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乘羽抬頭，思索了一番之后還是如實說道。

“不知道。”

將碧霄洞具體位置用地心蓮傳給了陳夢夢之后，蘇乘羽便再沒有收到回音。

無論是陳夢夢還是北堂千曉，都像是徹底關閉了地心蓮的通訊一樣，他甚至不惜冒著暴露自己就是七號的事情私聊陳夢夢，但依舊沒有收到任何的回信。

心底里蘇乘羽對那邊的情況只能說并不樂觀，但在聽到確切的消息之前，他是絕對不會貿然做出判斷的。

看出蘇乘羽不太對勁的情緒，葉無疆似乎也察覺到了什么，沒有細問下去，轉口道。

“青瓷與你產生交集的時候，說實話我并不放心，她這些年在做什么事情，我應該是當時最清楚的人之一了。我明白自己勸不動她，不過我也從沒認為以她的能力能夠查明當初的一切。”

“您不信任葉姑姑？”

蘇乘羽有些詫異的開口。

葉無疆輕笑一下搖了搖頭：“論天資，天賦我自然對她無比信任，即便是天下人最不好看青瓷的那幾年，我一樣相信青瓷一定會厚積薄發，遲早站在這個世界最頂端的位置上，但這件事情與實力無關，這不是你空有實力就能做到的事情，畢竟……牽扯到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

蘇乘羽話題一轉十分嚴肅的開口道。

葉無疆看了蘇乘羽一眼，道：“你相信蘇臨淵叛國嗎？”

“不可能！我知道爺爺的為人，爺爺也親口談及過這件事情，雖然沒有明確告知我發生了什么，但當年他絕對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他人的事情！”

蘇乘羽言語篤定的開口道。

葉無疆聽著這個回答笑了笑，然后敲了敲桌面：“是啊，蘇臨淵那種人怎么可能叛國？但如果我告訴你，當我回到京城的時候，他叛國的證據就在擺在我的面前，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天衣無縫，無論是勾結北羅，外通妖族，還是古族，這些都絕對不是簡單就能偽造出來的。除非……”

“除非什么？”

“有一個與蘇臨淵極為親近的人，以蘇臨淵的身份，代替蘇臨淵真正的做過了這些事情。”

葉無疆的一句話，讓蘇乘羽一下怔在了原地。

葉無疆言語之中，沒有提及到任何人的名字，但一切的話語都在指向一個明確的人。

“楊承胤。”

蘇乘羽緩緩地開口。

葉無疆苦笑沒有說話，緩緩喝了一口茶然后繼續道：“你爺爺是一個標準的理想主義者，他雖然創立斬妖司，斬妖除魔，但事實上斬妖司建立之初的目的，始終是建立一個人妖共存的社會，這點在你爺爺與青丘女帝結合之后更是如此。”

“那這與當今陛下的理念不合。”

葉無疆點頭：“周旋于妖族與夏國之間，連接古族，交好北羅，這些事情在叛國與利國的分寸的差別本就在一線之間，而且我想你應該有很深的體會。”

蘇乘羽點頭，伊蕾娜對自己的青睞有加便是如此，為夏國他不得不與伊蕾娜女王有所接觸，但同樣為夏國他與伊蕾娜又不得不保持一定的距離，這模棱兩可之間的分寸，那根看不清摸不著的線到底在何處，即便是當事人也無法準確的把握。

“當然我相信蘇臨淵有這個能力，把握住這個分寸，但是怕就怕有心之人從中作梗，怕就怕這個有心之人同樣深得蘇臨淵的信任。”

蘇乘羽緩緩抬頭：“你也認為是楊承胤做的這一切。”

葉無疆搖頭：“我沒有證據，事實上，當回到京城知曉這一切的時候，已經來不及證明這些東西了。他已經是叛國之人，而陛下是不可能承認自己錯誤的。”

“為什么？僅僅是因為自己的臉面？”

“是，但不只是。”

葉無疆的話語讓蘇乘羽不解，一臉疑惑的看著對方。

“因為陛下已經回不了頭了，他已經逼走了當年一個開國功臣，既如此他就不可能為了所謂的正義真相，既讓夏國失去一位開國功臣的同時，在對蘇臨淵走了之后，唯一剩下能夠統領斬妖司的人進行清算。陛下在將你爺爺判定為叛國之人的那一刻，就已經回不了頭了。至于真相，對他而言無關緊要。”

“這是什么狗屁道理！”

蘇乘羽激動地開口。

葉無疆卻表現的很平靜：“世間君王不都是這樣么？縱觀我夏國數千年歷史，有幾位追求的是絕對的正義，真正的真相？陛下他也許算不上一代明君，但最起碼他所行的每一步，依舊是為了國泰民安，只不過蘇臨淵并不在陛下未來的版圖中罷了。”

蘇臨淵聽到這里總算是有些明白了過來，握緊雙拳輕聲開口道：“在爺爺與楊承胤之間，陛下選擇了楊承胤。”

“是啊。也就是那一刻起，我明白了夏國需要一個全新的氣象，陛下所想要的夏國盛世里，并沒有我們這些老人的位置，所以我在安頓一切之后，也順勢卸掉了龍魂司司尊的位置。”

蘇乘羽緩緩抬頭，看著葉無疆道：“您和我聽說的模樣很不一樣。”

葉無疆輕笑一下：“是嗎？確實如今的我和年輕時候確實有很大的不同了，當年的三司司尊里，我的脾氣應該算是最不好的一個，誰能想到最后善終的卻會是我呢？哦對了，你不想知道你入京那么長時間，為什么沒有人查到你真正的身份嗎？”

蘇乘羽驚愕的抬頭，沒等他開口，葉無疆將一份資料放在了蘇乘羽的面前，上面赫然是蘇臨淵在霖江的化名蘇北溟，以及蘇乘羽的名字。

蘇乘羽驚愕的抬頭，葉無疆微笑的抬頭道：“在全國上下找一個與你們同名同姓的家伙，可真不容易，好在你爺爺當時要求也不算過分，只要能保住你的名字就夠了，他自己甘愿改頭換面，用另外的名字度過余生。”

“所以霖江，曾經真的有一個叫蘇北溟與蘇乘羽的人。”

“是的，不過你放心，我只是安排他們去了國外，用別的身份生活下去了，那個蘇北溟在很久之前就正常離世，至于那個蘇乘羽，這輩子都不知道自己曾經叫過蘇乘羽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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