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的一劍來的不僅是兇狠，更是快。

即便是虞雁姝，也只感覺一瞬間劍身法相便已經來到了兩名洛族子弟的面前。

這種快讓虞雁姝刷新了對劍術的了解，她見過蘇乘羽自創的見識，那種來自天地之間的絕對至理的威壓，見過地仙出手，那種蠻橫到不講道理的威勢。

但那些劍術，劍式，劍意都沒有晚秋道人出劍的這一份快。

天地在那一刻都仿佛在為晚秋的一劍開路，時間仿佛都被晚秋道人的劍所凝滯。

此刻的虞雁姝還不明白晚秋是如何做到的，但卻真真切切的讓她明白了。

這天地之中，有些東西是超脫認知之外，不被束縛于天地的。

一顆異樣的種子，就這么在不經意之間在虞雁姝的心底埋下，緩慢的生根發芽……

砰！

平地起驚雷的轟鳴之聲，在整個陵墓之內炸響，巨大的沖擊讓虞雁姝下意識的退后了一步。

看著遠處巨大的劍勢法相消散于無，虞雁姝瞬間回過神來。

“還有其他人？”

“不然？你以為我還真會對這兩個小輩下如此重手？”

晚秋剛才的劍勢，不敢說是自己平生之最，但確實也沒有任何留手，甚至比在江北時斬殺妖君的那一劍還要更加驚人，出手的目標自然不會是眼前之人。

“閣下好眼力，好劍術。如此實力給他們撐腰，為何不直接聯系我族，不過是重回祖地罷了，還怕我不給你們龍虎山這個面子嗎？”

“嗯？”

虞雁姝詫異回頭，晚秋冷笑一聲，對這一幕倒是習以為常。

“不是趙丹坪那個家伙，他也不配和我相提并論。”

“不是？別說笑了，天下劍術能到此種程度的人，除了趙天師還有……”

話說到一半似乎想到了什么的，暗處的聲音突然停住。

晚秋看著這一幕平靜道：“想到我是誰了？”

“是老夫眼拙了，沒想到竟然會是全真晚秋真人到訪，剛才的話是老夫失禮了。”

“談不上失禮，畢竟那家伙名氣確實比我大。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我早就不是全真的人，這點天下皆知。”

全真教四季真人皆有盛名，不過早在很久之前都消失在了人前。

其中長春真人奉詔就任欽天監監正，知夏真人坐鎮全真，另外的朧冬、晚秋則都是在長春真人赴京之后，接連離開了全真教，這件事情天下皆知。

世人這些都是夏國的安排，卻只有極少人知道，正是他們的離開，全真才成為四大道門中，不遜色龍虎山的存在。

當然對于當事人而言，在與不在全真，都不妨礙，他們是全真人。

朧冬是如此，晚秋更是如此。

“道長說笑了，況且即便你不是龍虎也不是清城，以道長的實力依舊可以與我洛族商討，讓這小妖回祖地一趟，除非……”

“你別除非，想打就打，哪里那么多廢話，趙丹坪來找我試劍都沒有你那么能逼逼。”

晚秋直接開口打斷了對方的話，才讓虞雁姝松了一口氣，她沒想到對方竟然敏銳到了這種程度，僅僅憑借他們的舉動，就猜到了他們的身份有問題。

還好晚秋真人反應的快，直接打斷了這個話題，否則繼續下去，即便不暴露，也勢必會留下一定的線索，甚至牽扯到自己師父的頭上。

師父的身份還不能暴露，最起碼絕對不能讓京城那里的人知道。

“晚秋真人性格倒也不像傳聞中那么冷淡，不過也好老夫正好想試一試這所謂的天下劍道獨占一峰之人，到底站在什么樣的高度之上！”

話音落下，一道黑影直接從暗處飛身而出，黑白兩柄異色飛鐮分居左右朝著晚秋真人疾馳而來。

虞雁姝看著飛鐮左右兩個虛幻身形，仿佛黑白無常一般透露的死亡氣息心頭一滯，幾乎確定出手武者實力最低也是高品武帝。

“是巔峰。”

仿佛猜到了虞雁姝在想什么一樣，晚秋真人的聲音響起在虞雁姝的腦海之中，讓虞雁姝無比詫異，她不明白為什么面對這樣的對手，晚秋竟然還有余力與自己傳音。

“巔峰與巔峰亦有差距，你師父和那個龍玄有接觸過，你可見過他出手？”

“嗯，在東瀛的時候見過一次，后來在京城也感受到他壓境出手。”

“那小子天賦比你師父還要高，最重要的是他天生便有仙人之姿，始終行走在自己最正確的道路之上，我不知道你會走上哪一條道路，但記住了大道登天，想要真正成為頂尖的強者，力壓同境，甚至是越境大道之力不可少。”

“就像師父那樣？”

“他？差不多吧，雖然他又有些不同。眼前這家伙你可看得出來走的是哪條大道？”

“他也有？”

“有，但領悟遠不如龍玄，甚至不如你師父。”

虞雁姝定睛看著黑白無常虛影被晚秋真人一劍蕩開，單手持劍直接接住一柄飛鐮之后，趁試直接將飛鐮甩飛狠狠地撞進了一旁墻壁之中。

另一邊飛鐮卻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晚秋真人的身后，殺氣驟然爆發，瞄準晚秋真人的命門要害之處直襲而去。

哐！

火花四濺，殺氣與劍氣在整座陵墓之中滿意遮蔽著虞雁姝的雙目，即便是有著元始之瞳虞雁姝依舊感覺到目不能視之痛。

熟悉的感覺……

“毀滅之道?”

“回答正確，你師父身上也有很濃的殺戮之氣，若是你連這個都看不出來，那可就真的辜負你這一雙好眼睛了。”

虞雁姝內心松了一口氣，總算是沒給師父丟人。

“擇道之前首先要學會甄別，你可以只認得出一條道，但一定要能明晰那條道之中你要取的究竟為何物。”

天道五十，大道有七，天衍四十九……

即便是一條大道也會有七種分支，大多修士并非找不到那條能夠讓自己登仙之道，可即便是成為了地仙的人，最終也沒能真正用天道之力融入自己的手段中，這就是其中關鍵原因。

“前輩，那你走的是哪一條道呢？”

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的虞雁姝矢口發問，因為在晚秋真人的身上，她沒能察覺任何一種與天道有關的氣息。

而腦海之中聽到這個問題的晚秋真人愣了一下，隨即連傳音都不用放聲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我？吾劍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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