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繼續釣魚
“大帥,有一件事可能不太好辦?”
似乎想到了什么,田神功突然出聲問道:“被我軍擊殺的劍南兵約有千人,那些尸體還好處理,但地上血腥氣一時半會消除不了!待會要是第二撥敵軍趕過來,稍有些征戰經驗的人應該都能察覺這里曾經廝殺,到時候,咱們的埋伏就有可能被敵人識破!”
“恩!”楊錯略一沉吟,點頭肯定了田神功的顧慮,這的確是一個需要想辦法解決的問題。
微閉上眼睛,楊錯靜靜地思索了起來。一旁的田神功耐住了性子,緊盯著楊錯卻沒有出聲,惟恐打擾了楊錯的思考。
片刻后,楊錯睜開眼睛,沉聲對田神功說道:“田將軍,這些劍南軍的尸體不必全部收拾起來,留下一部分不要動!”
“啊?”田神功訝然地盯著楊錯,失聲問道:“大帥,這是為何?留下尸體不是更容易暴露軍情嗎?”
“田將軍,如你所講。如果老天不下雨,這地上的血腥之氣兩、三日之內是消除不盡的。試想,如若僅有血腥氣味,卻沒有尸體陳列,豈非更容易讓人生疑!”
楊錯輕輕吁了一口氣,和聲向田神功解釋道:“既然如此,不如就將計就計,干脆留下一部分尸體給他們看。當然,不能這樣簡單地擺在那里,還是要動些手腳!”
“大帥的意思是……”田神功似明非明地追問道。
“給那些留下來的死尸換上我軍的衣甲。另外,再拿幾面咱們的戰旗扔在尸體的旁邊!”楊錯淡淡一笑說道。
“啊!末將明白了!”
田神功一下子會了過來,顯得相當興奮地說道:“大帥是準備偽裝出我軍攻打青川未果的情形!哈哈……這個法子絕了!這樣就算接下來趕到的劍南軍看到地上的尸體、聞到血腥氣息,也只會以為這些是楊錯軍攻打城池受挫時所殘留的跡象!”
“對,就是這個意思!”楊錯點點頭。
他對田神功吩咐道:“田將軍,由你來負責下這件事,爭取在半個時辰內布置完成。如此一來,我們還能得到一個時辰的空子來稍做休整準備‘迎接’下一撥‘客人’!”第一撥殲滅戰進行得非常順利,從發動埋伏、展開突襲包圍,到最后迫降敵軍,前前后后也只用了小半個時辰。這樣就為下面的戰斗贏得了更多的準備時間。”
“好咧!”田神功高興地應道,隨即就要轉身離去。
“等等!”楊錯忽地出聲將已策馬馳了五、六步的田神功叫住。
“大帥,還有什么吩咐嗎?”田神功立刻撥馬轉了過來,有些疑惑地問道。
“田將軍,場面一定要布置的逼真些——給試圖所換的衣甲、丟置的戰旗上留下點混戰后的痕跡,千萬不能讓人家輕易地看破了!”
“放心吧,大帥!楊錯曉得!”田神功拍了拍胸脯,笑著說道。
“恩,去吧!”
待田神功離去之后,楊錯輕策赤撥叱馳至適才杜瓊陣亡之處,只見幾名楊錯軍兵卒正在收拾杜瓊的尸體。
由于杜瓊身體彪悍健碩,又身披重甲,兩名士卒抬動他的尸體都感覺非常吃力。
一名士兵見移動尸體如此困難,正招呼同伴將杜瓊的盔甲從其身體上扒下來以減輕重量。
“停手!”楊錯出聲喝止住士兵的舉動。
“參見大帥!”幾名士兵立時丟下杜瓊的尸體,單膝跪地朝楊錯行禮。
“恩!都起來吧!”楊錯點點頭,沉聲說道:“你們去收拾其他尸體,這一具尸體交給我來處置!”
“是,大帥!”幾名士兵恭敬地應道,隨即相諧離去。
楊錯翻身下馬,步到杜瓊尸體陳列處,凝望了片刻后,輕嘆了一口氣,屈身探手,抓住杜瓊腰間束甲的絳帶,微一發力將尸體提了起來,隨即緊幾步回到赤撥叱旁邊。
先將尸體輕放在馬背上,而后楊錯也飛身躍上烏騅,縱馬朝青川城內馳去。
一個值得尊崇的對手,死后也要給他相應的待遇。
聽得郭英乂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問詢的話語,議事廳中的一眾文武皆未敢擅自答話,只是靜靜地佇立著。
自與張獻誠、隴右兩家的戰事開啟之后,巨大的壓力讓郭英乂迅速地成長起來,在群臣中的威嚴日盛。
但同時,郭英乂的脾氣也有著愈發不可捉摸的趨勢。
前一刻仍對你言笑晏晏,下一刻卻可能是厲聲呵斥。
留守的蜀郡的一眾文武中,也只有郭氏族人,以及地位特殊的幾人,才敢在于在郭英乂心情不佳時主動問詢、答話。
“鄭公,你是如何看待此事的?”見無人主動應話,郭英乂眉頭微微一皺,步到鄭鴻漸身旁時停下了腳步,強自壓下心中的不豫,和聲向鄭鴻漸問道。
“郭節度,呂方行事一向穩重,斷不會無緣無故拖延軍情的回報。以我之見,呂方十之八九是為戰事所困,以至于無暇,或是沒有機會派遣使者前來傳遞戰報!”鄭鴻漸略一思索,輕捋頷下長髯沉聲回道。
“恩!”盡管鄭鴻漸的回答了無新意,而且根本未能解答郭英乂心中真正的疑惑,但郭英乂還是點了點頭表示贊同之意。
鄭鴻漸最擅長的政略,軍略戰事本來就不是他所長,向他詢問跟戰事有關的事,根本就有點問道于盲的意味。
迅速將在廳中掃視了一遍之后,郭英乂最后還是將目光定格在了劉展的身上。
“劉公,呂方那里一連四日未有消息傳回之事,你有何高見?”
“郭節度,鄭公適才所言,展深表贊同!”劉展面色從容地和聲說道。
“能夠讓呂方沒有機會派出信使傳遞消息,說明戰事已經異常吃緊。而且可以肯定的是,東線的戰事已經不止是水上的交鋒!”
“劉展也認為隴右軍已經派遣步軍渡江,寇襲我江東之地?”郭英乂面現一絲愁容地急問道。
“不錯,展以為隴右兵馬渡江的可能性應是十之八九。”劉展點點頭,展聲說道:“當然,也并不排除另一種可能。呂將軍所派遣的傳遞消息之人,在赴蜀郡途中途中遭遇了隴右軍水軍的攔截,因而才未能到達!”
“就算是隴右軍已經派兵南下。呂方忙于與其交戰,也不至于連如此重要的戰報都沒空傳回蜀郡吧?”郭嘉珍濃眉一挑,面露譏諷之色,出聲駁斥道。
“那就只有兩個可能了……”面對郭嘉珍的詰難,劉展依然面不改色地和聲說道:“其一,有可能派出的信使皆被隴右軍攔截;其二,他的巡江水師可能已經……”說到這里,劉展略微躊躇了一下。
“巡江水師怎么樣……”郭英乂急切地追問道。
“可能已經……全軍覆沒!”劉展心一橫,將自己心中的猜測分析說了出來。
“嗬……”
“這怎么可能?”整個議事廳中立時充溢著眾人駭然不已的抽氣聲,以及不敢置信的驚嘆之聲。
“哈哈哈……”郭嘉珍微微一楞之后,隨即竟然放聲大笑起來。
“珍兒!”郭英乂面色一整,沉聲呵斥郭嘉珍道:“有話但說,不可如此失態!”
“伯父,我所以發笑,只是因為劉展的無端猜測。隴右軍豈會有令我巡江水軍全軍覆沒的實力?”郭嘉珍收斂了笑容說道:“就算當日崔寧狗賊的水軍主力盡數在東線攪擾之時,他也沒有能力直面纓我巡江水軍鋒芒,只敢行游擊騷擾的伎倆。那時他都沒有能力盡殲我巡江水軍,更何況是現在?”
“恩!”郭英乂略一思索,微微點頭,隨即轉頭對劉展說道:“劉將軍,公等所言倒也不是沒有道理!我北線巡江水師實力勝于隴右軍的水軍,更兼呂方用兵謹慎,當不至于如此輕易就被擊敗。”
“節度使!以實力論,隴右水軍確實不如呂方的水師。所以,單是以水軍對水軍,隴右絕無可能徹底擊敗我巡江水師。”
劉展先是點頭肯定了郭英乂、郭嘉珍的分析,但隨后話風一轉說道:“但是,隴右軍卻極有可能兵行險著,以出人意料的方法達成擊敗我巡江水師的目的!”
“兵行險著?”郭英乂眉頭一皺,急急地問道:“子敬所說的‘出人意料的方法’指的是?”
“偷襲曲水!”劉展眼中射出深邃的光芒,沉聲說道。
“什么?!”聽得劉展此言,郭英乂微一思索后,頓時面色大變。
盡管郭英乂對軍略不算特別在行,但也知若是隴右軍果真突襲文州,確有聚殲北線巡江水軍的可能性。
“危言聳聽!”郭嘉珍面上流露出不屑的神色,高聲反駁道:“偷襲?難道劉公以為隴右軍想偷襲就能偷襲成功嗎?水軍大營中,白日黑夜一般皆會有探哨戰船巡視水寨,縱然隴右軍想要偷襲也根本無機可乘!而且縱然遭遇偷襲,也絕無可能至全軍覆沒的程度!劉將軍沒有去過水軍大營,就莫要憑空胡亂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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