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合圍成功
起初看韋皋與朱翔交手了數(shù)合之后,楊錯即判斷出兩人的武藝在伯仲之間。
在正常情況下,應(yīng)該在百合開外才能分出勝負。
但如今劍南軍大勢已去,朱翔的發(fā)揮肯定要受到影響,交鋒的越久應(yīng)是對韋皋越有利。
在不影響大局的情況下,楊錯原本即是想以朱翔來磨練磨練韋皋。
但是,沒有想到朱翔卻是個絲毫輕忽不得的角色。
一個不留意,便險些葬送了韋皋的性命。
看來還是盡快將朱翔拿下為好,省得他再施冷箭!
楊錯心念一動,輕夾叱撥赤的馬肚,打算親自出擊。
險遭朱翔暗算得手,讓韋皋驚出一身冷汗之余,又不禁惱怒到了極點。
虎吼一聲后,韋皋立即拍馬疾沖向前,棗陽槊含憤出手,槍法如天河之水般連綿不絕,攻向朱翔。
在至怒的情勢下,韋皋的槍法竟然突破原先的層次,更精進了一步。
面對韋皋一槍緊似一槍的強勢怒擊,朱翔已稍有些左右難支的感覺。
而另一方面,嚴越卿的出現(xiàn)更是令朱翔心悸不已。
朱翔曾經(jīng)與嚴越卿有過數(shù)面之緣,知道他是劍南道綿州刺史嚴武之子。
但是,為什么嚴越卿此時竟然出現(xiàn)在石門山,而且還是在敵對的隴右軍。
“難道全家父子已經(jīng)叛投到隴右軍?若果真如此,那北線的巡江水軍豈不危險?那龍州……”朱翔已不敢再想象下去。
浮動的心緒立時便影響到了朱翔的身手,再加上韋皋武藝的突然精進,兩人之間的戰(zhàn)局平衡迅速便打破。
“好小子,果然沒有辜負我的冀望!”韋皋武藝的突進自然沒能逃過楊錯的眼睛。
輕輕一笑后,楊錯止住了將要加速起來的叱撥赤。
韋皋已基本將朱翔壓制住。
照這個勢頭下去,十回合之內(nèi)比分勝負,并且朱翔也再找不出機會施展他的騎射絕技了。
既然如此,也就不需要自己再動手。
“弓箭手,四層連射陣型展開!”
眼見弓箭手已進到距離戰(zhàn)場不足百步,統(tǒng)軍的都尉立即按照我的指示,下達了列陣命令。
在一陣暴風(fēng)驟雨般的狂攻之后,韋皋終尋見朱翔的一個破綻,毫不猶豫地揮刀極速攻出,直取朱翔右肋而去。
眼見棗陽槊來勢已不可抵擋,朱翔面色微變,低罵一聲后,雙手持刀反橫在自己身側(cè)。
“鏜!”
棗陽槊恰好斬在朱翔長刀的刀柄之上,但至剛至強的勁力竟強行突破阻擋,繼續(xù)迫向朱翔的肋部。
盡管朱翔察覺不妙并竭力閃避,但凌厲的槍氣仍然輕松劃破其右側(cè)護身鐵甲,透體半寸有余。
“呃……”朱翔悶哼一聲,皮開肉綻的楚痛令其額頭上冷汗不自主地溢出。
“死去!”韋皋得勢不饒人,棗陽槊掄圓半圈,奮力刺去。
“將軍小心!”眼見朱翔即將閃躲不及,數(shù)名劍南軍士兵忽然沖至其身前,各舉刀槍架向棗陽槊。
“噗……噗……噗……”
強勁至極的槍氣一觸及那幾名不自量力的劍南士兵,即如星辰破碎一般炸開。
三名直接鋒芒的士兵立時便被絞成無數(shù)肉塊,鮮紅的熱血狂噴在方圓一丈范圍以內(nèi)的地面上。
大紅色的戰(zhàn)甲上已被鮮血染成紅色,面上也被噴上無數(shù)血點,令韋皋憑添數(shù)分悍勇之色。
“想不到,城武居然已經(jīng)這般厲害!”楊錯微驚地顧望著韋皋那一刀所帶來的震撼效果。
“可惡!”朱翔已知自己無法抵擋住韋皋的攻勢,無奈地咒罵了一聲,撥馬便走。
“掩護將軍撤退!”一名劍南軍軍司馬見朱翔遇險,立即狂吼一聲,招呼其他士卒和他一起護衛(wèi)。
“鄭司馬,你領(lǐng)一部兄弟跟上將軍,我?guī)溆嘈值艿謸鯏耻姡 绷硪幻娝抉R高聲回應(yīng)道。
“周司馬……”鄭姓軍司馬也知道現(xiàn)在不是客套的時候,咬牙沉重地點點頭,隨即果決地喝令道,“一、二屯,跟我走!”
雖然名為兩屯,但連番廝殺后,實際剩余的士卒已不足三百。
鄭姓軍司馬領(lǐng)著這兩百多人的殘存士兵迅速脫離戰(zhàn)斗,緊隨在朱翔身后向南面撤退下去。
“死戰(zhàn)不退!”
另一名周姓軍司馬狂吼一聲后,狀若瘋狂地沖向敵軍。
“死戰(zhàn)不退!”
被留下抵抗敵軍的兩屯士卒,和著周司馬發(fā)出最后的怒吼聲……
“殺!”一刀擊傷朱翔之后,韋皋心中的怒火已漸漸消去。
見朱翔落荒逃離,韋皋也沒有著急追趕上去,反而指揮士兵開始圍攻起頑抗的劍南軍來。
“殺!”嚴越卿領(lǐng)著近衛(wèi)士卒,配合韋皋從敵軍的另一側(cè)強勢切入,形成了夾擊的態(tài)勢。
韋皋與嚴越卿,便猶如兩只稚虎,齊心協(xié)力絞殺著頑強抵抗的劍南軍。
“啊!”拼死抗擊的周司馬在奮力斬殺兩名敵兵之后,被嚴越卿一刀自右肩到左肋劈成兩瓣,慘呼一聲后,生機消逝。
“敵酋已死,余眾投降不殺!”見敵軍首領(lǐng)被嚴越卿斬殺,韋皋厲喝一聲,想迫使仍在頑抗的殘余敵兵投降,但回答他的卻是急刺而來的一支長槍。
架飛長槍后,韋皋順勢一刀將來襲的敵兵斬殺。
見殘存的近百名敵兵竟無一人愿意棄械投降,韋皋眉心一皺,隨即沉聲喝令:“冥頑不靈,全部格殺!”
“嗚……嗚……嗚……”又一陣激昂的牛角號聲,忽地從石門山南面響起。
好極了,馬燧和野詩良輔終于及時趕到。
聽著兩短一長的牛角號聲,楊錯嘴角微微揚起。
合圍終于完成!
突破沿路敵軍的阻攔后,朱翔策馬一陣狂奔,將要到山腳時,卻忽然驚愕地發(fā)現(xiàn)適才朝嶺下亡命潰逃的兩軍士卒,竟然又出人意料地退了回來,而且?guī)缀跞巳四樕隙紥熘@駭?shù)纳裆?br />
又怎么了?
朱翔強忍著右肋的傷痛,勒住戰(zhàn)馬,舉目向前看去。
但是,涌動的人流卻遮擋住了他的視線。
當朱翔準備繼續(xù)策馬向前一探究竟之時,山下又竟然響起了牛角戰(zhàn)號聲,并與北面隴右軍的角號聲交相呼應(yīng)了起來。
“難道……山下也有隴右軍的人馬?”朱翔透體冰涼,面色灰白如土,楞楞地盯望著山下方向。
“將軍!”忽然間,南面方向有人大聲朝朱翔喊道。
聽得呼喚聲,朱翔方始回過神來,連忙尋聲看去。
入眼處,卻見數(shù)名劍南軍士兵抬著一人正朝自己這邊退卻過來。
“啊!居然是宋刺史的親衛(wèi)!他們不是護衛(wèi)宋刺史撤離了嗎?怎么又回來了?他們抬的人又是誰?”
朱翔辨認出那幾名士兵正是宋世禮的親兵,心中疑竇頓生,急忙策馬迎了上去。
“宋刺史!”待見到被那幾名親兵所抬之人后,朱翔驚駭欲絕地失聲喊了起來,隨即迅速翻身下馬,急步上前。
宋世禮雙目緊閉,面無血色,呼吸極其微弱,身上的衣甲被鮮血染得全然殷紅。
在胸口處,一支鋒利的短柄刺槍深深地刺入了宋世禮的胸腔中,槍身透體足有半尺,汩汩的鮮血不住地從傷口出溢出。
生機正在迅速離宋世禮而去!
“將軍,不能拔!只要一拔出來,宋刺史可能就……”
朱翔正欲將動手將仍深插在宋世禮胸口的刺槍拔出,旁邊一名年齡較長的親兵急忙出聲說道。
朱翔止住了拔槍的動作,卻忍不住猛力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隨即驚怒交加地急問道:“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讓你們帶宋刺史先撤離的嗎?為何會變成這樣?”
“將軍,下山的路口已經(jīng)被一支穿我軍衣甲的敵軍給堵住了。我們護衛(wèi)著宋刺史還沒退到山下,就遭到了他們的攻擊……”那名年齡較長的親兵語帶悲聲地回道。
“哼!你們是干什么吃的?身為親兵,竟然連宋刺史都護衛(wèi)不住?”朱翔激憤地怒叱道。
“將軍,不是我們不護衛(wèi),而是實在護衛(wèi)不住!十幾個兄弟就剩下我們幾個人帶著宋刺史逃了回來,其余兄弟都……”那名親兵傷慟地辯解道,“那支敵軍就是用這種短柄槍來投射!上百支槍一起飛過來,根本就沒有任何辦法抵擋。”
“侵掠如火,不動如山!”
一陣陣異常整齊洪亮的喊陣聲,突然從南面山下響起,并不斷地朝接近過來。
隨即,便看到被迫回山上的叛軍和劍南軍的潰兵,愈發(fā)慌亂地潰逃起來,涌動的人流直接對朱翔等人構(gòu)成了沖擊。
“都給我死開!”在潰兵的沖擊下,抬負宋世禮的幾名親兵東倒西歪。
眼見便要堅持不住,悲憤不已的朱翔也不管究竟是己軍士兵還是叛軍士兵,毫不留情地斬殺著任何一個敢于沖擊宋世禮的人。
韋皋奮力再斬殺一名敵兵后,才發(fā)覺周遭已沒有任何站立的敵人,輕哼一聲,將棗陽槊垂了下去,隨即感激地向身旁的嚴越卿說道,“嚴將軍,剛才多謝你相救!”
“韋將軍不必客氣!”嚴越卿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笑著回道。
韋皋將棗陽槊交在左手,笑著朝嚴越卿伸出右手。
嚴越卿微楞了一下后,會意過來,撥轉(zhuǎn)馬頭,也伸出右手與韋皋緊握在了一起。
片刻后,兩人齊聲大笑了起來。
“傳令!命南北兩軍繼續(xù)壓縮敵軍,盡快迫降敵軍!”冷靜地觀察著戰(zhàn)場形勢的發(fā)展,楊錯沉聲對身旁的號角兵命令道。
這一戰(zhàn)差不多也該結(jié)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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