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出游的時間在十月的最后兩天,路線是從城南的外河往東出發(fā)這樣繞一圈,最后再回到城南的渡口。
出游這天是個好天氣,前一段降溫的厲害,終于在今天有回暖了一些,景眠和裴知敘跟著引導(dǎo)員上了游輪的頂層,景眠好奇的左右看了看,剛才在一二層的時候也看了幾眼,但感覺三樓好像要比下兩層的環(huán)境都要好一些。
她沒在游輪上玩過,一時之間還覺得有些新奇。
“裴總,景小姐,您二位的房間到了,這是房卡,請收好。”服務(wù)員將一張房卡遞給了裴知敘。
裴知敘接過道了聲謝,服務(wù)員臉上掛著標(biāo)準(zhǔn)化的笑容:“您客氣了。”
說完便離開了,裴知敘將門打開,扭頭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景眠,景眠還好奇的左右看著,他嘴角微微翹起,出聲道:“進屋了。”
景眠這才回過神來,對上裴知敘都雙眼,慢吞吞的哦了聲,跟著裴知敘進了房間,因為整體空間的原因,房間略小,但該有的物件都有,他們兩個人住完全夠用了。
裴知敘將自己的電腦放在低著墻邊的書桌上,景眠左右看了看,似乎也只有一張書桌可以放東西,她也走了過去,將包包放在書桌上,裴知敘已經(jīng)將自己的電腦從包里拿出來了,開了機便坐在椅子上開始處理郵件。
景眠道:“不休息一會兒嗎?”
游輪是早上十點出發(fā),裴知敘今天比往常都要起得早一些,坐在書房里面處理著比較著急的工作,本以為上了船,他會先休息,沒想到又坐下開始工作了。
“等會游輪上信號不好,先把要急的處理了,把這兩天的工作也安排下去。”裴知敘一邊說著一邊將自己的眼鏡拿了出來戴上,景眠看了他好幾眼,裴知敘便抬起頭來望著她,溫聲道:“你如果累了可以先休息,午餐會有人送過來,宴會要等到晚上七點才開始。”
景眠眨了眨眼,收回自己的目光應(yīng)了一聲,正巧現(xiàn)在門鈴被按響了,裴知敘目光睨了一眼,景眠道:“我去開。”
她跨步走過去,將門打開,是他們的行李箱送來了,因為上船時要統(tǒng)一安檢,所以晚一點時間上來。
景眠道了謝,將三個大箱子拖了進來。
里面裝著景眠和裴知敘要穿的禮服和西裝,還有常服,她將箱子拖進房間里之后,拿著手機給顧雨梔發(fā)了個消息。
【景眠:梔子,你和叔叔阿姨上來了嗎?】
沒一會兒那頭便回了消息。
【梔子:剛上!我爸媽上三樓了,我在二樓住,你在哪兒呢?】
【景眠:我在三樓。】
【梔子:猜到了,你是裴知敘老婆肯定和他一起住哈哈哈。】
景眠看著這條消息,抬起頭看了一眼認真工作的裴知敘,低下頭舔了舔微干的唇,正準(zhǔn)備在編輯框里編輯消息發(fā)過去,那頭便又發(fā)來了。
【梔子:忘了說,我剛才看見趙輝的老板上船了,他應(yīng)該也上船了,不過我走在后面,沒有看見趙輝,應(yīng)該是先進了船艙。】
【景眠:不著急,你先收拾,晚上的宴會他應(yīng)該要參加的。】
景眠發(fā)了消息便將手機放在一邊,起了身將帶來的箱子打開,有兩個箱子裝的是禮裙,裴知敘去訂制西裝的時候一塊給她訂制的,今天早上才送來,她都沒來得及試穿,現(xiàn)在沒事,正好可以打開看看。
景眠蹲下將箱子拉鏈拉開,入眼的便是一套酒紅色的裙子,她捏著裙子站了起來,扭過頭看向裴知敘,卻正好對上了裴知敘看過來的目光,鏡片底下的雙眸微微彎起,他道:“試試看。”
她應(yīng)了聲好,抱著裙子走進了浴室,穿上之后她看著鏡中的自己也忍不住的驚訝了一下,這裙子是一字肩的設(shè)計,正好露出了她的鎖骨,裙擺剪裁流暢,裙子長度正好在她的膝蓋處,十分俏皮,而腰后那一塊做了鏤空的設(shè)計,俏皮之中又加了一點點小性感。
當(dāng)時訂制的時候,正好有一個金融大鱷開講座,她著急過去看,量了尺寸便走了,款式和顏色都是裴知敘選的。
沒想到還挺合適的。
景眠看著鏡子摸了摸自己的臉,而且和裴知敘結(jié)婚之后,自己也被養(yǎng)了一些肉,氣色也好了不少,人也精神了。
裴知敘還真是個好人。
景眠腹誹道,等游樂園建好了,第一個游客的位置一定要給裴知敘,雖然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她將自己扎著的頭發(fā)放了下來,整理了一番之后才打開浴室的門走出去。
裴知敘還在工作,聽見響動之后才扭過頭看向景眠,神情微愣了一下,很快便恢復(fù)了平靜,等著景眠走到他邊上來。
景眠其實很少穿這種裙子,剛才在里面自己看到覺得還好,到了裴知敘面前反而莫名其妙的拘謹(jǐn)起來了,她干巴巴問道:“好看嗎?”
“很漂亮。”裴知敘道:“裙子很適合你。”
景眠低著頭擺弄了一下裙擺,嘴角還是不自覺的往上翹了一些,應(yīng)道“我也覺得裙子很漂亮。”
“我是說,你很漂亮。”裴知敘糾正了她的說法,景眠重新抬起頭,面前坐著的男人一臉正色,眼底還帶了些許的笑,看得出來,他說得是真心話。
“喔……”景眠彎了彎眼,被夸得有點不好意思,轉(zhuǎn)過身道:“我換下來,再去看看另一件。”
她轉(zhuǎn)身轉(zhuǎn)得極快,自然沒注意到裴知敘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贊許,欣賞……很多復(fù)雜的情感都包含在那一眼里。
另一套禮裙是一條漸變紫灰色吊帶蓬蓬裙,景眠抱著裙子進浴室,這條裙子是個吊帶裙,裙身上都抹了許多細閃,在燈光下亮晶晶的,好看極了。
不得不說裴知敘的眼光真的很好,這兩條裙子景眠都很喜歡,她哼著小曲將裙子套上,雙手向后準(zhǔn)備拉上背后的拉鏈,可一個沒留神,拉鏈和頭發(fā)絞在了一起,疼得她驚呼了一聲,眼淚花都被疼出來了。
她倒吸了幾口氣,轉(zhuǎn)過身背對著鏡子,努力的看著鏡子解救著絞在一起的頭發(fā),可絞在一起的頭發(fā)實在太多了,她越弄越緊,扯得也生疼,拉鏈卡在中間上不去也下不去,頭發(fā)也遭罪。
現(xiàn)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去尋求裴知敘的幫忙。
她睨了一眼鏡子里自己的模樣,又猶豫了。
就在這時,浴室門被敲了兩下,裴知敘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恚骸熬d綿,怎么了?”
估計是剛才自己那聲痛呼被裴知敘聽見了,景眠張了張嘴,最后還是往門口走了一步,打開了門,一只手繞在背后提著裙子,另一只手扶著門把手,看著裴知敘有些無奈道:“絞著頭發(fā)了。”
隨后又問道:“你能幫我弄一下嗎?我弄不開。”
對面的人愣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可以。”
得到回應(yīng)之后,景眠才轉(zhuǎn)過身,將自己后背對著裴知敘,而她對面正好就是鏡子,她看見裴知敘往前走了一小步,雙手舉了起來,替她撥開了沒有絞進的頭發(fā),輕聲道:“手拿開吧。”
這裙子雖然有吊帶連著,但景眠還是下意識地捏著拉鏈處防止它掉下去。
“哦,好。”景眠松開自己攥緊的布料,自然垂直在兩側(cè),背部卻一直緊繃著。
裴知敘的動作很輕,但因為拉鏈?zhǔn)琴N著身的,盡管裴知敘再怎么小心謹(jǐn)慎,手指還是會無意觸碰到她的一小塊皮膚。
要是放在往常,這輕如羽毛的觸碰根本察覺不到,但此時,景眠卻覺得這點觸碰像是被無數(shù)放大了一樣,燒得她耳朵都開始變紅了。
她趕忙定了定神,目光炯炯地盯著前方,可前方的鏡子卻又把裴知敘的樣子照得清清楚楚。
景眠這才發(fā)現(xiàn),裴知敘居然要比她高許多,明明都低下頭了,還能看清他的臉。
“阿敘,你多高啊。”景眠不知為何,下意識便脫口而出。
問完她便開始裝啞巴,她在說什么胡話!好端端問人家身高干什么!
她眨了眨眼,身后的裴知敘也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提問抬起了頭,很自然地回道:“186。”
好巧,她165。
前一段時間風(fēng)靡網(wǎng)絡(luò)的最萌身高差應(yīng)該就是這樣的吧。
景眠心里泛著嘀咕,裴知敘透過鏡子看了一眼她此時的神態(tài),嘴角勾出一個笑,低著頭繼續(xù)解救著她的頭發(fā)。
沒一會兒,裴知敘便將她的頭發(fā)從拉鏈里解救出來了,還順勢替她將拉鏈上,“很好看。”
景眠在鏡中與他對視著,露出一個憨笑,大大方方回道:“謝謝,你也很帥。”
宴會的地點在游輪一樓,晚七點半正式開始,景眠因為要和顧雨梔碰面,便先到了一樓,二人先找了一圈都沒找到趙輝,便待在甲板上看著周邊的夜景,這游輪行駛的很穩(wěn),沒有半點搖晃之感,顧雨梔碎碎念道:“我上來之前還怕暈船了,沒想到就跟踩在陸地上一樣,真不錯啊。”
景眠盯著水,輪船上的燈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的,很好看,聞言應(yīng)道:“我也這樣想的。”
兩個人掰扯了兩句,現(xiàn)在晚間氣溫低,又在水上,迎面的風(fēng)吹著更冷了,又穿著禮服,兩個人便雙雙回了宴會廳。
此時宴會廳里已經(jīng)又不少人了,為了節(jié)省空間,沙發(fā)椅安置在了兩側(cè)供人休息,宴廳內(nèi)部只安置了桌子,上面擺放著一些甜點和飲料。
景眠一進來就看見了裴知敘,他此時正在和一些老總聊著天,幾乎是同時,她看向裴知敘時,裴知敘也看向了她,景眠眨了眨眼,指了指角落處,看見后者輕點了一下頭之后,她才跟上顧雨梔的腳步。
顧雨梔將他們二人的互動盡收眼底,一到稍微安靜的地方便問道:“我感覺裴總對你挺溫柔的。”
景眠點了點頭:“他對我確實很好。”
顧雨梔唉了聲:“我之前也見過裴總幾次,感覺他一直都是冷冰冰的一個人,其實你當(dāng)時說和他結(jié)婚的時候,我還擔(dān)心,你的性子能不能受的住裴總這朵高嶺之花,嚴(yán)肅又冷漠。”
景眠下意識地反駁道:“他不是那樣的人。”
她看向裴知敘,裴知敘正和別人交談?wù)龤g,回過神來,景眠慢吞吞道:“他……真的挺溫柔的。”
顧雨梔張了張嘴:“也是,畢竟你現(xiàn)在是他老婆,他要是對你還冷冰冰的,那他娶你干嘛。”
景眠沒有應(yīng)答,其實一開始她找上裴知敘的時候,他那個樣子確實和顧雨梔說得一樣,嚴(yán)肅又冷漠,但是結(jié)了婚之后她慢慢才發(fā)現(xiàn),裴知敘也就是話少了點。
他在家里還挺愛笑的,也會做很好吃的飯菜,嚴(yán)肅其實更多的還是表現(xiàn)在工作的時候,但這是他對工作負責(zé)的表現(xiàn),畢竟一個人扛起裴氏大旗也不容易。
總得來說已經(jīng)是一個很完美的男人了。
還愿意借錢給她還債,景眠越想,心里卻覺得有些難受,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才能把欠裴知敘的錢還清。
想著這件大事,景眠的臉色自然而然的沮喪了許多。
“喲,這不是我們已經(jīng)成為人妻的景小姐嗎?”
景眠從沮喪中脫離出來,循著熟悉的聲源處看去,穿著高定禮服的趙璃正拿著香檳朝她走來。
“裴總,今天時機不對,等回去找個時間,咱們吃個飯,再好好的喝一杯,怎么樣?”王總舉著香檳往裴知敘身前舉了一些。
裴知敘捏著細柄與他輕碰了一下,冷淡道:“好的。”
這種宴會其實最主要的目的還是擴展人脈,裴知敘剛接手裴氏的時候參加過幾次這樣的宴會,之后便很少了,他不太喜歡應(yīng)對這樣的場景。
與其將時間浪費在社交上,還不如多看幾封郵件,他目光下意識地看向景眠的方向,也不知道她找到她想找的人沒有。
裴知敘輕晃了一下手中的香檳,正要收回目光,卻看見有女性朝著景眠的方向走去,好像是……趙家的女兒。
上回在景眠找他的那個宴會里,她也在場,好像和景眠并不對付。
“裴總,您這戒指是?”
王總看著裴知敘的指間的戒指有些發(fā)愣,裴知敘結(jié)婚了?什么時候的事情?他怎么一點消息都沒有得到?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很有可能是首飾配件,現(xiàn)在年輕人都喜歡帶這些好看的戒指啊項鏈啊,只是沒想到裴知敘也喜歡。
看來下次見面,可以讓人先去挑一些合適的飾品送給他。
王總心里打著小算盤,笑瞇瞇看著面前的人。
裴知敘看了他一眼,隨后垂眸看了一眼指間的戒指,神情都不自覺的溫柔了許多,他解釋道:“婚戒。”
“哦,婚戒啊,挺好的……”王總猛地頓住了聲,聲音都拔高了許多:“裴總,您結(jié)婚了?”
王總突然提高了音量,正好讓周邊的人都聽得見,裴知敘的知名度在商圈里很高,大家一聽,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戒指上,他們和王總一樣,都沒有收到任何裴知敘結(jié)婚的消息。
旁邊有個人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出聲問道:“裴總,您夫人是……”
他還未說完,就見裴知敘將香檳放在一旁的桌面上,“抱歉,失陪一下。”
說完,便邁著大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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