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詐城奉天
聽了城下張疆的回話,田神功神色未變,繼續問道:“那么殿下與楊將軍呢?怎么只有你們這些人撤到奉天來?”
張疆與范達二人已策馬來到護城河邊。
張疆仰起頭,似乎相當費力地回道:“殿下與楊將軍生死不知!五日前安思霖大軍突然兵至郿縣,殿下與楊將軍便率大軍出城迎戰,命我與張兄輔助趙俊奇將軍鎮守城池。”
范達接著道:“但不想當晚有大隊叛軍騎兵竟然繞道突襲到城下,城內又有人獻城放叛軍殺進城來,趙俊奇將軍當場戰死,我們抵擋不住,只能逃出郿縣。逃出城后叛軍仍窮追不舍,我等只能一路向東撤退。好不容易甩脫叛軍的追擊后,就只剩下這些人了,我們也不敢再回去打探殿下的消息,就直接往奉天這里撤過來了!”
“四日前大帥已經率軍回援郿縣,難道你們一路上沒有遇到大帥嗎?”
聽到自己最忌憚的人果然不在奉天城里,張疆、范達偷偷地交換了一下眼神,心中長長舒了一口氣。
張疆急忙回道:“我們一路上為了躲避叛軍的追蹤,走的都是小路,所以沒能遇到大帥!田將軍,我們已經快兩天沒吃到一點東西了,還有幾十個兄弟身上有傷,快開城放我們進去吧!”
“恩……好!你們稍等片刻,我這就讓人開城!”田神功在董晉的示意下,大聲應道。
“田將軍,你隨我過來!”董晉低聲招呼田神功來到城樓內側,“將軍覺得怎樣?”
有副將躊躇著說道:“司馬,似乎沒什么可疑的。而且他們總共就六百來人,根本掀不起什么風浪來。”
“我感覺有些不對頭!”田神功微一思索,沉聲說道:“但到底是哪里不對,我也不大說的上來!司馬的意思呢?”
董晉眼中射出睿智的光芒,淡淡一笑道:“我倒是認為他們相當可疑,十之八九是不懷好意,有所圖謀!”
“司馬的意思是……他們已經通敵投叛軍了?為何這般肯定?”副將疑惑地問道。
“原因有三。其一,這張疆、范達和那些城下士卒雖說看起來是比較疲乏,但若真是兩天沒有進食,而且連趕四天四夜路的人,體、精、氣、神應該比他們現在還要差得多。其二,適才我特別留意到,當田將軍說到大帥已經回援郿縣、不在城中之時,范、張二人的神情微微有些變化,似乎是在感到慶幸。你們說,什么人會因為大帥不在城中而感到慶幸?其三,這張疆在回田將軍的問話時,說的也未免太過通暢流利了,似乎就想事先與人演練過一般。”董晉有條不紊地說道。
聽罷董晉的話,田神功仔細回憶起剛才所見的城外的情形,凝神思索了片刻,一起點頭。
田神功略帶一絲疑惑地問道:“司馬,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他們就憑這幾百人就想詐取我奉天城,也未免有些兒戲了吧?”
“以我料想,他們這幾百人的目的只是為‘詐’進城,而非取城。但只要他們進得城,便會尋找機會與城外的大隊叛軍里應外合,奪取城池。”董晉從容說道。
“那我們該怎么辦?不讓他們進來,還是直接出兵將他們擊破?”
“不!還是放他們進來!”
“什么?放他們進城?”
“沒錯!不管他們是否是來詐城的,都要放他們進來!不過我們要稍微做些安排。”董晉在田神功耳邊說出計策,然后問:“聽明白了嗎?”
“是,司馬!”田神功應道。
城門外,張疆與范達二人等了小半盞茶的工夫,還未見城門開啟,吊橋放下,正自疑惑。
“城門怎么現在還不開?范兄,你說是不是被田神功那小子識破?”范達低聲說道。
“不太可能,那小子沒這么厲害!只要楊錯那個混蛋不在奉天,應該沒人能看破能將軍教給我們的這套說辭。別太慌張,省得露出馬腳來!”張疆低聲回道。
就在這時,“啪嗒”一聲,先是吊橋被放了下來。而后隨著一陣“嘎吱吱”聲,沉重的城門被推了開來。
田神功大步走出城門來,笑著說道:“范校尉、張校尉,城門開得晚了些,還請見諒。來,快招呼兄弟們隨我進城,我已命人為你們安排了飯!”
張疆朝范達遞了個眼色后,兩人一齊翻身下馬,上前幾步迎上田神功說道:“多謝田將軍了。”
旋即,在田神功的帶領下,張疆、范達招呼手下士卒緩緩地踏過吊橋,通過城門,進到城內。
就在范、張二人暗自長出一口氣,自以為得計之際,異變突生。
“嘩”地一聲,吊橋被迅速拉起。
隨即,伴隨著一陣陣“嘎吱”之聲,張疆、范達和他們手下幾百士卒驚愕地發現:城上、城下,四周圍至少有兩千名弓箭手已經開弓搭箭,瞄準了他們。
張疆強自鎮靜地大聲問道:“田將軍,你這是為何?”
“哈哈哈哈……”在他們身前七步遠的田神功縱聲長笑,頭也不回地說道:“張疆,范達,你們這兩個通敵背主的奸賊,竟然想來詐我田神功,真是自尋死路!”
“我與張兄對大唐忠心不二!田將軍,你為何污蔑我等!”張疆強忍住內心的震撼,猶自大聲辯解道。
“哼!”田神功收起笑聲,冷哼一聲,“兩個奸賊,還要狡辯!你們大概不知道吧,就在昨天夜里,已有從郿縣敗退過來的人告訴本將,你們兩人通敵獻城之事!”
“弓箭手準備!”田神功大聲喝道。
此時,范、張二人終于掩飾不住內心的慌亂,面色劇變。
張疆狂嚎一聲:“動手!擒住田神功!”。話音未落,張疆已抽出身側配劍向田神功刺去。
背對張疆的田神功冷笑一聲,身形疾向后退,竟是迎著劍身而去。就在距劍尖不足一步時,忽地轉身,雙手急探,“啪”地一聲純以雙掌將劍身夾住。
“過來吧!”田神功一聲厲喝,猛地發力,連人帶劍將張疆拖了過來。
張疆一個踉蹌已被拖到田神功身側,心知不妙,正要躲閃,忽地后腦勺如遭雷擊,眼前一黑,人事不知地倒了下來。
田神功擊暈張疆之后,提起他的身軀,縱身急躍十幾步,脫離了范達等人。
這一切發生的極快,如電光火石一般。范達還沒反應過來,張疆已被田神功擒走。
“放箭!”城樓上陳到一聲厲喝。隨即箭如雨下,將范達等人覆蓋于其中。
城上與城下的弓箭手神情興奮,飛速地從箭壺中抽出一支又一支地長箭,根本不需要進行認真地瞄準,朝范達等人聚集的那一小塊地方開弓便射。
范達與那六百名士卒根本避無可避,只一瞬間兩波箭雨下來,已經倒下了五百多,仍然能夠站立的不足百。
范達左臂和大腿連中三箭,鮮血迅速將半邊身子染后,見四周的弓箭手再度開弓,第三波箭雨又要下來,嚇得連聲慘呼:“不要射了!我投降!”
“停手!”副將一抬右手制止了弓箭手。隨即對城下厲聲喝道:“全部棄械,伏在地上!違者格殺!”
“哐啷!”
失魂落魄的范達和殘余的士卒急忙丟下兵刃,伏在了地上。
迅速過來一批士兵將他們押了起來。
田神功將張疆丟給了手下士兵,舉步來到低聲哀號的范達面前,冷笑說道:“無膽狗賊,老子不過回‘詐’你們了一下,立馬就原形畢露了!就憑你們這兩根料,也敢來詐城!”
“司馬,叛軍果真會來進襲奉天嗎?”有位文官面帶一絲憂色地向董晉問道。
“不錯,恐怕就在這一兩天。田將軍已經去審訊那張疆與范達二人,詳細的情況等會就會知道了!”董晉從容自若地說道。
“要是大帥還在奉天就好了,不管來多少叛軍都不用怕……不對,如果大帥還在城里,殿下不就沒人去救了嗎?”文官在廳中來回走動,口中不住喃喃自語。
董晉看著文官略顯慌亂的樣子,淡淡一笑說道:“足下不必擔憂!奉天城不會有失的!”
“是嗎?”文官停下步子,發覺自己有些失態,歉然一笑道:“讓司馬見笑了。對了,司馬有何退敵妙策嗎?”
盡管董晉被暫任為奉天軍務主官,但畢竟與董晉相處不久,還不是十分了解董晉的才能,文官所以很謹慎地用了“退”敵一詞。
“我心中已有了一些主張。待等到田將軍將叛軍的詳細軍情和作戰計劃審問來后,就可安排破敵之策!”董晉聽出了文官話中的擔憂,但絲毫不以為意,自信地回答道。
“就全靠司馬!”文官似乎也被董晉話中的自信感染,心中稍微安定些,“沒想到,這張疆、范達兩人竟然會通敵獻城!不知道殿下他們怎樣了,大帥有沒有安然到達郿縣救出殿下?”
“司馬!我來了!”田神功大步流星地邁入議事廳中,興奮地大聲說道。
董晉一見田神功的神情,就知道肯定已經審問出結果,笑著問道:“問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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