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回不回去
國師這次來是有正事的, 甜果推演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學會了,國師尚且需要銅板為媒介,甜果直接靠嘴。
怎么個靠嘴法呢?她就純靠說。
錢書瑤好奇急了, 拉著甜果說:“來來來, 你先給我說說。”
甜果端正坐到她的對面:“小姐,您先跟我說句話。”
錢書瑤想了想說:“我們小甜果長得最可愛。”
甜果哭笑不得:“小姐, 您好好說。”
錢書瑤不笑了,握著甜果的手問:“果兒啊,認真說啊。”
倆人主仆這么多年,基本的默契還是有的,甜果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點點頭表示明白。
錢書瑤放心了, 先挑了一個最簡單的:“我是從哪里來的?”
“從平陽侯府啊。”甜果的手手指在她的手心畫了個圈, 然后又從圈里畫了一條直線一直伸到了外面。
錢書瑤訝異的看了她一眼:“你確定?”
甜果點點頭,她現(xiàn)在依舊無法控制自己的能力, 但是她能確定自己的感覺是正確的。
錢書瑤沒想到她真的能知道自己不是這里的人, 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還好, 還好有這個能力的是甜果不是別人,否則自己真的就危險了。
她猶豫了一下又問:“那我還能回去嗎?”
聽到她這個問題,外面的賀干昭瞬間就緊張了起來, 雖然里面的對話聽起來很正常, 但是他知道, 那主仆倆的對話一定有貓膩,而那句能不能回去指的一定不是回平陽侯府。
甜果也猶豫了, 雖然她不想自家小姐離開, 但是還是點了點頭。
錢書瑤其實只是隨便問問, 她覺得穿越就夠離譜了,回去的事情簡直想都不敢想,而且夢里她的尸身已經(jīng)被火化了,雖然是個夢,但是她知道那也是現(xiàn)實。
甜果小心翼翼地問:“小姐,您還想回去嗎?”
錢書瑤反問:“你不恨我?”
按照她的邏輯,她占了原主的身子,忠心耿耿的甜果應(yīng)該恨她才對呀。
甜果搖搖頭:“您是救了她,奴婢應(yīng)該感激,而不是恨,更何況奴婢與小姐也相處了這么多年,在奴婢心里,您就是我的小姐。”
錢書瑤有些暈,甜果口中的“她”應(yīng)該指的是原主,但是自己什么時候救了原主的?頂替了她的身份就是救了她?這不合邏輯啊。
有心想再多問幾句,但是賀干昭忍不住沖進來,打斷了她們的對話:“你回哪兒去?你要去哪兒?”
錢書瑤冷不丁被抱了個滿懷,差點兒沒被嚇死:“你松手,我要喘不過來氣了。”
賀干昭微微松了松手:“你要去哪里?不許去!”
“我哪兒都不去。”錢書瑤無奈了,她是真的沒打算回去。
錢書瑤在現(xiàn)代也沒有什么可留戀的,家人跟沒有一樣,自以為關(guān)系好的室友要她的命,相對于這里的生活簡直差太遠了,這邊有她的親人、朋友和愛人,若是回到現(xiàn)代,手機和電腦也無法填補她心里的空缺。
以前她一直想著要回去看看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夢里的事是不是真的,但是通過在龍脈和師父打啞謎,知道了那一切基本上都是真的,而和師娘的對話加上一頓酒讓她看開了,所以心里也就沒有那么惦記了。
頭一次看到賀干昭這樣急切的樣子,錢書瑤心里突然就有了一點點惡趣味,不想讓他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打算回去。
一直都是賀干昭逗錢書瑤,如今風水輪流轉(zhuǎn),錢書瑤突然就有了一種你也有今天的感覺,做出一臉傷感的樣子:“我要回去啊,我為什么不去呢?”
賀干昭的心都提了起來:“不行!我不許你回去。”
錢書瑤差點兒沒笑出來,努力保持住悲傷的樣子:“妾身如今連回家都不可以了嗎?”
賀干昭激動地說:“回什么家,東宮就是你的家,太子府就是你的家!”
錢書瑤的表情更為悲戚:“平陽侯府是妾身的娘家,即便是殿下不允許妾身回去,那也是妾身的家啊。”
賀干昭愣了一下:“你想回平陽侯府?”
“不然呢?”錢書瑤一臉無辜:“殿下不是說妾身什么時候想回娘家看看都可以的嗎?為何又不許了呢?”
賀干昭剛才是心情太緊張了,所以一時沒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怎么可能還沒發(fā)現(xiàn)她是在逗自己玩兒,無奈的敲了一下她的額頭:“這種事情可不能拿來開玩笑。”
錢書瑤冷笑兩聲:“某些人可是連圓不圓房都能拿出來開玩笑的呢。”
賀干昭心虛的摸了摸鼻子,此時此刻他突然有了一種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的感覺。
錢書瑤心情大好:“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
賀干昭嘆了口氣,好吧,蒼天能饒過誰他不知道,反正沒饒過自己。
雖然知道錢書瑤剛才是跟自己開玩笑,賀干昭心里還是有一個疙瘩,當初師父給他的暗示,再加上剛才聽到主仆兩個說的那些暗含深意的話,他總是擔心錢書瑤會突然消失,但是現(xiàn)在又不能多問什么,心里就不自覺的有些煩躁。
賀干昭不痛快,那他肯定也不會讓別人痛快,于是在自己宮里養(yǎng)傷的三皇子又遭殃了。
三皇子原本好好的躺在床上,就聽到外面來報,皇上召見,以往他作為皇上最疼愛的兒子,生病了都是得父皇親自探望的,如今冷不丁的病中還要自己動身去面圣,心里就老大不樂意。
畢竟人家是皇上,即使他再不樂意也得去,但是臉上難免就帶上了一絲不滿意的意思。
皇上原本心里就憋著不痛快,看他這個臉色心里就更氣了,怎么著?堂堂一國帝王召見,他還敢不滿意,看來真的是自己把他給慣壞了。
“之前你一直在養(yǎng)傷,朕顧及著你的傷情一直沒有問,現(xiàn)在也好的差不多了,說說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皇上還跪在地上,身上的傷隱隱作疼,以前跪在地上聽訓的皇子不少,但是從來不會是他,這可算是頭一遭。
原本心里就不痛快,如今待遇下降了,身上的傷還疼,三皇子的臉色也就愈發(fā)的難看,但是也沒忘了栽贓。
“兒臣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剛到聊城就遇上山匪,然后就是皇兄帶人營救了。”
皇上微微瞇了一下眼睛,他聽出來了,三皇子的意思是懷疑太子給他下的圈套,不然不會時間這么巧。
三皇子沒打算一句話就讓皇上相信,但是他不在乎,他要做的就是給太子上眼藥,他心里清楚,當初遇襲是自己做的局,所以他不擔心皇上去查,因為根本就查不出來,而且以皇上對太子的忌諱,根本就不會去查,而是直接就怪在太子頭上,那么他的目的也達到了。
如果是以前的皇上,還真會是他所想的這個反應(yīng),但是這一次不一樣了,賀干昭剛剛來過,現(xiàn)在不管三皇子說什么皇上都會懷疑他的用心,這次也不例外。
皇上看三皇子的眼神有些微妙:“皇兒似乎對太子……”
三皇子以為皇上相信了他的話,心中很是滿意,演起戲來也更加賣力:“兒臣怎么敢對皇兄有意見,皇兄救了兒臣,兒臣感激還來不及呢。”
皇上冷眼看著他演戲:“朕似乎并沒有說你對太子有什么意見。”
三皇子心里一驚,剛才心里怨氣太重,居然疏忽了,沒有聽出皇上話中的陷阱。
以往皇上對他說話的時候并沒有這么尖銳,他也一直享受優(yōu)待,可是自從謠言的事件過后,他在皇上面前的待遇已經(jīng)大不如前了,心里的怨氣也不是一日兩日了,而今日又遇上這樣的事情,心里更加不痛快了。
三皇子不想再說話,說多錯多,他感覺皇上今天和往日不大一樣,貌似就是故意在針對自己。
皇上多疑,所以并沒有完全那個消息,對三皇子說的話多有試探,而三皇子的反應(yīng)坐實了他心里的猜測。
如果真的像表面上那樣無意于皇位,只是單純的濡慕自己這個父皇,他為什么會振奮著太子?針對太子還不是想要太子的位置?想要太子的位置不就是想要自己的皇位?
皇上越想越覺得是這么回事,臉色也越來越難看,連帶著對麗貴妃也帶了些不滿。
三皇子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心里想著應(yīng)對辦法,他不能被皇上厭棄,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元氣大傷,他需要皇上的支持。
“兒臣這一身傷,今年的圍獵怕是不能去了。”
皇上打量了一下他的臉色:“今年圍獵已經(jīng)取消了。”
三皇子當然知道圍獵取消了,他只是裝不知道而已,畢竟他離開了京都那么久,回來又一直在養(yǎng)傷,對朝堂上的事情應(yīng)該是不知道才對。
如果覬覦皇位,那必定對朝堂上的事情了若指掌,他的舉動也是向皇上表示自己真的無意與皇位。
皇上對他的濾鏡已經(jīng)消失了,心里想的自然也就多了,好端端的為什么要提到圍獵,這是在暗示自己什么?
看著皇上更加懷疑的眼神,三皇子心里苦不堪言,他總算是體會到了太子怎么說都不對的感覺,以前他都是看熱鬧的那個,還動不動添把火,這一次他卻成為了那個被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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