聞言,余綰皺眉,心中疑惑。
賀余風既然是在大理寺任職,又怎么會沒人見過他呢?
她腦中像是閃過什么,快的讓人抓不住。
這時,衛尋從大理寺出來,聽到''賀大人''三個字,他本能的駐足,轉身便見到一個女子站在那里打聽他家主子。
衛尋快速打量她一眼,走過去問道:“敢問姑娘是?”
余綰見他身側掛著一把刀,衣著不似普通小廝一般,便知這人定是某位大人親近的屬下。
她不答,反問道:“請問公子是?”
衛尋抱拳:“在下衛尋,是賀大人身邊的小廝,剛剛聽姑娘提到我家主子,可是有什么事?”
余綰見他是蕭駱惟身邊的人,心下一喜,把手中的腰牌露出來,道:“前幾日賀大人受傷,機緣巧合下是我救了他,但他丟了這個在我這兒,所以今日特地來歸還。”
蕭駱惟被救一事他是知道的,如此看來,那眼前這女子便是他的小主人了。
衛尋露出一個和善的笑,言語間恭敬了不少:“原來如此,多謝姑娘救我家大人。”說著,他的視線落在她手上的腰牌,善解人意道:“這個腰牌你給我便好。你放心,我一定代姑娘轉給我家大人。”
余綰露出糾結的表情,她把腰牌收起來,道出自己的想法:我知道腰牌對于你們行事至關重要,還是我親自交給你家大人吧,畢竟你家大人還欠我銀子。”
“不是我不帶姑娘去。”衛尋有點難為情,雖然她是小主子,可他也不敢擅自做主隨隨便便把人帶回家。
他解釋道:“沒有主子的吩咐,我不能帶你去見他,若是姑娘不嫌棄,我這就回去稟明主子,讓主子去找姑娘。”
余綰今日一定要知道蕭駱惟住哪兒,她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是賀大人告訴小女子,若是我遇到困難了,拿著這個腰牌,便可去見他。”
衛尋看她也不像是撒謊,畢竟她是主子的娘子,主子說出讓她來找他的話也不足為奇點,想到這兒,衛尋點頭,爽快道:“既然這樣,那姑娘便隨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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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駱惟正在書房整理字畫,他打算讓衛尋賣了換些銀兩來,此時一陣敲門聲響起,不出意外,便是衛尋。
他直接道了聲:“進”
隨著屋門被打開,陽光灑在青石板上,室內頓時一片明亮。
蕭駱惟抬眼,正要開口說話,頓時被堵在了喉嚨,他沒想到昨日才見過的女子正笑意盈盈的站在門口。
她今日穿著了件鵝黃色齊胸瑞錦襦裙,頭上戴了一只云腳珍珠卷須簪,一雙杏眸含著笑意,不似前幾次見到的那樣素凈,這樣的打扮似乎像正在開放的花骨朵,美的讓人移不開眼。
衛尋見蕭駱惟那一瞬錯愕的表情,便知自己帶了不該帶的人來。
蕭駱惟收回視線起,他皺眉,冷著臉道:“你怎么來了?”
余綰打量了一圈他的書房,不算小,甚至算得上寬敞,四折六合山水屏風立在一旁,不遠處的架子上,擺放著各式各樣的書籍和字畫。
而這座外面看起來是在普通不過的院子,里面的景致也是錯落有致,布置別出心裁。
她沒想到京城中還有這樣的風水寶地。
這樣看來,他應該不缺銀子。
“我來還這個。”余綰把腰牌放在梨木雕花圓桌上,繼續道:“我思來想去,覺得這個腰牌應該對你很重要,所以還給你;你那把彎刀對我有用,所以我暫時留著。”
“不用。”蕭駱惟面無表情,把腰牌塞到她手上,下了逐客令:“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出去。”
“等等。”余綰咬唇,再次問道:“我之前說的那事真的沒有商量的余地了嗎?”
“這么想進大理寺?”蕭駱惟望著余綰,像是要把她看穿一樣,“還是你想查什么?”
“不進就不進,你這么看著我做什么?我又不是犯人。”余綰視線閃躲,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兩步。
余綰看他似乎真的生氣了,自知理虧,也不敢多說什么,便乖乖出去了。
剛出房門,她便聽到蕭駱惟對衛尋冷聲道:“以后見到她繞道走。再有下次,你也不必來了。”
余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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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綰從后門悄悄回來的,值守的小廝還未回來,她剛踏進府中,便感覺氣氛不對,頓時一股不好的感覺涌上心頭。
余綰躡手躡腳的關上門,一轉身便看到林姨娘身邊的嬤嬤面無表情的站在不遠處。
余綰嚇了一跳,她心里咯噔一聲,努力鎮定道:“嬤嬤可是要出去?”
“奴婢不出去,奴婢奉姨娘之命,特地請世子妃去前院的。”
如今候夫人病了,侯爺便把家里的管家權給了林姨娘,看如今這情形,怕是林姨娘發現了她私自出府這件事。
余綰到了前院,看到地上跪著的巧云,她眼睛紅腫著,一看便是是受了不少委屈。
蕭逸和表小姐坐在一旁,倆人表情各異。
林姨娘坐在椅子上,余綰面不改色,朝她行禮道:“姨娘,私自出府這件事,是我做的不對,但我只是出去置辦些東西而已。”
姨娘放下手中的茶盞,輕笑道:“出去置辦東西自有下人,哪里輪得到世子妃,只怕世子妃出去是別有心思吧!”
“姨娘,講話是要有證據的。”余綰抬眸,對上林姨娘的眼睛,解釋道:“我只是思念亡母,便去了母親生前經常去的大理寺走一走以解思念之情。”
“世子妃去哪兒我自然無權過問,只是不許你出府,是大夫人定的規矩。”林姨娘說著,話鋒一轉,道:“還有一件事,表姑娘近日丟了五百兩銀票。”
余綰不解,表姑娘丟了五百兩銀票與她有何關系,難道……
下一秒,林姨娘隱約帶著怒氣的聲音傳來:“本以為是府中哪個不懂事的丫鬟小廝偷了,沒想到竟然在世子妃的房間搜出來五百兩銀票。”
余綰臉色微變,微微睜大雙眼:“不可能,五百兩銀票是我自己的!”
“你一個落魄商戶之女,連嫁妝都是候府給你置辦的,據我所知,你出嫁前,家里可沒有給你一分錢,這么多銀票是哪里來的?”
余綰沒想到在候府,她也有遭人陷害的一天。
林姨娘看了眼面色蒼白的余綰,繼續道:“莫說這五百兩,只看今日誆騙逸兒幫你出府之事,便可知你居心叵測。”
前幾日,林姨娘讓丫鬟跟著小廝,便察覺不對了,沒想到這女人居然還想利用他兒子,想都不想要。
表姑娘從余綰身上收回視線,她突然開口道:“自從她來到咱們候府,表哥去了,姑母也病倒了,幾日前連二公子也莫名的噩夢纏身。這種女人,怎能留在府中?依我看倒不如趕出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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