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歙硯3:打劫
趙繁絡等得正無聊,商陸說:“趁高鶴在書房趕緊進去搜,等他走了關上門你就不好出來了。”
繁絡摸進書房,輕手輕腳,像做賊。房間四面墻掛滿了字畫。字畫嘛,她不太懂,可她知道,高鶴手邊的茶碗是天青釉的汝窯,房間兩側擺的兩個冰裂紋的白瓷花盆是哥窯,還有青花玲瓏瓷的花瓶等等。可惜她搜遍整個房間也沒有見到爺爺說的邊緣帶金星、刻有梅花圖案的硯臺。
繞了一圈她在高鶴書桌上看見了一封信,信封左下角寫著:顧僅之。
待日上三竿,一個和趙繁絡差不多大的姑娘進了門扯扯高鶴的衣袖:“爹,去吃飯嘛,我餓了。”
高鶴笑了:“好,去吃飯。”然后任由她牽著走出書房。
門合上,趙繁絡認真翻看了信的內容,這地方的字和她學的字略有出入,不過大概能看懂。高鶴出去時忘了關窗戶,她仔細地四處看看,院里沒有人,便溜出去,離開高府。
回到客棧,趙繁絡又累又餓。幾人點了菜坐著等她,見她進來,倒茶的倒茶、盛飯的盛飯,大家都默契地沒有問她高府的情況。
待趙繁絡喝了茶,幾口飯咽下肚,她說:“來訪高家的那個‘故人’姓顧,是高鶴曾經的同窗,顧家在中原一帶,離婺州很遠,兩人已有二十多年未見了。”她夾了幾塊菜,接著說,“這次下江南,原本是打算攜家帶口一塊兒來江南游玩,但是前段時間那個姓顧的生病了,挺嚴重的,不便遠行。再過半月便是高鶴的五十歲生日,他不愿失約,妻子要留在家中照應,就讓他的一雙兒女來替他賀壽。”
商陸:“他孩子叫什么?”
“哥哥叫顧僅之,妹妹叫顧紗。”
商陸翻看無字書。絡石說:“這不是天賜良機么?我原本還想,要是高鶴的那位熟人要來,咱們就把他綁了。”
海桐:“嗯。你這長相,這身板,天生當土匪的命。”
“你懂啥?長得像土匪也是種本事。”絡石今日不想跟她吵,他看向程州謹,“喂,假正經。干不干?”
程州謹陷入沉思。“找到了!”商陸叫到,“他們現在離婺州還有四百里,明日申時能到婺州。”
程州謹抬起頭,絡石沖他昂一昂腦袋,用眼神發問。程州謹:“走吧。”
商陸:“我查了,城外西邊十里遠處有一片樹林,周圍人煙稀少,適合動手。我們提前兩個小時到樹林等他們。”
次日,未時,城西小樹林。
顧僅之騎馬走在前,身后跟著兩輛馬車,一輛載著他妹妹,一輛載著賀禮。“聽人說這片樹林常有盜匪出沒,公子千萬小心。”身旁的侍衛說。
顧僅之:“我沒事,你去護著小姐。”
聞言侍衛勒馬,跟住轎子。忽然,兩個黑影從天而降,一個背劍,一個小腿上捆著兩把刀。那帶刀的搖頭晃腦,念經似的叫囂:“咳咳!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此路過……”
“兄臺不愧為土匪,連喊話都顯土氣。”顧僅之打斷他說。
“土嗎?”絡石驚訝地向程州謹確認。這不是古裝劇的經典臺詞嘛,他還自以為很有氣勢呢。
“土。”程州謹給了他肯定的回答。
“行吧,也用不著講究這些文的了,”絡石雙手攏住嘴喊,“前面的人給我聽著,有錢的留錢有色的留色,男的滾快點爺饒你們一命!”
“該滾的人是你們,”顧僅之冷哼一聲,抬手扔幾塊小錢到絡石腳邊,“我今天心情好,懶得跟你們動手。拿上錢趕緊走,別擋道。”
“上吧,甭跟他廢話了。”絡石拔刀沖上前。
顧僅之吩咐一句“護著小姐。”跳下馬,拔出佩刀跟絡石打到一起。幫忙趕車的車夫見兩人真刀真槍地干上了,落荒而逃。侍衛下馬持刀守在馬車旁,顧紗掀開簾子:“別管我,去幫我哥。”
侍衛原地不動:“公子吩咐要護著小姐。”
顧紗急了:“雙拳難敵四手,你不去幫他他就沒命了!”
侍衛猶豫。
“快去呀!”顧紗喊。侍衛只好離開馬車。
看著四個身影閃爍跳動,聽著刀劍清脆的碰撞聲,顧紗放下簾子,恨自己幫不上忙。“小、小姐……”侍女聲音顫抖。
“怎么了?”顧紗皺眉轉頭看向那丫頭,突然感到身體被什么纏住了,越勒越緊。蛇?她低頭,身上纏著一圈圈的紅絲線。
“得罪了,顧小姐。”海桐說。
顧紗掙扎幾下,發現沒用后,不再亂動。她轉著眼珠子想,眼前的黑衣人雖然蒙著臉,但聽得出是個女人,而且年紀不大。思量片刻她說:“姑娘,你多大了?”
“二十四。”看著很快冷靜下來的顧紗。臨危不亂,這女人不一般。海桐暗想。
顧紗勉強勾起唇角:“按年紀說,我該叫你一聲姐姐。”然后她真的喊了一聲。
海桐嘴上:“不敢當。”心下:我要這么好命能當你姐姐,還用在這兒風里來雨里去的?
顧紗繼續道:“姐姐可許了人家?”
“還沒。”她什么意思?嘲笑單身狗來了?海桐有點摸不清她的路數。
顧紗輕嘆一聲:“可惜了,年紀輕輕的還未嫁人便做了這種行當。唉,真是可惜了。”
海桐不作聲,在心里偷樂。她知道這女人想干嘛了。
“與其干這見不得人的勾當,姐姐不如跟了我。我顧家雖非名門,但在中原也算富甲一方。姐姐今日若是放了我,回了中原我便讓爹爹收你做義女,并為你尋一門好親事,如何?”顧紗說。
海桐笑而不語。顧紗不死心又加高了條件,并以顧家先祖的名義發誓。海桐做了個‘停’的手勢說:“你不必多言,我們不是土匪,也不會傷害你們,你老實呆著就行。”
顧紗不信:“那為什么綁架我們?”
海桐聽外面打斗聲停了,用紙團塞住主仆二人的嘴下車。顧僅之和侍衛已經被捆好了。
“這幾個人怎么處理?”絡石問。
程州謹:“交給我。”
他們把四人塞馬車里,程州謹騎馬帶路。車在城外一所偏遠的小宅院門前停下。敲門,里面出來一位村婦打扮的老婦人。
程州謹:“都安排好了嗎?”
“您放心,都照您的吩咐做了。”婦人答。
掀開簾子,看見幾個人被捆著手腳,婦人受了驚嚇,叫到:“你們…你們……我看你相貌堂堂,沒想到竟是衣冠禽獸!”說著順手抄起棍子往程州謹身上呼。絡石眼疾手快抓住了棍子:“大娘,我們不是壞人。”大娘哪里肯信,喊一聲:“我跟你們拼了!”
程州謹忙說:“大娘您想,如果我們是劫匪,我何必花這么多錢給人質租房子?”
大娘尋思了一下,覺得有點道理,但還是半信半疑:“那你們也不是什么好人,不然干嘛把他們關起來?”
海桐說:“我看大娘是老實人,跟她說實話吧。”
想了想也沒別的辦法,程州謹:“進屋說吧。”
絡石把幾個人關到一間房內,扔了把刀在地上讓他們自己割斷繩索。關上門,商陸在門上畫了封印。五個人在堂屋坐下。
事兒是由絡石來講。他說程州謹其實是一個公子哥,他家有一方祖傳的硯臺在他爺爺小的時候被弄丟了。找到這方硯是他爺爺臨終前的遺言。最近他們查到這方硯被高家撿到了,但高家不肯把硯臺給他們,所以他們只好混進高家把硯臺偷出來。
聽到這兒大娘嘆了口氣:“我理解你的心情。但高家侍衛眾多,你又如何把東西偷出來呢?”
“這事我們自己想辦法,大娘您不用擔心。如果有人問起此事,大娘便說不知道就是。”絡石說。
大娘答應了。
商陸隔著門對房間里的人說:“房間的封印會在半個時辰后解開。我會把整個宅子封住,出去就別想了。廚房里備了糧食,我們每隔一段時間會送來食物,餓不著你們。”
“你們到底要做什么?”顧僅之問。
絡石:“你廢話太多了。”
“喂,別走,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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