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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瘸子的尸體


我看著那些密密麻麻的小點(diǎn),身上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那些東西到底是啥?”我喃喃道,問白影:“你的望遠(yuǎn)鏡借來用用。”
  她笑了聲,開始掏包,“對我挺了解,怎么知道我?guī)еh(yuǎn)鏡呢?”
  我瞥她一眼,“你一貫準(zhǔn)備周全,我覺得,你這次不但帶了望遠(yuǎn)鏡,還帶著酒精小火爐,是不是?”
  她噎了下,把望遠(yuǎn)鏡給我。
  我用望遠(yuǎn)鏡往山下一看,后背一涼,忙著把望遠(yuǎn)鏡還給她,不住地搓手臂,渾身汗毛都起來了。
  山下是一層的蟲子,有成年人一根手指長,數(shù)不清的腿。
  我身體不住的抖了下,從小我就怕這種東西。
  白影和齊林看后,也是滿臉的后怕。
  多虧跑得快,這要是被這些蟲子怕一身,我……寧愿咬舌自盡。
  我正想著,白影突然驚呼一聲,“哎喲我去,你們快看。”
  我心中一凜,拿過望遠(yuǎn)鏡,往白影指著的方向看去,發(fā)現(xiàn)在一片黑蟲子中似乎有個東西在動,越過那道無形的屏障。
  這是個人。
  等到那人爬過無形的屏障過后,那人身上的蟲子迅速化成一片黑紅的血水,從他身上流到地上。
  我嫌棄的撇嘴,胃里直犯惡心。
  “天快黑了,咱們快往上走。”齊林說。
  我點(diǎn)頭,喝了口水,壓下胃里的翻騰,“真是夠惡心的。”
  白影點(diǎn)頭,根本不敢說話,怕是一說話就直接吐出來。
  再次出發(fā),我們?nèi)齻分外小心,生怕再被伏擊。
  走了幾步,齊林突然說:“我一直很好奇,為什么皇天會同意讓人進(jìn)來?要是這里面真的有好東西,進(jìn)來的這些人不就是來跟他們搶的么?”
  我沉思片刻,道:“或許是因?yàn)樗麄儜{自己的能力無法搶到那東西,所以讓人進(jìn)來把水?dāng)嚋啠麄冞能有喘息的機(jī)會,順便摸魚。”
  “應(yīng)該是這個道理。”白影贊同道。
  “而且這里一定還有別的入口,不然煉獄的人根本進(jìn)不來,而且現(xiàn)在這里面絕對不止煉獄偷偷進(jìn)來,肯定還有別的門派。”我肯定的說。
  皇天的闖關(guān)一方面是個收錢的借口,另一方面也是對報名者能力的檢測,只有符合他們設(shè)想的人才能進(jìn)來。
  說到闖關(guān),我轉(zhuǎn)身問齊林:“林子,你闖關(guān)的時候是什么內(nèi)巖?”
  “就是一個很厲害的陣法,其實(shí)我沒闖過去,就是在里面撐了十分鐘沒倒下,然后就讓我進(jìn)來了,你問這個干啥?難道你的不是這個?”她好奇的問。
  我臉色一紅,裝出一副鎮(zhèn)定的模樣。“是,我也是這個,隨口問問。”
  該死的韓正寰,以公謀私,借闖關(guān)之名來輕薄我。
  不對,我突然停住。
  韓正寰竟然在闖關(guān)的地方,他沒上昆侖?
  “小冉,怎么了?”白影擔(dān)憂的問。
  “啊?沒事,沒事……”我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竟然停下了,笑著說:“我就是有點(diǎn)餓。”
  白影橫我一眼,“吃貨,等著,到了山頂,我給你們做飯,我?guī)еH夤揞^還有脫水蔬菜。”
  說是這么說,但等我們到了山頂之后,直接驚住了。
  靠,這人他也太牛了。
  再厲害的道士,能接著昆侖的龍氣弄出一座山來都是厲害的,但這人弄了一堆山,起伏連綿,看著像是沒有盡頭。
  我咽口唾沫,崇拜道:“這么厲害的道士,咋沒飛升呢?”
  白影白我一眼,“千百年來,我就沒聽過誰能飛升的,你當(dāng)這是神話故事呢?”
  “那這人也很厲害,竟然可以壓住昆侖的龍氣。”我說。
  的確,昆侖龍氣是個好東西,但也不是一般人能用的。
  我站在山頭感嘆一番,把吃牛肉蔬菜湯的時間推到下一個山頭。
  邊下山,齊林邊問:“我們不會要把這些山頭都走一遍吧?這就算是走一個月,都不見得能走完。”
  白影擺擺手,“不會,我們?nèi)ブ鞣澹@人既然能將龍氣用到這樣的程度,那主峰定是有厲害的寶物壓著,不然龍氣早已反噬。”
  說著話,我卻感覺不對勁,我們走了半天,似乎還在原地。
  我跟她們使了個眼色,輕聲道:“難道是鬼打墻?”
  白家綺說:“不是,鬼打墻能困住人,但困不住鬼,現(xiàn)在這情況,我也走不出去。”
  “就能那點(diǎn)本事,還想出去?”白影嘲諷道。
  “你還想打架是不?”白家綺當(dāng)即炸毛。
  我暗含警告,“都消停點(diǎn),咱們現(xiàn)在八成是被算計了。”
  既然不是鬼打墻,那就是陣法。
  我倒是聽說有厲害的道士會用這樣障眼法,把人困在里面,怎么也走不出去。
  可是我對道法,知道的最多的就是各種符咒,這種陣法真是沒有了解。
  白影哼笑一聲,“敢在我面前玩陣法,老子今天玩死你。”
  她把袖子擼起來,看著腕上的手表。
  我好奇,看了眼,發(fā)現(xiàn)她手上的竟然是精密的羅盤,但是又比道士們用的羅盤要高級。
  她選定一個方向,拿出一張符紙,默念幾句,猛地把符紙拍到旁邊的石頭上。
  砰地一聲,不像是拍在石頭上,倒像是打在人身上。
  她看我一眼,我會意,身手就把那人抓出來。
  趁著這機(jī)會,白影掄起手中的大刀,朝著那男人之前的待的地方掄過去。
  就這么一瞬間,四周頓時變了,在我們旁邊出現(xiàn)一條直路,而我們前邊就是卻是一條環(huán)路。
  敢情我們之前是一直在繞圈圈。
  周圍好像有一層薄霧漸漸散去。
  我箍著那人的脖子,漸漸用力,“你是什么人?”
  這話剛說完,嗖的一聲,一根利箭刺穿那人的脖子,多虧我松的及時,不然能直接把我的手給穿透。
  “快躲起來。”我喊了聲,跳到最近的石頭后面。
  剛蹲下,一陣的箭雨,有好幾支箭從我的頭頂飛過去。
  白影爆了粗:“臥槽,這都是啥時代了,居然還玩這個。”
  “你想吃槍子?”齊林道。
  “那還是讓箭雨來的更猛烈些吧。”白影道。
  我被她們給逗笑了。
  片刻后,箭雨終于停止,取而代之的是極輕的腳步聲。
  我看她們兩個一眼,示意她們接著藏好。
  等到那腳步聲近了,我猛地起來,鬼扇出手,同時拿著匕首跳出去。
  一共過來三個人,我動作很迅速,解決了兩個,剩下的那個被我卸了胳膊,摁在地上。
  怕再次被偷襲,我直接把那人拖到石頭后。
  “你們是什么人?”我冷聲問。
  他擺出一副寧死不屈的姿態(tài)。
  我手上用力,他脖子上出現(xiàn)一道血痕。
  “我說,我說。”一見血,這人的不屈立即破碎,“我們也是進(jìn)來找寶貝的,想著進(jìn)來的人太多,所以在這里伏擊,一方面除掉一些競爭對手,一方面搶些好的法器和符紙。”
  “這里還有多少人埋伏著?”我問。
  他忙著搖頭,說:“沒人了,這里就埋伏著我們四個。”
  我這才揪著他站起來,等半天確定沒人再放暗箭,我才讓白影和齊林出來。
  “嘖嘖,這才到哪兒啊,就開始搶東西,有本事去上面啊,那里的人更厲害,寶貝更多。”白影譏諷道。
  那人小聲說:“我們不敢,上面還有更厲害的人攔道兒。”
  “為什么攔著?”我皺眉問,既然進(jìn)來,應(yīng)該是一股腦的往上走才是,攔著其他人,說是打擊對手,可是這離主峰這么遠(yuǎn),這么做根本沒意義,只是浪費(fèi)時間。
  他說:“我們沒本事去主峰搶寶貝,也不想白白進(jìn)來,就想著在這里搶點(diǎn)東西,多少能把報名費(fèi)給抵了。”
  “前面有什么?”我問,聽他這話的意思,是往前走過,害怕又退回來了。
  “前面是斷崖,要想過去要么從鐵索橋上,但現(xiàn)在橋已經(jīng)被煉獄的人占了,要么從斷崖下面過,但地勢陡峭,太過危險,稍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我們幾個兩個都不敢走,這才退回來。”那人解釋說。
  說完,猶豫半天道:“其實(shí)我們沒想著殺你們,我們也知道不是你的對手,本想著把你們嚇走。”
  我看他半天,最后把他的胳膊給接回去。
  他忍著疼,說:“陸冉,我可以跟著你過去嗎?”
  我直接拒絕:“不能。”
  那人咬唇,十分失望。
  白影看著那人的臉,突然笑了,“行啊,你跟著我們吧,過了斷崖,各走各的。”
  “好,好,謝謝。”那人激動道謝,“我叫姜志偉。”
  白影勾唇笑道:“不用道謝,誰讓你長得帥呢。”
  我壓下原本反對的話,打量著姜志偉,長的的確不錯。
  不過,她這么快就把杜衡給忘了?
  “白影,話說你睡到杜衡了嗎?”我笑著問。
  她臉色有些難看,氣惱的跺腳,“別哪壺不開提哪壺,那個榆木疙瘩,老娘都躺到他旁邊了,他竟然毫無反應(yīng)。”
  我忍不住笑了。
  齊林看白影一眼,突然說:“多虧咱倆遇見的晚,不然非得打起來。”
  白影先是發(fā)懵,片刻后突然瞪大眼睛,“你之前也看上過杜衡?”
  齊林點(diǎn)頭。
  白影激動的抓著齊林的手,開始倒苦水,各種吐槽杜衡,于是因?yàn)閭男人,兩個追人失敗的女人感情突飛猛進(jìn)。
  往斷崖走的時候,二人手拉手,無比親密,看得我心里發(fā)酸。
  這都是什么情況,為啥她倆沒打架?
  難道就是因?yàn)槎际×耍?br />  我撓撓頭,感覺自己跟她們有代溝了。
  來到姜志偉說的斷崖,我一看,這更像是個一線天的頂上,下面是陡峭的崖壁,仔細(xì)看的話,崖壁上的確有一條很窄的路,需要人緊緊地貼著崖壁慢慢的往下挪。
  稍不小心就會摔成肉餅。
  在上面懸空著三根鐵索,應(yīng)該就是被煉獄占據(jù)的鐵索橋。
  姜志偉說:“煉獄的人把橋上的木板給收走了。”
  煉獄還真是狠。
  我用望遠(yuǎn)鏡看著對面,確定沒有狙擊手之后,我說:“咱們走下面的路?”
  白影點(diǎn)頭,倒是齊林猶豫著說:“無論是鐵索還是崖壁的小路都十分危險,鐵索稍有不慎就會掉下去,但要是順著崖壁走,過程十分危險,打了下面后還要防著上面往下扔石頭,還有……”
  她指著對面稍緩一些的斷崖說:“我們還需要再爬上去,過程更是危險。”
  我擰眉,蹲到地上,仔細(xì)的觀察著,的確如此。
  姜志偉附和道:“對,對,就是很危險,能安全通過的人少之又少。”
  我一拍腦袋,說:“咱們那條路都不走,繞遠(yuǎn),山勢有起有伏,現(xiàn)在咱們站在山頭,斷崖陡峭,但咱們要是往山下走呢?總能找到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而且我不相信煉獄的人會沿著整座山設(shè)伏。”
  白影和齊林覺得這計劃可行,于是我們四人往山下走。
  路上,白影感嘆道:“真是要命,好不容易爬上來,現(xiàn)在還要往山下走。”
  走到半山腰,斷崖已經(jīng)的陡勢已經(jīng)緩和很多,我看了半天,說:“咱們就從這里下去。”
  姜志偉不解道:“為什么?反正都下來了,直接從山下傳過去多好。”
  我似笑非笑,道:“山下的蟲子,你沒看見?”
  他臉色一白,想起這回事來,忙著說:“那還是從這里過去吧。”
  從這里過去,有好有壞,雖然地勢不陡了,但崖壁上卻沒有路,我們只能小心翼翼的用匕首插入崖壁中,承擔(dān)著身上的重力。
  等我們到了底下,都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剛想說休息一下,再從對面往上爬,突然一陣轟隆聲,抬頭一看,一片石頭帶著泥快速滾下來。
  我臉色一白,靠,煉獄的人居然攔截到了這里。
  “快躲開。”
  我大喊著,使勁的鉆進(jìn)下面的石頭縫里,蹭了一身的血道子。
  好半天,滾石停止,我試探著往外看,發(fā)現(xiàn)對面的懸崖上趴著十來人,卻不是道士。
  我目光一縮,仔細(xì)的看著他們身上的衣服,款式老舊,六七十年代流行的款。
  “出來!”一中年男子厲喝道。
  我們?nèi)齻互相看看,認(rèn)命的從里面出來。
  “你們來干什么?”那人問。
  我還沒想好怎么編,就聽白影說:“我們?nèi)齻是驢友,來昆侖山環(huán)山行走的,不知怎么的就來了這個地方。”
  白影說完,低聲跟我說:“把你們身上的法器都收起來,尤其是鬼扇。”
  我點(diǎn)頭,忙著收起來。
  他們半天沒說話,好久才有人問:“驢友?你們驢呢?”
  白影認(rèn)真的解釋說:“我們沒有驢,驢友就是一起旅游的朋友,我們喜歡徒步環(huán)山旅行,鍛煉自己。”
  又是一陣詭異的沉默。
  我咽口唾沫,現(xiàn)在最怕的就是這種詭異的安靜。
  “把你們的武器扔到地上。”對面的人終于說話了。
  我們?nèi)齻連忙把手上的刀扔到地上。
  那些人站起來,幾根繩子放下來,然后三個男人動作利落的順著繩子滑下來。
  我看著他們走近,心中越來越沉,他們真的是人,在這道法昆侖里竟然還有活人?
  看他們的樣子,應(yīng)該是在這里活了不少年頭。
  他們撿起地上的刀,繞著我們看半天,最后說:“跟我們走。”
  我們順著繩子爬上去,發(fā)現(xiàn)這里竟然另有乾坤。
  在這里有低矮的房子,那高度看著跟大型犬的籠子差不多,但這只是露在外面的,在地下還有半截,整體來看,這房子的高度跟外面的普通房子差不多。
  而且,這里都是男人,一個女人都沒有。
  于是我們?nèi)齻就被他們當(dāng)成稀有動物圍觀,不過他們眼中只有好奇,沒有一絲男人對女人的渴望。
  白影呼出口氣,說:“嚇?biāo)牢伊耍也铧c(diǎn)以為咱仨兒就要被當(dāng)成壓寨夫人留下。”
  我呵呵兩聲,現(xiàn)在真沒開玩笑的心思。
  半晌,從正中間的房子里出來一名老者,六十多歲的年紀(jì),拄著拐杖,手里拿著……招魂幡。
  我心中一凜,驚在原地。
  老頭走到我們跟前,仔細(xì)的打量著我們,最后目光停在我身上,長嘆道:“終于等到了。”
  我蹙眉,“你是道士?”
  或許我們能騙過其他人,但騙不過這個老頭,他只是看我們幾眼,已經(jīng)識破我們的身份。
  他點(diǎn)頭,把招魂幡遞到我跟前,說:“你應(yīng)該見過這東西。”
  我點(diǎn)頭,驚訝問:“你怎么知道?”
  他悵然道:“你身上有它的氣息。”
  它,招魂幡么?還是指招魂幡里的東西?
  他突然笑了,轉(zhuǎn)身,右手虔誠的舉著招魂幡,“我們的苦難就要結(jié)束。”
  在場的男人先是一愣,繼而狂喜,跪在地上砰砰的磕頭。
  我皺眉,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老頭轉(zhuǎn)身,從兜里拿出三塊木頭,彎腰給我們是三個戴上,低聲說:“你們要帶好,晚上千萬不要出門,等到明天天亮,就快點(diǎn)往主峰走,那里才是你應(yīng)該去的地方。”
  我們?nèi)齻對視一眼,想要問老頭到底是什么情況,他卻擺擺手,讓我們什么都別問,吩咐人帶我們進(jìn)屋,千萬不要出來。
  他們把門關(guān)好,我們透過窗戶,看著他們紅著眼睛擁抱在一起,很是激動,臉上都是解脫的笑。
  看老頭的樣子是不想我們搞出動靜來,所以晚上我只就著涼水啃了幾塊餅干。
  白影一臉的遺憾,嘴里念叨著牛肉蔬菜湯。
  吃過飯,白影和齊林靠著睡去,我站在窗戶前守夜。
  那些人也不吃飯,天一黑就各自回屋,再也沒出來過。
  等到十一點(diǎn)多,我困得不行的時候,突然聽見外面有聲音,往外一看,就見那些人從各自的屋里出來,在空地上站成一排,往西南走。
  我猶豫片刻,還是把齊林叫醒,讓她守夜,我跟上去。
  這些人走起路來神情呆滯,步伐僵硬,老頭走在最后,步子卻是正常的。
  他一手舉著招魂幡,一手拿著鈴鐺,走三步搖下鈴鐺。
  這場景讓我想到一個詞,趕尸。
  不過,我沒有看過正經(jīng)的趕尸,只是聽瘸子說過。
  他們走了二十來分鐘,來到一片洼地。
  在洼地中間放著一個大火盆,里面的火燒得正旺,火盆旁邊站著個人,身上披著黑色斗篷。
  我看著有些熟悉。
  那些人圍著火盆坐下后,老頭退后幾步,也坐到地上。
  只見火盆旁邊的人緩緩抬起雙手。
  坐在地上的男人身體劇烈的顫抖,喉嚨里發(fā)出野獸般的哀嚎,身上的血色盡褪。
  片刻后,一道道黑影從那些人的身體上站起來,然后近乎膜拜的跪在地上,朝著火盆緩緩爬過去。
  站在火盆旁邊的斗篷人轉(zhuǎn)身,臉正好朝著我。
  我不由得睜大眼睛,這人的臉上根本沒有臉,而是一層的黑氣。
  他雙手抬起,袖子滑落,手上也沒肉,就是骨頭外面裹著淡淡的黑氣。
  這樣子,不是跟把姥姥和李奶奶的魂魄帶走的那些人一模一樣?
  只見他雙手一揮,火盆里的火突的變大,漸漸變成個小孩的模樣,然后迅速擴(kuò)散,圍住跪在火盆旁邊的黑影。
  火光下,我才看清那些黑影竟然是貪吃鬼。
  不過,從始至終,老頭都坐在一邊,神情冷漠的看著,但眼睛卻是紅的。
  過了好半天,那些貪吃鬼已經(jīng)身形發(fā)虛,火才慢慢邊小,重新回到盆子里。
  “走吧。”斗篷人開口說話,聲音是杜芙的。
  我后背一涼,杜芙竟然擺成了這樣?
  我仔細(xì)想著杜芙這段日子的變化,從普通鬼魂變成貪吃鬼,又從貪吃鬼變成這幅樣子。
  難不成帶走姥姥的那些鬼,是從貪吃鬼變成的?
  在我想這事的時候,那些貪吃鬼已經(jīng)回到各自的身體,老頭從地上起來,再次用相同的方法把那些人趕回去。
  我趴在地上,看著杜芙站在火盆前,火盆里的火包圍她,火力傳出嬰兒凄厲的哭聲,疼的人頭皮發(fā)麻。
  好半天,火勢漸弱,聲音停止。
  杜芙一揮手,從黑暗中出現(xiàn)兩個跟她一模一樣的鬼,抬著火盆跟著她離開。
  我猶豫半晌,沒跟上去。
  我對這里絲毫不了解,跟上去怕是會出事。
  本想著悄無聲息的回去,結(jié)果老頭正在外面等著我。
  他看我回來,笑著說:“我以為你會跟上去。”
  “不了解這里,不敢。”我實(shí)話實(shí)說。
  他點(diǎn)點(diǎn)頭,“還不是很笨。”
  我心中汗顏,這要是放在以前,我肯定會跟上去。
  他拍拍我的肩,“我以祖師爺發(fā)過誓,一輩子不會出賣他們,今天幫你們遮掩已經(jīng)盡力,明天早上你們就去主峰吧,到了那里你會知道真相。”
  我點(diǎn)頭,“好,謝謝您。”
  他搖頭,道:“應(yīng)該是我謝謝你才是。”
  早上天一亮,我們吃了兩塊餅干,就立馬出發(fā)往主峰走。
  但走出去不遠(yuǎn),我又覺得不對勁,拿出三張隱身符,“回去,我要驗(yàn)證一件事。”
  她們看我這么嚴(yán)肅,也沒多問,直接同意。
  我們到房子那塊的時候,一個人都沒有,我想了想,悄無聲息的跑到昨天我們下去的斷崖旁邊。
  那些人還是趴在地上,死死地盯著對面。
  沒一會,就有道士從上面下來。
  等到那些道士走到下面后,他們把跟前的石頭扔下去,與此同時,他們身上的貪吃鬼猛地竄出身體,趁著亂石落下,人們四處躲避的時機(jī),朝著坑底的人撲過去。
  生生的抽離他們的魂魄,然后大口吃掉。
  沒了魂魄的身體倒在地上,旁邊的土地竟然慢慢的將他們的尸體覆蓋,片刻后徒弟恢復(fù)平整。
  等到亂石落盡,原本下到坑底的人已經(jīng)一個不剩。
  解決完這些人,貪吃鬼再次竄回他們的身體,繼續(xù)趴著。
  我們?nèi)齻慘白著臉離開。
  等到走遠(yuǎn)了,才齊齊呼出口氣。
  白影一屁股坐到地上,“我的天,我昨天就是在他們的窩里睡了一夜,要命啊。”
  齊林也是一臉的后怕,問我:“小冉,你這么知道他們有問題的?”
  我把昨天晚上看見的事情跟他們說了一遍,然后解釋說:“我昨天就想不通杜芙利用火從他們身上吸取什么,后來想起以前在陰山有道士利用人死的場景來吸取怨氣,我這才決定回來看看。”
  “而且……”我看他們一眼,說:“你們沒發(fā)現(xiàn),姜志偉不見了?”
  白影和齊林俱是一愣,齊聲道:“對呀,他不見了。”
  我有些無語,我一直以為她們知道,只是覺得沒啥可說的才沒提,結(jié)果這倆人是完全沒反應(yīng)過來。
  “按照咱們剛才看見的場景,姜志偉應(yīng)該就是被貪吃鬼吃了,然后埋在地里。”我說。
  齊林皺眉說:“那土……竟然會自己動。”
  我看她一眼,神秘的說:“這有什么,咱們現(xiàn)在在的是道法昆侖,不是現(xiàn)實(shí)中的昆侖,別說土?xí)⻊樱褪沁@山動都有可能。”
  我也坐到他們旁邊,“咱們能想到的方法,肯定也有別的道士想到,但咱們昨天下去后,地上很干凈,連個腳印都沒有,我本來就有些奇怪。”
  坐了會,我提議繼續(xù)往前走,白影驚訝道:“你真的不留下來搞清楚到底出了啥事?”
  我搖頭,“不了,先上主峰,那里一定有答案。”
  昨天老頭一直讓我去主峰,只能說明就算是我留下來,也無法徹底的幫助他們。
  我們繼續(xù)往上走,海拔越高,溫度越低,我拉緊沖鋒衣的拉鏈,帶上帽子,還是覺得冷。
  白影小聲埋怨:“弄出這個東西的道士真是過分,弄的跟真的一樣高也就算了,頂多多走兩步,還弄得一樣冷,這是要為難死我們這樣的小道士。”
  我笑了聲,安慰她說:“這多好,今晚你的牛肉蔬菜湯派上用場了。”
  她撇撇嘴。
  我們走了大半天,從幾度走到零下幾度,腳下已經(jīng)有了經(jīng)年未化的積雪。
  一看見雪,我們走的更慢,山勢陡峭,一個踩滑就得直接滾下去。
  我正小心翼翼的走著,白影突然尖叫一聲,我反射性的轉(zhuǎn)身拉她,卻被她帶的栽倒在地上,順著斜坡往下滾。
  多虧我手里拿著匕首,拼盡全力戳進(jìn)旁邊凸出的石頭的縫隙里,這才止住下滑的趨勢。
  我死死地抓著她的手,“你抓好了,千萬別松。”
  她點(diǎn)頭。
  “你們抓著繩子,我拉你們上來。”齊林在上面喊,下一刻,一根繩子放下來,但長度有限,只到我頭頂。
  我跟白影說:“你先上。”
  她靜了一瞬,深深地看著我:“你讓我先上?”
  “難道我先上?我上去了,你不就直接順著雪滑下去了?”我無語道。
  她突然笑了,“陸冉,謝謝。”
  她說完,抓著我的手,使勁的往上爬。
  我咬牙忍著,恨不得踢她一腳,娘的,快把我胳膊拽斷了。
  她剛抓住繩子,背包帶子突然斷裂,順著雪滾下去,結(jié)果沒滾出多遠(yuǎn)就砰地一聲,掉進(jìn)個窟窿里。
  我咽口唾沫,剛才要是沒停住,掉進(jìn)窟窿里的就是我倆。
  “哎呀,我的牛肉蔬菜湯……”白影惆悵道。
  我:“……趕緊往上走,老子胳膊要斷了。”
  她應(yīng)了聲,拉著繩子,齊林往往上拽,她自己也使勁往上爬。
  我死死地抓著匕首,剛想換個方向,用匕首當(dāng)冰鎬往上爬一段,就聽咔擦一聲。
  仰頭一看,石頭縫越來越大,眼看著就要那半截露出來的石頭就要斷了。
  “小冉,你抓著繩子……”
  我聽見白影的話,還沒說完,石頭斷裂,我再次向下滑去。
  為了避開大坑,我滾了兩圈,然后瞅準(zhǔn)一塊石頭,死命的把匕首扎進(jìn)去。
  結(jié)果匕首都卷邊了,也沒弄進(jìn)去,緊接著身下一空,我直接凌空掉下去。
  多虧是摔在雪里,但也碰到了旁邊的時候,右手大拇指脫臼。
  我在地上趴了半天,才緩過氣來,掙扎著坐起來,咬牙把手指揉回去。
  我捂著手指,疼的掉下兩滴眼淚。
  從地上站起來,轉(zhuǎn)身看著身后雪山,心中苦笑,原路爬上去是不可能了。
  視線掠過前面的雪堆,我心中一凜,在石頭的縫隙中,我似乎看見一雙眼睛。
  我拿出鬼扇,走過去,把外面的雪拂掉,搬開石頭,往里一看,頓時倒吸一口冷氣,無意識的退后幾步,一屁股坐到地上。
  石頭后面是個山洞,但已經(jīng)全被冰封住,在洞口處立著一具尸體,已經(jīng)被凍住。
  而這尸體是瘸子。
  瘸子雙目圓睜,眼珠黝黑,面上滿是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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